一八一、幕間，謝謝……再見

　“也就是說，我只是虛假的靈魂嗎?”阿爾沉聲問道。

　沉著，那只是表面，從聲波的最深處，帕邱莉那超越了高頻接收器的雙耳敏銳的感覺到了其中的顫音。

　紫色的少女淡然的說道:

　“最初，我如此認為著，並執行著自認為正確的行動。但那並非事實，自從見到了完美的混沌之力，我的想法改變了。”

　【混沌之力?】

　灰白色的巨大光柱，仿佛衝破天地的氣勢，以及那每次施展之後仿佛天變一般，無法抑製的滂沱大雨……

　如同牛奶一般光滑，潔白而小巧的胸部，以及點綴在那微微隆起的山丘之上，宛若櫻桃般鮮紅的美麗點綴。

　嬌嫩的肌膚被狂亂的能量風暴隨意撕扯著，變成了壞掉的東西，而唯一沒有變化的，是那清冷而淡然，宛若冰山雪蓮一般，超然淡定的氣質。

　【完美的混沌之力嗎?難道就是那時候的……】

　那樣的一副畫面，永久的印刻在了阿爾的心中最深的地方。宛若蘊藏的針尖一般，不時的探出那尖銳的部分，刺痛著阿爾的心靈。

　“抱歉，那時候的我果然昏頭了，雖然有點遲，但是我必須要向你道歉。”

　紫色的少女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接著，慎重的說道:

　“您就是帕邱莉.德庫拉，最初，最終，唯一的主人:阿魯卡多.德庫拉。這一點，是不容質疑的！”

　“阿魯卡多……嗎……”

　……

　坐落在富人區中有角家的豪宅，那座冷清而森然的哥特式建築，那一夜，如同往常一般，燈火通明。

　然而，這一次，那燈火並非為了怕黑的女仆姐姐而展開。

　那一夜，成為了不眠之夜，豪宅中的所有人都清醒著，等待著漫長的談話結束的時刻。

　那一夜，帕邱莉與阿爾交談了許久，直至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那一夜，中途離開的咲夜，似乎與阿爾托莉亞達成了某些約定。

　那一夜，擁有著嬌弱外貌的女仆姐姐乍然聽聞了無法置信的話語，在經歷了最初驚懼與恐慌後，終於堅定的下達了某種決心。

　那一夜，大魔法師守候在房門之外，凝視著窗外的暗淡的天空，許久，許久……

　那一夜，成為了有角家在這個世界所度過的最後一夜。

　次日清晨。

　擁有著大量魔力的阿爾在經歷了通宵的交談後，總算保持了良好的精神狀態，並沒有如同那位可憐的女仆姐姐一般，變得萎靡不振。

　如同每一個通常的早晨一般，在享用了咲夜特製的早餐後，阿爾便離開了家中，踏上了前往學校的道路。

　在玄關處，帕邱莉與咲夜兩人站立在那裡，為阿爾送行。

　“去做個了斷吧，不要留下遺憾。”紫色的少女手中捧著書籍，淡然說道。

　“哦，無論做什麽都無所謂嗎?”阿爾笑笑說道。

　“……”那位少女用【敢亂來就殺了你】的眼神望著阿爾。

　“開玩笑的，走了。”阿爾向著身後揮了揮手。

　途中，阿爾首次發現，那普通至極，每日都能夠見到的景色，竟是如此的令人留戀。

　那寂寥的小徑，熱鬧的街道，繁華的車站，擁擠的電車，高大的地獄之門，整潔而顯得鬱鬱蔥蔥的直道，帶有噴水池的中央廣場，經歷了saber與相良宗介的戰鬥後剛剛整修完成廣場鍾樓，眾多仿佛為了炫耀一般而建立的操場，以及……高中部的教學大樓。

　阿爾一一的，將這些平凡而美好的景色映射在了心中。

　“呦，阿爾，看上去心情不錯呢，有什麽好事嗎?”3a黨的阿虛向阿爾打招呼到。

　“阿虛啊……”阿爾向著對方笑了笑:“快去找個女朋友吧，一直像幽靈似的形隻影單的話會變態的。這一點，阿修就做的比你好多了。”

　“真稀奇啊，你這個家夥，竟然會關心起我的事情，難道是發燒了嗎?話說，那個惡心的笑容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哼，你的吐槽，一輩子都改不掉了呢……”阿爾再度露出了損友口中那惡心的笑容。

　然後，那位阿爾的青梅竹馬大人大大咧咧的進入了教室。

　拍了拍阿虛的肩膀，阿爾向著那位團長大人走去。

　“果然有什麽地方不對呢，那個家夥顯得很異常啊……”摸了摸肩膀上被拍打的地方，阿虛喃喃自語著。

　“春日。”來到團長大人面前，阿爾說道:“開宴會吧。”

　“啊?宴會?雖然我並不反對那樣的事情，但宴會的理由呢?”

　“團戰勝學生會的事情。”阿爾理所當然的說道。

　“笨蛋，你以為昨天的宴會是為了什麽而展開的?只是戰勝了區區學生會而已，完全沒有必要進行重複的慶賀，為了那細小的勝利而沾沾自喜，可是會停滯不前哦，我們的團，可不是那種陳腐的組織。”春日反駁道。

　“我認為，快樂的事情，無論進行多少次，也不會是多余的，難道你認為團的宴會只是無聊的東西嗎?”

　“嗚……那個，我並不否認宴會的樂趣啦……話說回來，阿爾，你今天很異常耶，平日的你不會提出這種意見。有可疑哦，難道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春日帶著懷疑的神色，上下審視著阿爾。

　“不，只是想要開心一下，拜托了，春日，偶爾遷就我一下吧……”阿爾微笑著說道。

　“嘛……也不是……不可以啦……真是的，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哦。”似乎是被阿爾那純粹的笑容所迷惑，春日的態度變得軟弱了起來。

　“啊，多謝，春日……”阿爾再度向對方流露出了那絕美而罕見的笑容。

　春日在瞬間成為了那個笑容的俘虜，以至於在之後的大部分時間內，都變得不敢與阿爾的視線進行交錯。

　趁著中午的時候，進行了大量宴會的準備工作，並購買了宴會上將要飲用的酒和食物，當放學的鍾聲響起後，團的眾人集合在了總部的社團教室之中。

　“哦，又有宴會了嗎?真幸運。”響良牙打了個響指，興奮的注視著面前的食物。

　“還真是大手筆耶，春日醬，你確定團的社團經費足夠嗎?”遠阪凜皺著眉頭說道。

　“那種小事不用在意啦，凜醬，這種場合說這樣的話，可是很煞風景的行為哦”此方軟綿綿的說道。

　“我認為凜的話沒有錯，武士不可以沉溺於享樂之中，時刻磨練自己才是正道。”

　“伊澄並不是武士呢……”蘿莉二人組中，另一隻清新自然的蘿莉掩著嘴，悠然說道。

　“反正跑腿的人永遠是我。”被春日差去采購的春日恭介憂鬱的說道。

　“我並不反對宴會，但為什麽每次開設宴會，都必須將我打扮成這幅奇怪的樣子呢?！這個樣子真的很丟人啊……”穿著著女仆裝束的綾崎颯紅著臉說道。

　“都給我肅靜！這一次的宴會，可是阿爾提議舉辦的哦！”春日拍打著桌子，並大聲說道。

　“哦，既然是阿爾的提議，那就沒問題了。”

　“如果是阿爾的話，想必有什麽隱含的深意吧。”

　團員們立刻變得口徑一致的支持宴會的舉辦。

　“你們這種態度，令人很不快啊……”聽著團員們的竊竊私語，感覺到那強大的區別待遇，春日額角的十字路抽動了起來。

　“別鬧別扭了，春日，讓我們大鬧一番吧！”

　“嘖，阿爾，不準在我之前說那樣的話，那可是作為團長的專利台詞呢，難道你想要篡奪團長的地位嗎?！”

　“呵呵，誰知道呢……”阿爾笑笑說道。

　宴會進行到很晚。

　即使是在平日滴酒不沾的阿爾，也放開了胸懷，和團中的一眾男生豪爽的拚起酒來。

　於是，東倒西歪的場景再度出現。

　從放學一直喝到了月上枝梢，所有的團員們都醉的極為徹底。

　而春日也同樣喝得一塌糊塗，幾乎連站立的姿態都無法保持。

　看著躺了一地的團員們，阿爾向著醉醺醺春日說道:“出去走走吧。”

　“恩……難道……你是在約我嗎?阿爾??”醉醺醺的春日帶著遲鈍的笑容，斷斷續續的說道。

　“約會嗎?是啊，是約會。”阿爾笑著說道。

　“哦，既然如此……那……本團長……就勉為其難的……奉陪吧……”

　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春日，兩人離開了社團教室，將身影融入了外界的黑暗之中。

　外界，清新的空氣令阿爾的精神為之一振，由於醉酒所帶來的暈眩減輕了不少。

　除了蟲鳴之外，四周顯得格外寂靜，兩人行走在櫻花大道上，春末所殘留的花瓣正戀戀不舍的離開櫻花的主乾，稀稀落落的飄入地面，成為泥土的一部分。

　扶著醉酒的春日，行走在沒有星星的夜空之下，感受著廣闊而寂靜的空間所帶來的孤獨感，幸好身邊有著春日的陪伴，否則，阿爾會鬱悶的大聲叫喊吧。

　當然，那只不過是心境問題。

　在行走的途中，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阿爾開口了。

　“一直以來，都能夠和你在一起，實在是太好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啊……作為……本團長的下屬……侍奉本團長……是你一生的職責啊……阿爾……”春日口齒不清的回答到。

　“是呢……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直陪伴著你，做那些奇怪的傻事。”阿爾流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今天一天所展現出來的笑容，幾乎可以比擬自懂事以來所有笑容的總合。

　攙扶著春日，來到了大道邊的長椅上，並幫助爛醉的春日坐下，阿爾接著說道:“悄悄的告訴你哦，其實我一點都不討厭跟著你去做傻事的經歷，相反，我也樂在其中呢。”

　“像我這樣孤僻的家夥，竟然能夠遇到你這樣的青梅竹馬，這一定是上天所給於的恩賜。這可不是說反話哦……”

　“恩……那是……當然……我，涼宮春日，和阿爾……是天下第一……世界第一的青梅竹馬！！”春日語無倫次的說道。”

　“呵呵……也許呢”阿爾再度笑了出來。

　“春日，這些年，有你陪伴，實在是太好了。”

　“能夠認識你，實在是太好了。”

　“能夠像這樣坦率的說出自己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

　“春日，我喜歡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喜歡你！！”

　“我也是……喜歡……喜歡……好喜歡阿爾，喜歡的不得了啊！”

　順理成章的，溫熱的嘴唇，印在了春日那柔軟的雙唇之上。

　良久良久，似乎想要將那炙熱的感覺永遠的留在在心中。

　醉眼朦朧的春日漸漸回應起阿爾的吻。

　在酒精的麻痹下，脫去了理智的外殼，沉浸在半睡半醒之間的春日對於阿爾的攻勢完全沒有抵製。全身心的迎合著阿爾。

　應為對方是阿爾，因此才沒有遭遇到本能的反抗吧。

　緊閉的雙唇，在阿爾的攻勢之下漸漸放松，最終露出了其中那最為柔軟的部分。

　阿爾將舌尖探入其中，並笨拙的追尋著春日口中那相似的部分。

　沒有拒絕，春日的舌頭糾纏了上來。

　兩人的舌頭糾纏著，吸吮著對方口中的液體。

　漸漸的，發出了曖昧的潮濕聲。

　“恩……啊……”仿若即將融化一般，春日發出了可愛而美妙的鼻音。

　索取還在繼續著。

　仿若擺弄著心愛的玩具，不知節製的小鬼一般，阿爾不斷的索取著春日的唾液。

　同化，融合，將自己口中的唾液與春日的唾液混為一體，不分彼此。

　笨拙的動作漸漸變得靈活，糾纏著春日的舌頭，全方位的體驗著那獨特的快感。

　雙唇與雙唇緊密的結合著，直至無法呼吸的那一刻。

　即使如此，也不願意放開。

　但是，不得不放開。

　就像人類需要呼吸一般，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到此為止。

　一條晶瑩的絲線連接著兩人分開的雙唇。

　感受著懷中發熱的身體，強忍著進一步的衝動，並回味著仿若依然停留在唇上的溫度，阿爾凝望著滿臉潮紅的春日。

　“哈……哈……”緊閉著雙眼，完全失去了意識，癱軟的躺在阿爾的懷中，急促喘息的春日，顯得如此誘人。

　“我啊……真是卑鄙的家夥呢，竟然夜襲醉酒的女生，我果然沒有資格擁有你吧……”苦澀的笑容再次攀上了阿爾雙頰。

　“春日……我喜歡你……”

　“謝謝你……”

　“對不起……”

　“再見……”

　小心翼翼的抱著完全陷入沉眠的春日，不讓那位少女感受到絲毫顛簸，回到了團的總部後，阿爾正打算趁著夜色離開，卻意外的遭遇了阻擋在門外的遠阪凜。

　“要走了嗎?師兄?”

　“哦，你已經知道了嗎?”

　“只是大概聽老師提起過，再結合你今天的異常，才能夠如此確定。”

　“我果然不適合隱瞞自己的想法呢。”阿爾苦笑著說道。

　“阿爾，你這個混蛋，難道想要不告而別嗎。”那是響良牙的聲音，在拚酒的過程中不支倒地的那位男生在此刻不爽的說道。

　“告別宴的話，已經舉行過了哦。”

　“嘖，真是狡猾的家夥。”

　“一定要走嗎?有角君?”青山素子，那位從最初便早早醉倒的少女生硬的說道。

　“抱歉，我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阿爾和實玖瑠小姐要一起離開嗎?有些寂寞呢……”不知何時出現的綾崎颯不舍的說道。

　“抱歉……”

　“……”

　場面陷入了沉寂。

　“各位……”最終，阿爾說道:“雖然有些任性，但春日是一個好女孩，今後，請各位照顧她，包容她，這樣一來，即使我不在，只要有團的存在，她也會過的快樂吧……”

　“放心吧，阿爾，春日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維護團長，也是我們團團員們的職責呢。”遠阪凜半開玩笑的說道。

　“請代我向其他團員道歉……”

　“多謝……各位……”

　“再見……”

　踏著夜色，飛舞在林立的高層頂端。

　毫無顧忌的施展著自己的力量，宛若飛舞在天際的精靈一般，從一處跳躍至另一處。

　這是最後一次了，因此，至少這一刻，請原諒我的任性吧。

　再見，這座承載了我16年記憶的都市。

　城市中不滅的燈火，在高速移動的阿爾的眼中，連成了一條條宛若霓虹的直線，似乎在向阿爾依依惜別一般。

　在那樣的高速行動中，阿爾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在客廳中，相關人員已然等候多時。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現在就要走嗎?”阿爾問道。

　紫色的少女點了點頭:“隨時可以離開。”

　“實玖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走嗎，那裡可是另一個世界哦。”阿爾轉向了那位女仆姐姐。

　“一直以來，實玖瑠唯一的歸宿，就只有在少爺的身邊，這是從最初的時候起，就已然決定的事情。”那位美麗的女仆姐姐帶著溫柔而堅定的笑容，向阿爾說道。

　“saber呢，要跟我去那不認識的世界嗎?”

　“是的，master，失去了聖杯，無家可歸的我，對於那樣的我來說，master的身邊，同樣也是我唯一的歸宿。況且，我已然與帕邱莉小姐做下約定，只要繼續跟隨master，帕邱莉小姐將會幫助我，穿越那無限的時間與空間，回到那個戰火紛飛的世界，完成我在生前無法實現的願望。”

　“這樣嗎?也是呢，對於你來說，這也是最好的結局吧。”

　接著，阿爾將目光放在了那位站立在帕邱莉身後的大魔法師的身上。

　“老師……您，果然是帕邱莉派來的人呢。”

　抱歉，主人，一直以來隱瞞了你，並以老師的身份自居。”大魔法師歉然說道。

　“不，作為老師，您教導了我很多東西，老師的名分，是名至實歸的。”

　“捷西卡將會停留在這個世界，並時刻保護涼宮春日的安全，這樣，你也可以放心了吧。”帕邱莉突然插嘴說道。

　“哦……”阿爾用眼神望著那位大魔法師。

　那位大魔法師點頭，確認了帕邱莉的話語。

　“真是太好了，老師，春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恩……”大魔法師再次點了點頭。

　“那麽，走吧……”帕邱莉淡然說道。

　“是啊，該走了……”最終，留戀的環視著那生活了16年的豪宅。

　“再見……”

　乳白色的光輝， 包圍了阿爾等人。

　片刻，伴隨著光輝的消散，曾經存在於這裡的人，這座豪宅的主人，那位在這裡生活了16年的少年，以及那位更為長久的居住在這裡的女仆，以最為徹底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光輝過後，更為深沉的黑暗爭先恐後的籠罩了整個豪宅。

　唯獨，隻留下那位大魔法師獨自一人。

　靜靜的看了眼這所承載了阿爾16年人生的豪宅。

　“再見……”那是大魔法師幽然的歎息聲。

　接著，精致的魔法陣從地板上浮現，那位大魔法師閣下也離開了這座豪宅。

　變得空無一人的豪宅，陷入了無限的寂靜。

　在這靜止的豪宅中，只有那嘀嗒作響的時鍾，依然在生生不息的運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