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5、4、3、2、1萬歲!’廣場上瘋狂的人們雀躍著這一刻,宇成等人當然也是構成這幅萬人狂歡景色的其中一小部分。一年過去,又是新一年的跨年到來,但不同於一年前的跨年,此刻,人事全非。
站在台北市信義計劃區某公園一角,望著不遠處的煙火,宇成感慨的說:‘這個跨年真是哀傷,雲飛已有半年不知他的消息,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和闇影七君就消失在這個網路上了。’
心婷安慰宇成道:‘說真的,最痛苦的人應該還是月雯吧,連今年跨年都沒有心情來參加了。’
天玄在一旁歎了口氣說:‘話說回來,現在網路局勢的變化還真大!自從那一次之後,突然間,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就宣布要在今年一月一日開始運作,嗯,應該就是現在吧!想不到這消息出現的同時,竟然沒有太多阻力,真想不到那些有著自己理念的社群團體都已經失去過去的力量了,就連我們極光駭客好像也離開了不少人加入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
宇成點點頭說:‘剛聽到確實很意外,但現在想想似乎又很正常。人的心是不會永遠安於現狀的,更何況那全球性又具官方屬性的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視野之遼闊絕對不會像你我待在極光駭客當中一樣。不論是技術,或是所能接觸到的領域,都會讓每個駭客向往!正因為想要追求知識與技術的極限,人反而不自覺的掉入他們的陷阱中,舍棄了自己原本的價值,而各個團體也不攻自破了。仔細想想,這一路來,不論是卡特和潘烈臣的鬥爭或者是半年前那三方大混戰,不都像是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削弱其他社群團體實力的陰謀嗎?’
心婷聽了便說:‘雖然我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不過“駭客”的存在對於政府單位而言應該還是頭痛與負面的東西吧!各國都一樣,所以衍生出了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這樣的東西,除了削弱你們,更可以集中統一管理“駭客”,讓他們為政府所用而不是與政府敵對。仔細想想,提出這樣構想的人真是厲害,深知你們這些駭客的心理和向往的事物,才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談著談著,似乎這跨年的氣氛越來越衰弱了,反而是一直在今日成立的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中打轉。隨即,宇成打定主意回到住處去,大會兒也無異議,便各自驅車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宇成如往常的上線收信,卻意外收到來自明昂的新年賀卡。
宇成因意外而興奮的大聲道:‘天玄,快過來看,是明昂的新年賀卡呢!看樣子,明昂並沒有忘記我們。’
郵件一開,內容寫道:‘宇成,新年快樂。首先,我應該先和你們道歉,一直以來我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尋找與我母親相關的訊息,但直到天守解散後我才找到了事實真相,以及我母親為何要離開的理由。雖然我有些後悔,但在天守的期間還是有價值的。天守已經解散了,被並入成為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的一員,今天也正是我們“聯防”運作的初始日。不過,聽說簡德昌大哥被選為極光駭客的大司馬大人,而你也將成為右禦使,祝福你們。我也收到簡德昌的邀請了,但我做了許多傷害極光的事,是否要回去還在考慮中,不過極光駭客內部的變化好像也很大啊!就算未來我不回去,至少也不會再是你們的敵人,因為我要的答案已經找到了,也要謝謝天玄,那一次的對決讓我找回了我的原點,也才能找到我要的答案。對了,台北時間一月一日早上十點,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將要舉行全球記者會,也許會有什麽讓你驚訝的東西,記得喔!’
‘明昂’在宇成的心裡,這是件開心的消息,至少過去的朋友變成敵人之後,今日又再度變回朋友。天守的滅亡,代表著謊言的戳破,但不知吳志恆與呂慈恩是否也化解了彼此的心結。
隔日早上十點,宇成給自設定的鬧鍾叫醒,拖著疲累的身體來到電視機前轉至新聞台一看,果然全球都注視著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的成軍記者會。
宇成仔細的看著內容心想:‘啊真是盛大,果然是一個龐大的架構組織,現在想來就算江唯大哥真把極光駭客帶進那裡面可能也只是冰山一角罷了。疑!亞洲地區司令,這是這不是卡特!?真了不起,卡特居然真的運用他的能力爬到了這個位置,地區司令應該在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中佔有重要的地位才對吧?看卡特背後的旗幟,天守和原bsl眾皆支持他,原來明昂指的是這件事。卡特果真有不死意志,真不知道未來會變什麽樣子’
確實令他意外,這位從一路戰到bsl的梟雄卡特,竟然成為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亞洲地區司令。可想而知,卡特絕對還會在這個網路上掀起更多的波瀾,看樣子他的舞台可是越爬越高、越推越廣了。
這記者會持續了四個小時之久,而在下午,第一件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亞洲地區第三軍台灣分部所承接的任務很快的便完成了。原來是一個地獄網路遊戲盜帳號案件,聯防駭客立即反譯程式分析出潛藏在外掛程式中的木馬,並且又從連線訊息中反向追蹤找到了主謀的真正ip,警方立即將之逮捕。
‘效率真是高!’宇成讚歎的對著電視機說:‘果然人多好辦事,尤其是一群高手更是好辦。也是,諸如此類法律案件,無官方性質的極光駭客無法承接。’
於此同時,宇成也不得不承認聯防存在是有一定的正當性。
心婷這時倒了杯飲料給宇成說:‘喝吧!今年是我們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學期,結束了後我也要跟你去北京發展了,這瓶台灣道地果汁可能沒辦法再喝到了。’
宇成注視著杯子與杯中的果汁道:‘機緣如此,我當順其自然。反正,留在台灣也有著無謂的麻煩,除非我做到極限的程度,不然解決不了那一定要完成的事。現在有了聯防,就更難做到了。我和簡德昌大哥約定好畢業後就上任右禦使這個職位,不能失信於他,而這也是我對我人生未來的選擇。’
平淡的最後一個學期,滿心期待著畢業的榮華科技大學四年級生們,也即將要各奔不同的方向。時光匆匆,來到了炎熱的六月,四年級的最後一個學期課程已提早結束,現下正是悠閑等待畢業的夏日時光。
這一天,宇成顯得和平常不大一樣,他興奮的看著手機螢幕,再翻查著心婷和月雯的電話號碼並通知她們到台北火車站集合。收到簡訊的心婷和月雯立即停下了在地下街逛街的腳步,往回走到台北火車站。
宇成見兩人來到一面揮手一面遞上兩張車票道:‘快,往基隆的自強號就要開了,詳細情形等上火車再說吧!’
由於台北到基隆間並沒有配置對號座位,三人便選了一處靠近車頭的車廂將椅子反轉後面對而坐。
待就坐定位後月雯便急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宇成難掩興奮的表情但維持著鎮定的內心說:‘我也是剛剛才收到簡訊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雲飛在最後一刻才決定與我們見面,但是這都不重要,總之我們要快點到基隆才是。’
火車飛馳,台北到基隆雖然不算長途但也有一著一段距離,宇成和月雯各自懷抱著不同的期待想快點見到雲飛。一路上,宇成和月雯都不斷思考著自己見到雲飛的第一句話是什麽,也許該是個驚歎句!亦或是個問句?但是,他們很快就明白這一切的空想是沒有意義的。
自強號緩緩駛入基隆火車站,自出站口走出後三人便急行往旅客碼頭,而站在港口大廳等待著他們的便是雲飛,以及一名陌生的男子。
‘宇成’
‘雲飛’
縱然在火車上想了那麽多,見面時腦袋依舊是全白的一頁,千言萬語好似被海風與海浪吹拂拍打而去,但所有的波動卻又停止在寧靜。
雲飛哼笑一聲道:‘宇成,今天會找你來,其實是因為我想了結過去的這一切。’
‘了結?’宇成疑問不解道:‘這是什麽意思?’
雲飛摸了摸一旁裝箱的主機道:‘對我而言,駭客便是我的唯一,而這精神也將在未來持續下去。為了追求知識與技術的極限,我必需不斷的訓練自己,我需要的是敵人而不是朋友。沒錯,直到與你對決前我一直都抱持著這種心理,但是當我們的對決結束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真正追尋的技術。那種技術,是打敗無數敵人也無法使自己進步的技術,只有你’
‘我明白!’宇成帶點激動而肯定的說:‘雲飛,在那一瞬間我也感覺到了,那是無法從打敗敵人進而學習的技術,那是我們之間長期無法形容的’
雲飛此時微微的笑道:‘也許我們理解不同,但既然我們都明白,就不用多說了。’
宇成又問道:‘你這次回去上海未來的目標是什麽?’
雲飛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也正在尋找一個新的目標,也許是聯防,也許是與聯防對立,也可能什麽都不是但,至少在見到你後我擁有了充實的感覺,我也感覺到自己在改變,或許是進化。未來也許我們還會再對決,但到時候不會是這麽容易的,我一定會持續進步!在極限的外面,原來還有著極限’
宇成點頭道:‘我也不會輸給你的,我也馬上就要出發前去擔任極光駭客右禦使了。雲飛,我會等你的答案的,我所認同的前天鋒夥伴只有你一個。下一次再對決的時候,一定不會跟這次的結果一樣,你等著瞧吧!’
雲飛轉頭提著行李冷笑一聲背對著宇成道:‘不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大的敵人,過去是,未來也會是。’
宇成則充滿著喜悅心情的回言:‘不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過去是,未來也會是。’
雲飛聽了笑而不答,與另一男子緩步走向海關準備搭上往上海的船班。
‘雲飛’‘雲飛’‘雲飛’月雯終於忍不住開口泣道:‘雲飛,你不要就這樣就這樣什麽也不跟我說的再一次離開我。’
月雯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問什麽,甚至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再一次從她眼前搭船而去的雲飛。但是,她的心裡又期待著雲飛能跟她說些什麽,也許就算是簡單的兩個字道別都好。
此時,正要通關的雲飛停下了腳步。
雲飛不改酷勁的回頭淡淡道:‘下一次,你來上海時,我會打開防火牆的!’
理解了這句話的含意,內心的激動令月雯把自己對雲飛藏不住的豐富情感整個宣泄出來,又是笑著又是流淚,但此時月雯內心的興奮與歡喜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終於,那張好人卡到期了?呵。
船離岸越來越遠,雲飛望著在岸邊漸漸縮小的人影輕聲道:‘持續變強吧,因為你是我的“對象”!’
目送走往上海的輪船,宇成心想:‘不論時代怎麽變,不論情勢怎麽變,不論網際網路聯合防衛組會給我們什麽樣的未來,我們都不會改變,都會繼續走我們的駭客之路。雲飛如此,我亦如此,天玄、明昂大家都是一樣的!’
伴著那鹼鹼海風的味道,宇成輕輕的對著消失在地平線的船說了聲:‘再會。’
當你看見這段文字時,你的電腦已經被入侵了,極光駭客,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