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管家的帶路,蕭楓又一次的臨略到了‘自己家’的豪華富奢。
望之無限的草地,不僅布局對稱、規則、嚴謹,就連花草都修整的方方正正,令人心為之惑;道路卻是以五彩的花石鋪就,雨季不泥濘、旱季不飛灰,石上花紋圖案自然雅致,質感細膩,腳踏而上,但覺柔軟異常,舒適無比;從下了望那座白色的蜿蜒別墅群體,顯得富貴堂皇,華麗非凡,恍如白色的女神臥躺在碧綠瑩瑩的湖泊中。
不過蕭楓卻是對這種帶有怪異風格,嚴嚴整整,人工開鑿的建築特色,極為不爽;他喜歡的是那種順應自然,而參差錯落:雖由人作,卻宛自天成的大宋風格;使人能生出濃綠深蔭、輕風微波的自然意境,方才合他心意。
片刻後,他又轉念尋思:我蕭楓亦只是借住些時日,待來日自己恢復功力後,就是走遍宇內,尋訪雪兒之時;這房子麽,卻也不能挑剔的過分。
不覺中,蕭楓已然隨著張管家,到了別墅的二樓。
走到一扇樣式古典,色彩雅麗的木門前,張管家揮手命兩個守在門口,身著黑衣的彪形男子退開。隨即以眼示意蕭楓,此處便是囚禁黃夢瑤的房間了。
蕭楓望了望張管家,又看了看那道木門,心中沉甸甸的重若千斤,胸口‘砰砰砰’的直跳著。眼下要他單獨去面對一個被自己強暴過的女子,實是令他為難不已,尷尬萬分。
張管家見蕭楓在木門前畏縮不前,有如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的喪魂落魄,心下失笑,不禁想到:當日你強暴人家姑娘時,沒叫你進,你卻進得歡;現在要你進了,你到是躊躇不定了。這可不行,我要給他點動力,實在太丟蕭府男人的臉了。
想到這,即在門外大聲道:“黃小姐,我家少爺來跟你道歉了。”說完,又促狹的朝著蕭楓說道:“少爺,我已經替你通知黃小姐了,下來就看你的誠心了。”
他其實也並不想見到一個正值含苞,且又美豔絕倫的少女,由於少爺的原因,而漸漸枯萎,所以他很想撮合他們兩人;並且他深信憑著黃夢瑤的絕美姿容,絕對可以教少爺日後再也不出去鬼混,一心的隻想待在家裡。
蕭楓無奈的隻得苦笑一下,輕輕的推開了那扇名貴的房門,躡手躡腳的猶如做賊一般,步入了房間。進房後,蕭楓隨即四處打量。只見房間很是寬敞,柔軟的地毯,華麗的吊頂,雅致的空間,顯得整個房間的設計匠心獨具,卻又別有溫馨。
此刻,一個長發披肩,身穿淡黃色睡衣,姿態優雅的就像一朵珍貴鮮花般的少女,依坐在落地觀景窗邊的小平台上。雙手抱膝,臻首右側,置予膝上,覽望遠景,似在沉思著什麽。
造型文靜中含著撩人的風姿,身形淡雅裡卻感愁緒一片。在春日的照耀下,膚色溫潤的好似羊脂,細嫩的玉臂配上多卷多褶的棉質睡衣短袖,甚是熠熠動人。
望著眼前的這個美女,雖然尚未見著容貌,可蕭楓卻是曉得此女的姿色,決然不會低於自己腦海中那兩個倩影。此刻的蕭楓心中惟有忐忑,只能強打勇氣的緩緩上前。
黃夢瑤聽見有人接近的腳步聲,從思緒裡拉回現實,轉過頭想瞧瞧到底是誰來了?一看之下,頓時驚慌失措的喊叫起來:“別過來,別過來,你又想來幹什麽?”嘴上邊喊著,人也站了起來,嘶聲的喊道:“你,你再過來,我就從這跳下去!”
看見了曾經肆無忌憚蹂躪過自己嬌貴**的惡魔,黃夢瑤變得猶如神經質似的情緒不穩。驚悸的神色,無助的眸光,恍如負傷的小貓在哪瑟瑟顫抖,說不盡的悲涼淒慘,襯著那絕世容顏,令人不由心生憐惜,不得不痛罵那傷害她的人。
此時的蕭楓就有這種感覺,可倘若要責罵,卻亦只能罵自己,所以,瞬間的慚愧,內疚,憤恨,憐惜……諸般的情緒,交織纏繞在蕭楓的胸中。其實蕭楓在她第一聲喊時,早已停了下來,只是她慌急間卻亦沒有發現。
蕭楓見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急忙極為柔聲的道:“黃……”他剛想喚出‘黃姑娘’這三個字,腦中突閃一念,似覺有些不妥。即又道:“夢……夢瑤,你別怕,你別怕,我不是來傷害你的。”他亦不知為什麽,‘夢瑤’這一親昵的稱呼,就是那麽自然,那麽應該的說了出來,大概是他憐香的性格吧,看不得有美女由於他的原因而傷心。
說完後,連蕭楓自己都覺得大吃一驚,可黃夢瑤聽了他的話後,情緒雖沒先前那麽激烈,可仍還是哭哭啼啼,悲慟不止。只是在那不住的低聲哀語:“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了……別過來了!”這般淒婉的場景,使蕭楓陡然思憶起了真兒,雪兒,以及在崖山哭斷柔腸的趙菀。
刹那間,刻骨的柔情,綿綿的情思,俱都湧上心頭,使得蕭楓對眼前神態相似的黃夢瑤,極感戀惜。隨即向著她愛憐的道:“夢瑤,這次來,我是要向你道歉的。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倘若你是想殺了我,才會覺得心安的話,那你就來吧!我決不做抵抗的。”
初聽蕭楓的話語,黃夢瑤猛地從悲痛中醒神,先是極感詫異的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那夜腦海裡判若兩人的男子,瞧著那誠摯的表情,直覺得很是虛假。
隨即又悲聲道:“不,不,是你這惡魔毀了我的一生,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解決掉所有的事麽?你就算是死上千次,萬次都不夠。”說完,一個勁的在那哭泣不止,哀怨淒婉的神色,梨花帶雨的面顏,使得蕭楓心痛不已,更加歉仄。
“那,夢瑤,你又想如何呢?錯事既已鑄成,我亦無法,但是,我真的很想彌補你。不如……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倘若我蕭楓日後辜負黃夢瑤,就教我死無葬身,腸穿肚爛,不得好死。”蕭楓亦不知自己,為何會說這些如同盟誓的話語,他只是不想自己傷害到別人,特別是象黃夢瑤這種我見猶憐的美女,他更是不忍心。
原本,她應該有美好的未來,也有光明的道路,可由於自己的元神分裂,令她失去了一切,甚至是最為珍貴的貞潔;想到這,蕭楓就覺得痛心疾首,悔恨不已,仿佛有如小刀在割裂著自己心臟般的那麽痛苦,那麽悲憤……
“你能先讓我回家麽?我真的好想回家啊!”黃夢瑤突然用極為輕呢的聲音問到。她現在隻想遠遠的離開這個惡魔,她不想再聽到這個聲音,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影。他是她心中的夢魘,他是她心中永遠的劊子手,他毀了她的一生,他掐滅了一朵鮮花的希望。
想想自己原本是多麽的驕傲,多麽的清純;多少富家公子,多少高乾衙內,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自己卻對他們不屑一顧;記得第一眼瞧見眼前這人時,自己亦曾有些心動;高大魁梧的身形,俊若天神的臉龐,尊貴顯赫的家世,這些種種的條件,使得他很受校園女孩們的寵愛。
可隨著自己以後聽到的,看到的,因為他擁有了這些高人一籌的條件,他玩弄了不計其數的女孩,他的殘暴,他的變虐;使得自己聞風喪膽,再亦不敢和他說話,再亦不敢偷偷的覷視他。雖然這樣,但自己的心中,仍還抱有一絲幻想,認為是別人嫉妒他,所以就在背後誣蔑他,中傷他。
這一次,聽說他命令了他父親的老部下,鎖斷了爸爸公司的進出口貿易,害得家裡損失了許多。看著爸爸愈來愈蒼老的容顏,愈來愈
佝僂的身形,自己實在痛惜萬分。終於壯了膽子,一個人到他家裡去求情,央他放過爸爸的公司。可,可是,可就是眼前這個,亦曾是令自己有所心動的男人,竟然……
想到這,黃夢瑤又是絕望的痛哭了起來, 隻盼著眼前的全部,只是一場噩夢,是一場醒來即散的噩夢。
蕭楓聽到她這般的軟語央求,又看見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早已心軟如酥。別說他原本就沒有長期囚禁黃夢瑤的打算,即便是有,此刻也只怕是全然忘卻,毫無記憶了。
是以他立即說道:“那好啊!我立刻送你回家。”說完,便又道:“夢瑤,你先更衣吧!我在房外等著。”
蕭楓如釋重負的轉身走出了房間,邊走邊想到:幸好,幸好,她沒要以身相許,也沒有要死要活。不然我該如何是好?雪兒尚等著我去尋找,倘若由於夢瑤,耽誤了我和雪兒的相逢,豈非負心之極。
剛走出房外,即有人上前問道:“少爺,有什麽吩咐嗎?”
蕭楓沉吟了半晌,遲疑的道:“有,有車嗎?”原先蕭楓是想問有否馬車的,但想想這裡與自己那裡的不同,或許這兒的代步工具不是馬車。倘若自己說要馬車,豈非令人為難。而且亦容易教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那人甚是恭敬的說道:“是,我馬上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