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丙炎輕輕潤了潤喉嚨,剛想說話,忽而又想起什麽,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瞧爸爸這記憶,夢瑤來了,我連茶水都沒準備一杯。”當下站起,為夢瑤泡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夢瑤甚是疑惑地望著父親的舉動,不曉他葫蘆裡究是想賣什麽藥?隻想著我靜觀其變就是。
這時,黃丙炎道:“夢瑤啊!你和蕭少爺認識多久了?爸爸一直是好奇得很,現在有空,能和爸爸說說麽?”
夢瑤大羞,心想,我和他的相識,乃是陰差陽錯,難道我能對父親直接說是由於他先那樣了,然後我迫於無奈,才隨了他。一時間,怎生回答父親的問話,實在讓她躊躇。
瞧她羞澀,黃丙炎笑道:“怎麽?不想對爸爸說麽?呵呵,既是這樣,那麽爸爸再想問問你,你和蕭少爺的事到底定了沒有,總不能老是這樣無名無份吧?”
夢瑤由於適才的羞澀,這時也說不出話來,僅是臻首微點。
黃丙炎一見,頓時大喜,問道:“這麽說,你和蕭少爺的事已經定了?那麽你以後便是蕭府唯一的當家少奶奶了?”他這時想到,早知道,適才茶水裡的藥末,我便不用放了。但電閃間,他又轉念思忖,這樣亦好,就在蕭家老太爺面前,讓他老人家曉得,我家夢瑤才是他蕭家正宗的孫媳,別總想著一箭多雕。
夢瑤聽著父親的問話,剛想應是,可忽而想起父親適才那句“蕭家唯一的當家少奶奶”,她想到雪姐姐,還有時下名分未定的李璐,倘若自己眼下應是了,豈非是想獨享愛郎。而且,也有些似在欺騙父親的嫌疑。想至此,當即是微搖臻首,意示不是。
這麽一來,黃丙炎陡然大急,追問道:“難道……難道不是?你、你沒和蕭少爺定下名分,他已經和那叫什麽雪兒的定了?”
夢瑤聽父親誤會了,登時放下羞怯,柔聲道:“不是,我、我也定了,只是不僅我一個,還有雪姐姐,和剛才的李璐姐姐。”
黃丙炎愕然,問道:“他就不怕犯重婚罪,或是不再顧忌外界的閑言碎語?而且你們三人既然一同歸他,可總須有個出面的吧?就這麽糊裡糊塗的生飯、熟飯一起煮?這、這未免太兒戲了。”說罷,他對女兒的傻愣,也是心下怨責,總覺在還未過門的前提下,已是“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豈非是自承做小。
夢瑤被他責問的啞口無言,不曉怎生解釋。
黃丙炎問完後,支頤沉思半晌,瞧著被自己說的羞怯垂首的女兒,心想,夢瑤已然被那小子上了,想他已是沒有原先那麽珍愛,畢竟沒得手的,男人才會愛惜。另兩個雖然不知怎樣,但為了未雨綢繆,我的計劃還是好的,先教那小子當著他老爺的面與夢瑤再次發生關系,如此一來,即便他再想賴,也賴不掉了。念及此,他是嘿笑於胸。
隨即和聲道:“夢瑤啊!你們小兒女的事,爸爸也管不了,反正隨你們怎樣了!唉……”說到這,他忽而口氣微變,道:“哦,這茶水你怎麽不喝?是不是嫌爸爸泡的茶不好喝?”
聽父親不再繼續追問那些羞人的事,夢瑤頓時心下大寬,這時又聽父親笑侃,忙道:“不、不,怎麽會呢?我這就喝!”說罷,拿起身前的茶水,輕輕的咂了一咂。
黃丙炎見及,催道:“怎麽?不好喝?”
夢瑤道:“爸,太燙了!”
黃丙炎此時滿腦子的就想著如何替女兒爭寵,焉會管它燙不燙,不依道:“喝完了,才是爸的乖女兒,乖,喝吧!”
夢瑤雖是心下疑惑父親何以非要自己喝下這杯茶水,但想來父親總不至於下毒害自己吧!無奈下,隻得“咕嚕咕嚕”的地喝完了茶水。
黃丙炎高興地望著一切,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說道:“好、好,乖夢瑤果然聽話。”
說話間,忽聽見門外一陣喧嘩,似有甚多人朝外奔去一般。
夢瑤急道:“爸,我們出去看看吧!不知外面有什麽事?”
黃丙炎見她已是把茶水喝下,心底委實篤定,也不阻擾,笑道:“傻女兒,在這華夏權利中樞,還會有什麽緊急事?既然你想出去看,那爸爸陪你一起。”
夢瑤羞笑頷首。
父女二人便離座而起,朝門外走去,到得外面,只見門口兩個警衛俱是面目肅然、似兩座山峰般地佇立一旁,半點都沒被那喧嘩聲所吸引的樣子。見及他們父女二人從裡行將出來,那兩個警衛頓時雙雙朝著他們敬禮,顯得甚是威武。
夢瑤倒還好,而這一下卻是著實滿足黃丙炎的虛榮心,尋思著,只須女兒嫁入蕭家,那麽我黃丙炎以後豈非能時常享受這般待遇。他先是笑意盎然的向兩個警衛揮手示禮,接著問道:“兩位小兄弟,外面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知道麽?”
其中一警衛又是一個敬禮,朗聲答道:“回首長,聽說是蕭少爺要與許組長比武。”
黃丙炎頓愕,他對蕭楓委實了之不深,沒料想那紈絝少爺還會武藝,心想,前些時日的s市報紙上把那臭小子吹得是天上唯一,地上僅有,難道還是當真?詫異下,又問:“是蕭楓,蕭少爺?”
那警衛高聲道:“是的,首長!”
聽到這裡,夢瑤那裡還待得下去,急忙拽住父親的衣袖道:“爸,走吧,快點!”
黃丙炎呵呵笑著,隨著女兒向院外走去。口中還道:“乖女兒似乎有了男友,就忘了老爸,連這麽須臾時間,都是待不住。”
夢瑤羞急下,嬌嗔道:“爸!你……”說罷,丟下父親,逕直去尋蕭楓了。而黃丙炎在後卻是哈哈大笑,也不知他是為女兒的撒嬌在高興,還是在為自己的詭計即將得逞而興奮。
此時,蕭楓與潛龍組組長許慈二人正佇立在別院中心的廣場上。蕭邦、雪兒、李璐、龍飛、胡匡庸以及潛龍組恰值留守在別院的十余個組員均是遠遠的默然站在一旁,看著一場實力懸殊的比鬥。蕭楓一方的人,除了蕭邦外,自是認為許慈純粹是在尋死,憑蕭楓的功力,只怕三兩下即可拾掇他,那裡需要如此正規的場面。
然潛龍一方,卻是篤悠異常,均想,難道是蕭家少爺大腦燒壞了,也不知他從那學了些三拳兩腳,便想同我們潛龍組動手,當真是不知量力。又想,既是如此,組長可千萬不要留手,否則, 只怕這蕭少爺會認為我們潛龍組不過而已,到時,也容易使他坐井觀天的以為天下高手僅是如此,豈非糟糕。總理可是只有這麽一個骨肉。
而這刻的潛龍組長許慈卻是難受已極。直覺自己剛面對那蕭少爺,便感胸旌困苦,氣息難吐,好比有那萬重山壓掣在身,那裡能動得半分。片刻後,周遭的空氣仿佛也來欺負自己,洶洶湧湧裡似聚成鐵牆要把自己擠軋成肉泥。這時的蕭少爺,似乎形象愈益高大,恍如那千刃高山,雄峻挺拔,巍峨屹立。即便自己擁有推海之力,想來他也將巋然不動。那種有心無力的難受,委實教他渾身抖澀,恨不能就此俯首稱臣,罷鬥即可。
眾人瞧著二人一直在那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見一絲動手的跡象,盡皆困惑。不曉這二人到底想幹什麽?難道說,他們均想用眼神擊敗對方?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又過了片刻,先是一個巨大的“澎”聲,激起周遭空氣的紊亂,繼而在蕭楓輕輕的一揮下,那散落亂竄的勁流,驀然緩慢,眨眼工夫,竟如無事一般,惟有湖畔清風徐徐,院內花香飄溢。而那一記帥逸的柔軟揮灑,卻是久久的印入眾人的眼簾,直至深雋於心,仿佛永刻了一般。
眾人皆駭,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