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靈心中也是大驚,沒想到這些捕快竟然如此堅忍,眼看著這些百姓被屠殺乾淨,他們居然都坐視不理,一副黃雀在後的架式;如果不是倪廣忍不住跳出,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局面,她心中一陣驚疑未定,情況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好在她還夠鎮定,立刻恢復了冷靜,現在也只有她才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四大侍衛已經把她團團護了起來,以免那些捕快妄下殺手。
她用清脆地嗓音說道,“我們是路過此地的過客,本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料卻遇到了殺人場面。”
那捕頭冷笑道,“他們殺的人還不少嗎?看看他們五個,渾身鮮血,根本就是殺人狂魔,我現在就要拘捕你們,如果敢於反抗,格殺勿論!”那些捕快剛才也親眼見到五人大發神威,一個個心驚不已,仗著人多,把八人團團圍住,駭怕心理才稍稍平息。
趙雪靈雖然貴為公主,此時也不敢造次,如果這些人認為他們是假冒之徒,更是危險。於是她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跟你們到府衙進行理論。”她當先把武器扔到地上,其他人見公主如此,都紛紛把兵器扔到地上。
捕頭見他們沒有反抗,才對他們喝道,“為了防止你們逃跑,我要把你們全部鎖起來。”
白虎大叫道,“你可以鎖我們五人,但其他三人並沒動手,希望你們不要鎖他們!否則的話,那你們就動手看看,此時他手中的大刀還著鮮血。”他怒目而示,嚇得那些膽小的捕快,倒退了一步。他生怕這夥不長眼的捕快把公主鎖了,到時出了問題大家都要倒霉。捕頭想了想也對,隻把五個侍衛都用鐵鎖鎖了起來。然後在眾人的簇擁下,帶著勝利成果返回府衙,留下一些衙役清掃戰場。他此時自然不會知道已經闖了大禍,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到了衙門內,酒醉醺醺的縣官升堂就位,他醉眼惺惺地問道,“堂下何人?犯了何罪!”一邊說,一邊打著酒嗝。
捕頭施禮回道,“回報大人,這八人在棲鳳坡大開殺戒,屠殺過境百姓四十余人,還有本地良民二十余人,犯下滔天殺人大罪。”稟報完畢,他站在一旁,冷冷地望著押入的八人;其中五人全身上下都是鮮血。那些旁觀的百姓一時都議論紛紛,大感吃驚。
縣官的酒勁這下回醒了一些,大叫道,“殺了這麽多人,罪大惡極,給我打,打得他們招供為止,明天立刻處死。”
一名捕快上前問道,“老爺,打多少?”
縣官眯眯眼,又沉沉欲睡起來,他擺擺手大著舌頭說道,“今天喝高了,不要多打,再打兩斤。”眾人一時面面相覷,真是一個昏官啊!而外面的百姓早就哄鬧起來,膽大的有人高叫怒罵昏官。
這時縣丞也急了,大叫道,“大人,是問你把罪犯打多少?”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趙雪靈已經大大方方地走向前,隔著案幾,只見她玉手一伸,竟然把那知縣抓了起來,越過案幾直摔到大堂上。隻聞得知縣怦地一聲,摔到地上,已經暈了過去。趙雪靈大刀金馬地坐了下來,拿起驚堂木,大叫道,“給我重新開堂!”
這時堂上堂下,堂裡堂外都亂成一團,堂堂一縣知縣竟然被人扔到了堂下;捕快一時都呐喊起來,卻無人敢於亂動。趙雪靈忽然亮出一面令牌叫道,“本人乃是禦賜欽差,今巡查到此。專治一切貪官汙吏,昏官聵吏!”
縣丞仔細辨認了一下後,立刻跪倒在地叫道,“小人見過欽差趙大人!”
其他衙役見縣丞都跪了下來,此時哪裡還敢懷疑,都一個個跪倒在地。倪廣大叫道,“還不把我們身上的枷鎖打開嗎?”
那捕頭心知不妙,此時哪敢不從,親自將五人身上的枷鎖一一打開。黑鷹活動自如後,狠狠地抽了捕頭一巴掌叫道,“捕捉盜匪就不會,把上司抓起來反而賣力得很!”如果捕頭此時知道這次捕的是大內侍衛的話,恐怕隻恨爹娘少生了眼睛,居然有眼不識泰山。他撫著臉,只見嘴角已經流出血來。
倪廣此時看到渾身都是血跡,血腥之氣令人作嘔,於是說道,“趙大人,我們想先到後堂換一身乾淨一點的衣服,再對這兒的庸官進行徹底清查。”趙雪靈已經控制住局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在趙雪靈的安排下,縣官賈學道,捕頭武仁雙雙被投進了監獄當中。當這一消息傳出後,百姓無一拍手稱快,一些罪孽深重的捕快偷偷地逃跑,逃到山寨當了土匪。
晚間時分,八人在縣衙好好地嘬了一餐後,倪廣對趙雪靈說道,“公主,你這事做得大快人心,只是現在天下的貪官庸吏數不勝數,治標不治本,還是一團糟。”
趙雪靈也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是我哥,而且就是我哥,現在也沒什麽實權,實權都掌握在中央與地方的一些重臣與權貴身上;我現在只能是遇一事抓一事。”
倪廣又問道,“公主,現在把縣官抓了起來,要不要通知吏部與刑部呢?”
趙雪靈說道,“這事不勞我們操心,我們明天只要能放心離開就行了。”
經過嚴審,事情也基本弄明,原來縣內的一夥盜匪探得一隊舉族搬遷的隊伍,身邊攜帶了不少財富後,頓起貪心;又生怕搶劫的時候出事,於是勾結當地的知縣與捕頭進行聯合作案。只要捕頭到時把漏網之魚悉數除盡,兩夥人就平分財產,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因為曾經做過多起,雙方一拍即合,才有了樹林內慘絕人寰的一幕。倪明心想,都說官匪一家,能夠做到如此精誠合作的,還真是少見。
當趙雪靈把審訊結果公之於眾, 全縣震動,許多人都要衝擊縣衙,把賈學道與武仁活活打死,但因為有趙雪靈在此,他們還不敢如何衝動,更有不少老人、鄉紳出面感謝趙雪靈,卻被趙雪靈一一婉拒。
儀清先服侍公主清洗後才來到了倪廣的身邊,倪廣對她似笑非笑地說道,“儀清,你與公主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為什麽她突然肯讓你同行?”這時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也是他對她居然會武的好奇心使然。
儀清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說道,“沒有什麽協議啊,我只是告訴公主,我學了點防身之術,公主看過之後就同意我隨行。”她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真正原因自然不能啟齒。
倪廣見問不出什麽來,也不想再過問,睡覺前,他讓儀清睡到公主的外間以備不測,儀清只能點頭稱是。倪廣睡在床上,不禁想到自己現在是不是非常笨,很多事情總是要在事後才能想清楚。他一時又想起天機道人說過本門有本《神機秘訣》,只要學到裡面的方法,就可以未卜先知。《神機秘訣》相傳是神機道人所創為麽師父就不傳給自己呢?他想也許是時機未到吧,他期待師父把《神機秘訣》傳授於他,也不至於讓他現在看起來笨笨的樣子。當然如果天機道人執意不肯傳的話,那他到時就把他偷出來,他才不管那些師門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