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後,等到長輩離開。趙雪靈才對倪明問道,“你怎麽去了那麽長的時間?”她一副審訊的樣子,讓倪明忍不住就要拂袖而去,而在她旁邊還有一個倪裳也是大為不滿的樣子。
因為來得太遲,倪家的人都等了他好久才一起吃飯,倪明一回來就被倪李氏說了一頓,幸而大家都餓了,才沒有多說。現在趙雪靈又舊事重提,他覺得滿心不是滋味。
趙雪靈見他不說,眼珠一轉又問道,“表哥,你是不是被青樓的那些狐狸精迷住了,所以才回來得這麽晚?”倪明被她問得頭大,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於是他乾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也不管她們在後面追,一到臥室就倒在床上,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儀清剛才扶著倪明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憤怒,因為一路之上她被他抓得緊緊的,那是怒火在上升。看著這個小少爺也蠻可憐,被這個驕橫的公主苦苦逼問。小公主又不是少爺的老婆,就是老婆也沒管得這麽嚴的。只是以前自己是宮女,現在是婢女,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力,隻好任由趙雪靈發飆,否則惹火燒身的話,只能自討苦吃。
倪裳看到哥哥的可憐樣,也不忍心了,於是拉著趙雪靈勸道,“靈靈,我看哥他已經很累了,而且他也已經幫你辦成了事,你就讓他休息一下。”想到倪明眼睛不好還要被趙雪靈欺負,倪裳也開始打抱不平了。
趙雪靈卻擺脫他的手說道,“走那麽點路有什麽累?而且還是坐馬車去的,我看啊,他一定是在外鬼混,才累成這樣。”
倪裳奇道,“靈靈,難道鬼混會累嗎?”
趙雪靈見她不解的樣子,心想這個表姐還真是單純。於是湊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倪裳一聽,耳根都紅透了,嬌嗔道“靈靈,你這些是哪兒來的?莫非你親自……”
趙雪靈連忙急道,“沒有啊,我也是聽別人說起。”然後她對儀清喝道,“儀清,你說是不是會很累?聽說母后昨晚就讓你陪睡!”她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儀清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公主,不關我的事,而且那晚我跟少爺什麽也沒做。”
趙雪靈哼了一句說道,“我又沒問你做沒做,我是問你會不會很累?”
儀清又急道,“一點都不累,真的。”
趙雪靈臉都綠了,“你當然不會累了,但男人會很累!”說到這裡,她也覺得過火了。於是顧左右而言他道,“看著這隻軟腳蝦我就生氣,姐姐,我們走吧。”說完,拉著倪裳就走了出去。
儀清委屈地說道,“少爺,公主的脾氣一向這樣,你就不要介意,跟著你,我才脫離了苦海。”接著她又說了一大堆好話,就差點說倪明英明神武,聰明絕頂,武功蓋世,機智過人,舉世無雙……
好在倪明真的很累,已經熟睡,她們的話一句也沒聽到。否則此時他非把她們的嘴封了不可,當然他也不敢用嘴去封。
一個時辰不到,儀清慌忙把倪明拉醒叫道,“少爺,不好啦,小姐、公主在外面跟人打起來了!”
倪明翻了一個身,嘟囊道,“打死了才好!”接著他猛地記起剛才師兄還要他保護公主,就是倪家的人現在也不容閃失後,他才翻身坐了起來,急問道,“她們在外打架?怎麽回事?”
儀清急道,“我也不知道啊,剛才管家倪福過來向老爺報告,現在老爺他們都急匆匆地出去了。”
倪明剛想大踏步趕去,一時想到自己是瞎子,於是說道,“你扶我出去坐馬車。兩人上了馬車,一路朝街南方向急馳而去。一路上他還在想,這個趙雪靈真是惹禍精,到哪都能跟人打架,怎麽小臉還那麽精致呢,最好留下幾個碗口大的疤才好,讓她也知道打架不是好玩的。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維持治安的捕快,儀清眼尖,立刻看到了倪信,趕緊把看到的告訴了倪明。這時只見捕快正把幾個小流氓打扮的人團團包圍。趙雪靈還在旁邊大叫,“把他們都抓起來,既然他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就先把他們的牙齒打下來,再裝上狗牙!”
所有的圍觀的人聽了都匪夷所思,都在紛紛猜測這個美麗的小姑娘是誰,但因為有定國侯倪信在場,大家都不敢高聲交談,只能竊竊私語。倪明一聽又知道是兩位少女的美貌惹了禍,看來古語雲,‘紅顏禍水’一點都不假,害得自己又沒睡上一個好覺。
倪明雖然裝作眼睛看不到,但他還是大喝道,“好啊,你們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天子腳下,竟敢四處調戲良家婦女。”那些捕快見到這個美少年後,已經知道他就是倪四公子,都不敢阻攔,卻沒想到他是弱視。而那幾個小流氓卻猛地記起就在兩天前發生的悲慘事,就因為幾個同類得罪了倪家,第二天不由分說就全被腰斬於午門。他們這時哪敢反抗,一個個跪倒在地連連作揖叫道,“倪公子,是我們錯了,你們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他們痛哭流涕的樣子也著實可憐,哪有平時半點威風。
倪明又怒喝道,“誰讓你們瞎了狗眼,如果是得罪我們倪家的人,我還可以饒了你們的狗命,你們現在得罪是的銀瓶公主,得罪的是當今聖上,我想救你們也是有心無力!”
圍觀的人這時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幾個小流氓居然得罪了當今公主,看樣子已經小命難保。很多人都把注意力轉到趙雪靈身上,還有一些不認識倪裳的,還在猜測到底哪個是公主。
捕快此時也嚇得發抖,如果追究起失職之罪來,他們也可能要坐牢房,此時正是表現的大好時機,一個個發起狠來,頓時街市就像是人間地獄一樣,到處傳來鬼哭狼嚎之聲。倪明見事情差不多結束,對倪信說了幾句。倪信又對趙雪靈好言安慰,一眾人才在趕來的官兵的保護下,緩緩離開了出事地點。
一路上,趙雪靈對倪明問道,“表哥,想不到你來得蠻及時嘛,你怎麽會趕來?這麽關心我們?”
倪明怒道,“我是關心我妹妹,才不是關心你!”
“我不也是你妹妹嘛!我忘了告訴你,其實事情是我挑起的,倪福也是我故意讓他回去告訴你。並且我還特意讓他告訴你我們出事的消息。”
倪明向儀清望去,儀清慌忙低下了頭。倪明差點就要嚎叫起來,這個臭丫頭看樣子是存心不讓自己有好日子過,就連想睡個安穩覺,她也要變著法子捉弄一番。他大叫一聲,“駕”,儀清趕緊追了上去,後面傳來了一陣宛如銀鈴般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