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軟轎出了宮,神武門外已經備下了馬車。
掀開轎門,就看見裡面坐著的胤G,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是上去還是不上去。
胤G瞥了她一眼,冷冷的低聲道:“還不上來,難道要爺拉你上來麽。”
若涵扯出笑容,反正他不好惹,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直到她坐穩當了,才命人啟程。
若涵隻聽他淡淡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宮裡的規矩怕是把你憋壞了吧。”
“是,一點不好玩兒。”她懶洋洋的答了句,目光流連在車窗外的街景上。
突然的,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起她的發辮來,指尖摩挲著發梢。出乎意料的溫柔聲音響起:“我不是要為難你,宮裡不比外邊,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在那裡面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你給五弟題的詞讓我看見還好,如果讓皇阿瑪或是別人看到,難保要治你的罪。”
不露聲色的把發辮拉到胸前,她回頭衝他燦爛一笑。“爺,謝謝您,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整天沒個正形,回去讓福晉好好的教教你。”他看似寵溺的微笑著。
呃?
若涵一臉愁色,他的臉也迅速拉下,看似平淡的說:“怎麽?不願意跟我回去?”
唉……他究竟要幹什麽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歡往那個地方去。她隻得淡笑說:“四爺,其實你剛才說得話都在理,宮裡規矩多了不適合我,若涵隻想做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快活人。貝勒府是好,可終歸不是我的家啊,何況我答應了娘娘要快些製出新品種的甘菊露。”話說得夠明白了吧,誰不知道四貝勒府是除了皇宮外規矩最多、家法最嚴厲的地方。她不能跳出一個火坑又奔一個狼窩不是。
一股無名火就冒上來了,胤G壓抑著心底的怒氣,斜睨她,“是我府上的人怠慢你了還是丫頭們給你氣受了,讓你這麽不待見。”
“四爺您別氣好麽,若涵隻是……隻是想家了。”若涵咬著下唇,眼眶裡泛著一層薄霧,楚楚動人的模樣任憑誰都會憐愛幾分。心裡卻暗道:老兄,夠水了吧,你好歹給個話啊,就大人大量放過她吧。
發現他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黑色的眸光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情愫。若涵的心不免一陣悸動,不適應的低垂下頭。他怒吼著罵人還好,就怕他一聲不吭的在那裡打心理戰。
胤G神色黯淡下來,終於歎了口氣。“好吧,我也不勉強你,有空過來和福晉嘮嘮家常,她還挺喜歡你的。”
他弄不懂她到底對人施了什麽魔咒。福晉喜歡她也就罷了,連額娘也直誇她是個好姑娘。他知道她們看見的她並不是真正的沈若涵。她究竟有多少潛力、多少謎團還要拭目以待。
正兩兩相對無言時,馬車忽然一陣顛簸。若涵本能的去抓住窗框,身體也向前顛去。貝勒的馬車已是豪華,所以座椅前方有個小方幾,是用磁石做的,上面還擺放著銀質的茶壺。眼看若涵的額頭就要撞上茶幾的一角,胤G出手用力的將她前傾的身體拉回來,順勢將她摟入懷中。
若涵不是平常女子,當然不會驚惶失措的尖叫,可是胤G這樣的舉動卻讓她惶惶不安起來,心裡頭像懷揣著一隻小兔子,砰砰亂跳。
胤G可以感覺到她的身軀在自己胸前柔軟的抵觸,神經也隨之一震。但見她眼神迷惘,睫毛在嬌嫩的臉上投下完美的剪影,開啟的唇瓣像石榴花一般的殷紅,紅潤誘人的教人想一親芳澤。
臉上抑製不住的泛起一層薄薄的羞臊的紅暈,心緊一陣慢一陣的,手心透出一片冷汗。
玫瑰色的紅暈遊戲在她的臉頰上,他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若涵慌忙掙脫,他卻抱得更緊了些,連帶著將她的臉也深埋入那寬闊的胸膛內。
像一團棉絮堵在了胸口,她都快喘不上氣來了。忍不住推搡道:“四爺,您放手。”
磁性帶著一抹沙啞的聲音響在耳畔,滾燙的唇近在耳畔,有意無意的撩撥到她的耳垂,引起她的身體一陣酥麻。
“若涵,乖,讓我抱一會兒。”
這叫什麽事兒啊!
若涵大腦昏沉沉的,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措手不及。越發的弄不懂胤G這個人,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麽?難道對她……
心忍不住糾結起來,這個男人不是她能碰的。他是未來的雍正,即便他的胸膛很溫暖、很寬闊,即便他的跋扈讓她著迷。可是,她無法容忍和眾多的女人搶一個男人。
“四爺,別這樣。放開我好不好。”她輕輕的去推他的胸膛。
“別動……”他的聲音隱忍而低沉。
“爺……放開,這不合禮數。”她憤恨的抬頭,卻望進那一雙充滿炙熱氣息的雙眸。
恍惚間,他忽然端起了她的下顎,覆上了他的唇。
紅唇被開啟,滾燙的舌輾轉著長驅直入。毫無防備的熱情讓若涵整個人呆愕,直到感覺他的唇舌在試探著撩撥她的,她才想起反抗來。
咬緊牙關,抵出他的唇舌,再不讓他攻佔半分,他卻步步緊逼,熾吻越發糾纏、眷戀。
伸手在他的背上猛地敲打了一陣,剛想揪著他的衣服想掙脫他,他早已洞悉的托住她後腦再次攻佔。
眉眼迷蒙,誘人魂魄。若涵情不自禁的輕喘著,聽見她不由自主逸出的聲,他更是意亂情迷。
“放……放開。”她固執的搖頭想逃脫那分分秒秒都烙印在她唇上的熾熱,頸項面旁酡紅如醉。
“小妖精,你是上天派來魅惑我的麽。”他邊吻邊問,氣息不定,沙啞喘息。
腰間一緊,他握著的手隨著熱吻的加劇四處遊移,攻城略地的沿著細膩的曲線而上,吻也緩緩而下,在細致的頸間輕咬細舔。
他是在咬她還是吻她呢。若涵又痛又癢的哼叫出聲,誘惑的嚶嚀聲聲入耳,激得他揉捏溫香身軀的手越發的狂野劇烈,不滿足的覆上柔軟飽滿的高聳。
“夠了!”若涵清醒過來,發狠的推開他。
兩人彼此喘著粗氣,狠命的瞪著對方,似乎都在為剛才的狂放而錯愕不已。
若涵掀開車簾,喝道:“停車。”
車夫以為有什麽事,逐放緩了速度,若涵躍下車後頭也不回的奔走。
發瘋似的奔回了暗香小築,若涵顧不上喘口氣便使勁拍起門來。
應門的是惠珍,小丫頭見著若涵回來了,激動的衝進她懷裡就直抹眼淚。好不容易哄她擦乾眼淚,進了客廳卻看見徐景庭和敏兒還有淑珍。
“若涵,你可回來了。”徐景庭看見她早已坐不安穩,顧不上禮儀的握住她的雙手。“丫頭,讓我看看,好像瘦了。”
若涵笑出聲,把剛才的不痛快暫時壓製了下去。“瞧表哥說得,難道你不覺得我瘦了些會更漂亮麽。”
敏兒、淑珍聽見她這話都掩面笑起來。“小姐怎麽樣都是美麗動人的。”
“表哥,你坐。敏兒,給我弄點柚子葉煮水,我要好好洗掉身上的霉氣。”
“好來,我這就去買。”敏兒笑著走出大廳,惠珍和淑珍則先去準備沐浴用的水。
大堂裡直剩下徐景庭和若涵兩人,他這才擔憂的問:“這些天你去哪兒了,好多天不見你來廠子,讓我一通好找。”
若涵喝了口茶,拿起糕點盒裡的蝴蝶酥吃起來。“突然接到聖旨,皇上宣我進宮,我在德妃娘娘那裡小住了些日子。”怕他擔心,所以她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
“皇宮?皇上怎麽會宣你前去?若涵,我發覺你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景庭剛端起茶杯的手就停滯在半空。
“還不是剛來京城那會兒遇見了十三阿哥和十七阿哥,十七阿哥還跟我學了點洋文。不知道怎麽了就讓皇上知道了,這才宣我去問問,沒事的,我這不回來了嘛。”
徐景庭聽她這麽一說後面色稍微緩和了點。
這個細微的變化怎麽能逃過若涵的眼睛。她揶揄道:“表哥,你不會是以為我去會情郎所以吃醋了吧。”
景庭臉色微紅,怒得瞪她一眼。“就喜歡捉弄我,整天瘋瘋癲癲。”
若涵柔柔的笑,“我知道你疼我,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對了,廠子最近怎麽樣?”
“一切都好,你前些日子給的甘菊露的新配方我找師傅試了,成品還不錯,我打算下一個月就放翰林軒去試賣。”
他喝了口茶,想到了另一件事,高興的說:“差點忘了正事了。還記得以前那批法蘭西商人嗎,就是要加價的那些。”
“怎麽了?他們來鬧事?”
“不是,是想和我合夥做買賣。他們也真有意思,不惜高價從我這裡買了批貨物運回法蘭西,結果被那些貴婦一搶而空。這不,昨天灰溜溜的來找我商談。你覺得做是不做?”
“做,幹嘛不做。”若涵急忙咽下嘴裡的點心。“不僅要做,而且還要大做特做,別忘了簽份協議。如果翰林軒的玫瑰滋顏霜能夠順利打開歐洲市場的話,那麽我們就發啦。”
景庭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也不禁揚起唇,“若涵,你不經商可惜了。如果你是男兒身,必定能有一番作為。”
“非也,我隻想做個小女人,找個疼我的丈夫陪我度過余生,那才是我的理想。”
“那是否找到了?”景庭的目光驀地一片柔情。
若涵裝傻一笑,“表哥說笑了,哪有那麽快。”
景庭也不語,隻低頭品起茶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隨後還是他先開了口:“翰林軒來了批上好的蘇杭軟緞,有沒有興趣去挑選幾匹。天也一天天的熱起來,選幾匹裁幾身衣裳,你們女孩子家不是最愛美的麽。”
“好啊,正想去布莊選幾塊料子,表哥真是知我心意。”
“你高興就好。”
傍晚前,若涵梳洗一番,換了身淡藍色繁花織錦、滾紫邊的漢家女衫,由敏兒陪著到了翰林軒。
翰林軒最近又添了不少貨色,整個上下五開間的店鋪裡擠滿了人,毫不亞於現代的超市。
夥計恭敬的引領她到了二樓雅間,徐景庭早已在那裡等候多時。
“來了。過來看看,我讓二掌櫃挑了十多匹最好的,你看看還成不。”
若涵走到桌前,上面擺放著幾匹緞子。顏色也有很多,素得、豔的,不過每一款都十分的典雅。其實早想買幾匹緞子做幾件越南的民族旗袍,如果在這京城裡穿絕對是獨此一家。
摸上那料子,果然是柔軟似無,輕盈間凸顯動態之美。她愛不釋手的輕柔觸摸,景庭乾脆的說:“不如都讓人給你送去。”
“不用,你開店是做生意的,都給我哪兒成。”聽他這麽一說,她乾脆的挑選了杏紅、碧色、瑩白、水粉、淺黃、丁香色、湖藍七匹緞子。尤其是那匹淺黃的軟緞,上面用工藝精湛的緙絲織出了一幅夏日荷花圖,如果做成越南旗袍一定格外好看。水粉色的那塊料子若涵打算讓人繡上一些海棠花做成普通旗裝、鑲玫紅邊就成。天熱了,深藍那塊料子染上水波紋繡上芍藥倒是可以製成一款改良的無袖小旗袍,當然大街上她可沒有勇氣穿,要是穿了非讓人以有傷風化罪給逮到大牢裡去,所以隻能在暗香小築裡過過癮。杏紅、碧色和丁香色的杭緞留給敏兒和淑珍她們,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表哥,謝謝你了。”她回給他動人一笑。
景庭失神,忽然走到了一個架子前,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枚包裹紅布的東西。
“給。”他塞在她手裡。
若涵不解的打開層層紅綢,裡面竟然是一枚雕刻華美的玉簪。溫潤瑩白的色彩,頂端雕成一多含苞待放的玉蘭花,連根根花蕊都分外清晰。
“表哥,好端端的怎麽送我這麽多東西?這個玉簪一看就是珍品,還是送給未來嫂子吧。”
她不是不明白徐景庭的心,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濃濃的情意,隻是他不說,她也不點破。他畢竟是第一個幫助自己的人,她不想傷他的心。
“你忘了過兩日就是你的生日,以前每年生日你都纏著我要禮物的。”
景庭溫柔動情的聲音撩撥著她的心弦,她真的有些糊塗了。
他執起她手裡的玉蘭簪子,輕輕的插在她盤起的發間。“若涵,看來你真的什麽都忘了。”
幽幽的一句讓若涵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極力保持著冷靜。難道以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和他有過什麽麽?難道“沈若涵”和徐景庭曾經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她怎麽就沒想到好好的問問敏兒呢,還煩傻勁的隻把景庭當表哥。
“表哥……”她懦懦無語。
他卻一如既往的溫柔笑說:“沒事,過去的好。隻是……你以後能否叫我景庭。”
若涵猶豫片刻,終於揚起笑。“對,在你面前的是全新的沈若涵,我們都要向前看,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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