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可能衍生出無限的遐想時而溫暖貼心時而淡冷疏離讓顧夕顏恍恍惚惚度日如年可時光並沒有因此而停止腳步反而以顧夕顏無法查覺的度飛快地停在了七月十三日的清晨。
丁翠娘帶來了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齊毓之和那幫高手都不知所蹤了!
顧夕顏心急如焚卻不敢有所表露笑道:“那就只有等七月十四日的慶典過後我們再想別的法子。”
丁翠娘猶豫道:“姑娘還是早點想出法子來吧。聽說七爺的嫡親弟弟如今還被關在燕地的大牢裡生死不明。”
顧夕顏有點詫奇丁翠娘的坦然言詞但還是真心地說了一聲“謝謝”。
丁翠娘沉默地退了下去。
惠蘭過來請示她:“姑娘這還是夏天雖說是要把冬衣清出來可盛京的冬季穿件夾襖就成了這些毛麾我看還是先放在箱子裡如果今天下雪再拿出來也不遲。”
顧夕顏隨手拿過抖開後象針尖似閃爍著幽幽光澤的黑色狐狸皮大麾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去年冬天沒有下雪還是把冬衣拿出來曬一曬吧!”說完她又轉身吩咐墨菊:“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這裡有惠蘭和杏紅收拾呢!”
墨菊應了一聲躡手躡腳地跟在顧夕顏身後出了勿園。
惠蘭面色冷竣地盯著墨菊的背影瞧了好一會
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無語地在顧府的內院走著不知不覺中到了秀和園的滴翠閣。顧夕顏站在玉蘭樹下呆呆地望著滴翠閣目無焦點神色茫然。
墨菊跟在她身後站著垂手恭立默不作聲。
兩人就這樣靜佇著這姹紫嫣紅、鍾毓景秀都與她們無關她們只是屹立在這裡的一道風景和那百年的古樹靜寂相伴……
顧夕顏口中如含了一枚破膽。苦澀從味蕾到胃然後又從胃到四肢。漸漸是分辨不出滋味。很多年前那個同樣炎熱的夏日生平第一次坐飛機趕到那個沿海的城市以高傲矜持的態度藐視那個女孩。淡然地道:“原來如此……”然後脫下手上地白金戒指隨手丟在餐桌上以毫不留戀的姿態轉身。
那時心時燃燒著一團熊熊地烈火那是受騙後的憤怒;現在也有一團熊熊烈火在心中燒……齊懋生齊灝……明天。你一定要出現一定要出現……你還沒有給我一個交待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
夏日地陽光漸漸炙熱墨菊隻覺得間濕漉鬢角不時有汗珠冒出來。她有點焦急地望著顧夕顏輕聲地提醒:“姑娘快是午飯的時間了!”
半晌顧夕顏才“哦”了一聲回過神來茫然地道:“那我們走吧!”
墨菊望著顧夕顏被太陽曬的緋紅的面頰領著她穿行在林蔭邊回到了勿園。
惠蘭見了嗔怪墨菊沒有好好地伏伺顧夕顏。又燒了水給顧夕顏洗頭洗澡換衣。
墨菊苦笑一下沒有支聲幫著提水打下手。
她們這邊正忙著秦大姑在田嬤嬤的陪同下突然來拜訪顧夕顏顧夕顏收拾好了大家坐定。秦大姑說明來了來意。
原來。秦大姑早已在東市附近的通義坊找好了房了只是這段時間京中戒防。不好搬動等明天的慶典一過她們就會搬了。今天來一是給顧夫人請安多謝她這段時間地照顧二是來給顧夕顏辭行搬家的那天她就不過來了。
顧夕顏聽了呆坐半晌問道:“黃先生可有消息了?”
秦大姑苦笑:“沒有。”
顧夕顏沉默半晌幽幽地說了一句“彩雲易散玻璃易碎”非常傷感的樣子秦大姑也心有所感臉上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來:“姑娘說的到是一句好戲文!”
一時間相對無語。
秦大姑歎了一口氣起身告辭了。
端娘送秦大姑出門秦大姑走到勿園的門口回望著滿院濃蔭地勿園佇立半晌輕聲地對端娘道:“請轉告姑娘一聲大恩不言謝如有什麽用得到我們長生班的人直管開口。”
端娘心中冷笑。無量壽佛一輩子沒用到你們長生班的人才好!面上卻帶著親切的笑容:“承了大姑的情這句話一定帶到。姑娘那裡還有事我就不遠送了。”
秦大姑黯然地離開了勿園端娘轉身回屋給墨菊們使了一個眼色幾個小姑娘會意地退了下去端娘悄然對顧夕顏道:“照您的吩咐和夫人說了夫人讓我給姑娘打聲招呼如果姑娘沒有什麽異意就讓田嬤嬤從家裡挑兩房做陪房。”
顧夕顏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她強打起精神道:“端娘我想讓墨菊也和你和起走。這丫頭心思縝密又有主見有什麽事您身邊也有個商量的人。”
端娘不同意:“姑娘這邊的事八字都沒一撇把人都散了到時候靠誰去。就讓墨菊跟在姑娘身邊吧。”
“可我怕到時候照應不到她。”顧夕顏也有她的擔心。
“不如把話跟墨菊說清楚了。”端娘道“她也是個聰明人自會見機行事。”
顧夕顏聽得一震自己以前總是講團隊力量現在這麽大地一個坎靠自己怎麽走得過去。雖然和墨菊把話講明白了有點冒險但總比讓她盲人摸象的好。能夠知道目標而充分揮自己的聰明才智達到目的這才是一個好下屬而墨菊從來不缺少這樣的才乾。是應該把她用起來地時候了!
顧夕顏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姑姑了!”
晚上依舊是墨菊值班。
月色皎潔如玉。
顧夕顏雙手抱拳合在胸口低頭祈禱墨菊依稀可以聽見她喃喃地軟語:“……聖母……求你保佑他明天出現……我願意終生信奉您……”良久顧夕顏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墨菊吃驚地望著顧夕顏。
姑娘姑娘竟然是信基督教的……
顧夕顏抬頭朝她笑了笑眉宇間帶著輕愁:“墨菊端娘都跟你說了吧!”
墨菊收斂了詫異點了點頭。
顧夕顏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瞬間決定人地一生。”
墨菊笑道:“我聽姑娘的。”
顧夕顏目光憂鬱地望著她滿臉都寫著擔心自鳴鍾滴滴答答地在墨菊耳邊響著把屋子裡顯得更靜謐。墨菊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坦然她半是調侃半是真誠地道:“我們這樣的人哪府哪房不是一抓一大把難得姑娘看得珍貴也不枉我在這世上走了一遭。”
“啊!”顧夕顏驚笑。這算不算是為了體現個人的價值而置人生風險於不顧呢!
七月十四日是個晴好的天氣清晨起來的時候還有點薄霧但很快就散了。
顧夕顏從早上一醒來就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她問墨菊:“是不是有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說法?”
是有這個說法可墨菊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她雖然不知道顧夕顏這幾天為什麽這麽的反常但卻知道顧夕顏一直在擔心著某件事的生她笑道:“我沒有聽說過這話。”
顧夕顏聽了自己跑到鏡台前照鏡子半晌她朝墨菊招手:“你來給我看看我是左眼皮跳還是右眼皮跳?”
墨菊走過去貌似很認真地看了看然後又很認真地回答:“姑娘我沒覺得姑娘的眼皮在跳!”
顧夕顏聽了喃喃低語:“難道是心裡的作用。”
過了一會兒顧夕顏又急匆匆地跑到了秀和園摘了一朵月季花站在花圃旁就開始拔花瓣一片一片的拔邊拔還邊說“出現不出現出現不出現……”拔到最後一片念的是“出現”她就會喜笑顏開可轉眼間她又愁眉苦臉說“這個概率太小了我再試一試”然後又摘一朵花開始拔花瓣一邊拔一邊說“不出現出現不出現……”拔到最後一片變成了“不出現”她就臉色煞白說“不對我第一次說的是出現第二次也應該從出現開始說這次不算……”說完又摘了一朵花重新開始一邊拔一邊說“出現不出現……”
花圃旁的小徑滿是落紅……
一個上午顧夕顏不知道做了多少這樣奇怪的事。
在這期間墨菊被她催著每隔一段時間就到垂花門前去看看看被顧夕顏用十兩銀子收買了的那個看熱鬧的小廝回來沒有。
當墨菊第四次跑到垂花前時看見到了喜逐顏開的劉左誠:“哎喲這不是墨菊姑娘嗎?”他以無比熱情的態度和她打招呼“二姑娘可在屋裡?”
墨菊不敢怠慢忙給劉左誠曲膝行了一個福禮喊了一聲“七爺”道:“姑娘正在秀和園裡散步呢!”
劉左誠笑眯眯地道:“那就麻煩姑娘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急事求見。”
墨菊應聲快步趕在劉左誠前面去回稟顧夕顏誰知顧夕顏一聽竟然臉色大變陰晴不定。
是福還是禍呢?
沉默半晌她才喃喃地道:“那那就大家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