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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大秦》大秦西域戰記 第19章 終章
匪患平,銀川定,千裡河套平原,最動亂的地區終於安靜下來。

 報捷的快馬,日夜兼程,六百裡加急,飛馳鹹陽。

 十日後,鹹陽飛檄銀川,扶蘇親自頒旨,大賞三軍。

 李曠因指揮得當,升都尉,賜勇號‘靖平’。

 陳湯屢立戰功、進謀得當,連升兩級,任上尉。

 其余人等亦各有封賞。

 同時,因扶蘇嘉獎近年有功年輕將領,李曠得太尉府推薦,進京面聖。陳湯亦因在新軍中表現突出,又得灌義、李曠舉薦,亦得以一同進京面聖。

 是年,九月初,李曠和陳湯回到了闊別近年的國都鹹陽。

 ……

 秋陽正烈,縱馬走在鹹陽的大道上,看著路旁行人般敬羨的目光,陳湯亦有了一種英雄的自豪。

 軍人,在秦國,地位之高,只在士大丈之下。

 “陳湯,你京中沒有居處吧。”正走著,忽然李曠笑道。

 “是的,大人,小人家住陳家村,離鹹陽有幾十裡呢。”陳湯想起了母親,眼神中有一點傷感。

 “面完聖以後,你回去看看吧。以後,可能幾年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李曠拍了拍陳湯的肩膀,會意地道。

 “謝大人。”陳湯感動地抱了抱拳。

 “呵呵,謝什麽。我們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嗎。對了,陳湯,我家在鹹陽,你到我那去住吧?”李曠笑道。

 “這如何使得,陳湯已經不是大人地衛隊長了,豈敢再打擾大人。我還是到館驛中去住,等待陛下召喚好了。”陳湯連忙推脫。

 “唉。那不成,館驛的條件可是一般。你又沒有什麽背景,難免受驛卒的慢待,就到我家去吧。”李曠不答應。

 “這——”陳湯咧了咧嘴,有些為難。

 “什麽這個那個的,跟我走了,難道還怕到我家怕待你不成!?”李曠似乎有點不高興。

 “大人,陳湯不、不是那個意思。既然大人誠意相約。陳湯從命就是。”陳湯有點無可奈何。

 “這就對了。”李曠高興起來。

 兩人於是同路前進,隨口聊著些風土物事,忽地李曠一指前方,笑道:“瞧,這就是我家了。”

 陳湯抬頭看前一看,不禁唬了一跳:

 眼前,赫然聳立著一座巨大的底邸,這府邸之氣派簡直不下於一座小城。金壁輝煌,威嚴雄壯,甲士林立,看樣子,不是王公貴族、就是功勳元老的居所。

 陳湯顫聲道:“大、大人,這、這是您家?您、您到底是—”

 “你瞧門上的招牌就知道了。”李曠一臉地神秘。

 陳湯抬頭一看。門楣上寫著一行碩大的金字:上柱國大將軍李!

 天啦,這是帝國三大名將之一李信大將軍地府第啊,那李曠大人難道是?

 陳湯愕然地看向李曠。

 李曠笑了,悠然道:“是了,我便是大將軍的幼子。以前我隱瞞自己的出身,就是不想讓人以為,我是靠家世而得功勳。”

 陳湯大吃一驚,頓時傻在了當地,這份驚喜真是太大了一些。

 這時,李府門前的甲士也注意到二人。有人一下子就認出了李信。歡喜地大聲道:“少將軍回來了,少將軍回來了。快去稟報大將軍,少將軍回來了。”

 馬上,有人撒腿如飛,向府內一陣飛奔。

 其余甲士們也連忙上來,拜倒在地:“恭迎少將軍。”

 “行了,都起來吧,這是我朋友陳上尉,你們見過一下。”李曠揮著馬鞭指了指陳湯。

 “陳上尉。”眾甲士連忙見禮。

 陳湯有些著慌,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大家請起。”

 李曠笑了,躍身下馬,對陳湯道:“下來吧,把馬交給他們,我帶你在府中逛逛。”

 “好的。”陳湯連忙下馬,由於緊張,差點被馬鞍絆了一跤,讓陳湯臉色一臉。

 跟著李曠進了大將軍府,那烈烈的威嚴和萬重樓閣,頓時讓陳湯看得眼花繚亂,有種如在霧裡的感覺。

 忽然,一旁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大笑道:“曠兒,是你嗎?”

 李曠和陳湯一轉身,便見有一員老將軍在十數名甲士環衛下闊步而來。

 這員老將軍,頭髮半白,隻穿素袍,身材修長而威武,透出一種強烈地殺伐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李曠連忙拜倒:“父親,孩兒給您見禮了。”

 天啦,這就是李大將軍。陳湯激動地連忙拜倒:“小將陳湯見過李大將軍。”

 “呵呵,都起來吧。”李信高興地揮了揮手。

 “謝大將軍。”

 “謝父親。”

 李曠和陳湯起身。

 掃視了陳湯一眼,李信忽然笑了:“你就是陳湯啊,曠兒在信中提及你多次,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好乾,前途無量。”

 “大將軍過譽了,小將如何敢當。”陳湯有些惶恐:在秦軍中,能得李信稱讚的能有幾人啊。

 “呵呵,年輕人就要有一種敢於擔當的霸氣,不要太過謙虛,這不是我們秦人的作風。”李信搖了搖頭。

 “謝大將軍教誨,陳湯受教了。”陳湯已然平靜下來。

 “不錯,來人啊,安排陳上尉去客舍暫住。好生招待。曠兒,你跟為父來,我們父子倆好生敘敘。”李信笑了起來,做了安排。

 一名甲士上前,恭身對陳湯道:“大人,請跟我來。”

 “多謝。”陳湯點了點頭,對李曠抱了抱拳。便跟著甲士去了。

 穿梭在威嚴雄壯的大將軍府中,陳湯真點如在夢中地感覺。

 

 第四天。清晨。

 大秦帝國,鹹陽,皇宮,建安門。

 淡淡的晨曦中,一片淒厲的黑色在建安門外靜靜地肅立著。

 這是一群來自全國各地地軍人,他們都很年輕,是近年來軍中的新秀。

 因為戰功。他們獲得了晉見天顏這樣難得的機會,所以,每個人雖然面孔肅然,內心卻很激動。

 一名身穿黑色宮服的瘦削太監扯著嗓子正在訓斥著他們:“你們都聽好了,皇宮大內,可不是尋常地方,性子野地都給我收斂著點。不然,掉了腦袋。可別怪灑家沒有提醒過你們。下面說幾條規矩,你們都聽清楚了。

 一、入宮前,將有虎賁軍進行搜身,有暗藏利器者和凶物者,格殺勿論。

 二、入宮後,不得東張西望。不得交頭接耳,不得大聲喧嘩,更不得任意亂走,一切都得服從安排。違令者,斬。

 三、見陛下時,必須行三跪九拜禮,有司儀指揮,不得亂來。陛下問話,回前要說:啟稟陛下,陛下賞賜要說:謝陛下隆恩。還有。你們都得給我記住了:沒有陛下的詔命。你等不許抬頭直面陛下,這是大不敬。違者格殺勿論。

 其它規矩還有一些,本來想說地,隆下隆恩,知道你們這些老粗記不住,就不跟你們說了。不過,你們記住一點就行了,那就是謙謹,萬分的謙謹。都明白了嗎?”

 “喏。”年輕的軍人們大聲相應,心中不禁都緊張起來。

 陳湯心中不禁有些冒汗:天啦,晉見天子要這麽多規矩啊。待會可得小心著點,別不經意間把腦袋丟了,那就可冤大了。

 忽然,“轟隆隆”的一陣巨響傳出,建安門隆隆打開。

 緊接著,一陣激昂華麗的皇家鼓樂聲震耳奏起,大批精銳的禦林虎賁軍從皇宮深處快速奔出,那‘砰砰’的腳步聲和‘噌噌’地盔甲摩擦聲頓時像一片滾動的驚雷般刺入陳湯等人的心房。

 熱血,頓時沸騰起來。

 眨眼間,禦林虎賁軍從建安門開始列隊,一直排到肉眼看不到頭地極深處,規模足有數千之眾。

 一時間,戰戟如林,精光四射,那淒厲地陣容、衝天的殺氣,頓時震懾眾人。

 天啦,這就是天子地威儀嗎!每個人心中都不禁有些忐忑起來和敬畏起來。

 陳湯雖然看見過扶蘇禦駕過路的風光和威嚴,但這時親身經歷之中,仍然也是腎上激素飆升,有些緊張地全身直冒冷汗。

 李曠卻是一臉的悠然,他出身名門,見扶蘇都不知多少次,那心理素質自不能和陳湯這種布衣相比。

 李曠向陳湯點了點頭,示意不用緊張。

 陳湯微微點了點頭,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這時,皇宮深處忽然響起一陣悠揚而肅穆的詔命聲:“陛下有旨:宣有功將士晉見——!”

 “陛下有旨:宣有功將士晉見——!”

 ……

 一時間,像是接力賽一樣,一名名的太監大聲將詔命從皇宮深處快速傳遞向宮門口。

 很快,建安門下快步走出一名太監,扯著尖厲的嗓子大聲道:“陛下有旨:宣有功將士晉見——!”

 “你們,都隨我來,記住灑家剛才說的話。”瘦削太監一聽聖旨到,連忙緊張地又對眾將士囑咐了一句。

 “喏。”將士們恭敬地應了一聲,便跟著這名太監向建安門中走去。

 數千虎賁甲士威嚴肅殺地目光死死地盯住陳湯等人,充滿了強大的震懾力量,如林的戰戟寒光如虹,更是充滿了森寒的警告氣息。

 陳湯等人屏息靜氣。不敢亂看,只是小心翼翼地跟著瘦削太監向前走,心中個個都是誠惶誠恐,如履寒冰。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如同百年般漫長,威嚴華麗地皇家鼓樂,更是沒有聽進去一點。陳湯雖然一向冷靜,這時額頭的熱汗也開始滴滴下落。

 忽地。瘦削太監停住腳步,大呼一聲:“暫陛。”

 “嘩——”陳湯和百余名年輕軍官都立時停了下來,淒厲的軍伍中鴉雀無聲。

 “搜檢,仔細點。”有人喝了一聲,馬上,大批虎賁軍甲士湧了過來,在陳湯等人身上仔細地檢查起來。

 陳湯等人不敢妄動。乖乖地像木頭似的站著,唯恐稍有異動,便會被冤枉地誅殺當場。

 很快,搜檢結束,沒有任何異常,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向上大叫一聲:“搜結完畢,一切平安。”

 “啟稟陛下,有功將士一百一十七人。現已帶到。等侯晉見。”馬上,仿佛在雲端深處,有太監扯著尖厲的嗓子大叫起來。

 等待了數秒,雲端深處忽然又傳來一聲嚴厲地尖叫:“陛下有旨,晉見——”

 “快點,跟上。”瘦削太監連忙向前一路小跑。踏上綿長地巨大台階。

 陳湯悄悄揚起一點眉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前方,不禁猛吃了一驚:眼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雄偉壯闊,仿佛建在雲端之上。單隻殿前台階就有百余階之多,上百名虎賁甲士侍立兩旁,威嚴、壯觀之,仿若天宮。

 心中倒吸了口冷氣,陳湯馬上低下了頭。快步向前邁進。

 一口氣登上百余級台階。陳湯正微微有些氣喘間,忽地雙腳踏上了平地。

 又跨過一個沒膝深地門檻。地面已然鋪上了高貴的楠木,顯然,已經到了一座巨大的宮室之中。

 正心中揣測間,陳湯忽然又聽到一聲尖厲的聲音大呼:“晉見天子,行三跪九拜大禮——”

 陳湯等人心中一慌,就要跪倒。

 忽然,宮室深處有人大笑曰:“行了,諸位將軍都是與國有功之臣,這跪拜禮就免了吧。”

 陳湯很熟悉這聲音,心中猛然一震:天,是陛下的聲音!我、我真的見到陛下了。

 雖然心癢難耐,但陳湯卻不敢抬頭,只是心中歡喜得全身都在發顫。

 卻說扶蘇剛下了免拜的詔命,忽然有馮如在一旁出列道:“啟稟陛下,雖然上意寬仁、體恤將士,但跪拜禮乃是體現天子威儀之大禮,萬萬免不得,臣固請。”

 “陛下,”福在一旁也小聲道:“這個、天子威儀,免不得啊。”

 扶蘇不以為然地笑道:“天子是否有威儀,在乎天子是否有德,不在乎一些繁瑣之禮。還是免了吧。”

 忽然,李曠從隊伍中越陣而出,大聲道:“陛下千古一帝,功勳彪炳,光照華夏,末將等日夜追慕,無以複加。今又感陛下仁德,雖涕淚俱下,亦不足以表。

 但天子威儀,乃一國之體面,萬不可廢,故臣只有自請行三跪九拜大禮以表心中仰慕天顏之誠。若陛下降罪,臣死而無憾。”

 說著,李曠自行拜倒,一邊大呼萬歲,一邊行禮。

 陳湯和其余將士一見,人人毫不猶豫地紛紛拜倒,霎那間,朝拜之歲、萬歲之音,山呼而起。

 須臾,大禮成,眾將士重又肅立。

 扶蘇在巨大地禦座上苦笑起來,一揮手:“罷了,真拿你們沒有辦法。好了,你們都抬起頭來,堂堂帝人,怎能像小婦人一樣。”

 “陛下有旨:有功將士抬頭晉見——”福忠實地履行著揚聲筒的責任。

 “謝陛下。”李曠、陳湯等將士山呼萬歲,然後紛紛迫不及待地抬起頭來,向身前望去。

 要知道,這些年輕將士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親眼見過扶蘇,不禁幸福得有些全身顫抖。

 眼前,視線急速延伸處,宮室盡頭,一個巨大的褚紅高台赫然屹立。三十余級台階蜿蜒直上,有若刺天之高。

 在高台上,有著一隻巨大地黑色禦椅,也不知是何古木雕成,整體形成了一隻巨大飛騰的怒龍,有種一種可怕的威嚴。

 怒龍前伸的額下,端坐著一人:身穿寬大的黑色彩繡滾龍袍。撐起了威風凜凜地強悍身體;年約四旬左右,正值春秋鼎盛。神情俊朗而威嚴;額頭微現皺紋,卻顯幾分睿智;銳利的眼睛令人不敢仰視,但深遂地目光背後卻又隱蔽著無邊的神秘。

 這,正是千古一帝,將大秦帝國地國威、軍威推向至高點的贏扶蘇。

 一下子,這些初見天顏地年輕軍人們幾乎都眩目了,被扶蘇強大的天子之威所震懾。敬畏無比的神情毫無留露的展現出來。

 相信,做為大秦軍人的軍神和秦帝國地帝王,扶蘇只要一聲令下,這些熱血的軍人便會毫不猶豫地赴湯蹈火、衝鋒陷陣。

 陳湯心中也不禁呻吟一聲:“天啦,年余不見,陛下的威嚴更勝昨昔,那不怒而威的神情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來呀,賜將士們座。”扶蘇見將士們有些不安。忙微笑著揮了揮寬大的袍袖。

 “陛下有旨:賜有功將士座——”福在殿上尖呼一聲。

 “諸位功臣,請這邊請。”馬上,有幾名太監將李曠、陳湯等人向兩邊引去。

 這時,陳湯才注意到,過道兩邊還端坐著文武二十余名大員,個個神情傲然。

 顯然。有資格坐在這裡地,不是三公九聊,就是王侯將相,自然不太看得起陳湯這些醫芝麻綠豆大地年輕軍官。

 而在這些勳臣的後面還有著巨大地空地,擺放著上百張小案幾。

 案幾上,擺放著一些時鮮水果,顯然,這才是陳湯等人的坐位。

 一會兒功夫,陳湯等人紛紛落坐,但人人都規矩的坐著。臉色恭敬。

 “今天。”扶蘇臉色肅穆地開口了:“朕在這裡接見有功將士,這是今年來的第一次。卻也是最特殊的一次。諸聊可明白為何意?”

 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輕將領站了起來,雖然神情很恭敬,但眼角眉梢和身骨卻有著天生地孤傲和威嚴,濃重的煞氣卻是讓人心中膽顫。

 “回稟父王:兒臣想,父王接見這些年輕將士,是想激勵後進,提攜新人,讓他們繼承我大秦鐵軍的光輝傳統,將我無敵軍威萬世傳承下去。”眾將士們認了出來:這,便是威震華夏的超級名將——大將軍韓信。

 “哈哈哈,信兒知朕心矣。”扶蘇大笑起來,豪邁地一甩大袖,盡現王者風范:“諸聊都可以看見,今天上殿的將士們都很年輕,功勳比起諸卿來,更是差得很遠。但是,他們卻是我大秦軍隊的希望。也許他們之中,幾年之後,就會有新的英豪成長起來,為大秦開疆拓土。所以,莫要小看哦!”

 這下子,諸臣傲慢的神情才有些慚愧的緩和下來。

 蕭何連忙出列,恭聲道:“陛下愛才若渴,不拘一格,賢名早布於四海,此真是我大秦之福。”

 “陛下聖明。”文武群臣一起山呼萬歲。

 此時,天下已定,扶蘇威望已趨秦帝國歷史最高點,一聲令下,百萬人動,千萬人從,天下景服,群臣對扶蘇的敬畏更是日深。

 於是,馬屁就不免多了些。

 扶蘇苦笑道:“好了,不要拍馬屁,朕不喜歡這個。”

 張良在下面笑道:“陛下賢君之風,十年如一日,真是難得。年輕將士們得遇陛下,確是三生修來地福份。”

 “哈哈哈,沒想到子房一向清傲,今天也拍起聯地馬屁來了。”扶蘇笑著揮了揮手:“不過,今天諸位立功將士都是主角,朕可不能暄賓奪主。”

 說著,扶蘇將雙手微抬,肅聲道:“各位有功將士,辛苦了,朕,代表大秦帝國,感謝你們。”

 陳湯等人愕然,沒有想到扶蘇這樣一個煌煌天子竟然如此的禮賢下士,一時都不知所措地呆在當場。

 還是李曠見過世面。連忙起身,恭聲道:“陛下隆恩,臣等愧不敢當。比起陛下挽天下於狂瀾既倒地偉業,臣等這點小小的軍功簡直就是不堪一提,焉敢承陛下一個‘謝’字。”

 “呵呵呵,你這個小李曠,沒跟你父親學好。卻學得油嘴滑舌的。”扶蘇早就認識李曠,笑著罵了李曠一句。神色間卻不見怒意。

 李信此時也坐在一邊,神情有些尷尬、又有些自得,群臣看過來,不禁有些好笑。

 “呵呵,陛下這就冤枉臣了,臣說得都是實心話。”李曠一臉的一本正經——他知道扶蘇的脾氣,所以一點也不害怕。

 “行了。行了,從小就知道你鬼多,比你兩哥哥都精明,坐下吧。”扶蘇笑著又罵了一句。

 李曠坐了下來,神情很是高興。

 扶蘇又掃視了一下將士們,忽地笑道:“諸位有功將士,都是我大秦軍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也是末來的希望。朕今天召你們來。就是想和你們談談對朕和國家地意見,以便朕和諸卿可以改進。現在,哪位將士肯賜教一二?”

 一下子,席中啞雀無聲,諸將士惶恐:焉敢對陛下指教哉!

 李曠本想出席,忽地看著身邊的陳湯。偷偷使了個眼色。

 陳湯本不敢說,但看李曠地眼色,分明是想自己出言,不禁盤算:大人自小便熟悉陛下的性情,想來,說說無妨。以陛下寬容大度的仁君風范,應該無罪,說得好,甚至還可能有所獎賞。

 打定主意,陳湯不慌不忙起身道:“陛下。小將有一二愚言。想請陛下垂恩賜教。”

 說,話得很得體。李曠在一旁暗暗點了點頭。

 “噢,這位小將軍官拜上尉,叫何姓名?”扶蘇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這個膽大吃第一個螃蟹的陳湯。

 “小將陳湯,乃李曠都尉麾下。”陳湯恭敬地道。

 “噢,想起來了——”扶蘇恍然大悟地笑道:“你就是那個六騎嚇退六百敵兵的神箭手陳湯,我從軍報上看到過,印象頗深!如今看來,果然一表人才。”

 陳湯冒汗,惶恐地道:“陛下稱讚,小將愧不敢當。”

 “呵呵,當得,當得。”扶蘇笑著擺了擺手道:“聽說你不但箭無虛發,有百步穿楊的本領,而且兵書韜略也很精通,李曠都尉二月掃平銀川匪患很得你相助。有這般優秀本領,家學必定淵源,不知師出何人?”

 陳湯汗顏道:“回稟陛下:家父乃一尋常低級軍官,早年隨陛下征戰,已戰死多年。小將的本領,都是家傳,然後又經十年苦練而成。”

 “噢——!”扶蘇吃了一驚,讚道:“如此說來,你出身草莽,卻有這般本領實屬不易。但不知今你日有何心中之言?”

 “陛下,”陳湯壯起膽子道:“如今四海皆平,國家安定,但大月氏卻臥榻於國都之側,實為心腹大患。月氏人現控輕騎二十余萬,如準備妥當,日夜兼程,從河西走廊小道十數日便可入寇關中,直逼京師。如此,豈不憂乎?”

 “噢——”扶蘇沉吟不語,其中心中卻在讚歎:自己圖謀月氏地秘密,天下只有數人知曉,而且都不敢泄露半句。這年輕人竟然看得如此透徹,莫非真是一時人傑!?

 想到此,扶蘇掃視了一下群臣,果然,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於是,扶蘇佯裝不以為然地笑道:“陳湯,你這是多慮了,大月氏與我國交好,焉能犯我!?”

 “回陛下:小將讀過陛下的策論,策中好像有這樣一句話: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現在,大月氏與我國交好,不等於以後也會與我國交好。萬一換了新王,圖我中原萬裡河山,此等身側大禍實能讓人不能安枕。”陳湯也豁出去了,仗言直論。

 群臣臉色越加驚訝:此人見事極明,不下名將!

 扶蘇還是不動聲色:“那陳湯你認為朕當如何做?”

 “陛下秦秋鼎盛,國中賢臣雲集。此誠是華夏千年不遇之盛況,若不趁此良機開疆拓土,恐此後不複有此良機。所以,臣以為當圖大月氏。”陳湯聲音很是堅決。

 “噢,如何圖之?”扶蘇進一步相問:心中的讚歎已是滔滔洪水般泛濫。

 陳湯對此早已考慮成熟,連忙道:“臣以為當有三步:

 一、翦其羽翼。河湟地區位處大月氏之南,民族成分複雜。卻擁有數十萬人口,戰亂不休。久為無主之地。現聽說大月氏正有圖其之意,若讓其得逞,不僅國力大增,而且更可南下威脅巴蜀,禍患更大。所以,臣意以為當先下手為強,奪取河湟。這樣。我國便可威脅大月氏南翼,與關中形成夾擊之勢,令大月氏不敢輕舉妄動。

 二、徐徐推進。西進大月氏,北可走千裡黃沙,這是絕地,輕易不可嘗試。唯有河西小道數百裡可用,但皆是崎嶇之山地,不利進軍。所以。嘗以為當派軍沿小道徐徐向前推進開路,一邊選險隘處築關自守,一邊移民屯住,同時,派出大批商旅傳揚友好之意,趁月氏人現在無心之取之機麻痹月氏人。料三五年後。我國鋒銳,便可輕易抵達大月氏邊境,大軍更是數日可至。

 三、斷然滅之。翦滅河湟、開避道路之後,便可等待時機,或待月氏之變,或主動出擊,勿求一擊殲滅大月氏全國。

 如此,豐裕富饒地河西走廊便可為我大秦所掌,關中之患可除。長久,更可以圖謀西域。一邊掩護河西走廊。一邊開疆拓土於萬裡。

 此皆為小將之愚見,不知陛下聖意如何?”

 一口氣說了那麽多。陳湯不禁有些口乾舌燥起來,但心情卻是七上八下,不知扶蘇聖意如何。

 忽然,扶蘇大笑起來:“諸卿,以為陳湯此言如何?”

 張良急忙出列,臉色欣喜:“陳湯此言甚善,實為我國日後十年之國政大略,恭喜陛下又得一良將。”

 “呵呵呵,蕭丞相,你以為呢?”扶蘇又問蕭何。

 蕭和有點滑頭,連忙笑道:“陛下慧眼識人,天下何人不知!聖意已決,何必再問臣等。”

 “好,來人,陳湯文武雙全,堪為將大才,現賜封‘神箭震敵膽’勇號。另外,陳湯進此國略,實為大功一件,諸卿以為當授以何職為好?”扶蘇躊躇。

 韓信一看陳湯是個人才,連忙搶上一步道:“父王,兒臣願意接收陳湯,授以都尉之職,統率一軍。”

 蒙恬不幹了,論起系統來,陳湯是關中系統的,這等人才如何肯放,連忙道:“陛下,陳湯是我關中子弟,又鎮銀川,屬臣管轄,我亦願授之都尉一職,調帳下侯用。”

 扶蘇笑了:“兩位將軍不要爭,陳湯,朕已有用處了。灌大膽呢,出來!”

 灌嬰連忙出陣,喜孜孜地道:“陛下,可是要便宜為臣?”

 “是啊,你親領三萬鐵騎,往征河湟,再調陳湯為都尉在你帳下聽用。這樣,你打算為朕花多少時間平定河湟?”扶蘇笑道。

 灌嬰大喜:“謝陛下成全,臣正在鹹陽呆得發霉呢。只要後勤充足,臣等二至三年便可平定河湟。”

 “好。”扶蘇笑道:“子房,明便擬旨來看。”

 “是,陛下。”張良笑道。

 “唉,陛下,”李曠急了:“陳湯是我舉薦地人才,您把他調去打仗了,臣也要去。”

 “逆子,不得放肆。”李信在一旁出聲喝斥。

 “呵呵,是了,也罷,調李曠都尉一同去灌大膽麾下聽用。”扶蘇亦是同意了。

 “是,陛下。”張良笑。

 “謝陛下隆恩。”陳湯感動得差點涕淚橫流,只是拜倒在地。

 “好了,一邊坐下吧。”扶蘇揮了揮手:“其余將士,還有何妙論賜教?”

 廳中鴉雀無聲,被陳湯出了這樣一個風頭,其他人焉還敢出頭。

 等了半日,見沒有人再說,扶蘇心道:便得一個陳湯,也是值了。笑道:“好,那今日殿會便至此為止,在福壽宮擺宴,為有功將士們接風,子房,由你主持。朕,另有要事。”

 說完,扶蘇起身。

 “陛下有旨,散朝——”福尖聲大呼一聲。

 “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和將士們山呼萬歲,恭送扶蘇在大批侍從和甲士護衛下離開。

 陳湯心中激蕩:終於,自己可以獨力領軍,成就一番基業了。父親,您看到了嗎,兒子獲得了陛下的賞識,馬上,就將縱橫天下了。

 

 一月後,陳湯隨灌嬰往征河湟。

 此後近三年中,陳湯親歷大小三百余戰,屢立戰功,破河湟一百一十七部,陷敵三萬余人,在西征大軍中居首功。

 三年後,河湟定,陳湯因功晉封為少將,漸聞名於天下。

 ……

 五年後,大月氏老王死,諸子爭位,國亂。

 扶蘇趁機借口大月氏新王殺戮秦商,傾舉國之兵二十余萬西攻大月氏,韓信統軍,陳湯、灌嬰等為副。

 大月氏措手不及,集兵不及,屢戰屢敗,最後,迫不得已,大舉西遷,逃出河西走廊。

 此役, 陳湯親率一軍,連戰十七場,皆勝,戮敵七萬余人,戰果輝煌,奠定名將地位。

 自此,河西走廊歸入大秦版圖,陳湯亦因功加中將。

 ……

 十年後,扶蘇年老,諸將亦漸年長,扶蘇便以陳湯為主將,王子贏安等輔之,往征西域。

 此時,秦軍軍威鼎盛,西域三十六國皆懼,遂匯成聯軍三十萬於白龍灘迎戰秦軍。

 由於秦軍只有二十萬,陳湯不以力敵,以主力應戰,拖住敵軍,王子贏安親率偏師五萬偷出山道奇襲西域聯軍之後,大破之,斬首近二十萬級,輝煌大勝。

 西域各國懼,紛紛投降。陳湯勢若破竹,三年後,盡降三十六國,西域亦落入秦軍之手。

 陳湯,亦因功晉封大將軍,位列千古英雄殿。

 二十年後,陳湯病故,留下輝煌功績和一句雄言:明敢犯我大秦軍威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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