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想學馭魂術!”蕭雲衣瞪大了眼睛問風君子。
“也不是學,只是想請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傳說中的馭魂術?”
蕭雲衣神情古怪的看著風君子:“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對於很多人來說,所謂鬼神是不存在的,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們認為自己可以借助這種心念的力量。所謂巫術或者法術都存在,但是對於生活在現代社會裡的普通人來說,最好不要去接觸。”
風君子:“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去嘗試,我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後果?”
蕭雲衣:“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後果,我爺爺說過要知道後果首先要問是什麽原因,你是為什麽呢?是不是因為六十年前的風行之?”
風君子:“不是,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解決,但這一次我是想幫一個朋友,她現在有麻煩,可是我解決不了。”
蕭雲衣:“為了幫一個朋友?男的女的?”
風君子:“是個女的,而且你認識,就是那天一起吃飯的林真真。”
蕭雲衣神神秘秘的一笑:“看來你對她不錯嘛,不過這和馭魂術有什麽關系?”
風君子歎道:“人的力量都是有限度的,但是有人借助權力,有人借助財勢,他們相信以此能夠擺布世界上其它人的命運為自己的私欲服務。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又能借助什麽呢?借助於信心?借助於毅力?借助於智慧?但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有人認為自己在物質世界中的強大,不相信因果,那怎麽和這些人去對抗?用命運嗎?”
蕭雲衣:“看來你的朋友麻煩還不小,已經把你給逼急了,病急不要亂投醫,你用馭魂術究竟想做什麽,你以前試過嗎?”
風君子:“我曾經幫過一個叫飄飄的女鬼,她告訴我鬼魂的力量只能去惑亂人的心智,而不能在這個世界中觸動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蕭雲衣:“是這樣的,這就叫做疑心生暗鬼,其實未必就是鬼魂的力量,甚至不能證明鬼魂的存在。”
風君子:“可是後來她又告訴我,事情未必總是如此,她幫我做了一件我做不到的事情。”
蕭雲衣:“哦,她是怎麽做的?”
風君子:“她咬破了我的嘴唇,沾染了我的精血。”
蕭雲衣:“這也有可能,既然你知道這個辦法為什麽還來問我?對了,她咬破你的嘴唇,你們是在接吻嗎?”
風君子咳嗽一聲,說道:“你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莫名其妙就可以碰到鬼嗎?還好我現在好像碰到了一個,可是除了聲音之外,我沒有辦法和她接觸。”
蕭雲衣:“原來你繞了這麽半天,就是想問怎麽讓青葉雅子現形,你現在不怕了嗎?”
風君子:“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害怕過。”
蕭雲衣:“辦法我確實知道一些,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一但你釋放了這個靈魂之後,你就必須卷到六十年前她的事情當中,然後幫她解決,否則你永遠沒有辦法擺脫,你想好了嗎?”
這是風君子跟蕭雲衣之間的一段私秘談話。風君子考慮了很久,還是想和青葉雅子的鬼魂做真正的接觸,只有這樣才能弄清楚六十年前風行之的事,也許能夠幫到今天的桃木鈴。當然真正令他下這個決心的原因還是因為林真真,他也不知道如何解決林真真的麻煩,所以也想借助一種看不見的力量。
風君子將自己的想法曾經向常武透漏過,不料卻遭到了常武異常強烈的反對,認為風君子在做一件不現實的事情。常武是個警察,相信的是世俗的法律,他決定不再等風君子去胡鬧,而是用正常的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就在風君子和蕭雲衣談話的時候,常武也約了林真真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單獨約林真真見面。林真真赴約還刻意打扮了一番,但是常武對她說的話卻讓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常武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有人以她林真真的名義注冊了一家公司,並且有可能利用這個公司進行非法交易。常武提供了南大科技八一牙鮃漁場的工商注冊資料給林真真,其它的話並沒有說的太多,只是建議林真真去報案。
其實站在常武的角度,這麽做也是盡量在維護林真真。以一名警察的職業敏感,常武也能感覺到八一牙鮃漁場可能事關重大,如果真按照風君子所判斷的有人秘密提供核廢料存儲倉庫,那麽此案件的牽連的絕非是普通人。但是常武並沒有直接展開調查或者上報,而是首先想到了林真真,希望林真真在事情真正暴露之前解脫出來。他這麽做也是多少違反紀律的。
林真真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關系,只是想到了上次自己丟了身份證,有人用自己的身份去注冊公司。她對常武提供的情況非常感興趣,同時對常武也十分感激。林真真沒有直接向公安機關報案,而是通過熟人向工商管理部門舉報。工商管理部門對此事還算重視,詳細記錄了林真真反映的情況並且表示將展開調查。這一切看上去很順利,但林真真沒有想到自己這次惹了大麻煩。
……
濱海四月末的天氣已經逐漸溫暖,街上甚至有女孩提前將夏天的衣裙穿上了街,也許展示美也是一種天性。但是這一天的天公卻不作美,早上開始就陰雲密布,冷風伴隨著雨點掃在行人的身上,遠處也隱隱傳來了雷聲。林真真坐在記者站的辦公室,覺得有點冷,後悔今天出門時沒有多加件外套,這時候有同事進門對她說:“小林,站長叫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林真真有點不情願的起身上樓。他們記者站在一棟十二層的寫字樓裡辦公,一共租用了七八兩層,本來一家記者站用不了這麽大的營業場所,但是花租金租了兩層樓卻和現在這位站長有關。記者站的站長姓孫,叫孫衛東,這對三十多歲的人來說是個很普通的名子,但這個孫衛東的來歷卻不普通,這棟寫字樓其實就是他名下公司的產業。
孫衛東的父親本來在北京某部委工作,孫衛東也在北京等地做外貿生意。後來孫衛東的父親調到濱海市任副市長,孫衛東去年也到濱海市,掛職做了某報社濱海記者站的站長。這個站長的身份並不起眼,勉強隻算個處級,但是在中國報社這個機構卻很特別,即不完全算黨政機關,也不是真正的企業單位,但是工作人員卻是正式的國家幹部,而且不引人注意。孫衛東只是掛了個記者站站長的職務,平時還是在忙著自己的生意,他開發過房地產,還辦了一家外貿公司,同時還經營著幾家歌舞廳和洗浴中心,平常在記者站根本見不著人影。但是今天這位孫站長卻來上班了,而且點名要林真真過去。
林真真平常不太願意見這位站長,尤其是和孫站長眼神對視的時候總是感覺到不舒服,但是領導有請也不得不去。孫衛東見林真真進來很熱情,將一杯茶親手放到她的坐位前,就像接待一位客人一樣,這讓林真真感到很不自在。林真真坐下就問:“站長,找我什麽事?”
孫衛東又閑扯了幾句工作和生活上的話題,最後才問道:“小林,聽說你最近到工商局去反映情況,你說有人盜用你的名義注冊了一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這樣嗎?”
林真真吃了一驚,沒想到是因為這件事,她下意識的回答:“是有這麽件事,站長你是怎麽知道的。”
孫衛東笑了笑,轉身打開了身後的鐵櫃,抽出了一個綠色的文件夾,從其中拿出幾頁紙,遞到了林真真身前:“林真真,說起來太麻煩,你還是自己看吧。”
林真真疑惑的接過文件,看了幾眼就驚呆了,過了許久也沒有反應過來。這份文件中有工商法人變更文件,有銀行開戶變更文件,還有很多款項往來的收付憑證,有幾份商務合同,還有幾張辦理相關許可手續的申請文件。這些文件上有的蓋的是林真真的私章,有的寫的是林真真的親筆簽名。林真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經手過這些文件,但事實卻擺在眼前。
孫衛東見林真真不說話,笑著說道:“這上面有的簽名是你親筆簽的,你這個丫頭平時辦事太粗心了,夾在報社簽單裡面的東西你也不仔細看,還有些簽名是高手模仿的,我敢肯定鑒定不出來。你的名章是別人刻的,但手續都是合法的。這些東西你從來沒有看過,或者看過你也沒有注意過,但是這些文件在法律上都是有效的。所以你在工商舉報的情況不是事實,建議你撤回投訴。如果你不撤訴也可以,反正查下去還是你自己的事情。”
林真真這時才反應過來,臉色蒼白的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包括上次我的身份證被偷?”
孫衛東仍然在笑:“關上門我可以這麽說,但是打開門這一切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林真真,你不知道你名下的公司做了多大的事情,我保證如果你知道的話恐怕什麽都不敢跟別人說的。”
林真真:“為什麽?為什麽要選中我?你隨便找什麽人不行?”
孫衛東:“你雖然粗心,但是卻不算傻,知道我要找個人頂缸以防萬一。不過你放心,我做的事情通常都天衣無逢,只要你什麽都不說,也不會有別人找到你。至於為什麽偏偏選中了你,你只能感謝自己走運了,因為我對你感興趣。”說話間孫衛東的笑容已經露出了一點淫褻的味道。
林真真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只聽見孫衛東接著說道:“有一件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提供的消息?”
林真真長吸一口氣,似乎鎮定了下來,她站起身來說道:“誰告訴我的你沒有必要知道,我也不會撤回我的舉報,我相信事情總能查清楚,就算你陷害我,到最後你自己也沒有好處。”
孫衛東似乎對林真真的反應有點意外:“沒想到你的性子還很剛烈, 我就喜歡這樣個性的女孩。你不說我也不問,我會自己查出來是什麽人走漏的消息,我也有辦法讓他從世界上消失,做我們這種事情的人是有很多手段的。對了,林小姐,你還不知道你這個公司都做了哪些事吧?跟你說也說不清楚,反正是國際性的大買賣,濱海的黑白兩道也是為我們服務的……林小姐發脾氣的話只會把自己送進監獄,沒有辦法動我一根汗毛,不過你想一想,你的父母還在濱海,你就不想讓他們安度晚年嗎?我是好心,所以才提醒你……我忘了告訴你,我們記者站的攝影師小陳十分鍾之前剛剛不幸遇到車禍,今後已經不能來上班了。”
很難以形容林真真聽完這番話的感受,她不知道攝影師小陳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難道他也是孫衛東手下的人?也參與了這件事情?但是小陳從來沒對她說過什麽,林真真和小陳有過私下的接觸卻與此事無關。看來孫衛東懷疑錯了人,這種手段未免太狠了!
林真真又軟軟的坐了下去,眼圈已經紅了,雙手發抖拿起文件欲撕。孫衛東搶步過來劈手奪走,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撕了這幾份也沒有用,這只是一小部分。林小姐受過高等教育,我想你也懂法律,你知道這件事的後果。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們現在也算是事業上的合作者了,只要你合作,我會好好保護你的。”說著話粘乎乎的坐到了林真真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