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上車，黃濤剛要上車，他的手機響了，他接電話:“噢，王叔叔，什麽，刑警隊設套要抓劫山東面的人?我們可不扯那個，做買賣還忙不過來呢，誰跟他們扯那個呀！”

　放下手機:“媽的，好懸上當！走，回家去！”黃濤的半截子車裡:“彭力，你去盯著點馬大炮，咱們得從她那下笊籬了！”

　彭力:“他們現在有一幫人在一起，咱們怕是不好下手吧！”

　黃濤:“你就盯你的捎吧，到時候我想辦法！”

　幾個人匆忙上車，車開走，片刻一人走過來，看看車去的方向，拿出手機打電話。

　糧車剛開到一個糧店前，劉長明手機響，李玫從劉長明兜裡拿出手機:“什麽?溜了，接了個他王叔叔的電話就溜了?還說好懸上當?”

　劉長明:“馬上查，誰打的電話！這是裡勾外連呀！難怪市場環境不好呐！”

　蕭寒手機響，蕭寒接電話:“喂，什麽，溜了?有個姓王的報信?你安排時都誰知道?請示了王永幸副局長?又是他！蛀蟲！好，我知道了！”

　蕭寒一擺手說:“上車，回去，通知各常委和副市長、政協主席，人大主任，召開常委會！”

　市人民醫院垃圾箱前，米和在垃圾箱裡翻找出來外科用的廢石膏，高興地往塑料袋子裡面裝。

　漂亮的小女護士田秀菊拎著豆腐跑回來，看見他在翻垃圾箱，急忙說:“哎呀，那多埋汰，快別動！”

　米和笑道:“埋汰?乾淨多少那個錢一斤?頂飯吃嗎?你別看它埋那個汰，你那豆那個腐裡就有它，孫瘸子就是從我手買那個去做豆腐！假乾淨，尿刷那個鍋！”

　田秀菊不相信地說道:“你胡說！”

　米和道:“誰胡那個說呀，沒那個東西，他豆那個腐能成個嗎?”

　田秀菊把豆腐一扔，過來搶米和的袋子:“不行，你不能拿這東西去害人！”

　米和拽住袋子不放:“幹啥呀?搶那個劫怎的?”大喊道:“有搶那個劫的了！”

　田秀菊氣得松開手，一跺腳走了:“你等著，我找院長去！”

　米和揀起豆腐笑道:“這還不錯，就是太那個少了！嘿嘿，你也怕警那個察呀！”

　市委常委會議，一女秘書在做會議紀錄，於啟明坐在她的旁邊，隻拿個筆記本在紀錄。

　公達仁坐在蕭寒的旁邊，半閉著眼睛在打瞌睡。

　蕭寒在講話:“今天咱們就算見面了，因為剛來，情況不熟，本沒有什麽發言權，但進來發生的問題猶如骨鯁在喉，不得不吐。糧食困難時期，黑市上的糧食賣到了天價，我們的農民卻披星戴月，起大早把好糧平價交到糧庫。因為他們知道糧庫代表國家！如今困難過去了，糧食多了，那代表國家的糧庫哪去了?那動員他們種這種那的幹部哪去了?農民找到鄉政府，當然有計劃經濟留給農民的依賴因素，但更多的是他們在市場經濟面前的困惑和彷徨，是對人民政府的信任和期待。面對這種情況，我們應該以極大地熱情幫助他們、引導他們，而不是指責和譏諷，更不能調動警察，把他們當成刁民！同志們，無論是困難時期，還是今天，人民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我們都不能當忘了爹娘的混蛋！”

　公達仁不滿地說道:“蕭市長……”

　何莉帶頭鼓掌，會場裡立刻響起熱烈地掌聲。

　蕭寒接著說:“現在糧食市場的國際化、多樣化給我國傳統農業帶來了極大的衝擊，高科技在農業生產中所佔的份額越來越大，農業生產的市場化、產業化已經勢在必行，我們各級政府必須馬上轉變職能，要在管理、支持、服務上把我們的工作做足、做好。小麥賣不出去，有產品更新換代適應市場的問題，也有產業結構調整，如何延長產業鏈的問題，還有地痞流氓欺行霸市，我們市場監管不力的問題，不能一概而論！不論哪種情況，我們政府都應加以研究，拿出解決的方案，一定要在麥播之前，解決這個問題。前幾天發生在下套子的縱火案，絕不是孤立的，是和我們社會治安工作的不力分不開的，這也是我們要改變經濟建設環境的關鍵問題……”

　浸油廠倉庫前，載重十噸的大卡車一輛接一輛地開進廠裡。

　浸油廠廠長沈建新見車進來，一抖披肩布:“車來了，師傅們，裝車！”

　一位工人問道:“沈廠長，咱們啥時候能開支啊?”

　沈建新將披肩往身上一披說:“那二萬八千噸豆粕早到廣州了，這兩天南方廠就能把貨款打回來，只要錢一進帳，咱們就開支！”

　那位工人高興地說:“太好了，三個月沒見錢了，真憋壞了！”

　汽車開到倉庫台子前，幾台車都貼著台子停下來。

　幾個庫門同時打開，工人們扛著袋子出來，沈建新也扛一袋子上了汽車。

　副廠長兼供銷科長葉薇匆匆跑來:“建新，別裝車，別裝車！產品的尿素酶偏高，人家拒收！”

　沈建新站在那裡，不相信地問道:“紀廠長不是說雙方有口頭約定，高點低點不算啥嗎?”

　葉薇:“那他們就別把尿素酶的標準寫到合同上， 人家南方廠就是用這理由拒收了我們的二萬八千噸豆粕！”

　沈建新驚呆了，袋子掉到車裡:“啊！?”

　葉薇:“更糟的是，火車站知道被拒收，已經發來了清運通知的電報，要求我們十五天內把產品運出，否則要當垃圾給清理！紀廠長訂的這合同已經把廠子逼上絕路了！”

　沈建新一下子坐在了袋子上，工人們也都愣住了，有的甚至哭了起來

　蕭寒仍在講話:“還有我們幹部的工資問題，為什麽隨便借給企業?三個月不開支啊，我們的幹部指什麽生活?財政困難，我們屁股底下坐的汽車為什麽不賣?”

　公達仁在旁邊補充道:“幹部工資沒問題，只要市浸油廠的豆粕錢一回來，馬上就給大家開支！”

　於秘書來到蕭寒身邊耳語，蕭寒對何莉說:“何副市長，你接個電話吧！”

　何莉匆匆走到旁邊的屋裡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