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離開北方

　市工人文化宮會場裡坐滿了人，市裡一年一度的農村工作會議按時召開了，

　蕭寒和何莉公達仁都在主席台上。韓月和欒玲在台下忙著錄象。

　蕭寒在講話:“經濟的低迷，產品的積壓，這只是一種外在的表現;而精神的委靡不振，思想的保守，才是我們舉步維艱的內在原因。表面看我們最缺的是資金，但從根本上講，我們最急需的是真正地思想解放，更新觀念，振奮精神。要從根本上擺脫目前的困境，就必須把‘發展才是硬道理’作為解放思想的航標燈，帶動觀念的更新、精神的振奮，從而實現北方經濟的崛起。”

　靠山村村委會裡，一屋人在看電視，電視裡蕭寒在講話:“玉米、小麥賣不出去，農民壓力很大，我們有些主管部門的幹部視而不見，可興安縣靠山村一個普通的**員卻站了出來，自己到省城去找銷路，自己出錢收糧去賣，幫鄉親們解決賣糧難的問題！而我們的糧食部門卻無動於衷！”

　綠島公司辦公室，農工們在收看電視，陸曉星也在坐。

　蕭寒在接著講:“農民麵粉賣不出去，又是綠島上的一位普通科研人員，埋頭苦幹了七年，在高寒地區培育了趕上進口高筋小麥的優良品種，為農民奔小康打開了致富的大門！為什麽他們能乾的事，我們就不能?除了在更新觀念、解放思想上不如他們外，我認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還沒有把人民群眾的冷暖真正放在心裡！”

　電視裡群眾在熱烈鼓掌，辦公室裡的人也在熱烈鼓掌。這是蕭寒即將離開北方市的最後一次主持會議，他的調動還沒公開，怎麽也得中央批下來他的副省長才能公布。

　靠山村村委會辦公室，電視裡播音員在說:“明天，我市十四個鄉鎮的科技示范村將分別與綠島農業開發公司簽訂立體養殖合同，與中美合資企業天力食品有限責任公司代表草簽脫毒馬鈴薯種植意向書，這將掀開我縣農業產業化的新篇章。我們將在明天十四時三十分現場轉播簽字場面的實況，歡迎大家到時收看。”

　馬二妮把電視機閉掉，笑著說:“那幫傻麅子，拚命搶小麥合同，我上去就把馬鈴薯合同拿到手了，一下子予訂了一萬畝！你們算一算，一斤四角，一畝地就是三、四噸出頭，上不上算?”

　周老漢說:“喲，一畝地毛收四五千元呀！”

　馬二妮:“就是要求嚴點，叫什麽兩用兩不用，不用化肥、不用農藥，專用綠色複合肥和農家肥，人家還要派人來監督指導，種地前人家要檢測地裡的土，秋收時還要化驗土豆，誰用了化肥、農藥，不但不收土豆，還得賠人家損失！”

　一中年人:“這麽難呀?”

　一農民:“不難，人家憑啥給你那麽多錢?”

　馬二妮:“今天大家給個話，咱種不種?就是種高筋麥子，要求也相當難，還是不讓用化肥、農藥！不種，咱把訂單給人家，明天咱們就不去參加會！”

　——怎不種?不就是別象黃富貴那樣玩邪的嘛，這還不容易！

　——想多掙錢，還能怕麻煩！

　綠島公司辦公室裡，兩位省檢查幹部在和陸曉星談話。

　陸曉星:“是，我們的租金是免交了。本來西陸農場請我們去，我們已經定去了，場地也是一分錢不要，他們是惦上了那百萬稅收。是蕭書記硬把我們留了下來，他不但要稅收，還要讓我們帶起農業科技化、農業市場化、農村產業化的進程。要我說，這才是位現代幹部，他有全新的意識，全新的理念，遠大的目光，不象有的幹部，死摳著那本舊皇歷、老套子不放，連仨多倆少都不知道，就指責別人這不對，那不該的，我們好多事就壞在這樣人的手上了！”

　檢查甲:“他是不是收了你的什麽禮物?”

　陸曉星火了:“要這麽說，你們馬上給我出去，不要用你們的陰暗的心理去算計別人！我沒那麽賤，蕭寒也不會那麽不值錢！小安子，送客！”

　兩個檢查幹部被一位農工送上汽車，那農工說:“對不起，我們馬上要開飯了，本來都安排你們就餐了，可因為你們不夠朋友，我們就不招待了！”

　檢查乙氣得要爭吵:“你們---”

　檢查甲:“走吧，咱們還有別的任務呐！”

　第二天清晨，蕭寒還在衛生間裡洗漱，韓月就匆匆進來:“蕭寒，你怎麽連手機都不開呀?周海燕來電話說曉星不打算在我們市裡幹了，還要上西陸去幹！”

　蕭寒正刷著牙，滿嘴牙膏沫子從衛生間跑出來，吃驚地說:“什麽?他怎麽這麽乾?怎麽連起碼的信義也不講了?”

　韓月邊把電話遞給他，邊拿毛巾給他擦著臉。

　蕭寒接過手機:“喂，周市長呀，你聽誰說的?曉星給你打電話了，什麽理由?還是投資環境，咱們不正在治理嗎?他說不能把我給扯進去?這是哪的話！你馬上帶車過來，咱倆去看一看。什麽，走了?快，咱們去追他回來！”

　公路上， 一輛桑塔納車在急駛。

　車裡周海燕說:“昨天省檢查組的同志去他們那裡了，剛一問給沒給你送禮，曉星就火了，飯也不留人家吃就把人家給攆出來了，倆同志回來跟我好頓訴苦！”

　韓月氣憤地說:“該，就應該給轟出去！沒有起碼的對人的信任，就不應該尊敬他們！也真怪了，一進那單位的門，就變得不通情達理了，就應該當臭狗屎晾著他！”

　蕭寒笑道:“這老兄，又上來他那知識分子強脾氣了！耐心解釋嘛，多說幾句話能低氣了?”蕭寒回頭對司機說:“再快一點！肚裡有氣，心裡也急！”

　北京213車裡，司機跟陸曉星說:“陸總，後邊追上來一輛車，好象是市裡蕭書記的車！”

　陸曉星余怒未消地說道:“加快速度，甩開它！”

　牛雅玲委婉地說道:“還是停下來吧，蕭書記頂著壓力來找你，咱們應該理解人家的心意呀！”

　車速沒減，仍在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