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玲一撇嘴:“你怎麽變臉比翻書都快呀，剛才還恨得咬牙切齒的，怎麽聽說是蕭寒就喜形於色了?”

　韓月說:“你知道什麽，十四年前他也在三家子上學。我從五歲就師從一位世外高人練武，他也跟著練，後來他隨父母搬走，我接著練到上大學離開家鄉。我們是師兄妹，看來他已經認出我了！”

　欒玲一把拽住:“他就是你成天叨咕的小寒哥?長的挺帥嘛，是不是找你來了?”

　韓月打她一拳:“去你的，沒好話！他當那麽大的幹部，而且家世又好，追他的姑娘還不得扯成串，排成隊，早已經有名花陪伴了，我算什麽呀，別瞎想！”

　欒玲:“難說，我敢肯定，他還是個王老五！是不是盯上你了?”

　韓月笑道:“那你還不往上衝，他家可是高乾，嫁夫如此，還有何求?”

　欒玲笑道:“我是不行了，已經誤入了白虎堂！我估計他是讓你給勾來的！別裝，你一聽見是他，眼睛都放光了，摸一摸，心跳280！這喜酒我是喝定了！”

　韓月:“那你就等著吧，讒死你！小看人！我就那麽沒出息?”

　“還有出息呐，臉都紅了！是不是上心了?”

　韓月赧然地道“胡說什麽呀，那是凍的！”

　賴秘書、幾個工作人員和幾名警察連推帶搡地又拽進兩個人，也將他們扣在暖氣管子上。一些人湧進屋裡，韓雪和欒玲也擠進來，開始錄像。

　賴秘書:“去去去，你們是不是羨慕他們啊?也想戴個鋼手鐲?”

　一人跑進來:“賴秘書，仁和的老板來了！”

　賴秘書急忙跑出走廊，韓月和欒玲也跟了出去。

　政府門前的人更多了，黃懷順腆著大肚子站在鄉政府的台階上:“鄉親們，聽說大家糧食銷售有困難，我剛從省裡趕回來就馬上回到了家鄉，給大家帶來了三個好消息，一是我們仁和的糧價在家鄉開始提升，每斤按四毛六收購，增加一分呀，隻限咱們三河鄉一地;二是，考慮到現在種地成本越來越高，已經不掙錢了，我為大家聯系了外出打工的地方，那就是去對面的俄羅斯，每天可以掙兩美元，核人民幣那就是十七元，發大財的機會呀！三就是我給諸位引進一個日本的大老板，要在這裡蓋旅遊度假村，高價收買你們的地，在三河鄉蓋起一片現代化的城市！好事啊，我們從此就不再順壟溝找豆包了，而要到俄羅斯城裡吃大列巴，喝牛奶了！”

　賴秘書拚命叫好，鼓起掌:“太好了，一步升天啊！”

　但下面只有稀稀落落地一兩個人鼓掌。

　欒玲忙著錄像，韓月問:“黃先生，聽說本縣就有家火磨按五毛六收小麥，你們為什麽才給四毛六?”

　黃懷順說:“道聽途說不足為憑，俄羅斯還有一元一斤的呐，你運得過去嗎?此一地，彼一地，不可比！”瞪了一眼黃濤:“你去查查！真有這價收的，咱們得好好取取經，趕緊把小麥收購價格提上去，多給鄉親們點實惠！”

　韓月又說:“在俄羅斯，一美元吃麵包喝涼水都不夠，你讓大家喝西北風去?”

　黃懷順:“又是道聽途說，不足為憑嘛！”

　韓月接著說:“蓋旅遊度假村，必須有省級以上批文，他們有嗎?”

　黃懷順:“當然有了，不是號召招商引資嗎?這是好事啊！”

　下面一人喊:“你們招娼引雞，也不能把我們的地整沒了，農民離開地還有活路嗎?”

　黃濤與賴秘書耳語，賴秘書一擺手，兩個警察把韓月就往屋裡拽。

　韓月喊道:“你們要幹什麽?”

　賴秘書:“你不是愛刨根問底嗎?我們幫你找個地方！”

　欒玲忙將這鏡頭錄了下來。

　蕭寒正和幾個被銬在暖氣管子上的人說著:“商品經濟時代，就是要我們大家都當自己產品的主人，糧食是我們自己生產的，既然辛辛苦苦把它生產出來了，我們為什麽不能自己拿到市場上去賣，就像賣衣服家電一樣，叫出我們合理的價格，跟買主討價還價，得到我們應該得的報酬?天下買主有的是，這裡沒人買，到省裡到市裡去賣，不能可他一家賣呀！”

　馬二妮:“我們怎麽才能走出去叫出我們的合理價格呐?”

　蕭寒笑道:“他黃懷順可以成立公司買賣糧食，我們自己為什麽不能成立個公司賣我們手裡的糧食啊?咱們一個人力量單薄，大家不可以抱成團，集體成立個公司嗎?”大家點頭。

　韓月被拽了進來，賴秘書看看暖氣管子上的地方，帶著韓月往前走，路過蕭寒面前，韓月故意掙扎著往前走，賴秘書笑了:“就把她和他銬在一起，你們都愛管閑事，就湊合到一起管吧！”

　韓月叫道:“你們幹什麽。男女有別，你別胡鬧！”

　賴秘書笑道:“我還就會胡鬧，就把他倆銬在一個銬子上！”

　警察把蕭寒和韓月一起銬在暖氣管子上，然後賴秘書一擺手，帶著警察走了。

　韓月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

　鄉黨委書記李師緒在開會:“黃總這三件事確實是大事，我們的招商引資工作一直不好，現在總算幫我們打開一個嶄新的局面。我向鄭書記匯報了，鄭書記十分高興，讓我們創造條件幫黃總落實這三件事！”

　賴秘書邊進來邊說:“李書記， 落實難呀，那個記者站的小丫頭件件反對，剛才讓我給銬起來了！”

　李師緒一聽嚇了一跳:“什麽?你瘋了，那丫頭你也敢銬起來，她可是市裡的紅人啊！”

　賴秘書得意地:“不光是她，還有個自報是蕭寒的人，讓我一塊給銬起來了，現在都老實得像綿羊一樣！”

　“什麽，蕭寒?你瘋了，沒看見省市電視台上公示的名單，我們未來的常務市長！”

　賴秘書笑道:“就他?還是市長?拉倒吧，二十多歲的小生荒子，連個股長都巴結不上，還當市長，狗屁吧！”

　李師緒急忙站起來說:“那就更對了，他是出名的最年輕的副廳級幹部，蕭寒是中央點名從遼海省調來的！你可真能惹事，這回我們山河鄉就出名了！”

　賴秘書忙說:“陶局說是鄭書記的意思，讓我抓幾個刁民煞煞歪風邪氣！”

　李師緒氣得手直哆嗦:“行行，你就這麽說吧，鄭書記知道了，不開了你算我白活這麽大！”說完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