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後
京城最大的青樓煙雨樓的閣樓內,一位絕美的人兒懶散地斜躺在貴妃榻上,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傾瀉在榻上,星眸微閉,半睡半醒,一身雪衣更是襯托出了她的清靈脫俗。
煙雨樓的老板,至少是外面的人認為的老板月大姐恭敬地站在她的前面,躬身問道:“小姐,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夜凌兒張開了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盤腿而坐,馬上就將剛才那唯美的形象給破壞了個徹底,從剛才的夢幻般的仙子變成了調皮的小精靈。有點難為情地撓了撓頭髮,夜凌兒問道:“月姐姐,今天是不是又十五了?”
“是的小姐,今晚您又要上台表演了。”
夜凌兒在每個月的十五都會在煙雨樓表演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堅持了差不多快有兩年了。她是煙雨樓的幕後老板,五年前,還隻有十一歲的她收購了當時已經快要關門了的煙雨樓,經過她一番很大的改造,煙雨樓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就名傳萬裡,一躍成為了天下第一樓。至於為什麽還要叫煙雨樓,那是因為夜凌兒實在是太懶了,不想浪費腦細胞去想一個樓名,感覺煙雨樓也蠻好聽的,所以就一直沿用著。
在五年前,夜凌兒就已經將煙雨樓裡的所有姑娘的賣身契還給了她們,也就是說現在煙雨樓裡的姑娘們都是自由身,隻要她們想走,隨時都可以。而且夜凌兒還規定所有的姑娘可以自己選擇賣不賣身。每個客人的過夜費是姑娘們自己的,不需要上交給煙雨樓。其他的一些客人的消費,姑娘們可以得到百分之五的分成,也就是多勞多得。
現在的煙雨樓表面上的老板就是現在站在夜凌兒面前的月容,大家都叫她月大姐,實際上,她也隻有二十五歲。撇開她的年齡不談,她長得也是花容月貌,幾年前還是煙雨樓的當家花魁呢!直到五年前煙雨樓被夜凌兒買下來,她因為不想再繼續當花魁,但是也不想從良什麽的,夜凌兒看她還是很有能力的,所以就讓她當了明面上的老板,而知道煙雨樓的真正的老板的人卻隻有極少數的幾人。
“最近外面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夜凌兒雙手托著下巴懶洋洋地趴在腿上,漫不經心地問道。
“外面?這個……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昨天蕭大元帥大敗星月國凱旋而歸。”月容微微皺著眉,像是在想什麽事情似的,“剛才我到是看到蕭大元帥的兒子蕭公子有來。”
“蕭逸寒?”夜凌兒微微一挑眉,不是說蕭逸寒不近女色,更是從來都不到這種風月場所來的嗎?“你沒看錯?”
月容輕搖了搖頭,“應該沒錯,我昨天還看到過他在凱旋而歸的隊伍裡,他們都說他就是蕭公子啊!不過他今天是和另外兩個人一起來的。”
“什麽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以前從來沒有見到他們有來過,不過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是也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夜凌兒突然壞壞地笑道:“嘻嘻,該不會是被押來的吧?不然那個蕭逸寒冷漠無情,不近女色的傳聞就有待商議了。還是我的名聲太大,魅力非凡,連這樣的人都被我迷惑了?”
月容打了個冷顫,雖然她已經習慣了夜凌兒的自大,但是很多時候還是會感到毛骨悚然的,雖然她的確很漂亮,很有魅力。
夜凌兒對月容的不屑視而不見,依然壞壞地笑著,道:“月姐姐,你怎麽了?不會是抽風了吧?”
月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才對她的恭敬的態度也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說什麽不好,竟然說她抽風!難道她不知道一般隻有那些老人才會發生抽風的事情的嗎?當然也有例外,她隻是說在一般的情況下。
夜凌兒眨巴了幾下眼睛,瞪大眼睛驚叫道:“天呐!月姐姐你怎麽連眼睛也在抽風啊?這樣下去可怎麽行呢?萬一……咦?月姐姐啊,這抽風會不會傳染啊?”
月容深呼吸了幾口氣,說了句:“您老快點準備準備吧,屬下先下去招呼客人了!”說完就頭也不會地走了出去。
“(^__^)嘻嘻……”夜凌兒一陣賊笑,因為正好練功練到將要進入地七重境地的時刻,她已經連續在這裡呆了十七天了,一睜開眼睛就可以作弄一下下別人,對心情可是大大的有好處哦!
……
煙雨樓共分為三層,一樓是一個大廳,二樓是包廂,每個包廂打開窗都可以看到大廳上的那個舞台。三樓是各位姑娘們的閨房,而夜凌兒就住在三樓上面的閣樓上,那裡可以說是她一個人的小天地,也可以說是整個煙雨樓的禁地,沒有夜凌兒的允許誰都不許上去,除了她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和月容。
此刻在一樓的大廳內,其中有一桌隻坐著三個人。坐了三個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長得實在是有點禍國殃民;長得禍國殃民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身邊沒有叫一個姑娘;沒有叫一個姑娘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身邊站著的是三個勁裝打扮的男人。
“小姐,你在看什麽?”身邊的丫鬟夏雨好奇地看著一直盯著下面大廳上的某一出,一臉賊笑的夜凌兒。
“那應該就是月姐姐說的那位蕭逸寒了吧?如果傳聞不差的話,應該就是他吧!”夜凌兒沒有去理會小丫頭的問話,隻是徑自地喃喃道。
那三位各有風格,一位溫文爾雅,一位邪氣魅惑,還有一位則冷若寒冰,不管從哪裡看,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絕非池中之物。
正在夜凌兒仔細地打量著那三個人的時候,月容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用絲帕扇著說道:“我的大小姐,你好了嗎?好了就快下去吧!大家可都在等你呢!”
夜凌兒愣愣地看著跑得氣喘籲籲的月容,呆呆地問道:“月姐姐,你跑這麽快幹嘛呢?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投胎有什麽好投的呀?要知道生命可是很寶貴的,生活可是很美好的,生存可是很需要……”
“停!”月容受不了地打了個停止的手勢,一臉求饒地說道,“我錯了,小姐,您就快點下去吧!”
“你錯了?我怎麽不知道?那你到是說說看,你錯在哪裡了?”夜凌兒一臉不解地看著月容,心底則早就笑翻了天了。
就差沒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了的月容,哭喪著臉站在一邊什麽話都不想說了。她怎麽這麽倒霉啊?竟然會碰到這麽一個主子,自己以前怎麽會覺得她是她的救世主的呢?簡直就是惡魔再世嘛!一天不作弄人就會渾身不爽的怪胎,惡魔!
好像是良心發現了,或者是覺得玩夠了,亦或者是覺得老是作弄月容有些膩了,反正就是夜凌兒沒有繼續作弄下去,隻是嘻笑著慢慢地朝樓下走去。月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一身白色的飄逸的長裙,烏黑亮麗的長發輕輕地垂在腰際,簡簡單單的發髻,頭上隻插了一支銀製的發簪,上面點綴著一些小小的水鑽,在燭光的照耀下反射著點點亮光。略施粉脂的臉上蒙著與衣裙同色的面紗,只露出一雙純淨毫無雜質卻又無限勾魂的眼睛。
夜凌兒靜靜地走上舞台,看著台下隨著她的出現而幾乎屏住呼吸的人,眼睛微微彎了一些。
“星晴先在這裡向各位大爺公子道謝了,謝謝你們能夠一如既往地支持星晴,支持煙雨樓。”夜凌兒微微地彎了一下腰,向下面的客人道了聲謝,然後就走到已經架好的琴前面坐下。星晴是她在煙雨樓裡的名字。
下面的人很快就沸騰了起來,大聲地喊著“星晴”,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夜凌兒隻是微微一笑,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蕭逸寒他們三位,像以前一樣首先彈奏了一曲。隨著琴聲的響起,台下的眾人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夜凌兒也開口唱起了《一眼萬年》:“淚有點鹹有點甜
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
回頭看踏過的雪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沒有一秒曾後悔
愛那麽綿那麽粘
管命運設定要誰離別
海岸線越讓人流連總是美得越蜿蜒
我們太倔強連天都不忍再反對
深情一眼摯愛萬年
幾度輪回戀戀不滅
把歲月鋪成紅毯
見證我們的極限
心疼一句珍藏萬年
誓言就該比永遠更遠
要不是滄海桑田
真愛怎麽會浮現
……”
這些歌曲,在21世紀到處都有得聽到,可是對這些古代的人來說,卻是從來就沒有聽到過的旋律、曲風。這近兩年來,夜凌兒每次唱的都是21世紀的流行歌曲,而且每次都隻唱三首。
歌已停,曲已止,但是整個煙雨樓裡還是一片的寂靜,所有的人都還在沉浸在優美的旋律之中。突然傳來了幾聲鼓掌的聲音,夜凌兒抬頭望去,卻原來是蕭逸寒那一桌的三個人最早從沉浸中清醒過來,正滿眼激賞地看著夜凌兒。隨著他們的掌聲,還沉浸在音樂之中的其他眾人也都清醒了過來。
夜凌兒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看到她的微笑,但是說實話,他們給她的感覺很好,不像是其他的一些來煙雨樓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自然她也就不會吝嗇自己的微笑了。
蕭逸寒三人微微一愣,雖然她蒙著面紗,但是光是那雙眼睛,那雙毫無雜質的眼睛,他們看到了那雙眼睛朝他們發出的友好的信息。友好的信息?沒錯,似乎從見面到現在為止,雖然那雙眼睛一直在笑,但是卻隻有對著他們這一次,發出的才是友好的,其他的時候似乎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帶著淡淡的不屑。
突然感覺到從二樓某個包廂裡射出了兩道熾熱的視線,轉頭朝那邊望過去,卻是什麽異狀都沒有發現。輕皺了下眉,夜凌兒不動聲色地繼續她的表演。接著她又唱了《青花瓷》和《我會好好的》。
那兩道視線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可是每次她轉過頭去尋找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票票!我要票票~(^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