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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獵人》第 9 章 心存禪意
絕情的神情依然是那麽冷漠像是另一個星空失落的種族右手不經意地擺弄著翠玉簫。

 這是尤一貼送給他的禮物但他所想的卻並不是尤一貼亦或薑小玉亦非莫折大提那顆將腐的人頭。在絕情的心中總有一種難以釋去的疑惑那是一種感覺似乎是很實在的感覺。

 在殺死莫折大提的那一刹間絕情很清晰地感覺到莫折大提那顆腦袋之中似乎有一種極為強烈又極為熟悉的感召力。因此他才會在生死關頭仍死命地抓住那顆腦袋而在抓住那顆腦袋的一刹那感覺更為強烈。

 雖然在逃命之時卻也禁不住想起了莫折大提所說的蔡風想要聖舍利。以他一個高手的直覺那顆不知形的聖舍利應該在那腦袋之上的髻之中因為當時他的手正抓在髻之上。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想到聖舍利在他的記憶之中似乎並找不到那聖舍利的存在但為什麽竟那麽肯定地確認聖舍利在髻之中呢?但後來薑小玉挖開泥土取出的腦袋絕沒有聖舍利的痕跡更找不到那種感覺而髻也已經散開聖舍利不翼而飛!

 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是哪一處出了差錯?究竟是在落水之時將聖舍利墜入了河中還是薑小玉與薑成大拿去了聖舍利?亦或是別有其人乘機撿了個便宜呢?

 薑成大父女倆應該不會知道聖舍利的重要性也定不會欺瞞絕情那麽聖舍利到底是落入了河中還是被別人順手牽羊牽走了呢?絕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絕公子在想什麽想得這般人神呢?”元定芳款款行至絕情的身後輕柔地問道。

 絕情悠然扭過頭來極為平和地笑了笑道:“想我應該想的問題想世俗難以包容的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亦或是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什麽。”

 元定芳一呆不由得極為怪異地望了絕情一眼有些不明其意地問道:“公子話中似乎藏有極多玄機定芳倒有些糊塗了。”

 絕情微微有些冷漠地笑了笑道:“其實也並沒有什麽人世之間並沒有什麽值得我們過多的去想人生亦若夢一般。我剛才在想亦或那並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夢中的一個情節而己沒有結果的空想更等於虛幻。因此可以說剛才我根本就未曾想過什麽。”

 元定芳這才恍然悠然地坐於絕情一旁的石頭之上淡然地道:“想了便是想了即使沒有結果仍然是想了只不過要冠上一個‘空’字而已。人生如夢眾生寂滅在世俗人的眼中卻是的的確確存在著的。

 你我皆眾生想亦便是想。當然公子不願意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絕情不由得啞然扭過頭遙望著青山散漫地一笑道:“或許你說得很對你我皆眾生想便是想看來是絕情入俗了倒在元小姐面前貽笑大方。”

 元定芳被絕情如此一說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不自然地笑道:“絕公子可真是與眾不同。”

 “何處與眾不同呢?”絕情並不是很在意地反問道。

 “能有你這般謙虛的人放眼整個天下的確很少見而在一個弱質女流之前表現出來更是不易這豈是常人所能夠相比的?”元定芳誠肯地道。

 “男人和女人並沒有什麽區別單以元小姐的聰明就不是普通男人所能夠相提並論的。在這種亂世之中能夠生存下來的人才是值得人尊重的有頭腦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既然元小姐能指出我的語病就足以表明在某些方面我不如你。這一點既然已成事實我為什麽仍要硬充?那是一種極為愚蠢的表現。”絕情西然一笑道。

 元定芳莞爾一笑道:“我們不談這些了這倒似乎是我咄咄逼人一般。公子能跟我談一談你行走江湖的經歷嗎?”

 絕情有些異樣地望了元定芳一眼反問道:“元小姐對這個很有興趣嗎?”

 “叫我定芳好嗎?別叫我元小姐我們算起來也應該是朋友了難道你不覺得你的稱呼有些見外嗎?”

 元定芳糾正道。

 絕情大感好笑爽快地道:“既然你這麽要求我自不能故作嬌情那定芳是否對江湖中的一些事情很感興趣呢?”

 元定芳悠然一笑滿意地道:“定芳的確對江湖很感興趣!”

 “要說對江湖的了解我恐怕猶不如長孫教頭和元管家難道他們會不跟定芳談起?”

 絕情有些奇怪地問道。

 “他們或許比你更了解江湖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有你體驗得那麽深刻沒有你那般明析!”元定芳肯定地道。

 “哦何以見得呢?”絕情好奇地問道。

 “不憑別的隻憑你的笛音。天下間大概還沒有人能達到你這般境界。或許論吹出的曲調與旋律比你吹得好之人不是沒有但你的笛音完全不是靠曲調與旋律來表達而是完全將感情融入其中讓人完完全全地融入你的那種意境之中。雖然。那種情緒並不完全是訴說江湖但也可以聽出你對生活和對命運看得是多麽透徹看得是多麽深邃又有幾人能像你那麽認真投入的去看這個世界呢?而長孫教頭與老管家絕對沒有你這般細心的去體驗生活自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這個世道自然就沒有你這般深刻地去感受江湖了。因此即使由他們口中說出江湖也只是一個江湖的表面而已。”元定芳固執地道。

 絕情聳聳肩笑了笑道:“你太抬舉我了我對江湖並沒有任何體會那只是一個讓人心煩意亂的地方我寧可獨坐山林之中細品山水細品孤獨也不想去體驗江湖那是一種傷感的無奈。我的笛音並不是對江湖的感慨我也說不出什麽江湖事情倒要令定芳失望了。”

 元定芳一愣她沒有想到絕情會以這種方式答她失望之余又有一種受到傷害的感覺自心頭升起。

 “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一個沒有過去也不會有將來的人江湖對於我來說那幾乎是並不存在的。所以我不能夠給你任何回答定芳不要怪我。”絕情很敏感地覺察到元定芳的情緒不由得歎了口氣道。

 元定芳不解地望了絕情一眼心頭也舒緩了不少。

 絕情緩緩地立身而起悠然地轉身傷感地道:“我的生命及我的一切都不是屬於我自己因此我不能有感情也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感情這一切都是天意亦可以說是命。因此明日我們該分道揚鑣了。”

 “你要走?”元定芳臉色刹時變得有些蒼白地問道。

 “不錯!”絕惰重複道。

 “你要去哪裡?”元定芳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過我的命運並不屬於自己天地之大我也不知道會去何方。”絕情微微有些惆悵地應道。

 “難道你不能再多呆幾天?”元定芳有些乞求地問道。

 絕情扭過頭來眼中微有些憐惜之色望著元定芳吸了口氣道:“那只會使你徒增傷感定芳是個聰慧之人應該明白那只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對誰都不會有好處。”

 元定芳不由得愕然而立眼圈微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她自然在元權和長孫敬武口中聽說過有關絕情的事情也明白絕情所說的並不是假話可是這的確是誰也無法改變的現實。但她仍不明白為什麽絕情會如此輕松地說出這番話來?難道正是人如其名謂之絕情?

 絕情再不說話轉身緩緩地走開了就是他也無法讀懂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卻似乎明白無定芳的心情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絕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元定芳的視線之內她依然靜靜地立著怎麽也無法讀懂絕情。

 對於她來說絕情便像是一個謎一個難以琢磨的謎!

 已是第五日凌通依然沒有見到劍癡的蹤影但凌通並不甚急他知道劍癡絕不會有事。其實對於他來說也似乎並沒有什麽只是想向這脾氣古怪卻又不失善良的怪人道個別。畢竟相處一場人總是有感情的這一年多來劍癡教給他的東西極多雖沒有師徒名份但卻有師徒之實。

 這五日之中凌通在準備他總覺得要帶的東西多得拿都拿不完可事實上卻不可能帶這麽多東西上路。這幾日凌通除了在山上等劍癡的出現外就是在凌伯留下的房間中整理藥材。他知道有些東西是必備的。這十幾年來凌通雖然不能達到國手之境但對凌伯所學能懂十分之一己經是極為了不起了。更何況對著藥典、醫經配藥、凌通別無長處但對醫經、藥典所記極牢這之中仍要歸功於蔡風蔡鳳抄寫了那麽多的藥典醫經凌通每天都不斷地翻看這使他所記之藥更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凌伯雖去但所留下的藥材卻是極多。

 凌通配藥熬藥有極毒之藥也有解毒之藥。更配製了許多跌打傷藥、膏藥之類的。

 蕭靈極乖幫凌通拿藥、燒火倒也忙得不亦樂乎從來都沒有乾過這類粗活的她對此亦大感興趣。

 凌通更自製了一些小玩意什麽強弓、折疊弩之類的更讓喬三在城中去打了十二柄飛刀。山中獵戶多會設計一些小巧的器具吹箭也便是其中一種。這是一種極為精巧也極為厲害的東西但一般只有最優秀的獵手才會把握住它的準確度。而凌通卻將這種用於狩獵的吹箭簡易化以蘆葦竿與竹筒配備製作也只不過一尺長而已粗若兩指精巧無比這是蔡風將陽邑的經驗帶來之故。裝上寸長的小箭可射出七八丈之遠若是這小箭上淬以藥物也絕對是極為厲害的殺人利器。

 蕭靈顯然自幼習武但由於生於貴族自小嬌貫兼且教她武功的人並非什麽高手所以其武功與凌通相比自是差得遠了實戰經驗更遠不如凌通。更且她很少出去野獵就是野獵也隻用弓箭因力道跟不上箭術也並不精。與凌通這種生在獵村以狩獵為生的獵人相比的確是差了很遠。而對於這種由凌通製作的折疊小管、吹箭、彈弓更是覺得新奇不已。

 凌通知道這一路上定會遇到很多艱險因此不厭其煩地教蕭靈如何運用這些小巧的器具其中的技巧和奧妙也毫不保留地教給蕭靈。 蕭靈接觸著這些對她來說感到十分新奇的東西因此勁頭十足也學得極快。

 凌通更教她一些簡單的配藥以便自己配製一些藥物淬於兵器之上但卻不敢將那些劇毒之藥告訴蕭靈怕萬一蕭靈配製不好毒傷了自己那就不好玩了。

 凌二嬸知道凌通行走江湖主意已定隻得依他想到路途的嚴寒便將那日蔡風留下的虎皮縫成兩套皮襖以鹿皮給兩人做了靴子和手套倒也極為精致。

 等到第十日凌通卻意外地拾到了劍癡留下來的信告之已經遠行不要再等。凌通這才決定起程兩個大孩子騎著兩匹大馬帶著幾件換洗衣物與一些乾糧、碎銀但更多的卻是凌通自製的那些小且方便攜帶的武器。

 第一次出遠門凌通全副武裝倒像是去打仗但冬日衣服穿得多這些小玩意裝在身上也不怎麽顯形外面也不易覺。蕭靈也有些意氣風凌通為她全副武裝她倒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麽意興高昂過。凌通為她裝備這些小玩意的確很合她頑皮的天性平日裡她哪裡嘗過如此野性武裝?

 兩人一路上以彈弓的烏倒也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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