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先迎上的不是黃海,而是向四面八方飛射的雪,每一片雪竟成了一塊塊冰刀,擊在他們的劍上竟發出一陣陣清脆無比的脆響簡直讓人大大地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雪。最讓人心驚的不是這些,而是黃海的劍,黃海的劍竟由雪底下四灑而出。
居然會有由雪底四灑而出的劍;這的確不是一種極好的遊戲,對於那些劍手來說。
黃海的劍的確可以由任意角度飛灑,而且任意角度似乎都那般具有殺傷力,都那樣讓人震撼,便像是一個極有靈性的活物,那般生動,那般靈活。幾聲問哼,那些想撿便宜的劍手並沒有絲毫便宜可撿,他們的劍幾乎在同一刻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的入侵,幾乎讓他們有些把持不了自己手中的劍,隻得飛身而退。但當他們睜開眼看清眼前的影象之時,居然發現黃海便在他們的眼前。黃海居然在他們的眼前,而他們的心頭也感到一陣虛弱,因為他們心中已經在呼喚,已經讓他們知道黃海的劍是無法匹敵的,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
“呀!”萬俟醜奴絕對不會是一個根手軟心軟的人,他的劍的確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那些一**攻至的劍竟沒有一柄襲入他的劍網,但萬俟醜奴的劍卻可以從任意角度襲人對方的劍幕之中,根本沒有一絲抵禦的能力,便像他早已知道每個人的劍法破綻在何處一般,每一次,劍都會從最應該出現的地方出現,卻成了每一位劍手最不想看見劍的位置,這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殘酷了一些,只不過這個世上本就是極為殘酷,要想在殘酷的世道中生存便必須將這些殘酷看得平淡一些,那樣便必須是心狠的人才可以生存,正如爾來追十一般,這個世道之中只有真正的獵人才可以活得痛快,那種弱肉強食,豬人見得太多了,也當作極為平常,獵人不僅僅知道怎樣狩獵。更知道怎樣保護自己,因此,這個世道是獵人的世道,無論你是怎樣一種弱肉強食的野獸,獵人都可以將你當成他的晚餐。萬俟醜奴本身就具備豬人的條件,因此他的攻擊絕對是毫不留情的,沒有人知道他的劍在空中劃了幾道曲線,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劍會刺向哪一個位置,便像是一個謎一般在虛空之中做著極不規則的運動。所以,傷他的人沒有,被他傷的人卻有幾個,那飛揚的雪之中,偶爾有幾滴鮮紅的血液飄灑而下,雜著數聲慘叫。“叮——叮’兩柄劍飛上天空,但黃海的劍卻來不及刺入對方的咽喉,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疾厲的銳嘯,卻是爾來迫命的劍。這一劍幾乎罩定了背後所有的穴位,那抽絲剝繭般的劍氣竟在虛空之中花雪花紋成碎雨、水霧。黃海不是不想要那兩人的劍,但他卻根本無法不去理會這要命的一劍,絕對沒有人敢輕視爾十家的劍法。在江湖排位中,“黃門左手劍”排在爾十家族的“天地蒼穹生死劍”之後,甚至在“怒滄海”的刀法之下,只不過在爾十家族之中悟通了‘’天地蒼穹生死劍”的全部要訣的卻只有爾十榮一人而已,或許連爾十榮也並未完全悟透,江湖中傳說,“天地蒼穹生死劍”之中有一部以天竺國文字寫成的劍譜,而那本指之上所載的正是其中一部分精義,到目前爾十家族之中仍沒有誰能讀懂這本精義,但這只不過是江湖中的一個傳說而已,是不是真實的,卻沒有人可以從爾朱家族中人的口中獲得,由此可見爾朱家的劍法是多麽可怕,能得傳“天地蒼穹生死劍”劍法的人必須是爾朱家族的掩系,更有傳男不傳女之說,而且年輕一輩根本沒有參讀劍港的機會,想要參讀劍譜,必須是劍法真正地達到一定的人候,才能夠進一步憑自己的智慧去體悟;而爾來追命在爾朱家排名第四,這絕對不會只是一個僥幸,便算是僥幸,他這一劍也絕對不是僥幸,絕對不是。黃海的身形便像是一隻鑽天的白鶴,手中劍突然翻出一片晚脫的幻像。
“呵,叮——”空中竟擦出一溜火花。
當人花不再閃耀的時候,黃海的身體已經升上了空中,地上的雪再一次飛掠起來。
很狂野地飛揚,像是被一隻大涵洞吸入的泡沫,向天空中升起,而四面正在向下飛舞的雪花,也在同一時間改變了方向,向黃海飄來。天地之間先是一亮,因為黃誨的劍一亮,黃海的劍竟將四周的光吸弓門過來,更將地上的雪也吸了過來。天地之間再是一暗,因為萬俟醜奴的劍一暗,萬俟醜奴的劍竟像是突然陷入一個黑洞之中,然後那些雪花竟漩渦一般向四周輻射而去,那種無堅不摧的劍氣便若流水一般順著那漩渦般的飛雪向四面八方延伸,擴張,流動,但卻有一股洶湧的暗流將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向這漩渦之中吸扯,這正是萬俟醜奴劍法的可怕之處。然後有人發現,那向四周輻射的並不是飛雪,而是劍,萬俟醜奴的劍,他的劍便在這一刹那間亮了起來,像是滑動的星雲。“呀——”萬俟且僅一聲長嘯,這星雲一般流動的劍竟隨著飛揚的雪向空中升了過去。
在萬俟醜奴的長嘯聲之中,傳出一陣狂亂的驚呼和慘叫,那些劍手若著了魔般向後飛射。
空中一暗,是因為多了兩團雷雲,那些飛揚的雪竟在虛空之中凝成了兩團雲彩,而兩團雲彩黨再連成了一片。地面上的每個人都有一種夢民般的感覺,似乎呼吸全被一片雲彩隔斷,而每一寸肌肉都在受著千萬個方向傳來的巨大吸力在拉扯,便有一種粉身碎骨的感受。
爾朱迫命的臉色大變,大吼道:“協”同時自己的身體便像是一團點亮的球,在虛空中異常淒豔,一股回旋的勁風順著這團火球飛速旋轉,帶動著爾來追命的身體,著隕石一般衝向這可怕的地域之外,而在他身旁的劍手隻覺得壓力大減,也迅速向外疾掠。地上的雪更狠,便若被火藥炸得四散激射一般,那是因為天上的那片雪雲便若泰山一般壓了下來,快得有些不可思議。“’轟卜‘呀一”一聲暴響夾著一陣狂亂的慘嘶和驚呼,那片雪雲爆開。
雪雲爆開,便像是有無數塊巨大的堅冰向四周飛射一般。
沒有人能夠想象黃海與萬俟醜奴聯手使出三大殺招中的“彩雲港天”的威力,或許連黃海與萬俟醜奴自己也十曾想到會有怎樣一種結果,但結果卻並不需要去想。當天空恢復平靜之時,一切已經極為清晰了,仍有雪花在飄蕩,但地卻被鮮血灑得一片淒慘,便像是一個屠場,而在黃海身邊的卻是幾柄被絞成碎裂的劍與屍體,再遠一點,便是被那噴射的若堅冰般狂野雪團及劍氣擊殺的屍體,卻仍較完整,在五丈之外,仍有幾個在掙扎著的軀體,並沒有死去,但口中卻在不斷地嘔吐著鮮血,顯然是被噴射的巨大雪成重傷,兩匹馬也竟倒在地上,沒有半點聲息。遠處卻正有幾點黑影在逃逸,那正是爾來迫命與他近十位劍手;但卻可以看出他什至少也受了一些傷。萬俟醜僅不由得有些駭然地望望黃海,黃海卻似乎也沒有料到竟會有這般可怕的殺傷力,兩人劍氣相合,若真能像這一劍一般,天下還有誰是敵手?
黃海望了兩匹倒在地上死去的馬,不由得歎了日氣。
萬俟醜奴卻緩步向那幾名仍在掙扎的劍手行去,冷冷地望了他們一眼,露出一絲憐憫之色,卻並十說話。“你,你——殺了我吧!”那幾人痛苦地道,眼神之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更多的卻是驚駭。“我為什麽要殺你們?”萬俟醜奴淡然地問道,眼中的殺氣卻漸漸斂去。
“因為我們要殺你!”一名漢子呻吟道。
“那是因為你們要活十,每個人都不想殺人,因為殺人絕對不是一件快樂的事,只要那人還沒有瘋掉,他便會知道每一個生命都是一樣的珍貴,你們也不想殺我,但是這個世道讓你們不得不殺我,因此,我不怪你們,我隻怪這個世道,我也並不想殺一群沒有還手之力的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顆藥丸道:“如果你們有膽量,仍是個男人的話,便每人吃一顆!”那幾個人驚疑不定地望了萬俟醜奴一眼,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不過橫豎大不了是一死,不由得咬咬牙,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萬俟醜奴淡淡地一笑道:“你們倒還有一些勇氣,這是療傷之藥;只要現在你們不想自殺的話,應該不會死得很快。”那幾人神色變了幾變,顯然是剛吃下的那顆藥丸的確起了一些作用,最後恢復平靜,卻極為驚疑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響?”萬俟醜奴淡然一笑道:“因為你們也是人,我說過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我為什麽要看著你們死在這裡?只不過你們好自為之,不要為虎作悵,欺壓善良百姓便行了,希望你們也明白,每個生命都是可貴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讓別人死去。”“走吧!”黃海輕聲道。
萬俟醜奴再也不說什麽,行至馬旁,取下馬背上的行囊,與黃海並排向西行去,唯留下那幾名呆呆發愣的劍手靜靜地撐著身子,望著黃海與萬俟醜奴並排消失在視線之中,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凸△西凸△天已入冬;寒氣逼人,連朝中各位躲在極暖的官殿中的王公大臣們也都感覺到逼人的寒意,甚至連心裡都有些發寒。北部的戰報頻頻傳來,李崇也首戰失利,破六韓拔陵氣勢如日中天,銳不可擋,起義軍更是聲震朝野,夏州、東夏州、幽州、涼州人們紛紛起來響應,起義軍迅速膨脹,官兵之勢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 李崇與崔延伯及崔退等隻得守住堅城,以暫緩破六韓拔陵的攻勢,待朝廷作出決定,不過。幸虧是寒冬,利守不利攻,以破六韓拔陵那勢不可擋的旗兵也無可奈何,更何況攻城戰並不是北人的專長,李崇又有大軍駐城,數城遙相呼應,破六韓拔陵也徒呼奈何。朝#草源源不斷地送至,再作打持久戰的準備,這對破六韓拔陵極為不利,且馬匹在這連日的大雪之下,威脅力絕對不如以前,隻得退兵於長城外,但官兵也無力追擊。朝廷上下都是一片慌亂,孝明帶元詡連日來召集群臣商討對策,卻似乎毫無辦法,而江湖之中又傳出“啞劍”黃海與蔡傷在大行這一消息,使得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廷都變得有些恐慌,要知道太行山延綿數乾裡,又在北魏疆土的最中間部位,若是蔡傷登高一呼大行山上群寇紛應,那結果便像是一柄刺入北魏心臟的劍,可怕得幾乎無法想象,那樣整個北部將不再屬於北魏,直接影響到山西及整個黃海流域的北部,再加上家傷早已是有名的無敵戰將,又有誰是敵手。一個破六韓拔陵已經使朝中無力可使的感覺,若是再加上一個單傷,再有梁朝虎視眈眈,朝中真的有些不敢想象。孝明帶並不是一個很果斷明理的人,他甚至有些害怕談論這些事情,怕見文武百官的提議,但太后卻極喜管理朝政,有人提議請蔡傷應對破六韓拔陵,以禁偽無敵的勇猛和蓋世的武功。
絕對可以打贏這場仗。很多人都知道,有蔡傷出馬,自然勝算大增,但誰能請得動革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