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嚴君棠真的說到做到，沒幾天嚴府就辦起喜事來了，每個仆人談論的皆是方念雲的婚事，喜氣洋洋的氣氛刺痛了小七兒的眼。

　自從那天在書房被下後，她就一直待在房裡，沒出過房門一步，而嚴君棠也沒回過房，他們有好些天沒見過面了。

　他這幾天是不是都跟方念雲在一起呢?

　他以後還會來找她嗎?還是就此忘了她的存在?

　這樣……她待在他身邊還有意義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眼淚總是掉個不停，她怎麽也止不住，對於房外的喜氣，她不聽不看也不問，更怕看到別人同情的眼神。

　才嫁進嚴府一個月，丈夫就納妾了，想必她一定被說得很難聽吧?可是，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他。

　他會不會再也不理她了呢?

　想到此，小七兒忍不住鼻酸，又哭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更不知道他那天為什麽那麽生氣，她也不想讓他納妾呀！

　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她也很難受呀！而且，她又是那麽地喜歡他……

　可是，他呢?

　他喜歡她嗎?

　不！他才不喜歡她呢！

　小七兒用力搖頭，哭得更用力了。

　他要是喜歡她，才不會對她那麽壞，總是欺負她。

　「小表嫂，在哭什麽呀?」杜小月不知何時走進房裡，擔心地看著小七兒。

　「小月……」一看到杜小月，小七兒忍不住抱住她，將臉埋進她懷裡，哭得更慘了。

　「喂！別一直哭呀！」杜小月被小七兒嚇到了，輕拍她的背，「是不是和表哥吵架啦?」

　這幾天嚴府的氣氛簡直壞極了，向來溫柔和善的嚴君棠竟反常地每天冷著一張俊顏，陰冷的模樣，根本沒人敢靠近。

　而且他又不回房睡，小七兒又一直躲在房間，明眼人一猜就知道小倆口一定吵架了。

　「我不知道……」小七兒搖著頭，悶悶地說。

　「怎麽不知道，連有沒有吵架也不知道?」杜小月有點莫名其妙。

　吸吸鼻子，小七兒抬起臉，眼睛早已紅腫得不象話，可憐的模樣讓人好心疼。

　「我只知道他好生氣，可我不懂他為什麽生氣，我真的不懂……」

　杜小月也不懂小七兒在說什麽，「要不要直接把事情的始末跟我說?」

　「好。」小七兒點頭，將那天在書房的一切跟杜小月說，除了她被欺負得很慘那一段。

　杜小月聽完，差點沒掐住小七兒的脖子，罵她大笨蛋。「這傻瓜！我真的快被打敗了！」

　「我怎麽啦?」小七兒被杜小月氣呼呼的模樣嚇到了。

　「怎麽會叫表哥納妾呢?難道想跟別人分享丈夫嗎?」

　「我當然不想啦！」小七兒用力搖頭。「可是爹說，要是我不讓君棠納妾，就要把我趕出嚴府，我不想離開他呀！」

　杜小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就知道這件事姨爹一定有參一腳，不過……

　她狐疑又好奇地看著小七兒。「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討厭表哥嗎?怎麽現在又不想離開他了?」

　「我……」小七兒羞紅了臉，人檔潰骸肝藝嫻暮錳盅崴墒嗆罄床胖潰次業奶盅崾竅不叮涫怠液孟不端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又哭了。

　「哇！別又哭了啦！」杜小月被嚇到，怎麽說哭就哭了呀?

　「我忍不住嘛！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想再看到我了?那我留在嚴府有什麽意義，我不要呀！我想要待在他身邊，就算每天都被他欺負，我也甘願呀！」

　「那就去跟他說呀！」杜小月受不了地看著小七兒，「把心裡的話全跟他說呀！在這裡哭是沒用的！」

　「可是……」她怕呀！他那天好生氣，她第一次看他那麽生氣。

　「別可是了！難道真想要我表哥娶念雲姊呀?」

　她當然不要！小七兒用力搖頭。她想要他隻屬於她一人呀！

　照著杜小月的指示，小七兒來到客房外。

　原來這幾天嚴君棠都睡在客房，而不是跟方念雲在一起，聽到這，小七兒忍不住竊喜，勇氣也增加一點點。

　可是……看著緊閉的門，她忍不住又卻步了。

　正在遲疑的時候，房門卻先開啟了，一看到小七兒，嚴君棠便冷冷地挑眉。

　他冷漠的樣子讓小七兒畏懼了，咬著唇，她怯怯地看著他。「你……你要出門呀?」

　「是呀！和念雲一起去買婚典的東西。」嚴君棠回答得很冷。

　他的話讓她的心抽疼，提起的勇氣又消失了。

　「那……不打擾你了。」小七兒轉身落寞地離開。

　「站住！」見她這樣就要走，嚴君棠忍不住發火。「找我到底有什麽事?還是覺得我納一個妾還不夠，還要我納第二個?」

　「不！不是的！」小七兒低著頭，忍住快奪眶的淚眼，不敢看他。

　「不然是什麽?說呀！」

　見小七兒這樣，嚴君棠就一肚子氣，這該死的女人根本不懂他的心，隻懂得氣他！

　「我……」咬著唇，小七兒覺得好委屈，再也忍不住淚水，可憐地哭了。

　聽到她的哭聲，嚴君棠也不好受，可還是冷著聲音，故作不在意。「哭什麽?我都照的話做了，還有什麽好哭的?」

　哼！該哭的人是他吧?

　竟然蠢到愛上她！一片真心被她棄若敝屐，一點也不值得！

　「嗚！你好壞……」小七兒氣得撲進嚴君棠懷裡，掄起拳頭用力打著他。「你欺負我，你好壞……你好討厭……」

　聽到她又說討厭他，嚴君棠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討厭我，討厭得巴不得離我遠遠的，對不對?」

　「不對！」小七兒用力搖頭，也用力哭喊。「我就是不想離開你，才要你娶念雲姊的呀！」

　「說什麽?！」嚴君棠瞪大眼驚愕地看著小七兒。

　「我真的好討厭你，討厭你對別人那麽好，卻總是對我那麽壞，討厭你總是對別人溫柔地笑，卻連一點溫柔也不給我，討厭你總愛欺負我，不對我好……」

　她的話讓他哭笑不得，一顆心也漸漸軟下，隱約明白，他最愛的寶貝正在笨拙地向他示愛。

　「我哪有對不好?」

　「有！你有！」小七兒用力捶著嚴君棠。「你總愛把我弄哭，從小時候就這樣，可是你對小姐還有別人都那麽好，隻有對我好壞好壞……」

　「傻瓜！就是喜歡才對壞呀！」抓住她的手，他溫柔地將她抱進懷裡。

　小時候的他也很笨拙，明明覺得她好可愛，可愛得好想呵寵她，想引起她的注意，可卻不知該怎麽做，隻好欺負她，把她弄哭，好讓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時間一久，欺負她已成了習慣，誰教她那麽可愛，就連哭的樣子也可愛得不得了！

　「什麽?」小七兒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說喜……喜歡我?！」

　她噙著淚眸，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是呀！」吻住她眼角的淚珠子，他心疼地看著她。「我好喜歡這個遲鈍的小傻瓜。」

　「那你不要娶念雲姊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軟軟哀求著。「你能不能隻喜歡我一個就好?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會讓你很喜歡很喜歡我的，所以你不要娶念雲姊好不好?」

　她的話讓他笑了，他心疼地看著她。

　「傻瓜，我本來就沒有要娶念雲。」

　他的心只在她身上，怎麽可能娶別的女人?那隻是說來氣她的氣話而已。

　「可是……府裡怎麽在辦喜事?難道是假的嗎?」

　「不！是真的。」說完，見她又要哭了，他趕緊解釋。「但念雲要嫁的人不是我，我根本不打算娶她，我早就幫她挑好人選了。」

　「真的?」小七兒驚喜地睜大眼。「可是爹那邊……」

　想到公公，她又發愁了。

　「是爹要來跟我說讓我娶念雲的?」

　果然，他早該猜到的！

　小七兒輕輕點頭，「爹說要是不讓你娶念雲姊，就要你休了我，我不想離開你……一想到要離開你，我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到眼淚一直掉。」

　她說得好不可憐，讓他的心頓時軟成棉絮。

　「傻瓜！沒有人可以要我休了。」他心疼地吻著她。

　「可是……」她怯怯地瞅著他。「新婚夜時，你明明說是不得已才娶我的，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這些話傷她好深，她怎麽也忘不掉。

　聽到她這麽說，嚴君棠真想掐死自己。

　「忘了那些混帳話吧！那隻是氣話，我一開始想娶的人就是，自始至終都隻有。」

　「真的?」她忍不住開心地笑了。

　「真的！是我心底永遠的寶貝！」低下頭，他溫柔地吻住她甜美的笑容，「而且，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

　「什麽?」她柔順地響應他的吻，漫不經心地問著。

　「我有絳兒的消息了。 」

　「耶?！」小七兒睜大眼，伸手推開嚴君棠。「真的?小姐她怎麽樣了?她好不好?」

　「放心，她很好，現在不好的人是我！」

　他還沒吻夠她呢！

　他的舌尖靈活地探入檀口，攪弄著屬於她的甜美。

　「唔！你哪裡……不好……」軟著身子，她輕哼著。

　「好幾天沒要了，我的身體很不好。」邪邪一笑，他彎身將她橫抱進房。

　「啊！」小七兒羞紅了臉，還來不及抗議，就被他的撫弄勾動了情火，嗚咽地求他要她！

　他……還是很壞，總愛惹她哭，可是，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呀！

　喜歡得就算被他永遠欺負，她也願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