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知忽然一臉疑惑:“王管家,你生出來的時候有沒有屁眼?”
王管家:“從娘胎裡出來時的情景,誰能記得?你記得嗎?”他搖了搖頭,“我是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昨天晚上我拉屎拉得很順暢。”
馬小知提醒道:“王管家,你要注意,這個世上有一種怪病,有些人晚上一覺醒來後,屁眼忽然就被堵住,以後再也拉不出屎來。”
王管家點了點頭:“這種怪病確實是有,老夫就親自讓別人生過。有一次老夫抓住一個西夏的探子,為了讓他開口,先在他面前擺了一千兩黃金,可他不肯,又嚴刑拷打,他還是不說。最後老夫命人用木樁將他屁眼塞住。四天后,他就什麽都說了。唉,對著一千兩黃金,他不肯說,可為了拉一泡屎,他卻什麽都說了。世上的怪事真是太多了。”
馬小知皺了皺眉:“這樣的事你居然也做得出,不怕將來良心不安?”
王管家一笑:“老夫每天晚上一上床就能呼呼大睡。不是我心狠,而是想起我害過的人時我都很心安。我每害一個人,就能救一大批人。”
馬小知:“那你替陳前掌門出主意害我,救的是誰?”
王管家一笑:“我害你,可你還好好地站在這裡,我替陳前掌門出主意,可他已經死了。”
馬小知:“你是說你害的不是我。你是想通過害我害陳前掌門?”
王管家點了點頭:“你是我永嘉派未來的掌門,我保護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害你?”
馬小知:“可你卻叫陳前掌門殺了我。”
王管家:“我本來想在陳前掌門派人殺你時,抓他們一個現行,可惜他沒肯,卻將你遠遠地送了出去,老夫本來已在前方安排了人接應,可惜你提前跑了。”
馬小知:“陳前掌門不是對你有恩嗎?你為什麽還要害他?”
王管家連上忽然出現嘲笑之色:“所謂恩,就是好處。對別人施恩的,一般是兩種人,一種是看不得別人吃苦的人,另一種則是貪圖別人報答的人。第一種人宅心仁厚,第二種人則是心懷不軌,想通過施恩控制別人。你是第一種人,陳前掌門則是第二種人。可惜世上你這種人太少,陳前掌門這種人卻是太多。
對於第一種人,哪怕他沒對我施過恩,從來沒給過我好處,我也會幫他。對於第二種人,他給我的好處再多也沒有用,有時我反而會趁他給我好處、對我沒有防備時要他的命!”說完看著馬小知時,王管家的眼光忽然變得十分慈祥,那是一種看親人時才有的目光。
馬小知笑了笑:“這就是你害陳前掌門的原因?”
王管家搖了搖頭:“自然不是。對於第二種人,只要他沒違反我的原則,我依然會對他十分感謝。雖然我心中對他十分不屑,但我知道若不如此,別人就會說我太不近人情,不好相處。”
馬小知:“那陳前掌門違反了你什麽原則?”
王管家沉聲道:“他害了本派。本派第三十二代掌門周掌門臨終前,眼見我派亂象已起,不禁憂心忡忡,因此讓我跪在他床前發誓,要我一定盡我今生之力,護得永嘉派周全。周掌門為人忠厚,對我又有救命之恩,我隻得依從。
可惜周大掌門在其他方面看走了眼,居然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陳前掌門。本派衰落其實是從陳前掌門在職時厲害起來的。陳前掌門雖然心機很重,可權用在了內鬥上,外鬥反而不行。對本派弟子,他心狠手辣,對外人,卻是畏敵如虎。再加上他本來是個庸才,提撥的人又是唯唯諾諾之輩,故而本派一落千丈。
可他是掌門,老夫也奈何他不得。好不容易到了他四十七歲,按照祖規,他就該退隱,可陳前掌門十分戀權,又在掌門之位上賴了一年。若不是老夫用巧計逼他退位,還不知他要賴到哪一年。
陳前掌門雖然退位,卻死死不肯放權。他做掌門時,用施恩的辦法,培植了很多親信,那些親信對他自然惟命是從,故而孫機接位後,處處受他牽製,再加上孫機為人忠厚,不願與他相爭,因而空有抱負,卻施展不得。
那時老夫不在總堂。孫機無奈之下,隻好又將我召回。老夫隻得又施展計謀,將陳前掌門逼回了老家養老。可迷戀權力這種病是治不斷根的,他人在南山,依然心系朝堂,依然在老家遙製本派事務。那時我已去了外地,孫機孤掌難鳴,只能暗自歎氣。
後來因為劉掌門的事,老夫又回到總堂。本派衰落至此,老夫自然要加以整頓。**在和陳前掌門相交一場的份上,老夫本來隻準備暗中除掉他在總堂內的勢力,對他放過不提。直到他將他最小的兒子陳西屏送回總堂,想讓小兒子接掌掌門之位時,老夫才知道,陳前掌門一日不除,我永嘉派一日就不得安寧。
老夫殺機已動,自然不容他逃脫。嘿嘿,老夫放出風聲,說招集永嘉年輕弟子進行大比,難道僅僅是為了選掌門麽?我就知道,一聽說此事,他肯定會來總堂的。老夫那時就已想過,只要他不來,看在往日情分上,老夫只會逼得他身敗名裂,但可以饒他一命,若是他來了,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翻眼無情!
孫機那幾天成天暗中禱告, 希望他不要來。可他還是興巴巴地來了。嘿嘿,他自然不知道,踏入總堂後,就已經進了鬼門關。”
想到幾個月前,王管家在勸說自己出來爭掌門時,就已在暗中布置這一切,馬小知歎了一口氣,王管家真不愧是一隻老狐狸,整個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以前他算計自己,只是一半做一半說,這次算計陳前掌門,全程都是真刀真槍。可笑陳前掌門還一直在為難自己,不知道死期已至。
馬小知又歎了口氣:“陳前掌門的勢力真的大到了不除掉不行的程度?”
王管家呵呵一笑:“這次公選掌門人大會,本來應該由六大長老全程做主,退隱的掌門、長老雖然也在台上,但按照祖規,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力。可他卻一再出面為難你,若不是勢力龐大,他怎敢如此?
陳前掌門六個兒子,三個是舵主,二個是總堂內的堂主,最小的一個,也即將被封為本派的‘白龍子’,再加上以前做過他掛名徒弟的堂主、舵主,嘿嘿,本派總堂內的十二分舵、二十分堂,一半以上由他的人把持,至於聽他話的在職之人,應該不下一百人。你說他的勢力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