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肖揚講些笑話逗著林雨晴開心,而林雨晴則緊跟在肖揚身後,也不說話,隻是抿著嘴輕笑。
兩人剛走到孫元民家大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罵聲:“養了個賤貨,不知道跑哪勾搭野漢子去了,洗個衣服還洗美國去了?你說說你,完犢子玩意,你弄這麽個賤貨回來幹什麽!啊?整個就是一條寄生蟲,天天喝老娘的血!”
孫元民說話有些結巴,辯解道:“人,人家,當時,當時來的時候……不是帶了,兩萬塊錢過來?你,你當時怎麽說的?你給保管,啊,你給保管,都……保管……你箱子裡去了,人家孩子哪點對不起你了,就吃你口飯,還天天下地乾活,你怎麽能這樣!”
“啊,孫元民,你這個王八蛋,我怎麽就嫁給你這個窩囊廢了,你*的胳膊肘往外拐,你個完犢子的東西,她吃我的喝我的還有理了,你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妖精了,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裡面傳來一陣叮當的摔東西的聲音。
林雨晴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再沒一絲血色,緊緊咬著下唇,眼圈也紅了起來。肖揚心下大怒,心說這孫元民的老婆也太不是東西了點,說話怎麽能這麽損,而且到今天肖揚才知道,當初林雨晴居然帶了兩萬塊錢過來。
兩萬塊錢……肖揚家新買的拖拉機,才不到兩萬,而這拖拉機是十裡八鄉第一台!
這筆錢如果要在農村買房子,足夠買一棟三間的大瓦房了,還得帶很大一個院套,不然都不乾。這孫元民的老婆,簡直吃人不吐骨頭啊!其實林雨晴一個小姑娘,能吃她喝她多少?
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林雨晴,肖揚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道:“別怕,也別傷心,你的難過,到今晚為止!”
肖揚推開孫家大門,拉著不知所措的林雨晴的手就往裡闖,而裡面的兩口子這時候也看見門口的林雨晴和肖揚,見林雨晴的手還被人拉著,孫元民的老婆頓時不管不顧的大罵起來。
“啊,你看,孫元民,你這個烏龜王八蛋,你都看見了,都看見了吧,你的好侄女,這麽大點就知道出去勾引男人了,虧我供她吃供她穿的,你看看,哎呀,這可丟死人了!”
左鄰右舍雖說早已經習慣了孫家的吵鬧,但大白天的聽到動靜,還是走出來看看,卻見到最近這些日子談論的主角,老肖家的肖揚正站在院子裡,跟林雨晴站在一起,頓時覺得有熱鬧看了,伸著腦袋瞧起來。
孫元民這時候也看出侄女有些異常,他對這個侄女還是很不錯的,問道:“雨、雨晴,你怎麽了,不是……不是出去洗衣服,衣服怎麽,沒……沒拿回來呢?”
“對了,我的盆呢,你個賤貨,死丫頭片子,你出去搞對象,你把我盆弄哪去了,嗯?盆呢?”孫元民的老婆像是找到了證據,撒潑的嚷嚷著,半條街都聽得見。
肖揚一直冷眼看著孫元民的老婆在那吵吵,這時候冷聲道:“臭娘們,你嘴巴乾淨點,別張嘴賤貨閉嘴死丫頭片子的,說你自己呢?兩萬塊錢,夠買多少個盆的?”
“啊?”孫元民的老婆被嚇了一跳,心說他怎麽知道了,不過轉念一想愈的憤怒,林雨晴這吃裡爬外的東西,才跟人家好上,就吧老底都露出去了,心裡卻打定了主意不承認,這要承認以後也沒法做人了,雖然她本來就沒什麽人品。
“什麽兩萬塊錢,你胡說八道什麽?老肖家的小崽子,有你什麽事?你算個屁啊,你給我滾出我家,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滾蛋,滾犢子!”
一旁的孫元民自知理虧,這時候壓根就不敢吱聲,而周圍的鄰居們則聽到了肖揚的話,再看孫元民和他老婆的時候眼神已經曖昧了起來,還有些人則是帶著深深的不屑,心說就算是黑也不能黑到這程度。貪了人家的錢,對人家還那麽差。實際上更多的人心底是羨慕,怎麽這兩萬塊錢就落他們家手裡了。
肖揚冷笑一聲:“你歲數大,尊敬你我叫你一聲嬸子,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也不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那張潑婦臉,你自己不嫌丟人,我都替你害臊!兩萬也好,三萬也好,你記住,那不能花一輩子,人最重要的,是要講良心,你的良心在哪?被狗吃了嗎?想想如果雨晴要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會這樣對待?”肖揚搖搖頭。
“算了,跟你這種人講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你放心吧,錢多錢少,我們不會跟你要一分!”
一旁的林雨晴此刻大腦一片空白,連肖揚說了什麽都沒聽清,所以對肖揚的話根本沒有一點反駁,其實就算是聽清了,她也不會反駁。
看著孫元民老婆難看的臉,肖揚笑了笑,回過頭:“我今天帶著雨晴過來,當著這麽多父老鄉親的面,就說一件事,從今天起,她住我家!”
肖揚這句話簡直就是爆炸性的,太轟動了,這時候圍觀的村民已經多了起來,甚至李志軍也混在裡面偷看。都對肖揚的話感到無比的驚訝,心說他想幹什麽?想要娶這漂亮姑娘?老肖家能同意這事兒?他一個孩子,做得了住麽!
孫元民和他老婆也都愣住了,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沒在乎那兩萬塊錢,而是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孫元民的老婆巴不得林雨晴趕緊滾,雖說以後結婚少收一筆彩禮,但那至少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這幾年吃她喝她,能讓她心疼死!現在走了,那兩萬塊錢自己家也算徹底賺下了,於是冷眼看著肖揚。可惜她卻沒想到,農村彩禮的風俗逐年上漲,天知道她那時會後悔成什麽樣子。
“肖家的娃子,你說話做得了主?你說帶走雨晴就帶走雨晴?你知道這段日子她花了我家多少錢嗎?”
太無恥了!周圍幾乎所有人都恨不得罵孫元民的老婆兩句,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孫元民反應過來,則反對道:“不……不行,肖家的孩子,這樣不妥啊,你……你爸,他能不能同意,同意……這是一說,雨……雨晴她是我侄女,我,我又監護她的義務。”
不待孫元民說完,肖揚打斷他的話:“孫叔叔,我家同不同意,那是我的事兒,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雨晴姐在你家,你能供她上學嗎?呵呵,你不用回答,我告訴你,你不能,我能!我能讓她繼續念書,你老婆把雨晴當作眼中釘一樣,你能保證她在你家不受欺負嗎?不能吧,我告訴你,我能,從今往後,林雨晴就是我的姐姐,誰要敢欺負她,我*不介意拿槍崩了他,不服的,就試試!”肖揚最後一句話說得陰寒無比,咬著牙說的,離他最近的林雨晴渾身顫抖一下,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外面那些看熱鬧的這時候寂靜無比,一點聲音都沒有,肖揚看了一眼躲在外面的李志軍,聲音冰冷無比的道:“李志軍,我知道你在那看熱鬧,你也給我記住了,咱們的帳,還沒算完呢!四大金剛?我看你們就是四隻臭蟲!麻煩看熱鬧的各位叔叔嬸嬸大爺大娘給我帶個話,讓他們的爹媽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別哪天斷胳膊斷腿,或進局子了來找我哭天抹淚的。”
不少村民都知道肖揚家有親戚在市裡公安局,這年頭上面有人都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再說肖國中每次來都配著手槍,九十年代的農村人對警察還帶著深深的敬畏感,所以沒有人認為肖揚是在那說大話。
肖揚又看了一眼孫元民的老婆,說道:“孫家嬸子,你那些廢話就不要繼續說了,說了也沒人聽,估計你巴不得看著雨晴從你家搬走吧,行,兩萬塊錢,您慢慢花著,記住了,慢慢的花啊?我肯定不找公安局的找你要,用不了多久,你會後悔的!”
“你,你少嚇唬人!”孫元民的老婆色厲內荏的樣子十分沒有底氣,還是林雨晴扯了下肖揚的袖子,小聲說道。
“咱們走吧,我不想再被人參觀了,好不好,別跟她一般見識了,算我求你了。”
“行,雨晴姐姐你說了算!”肖揚淡淡的看了一眼外面看熱鬧的,讓林雨晴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就幾件衣服,還被大水衝走了一半,一個小包裹,就是林雨晴的全部家當了。
盡管這孫家沒什麽好留戀的,林雨晴還是流下了屈辱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無論對錯,都隻能是一條不歸路。
“別哭, 仰起臉,記住,天一直都是藍的!”肖揚淡淡的說道:“今天受的委屈,在不久的之後你可以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這時候早有好事兒的把這消息傳到肖揚的姥姥姥爺耳朵裡,肖揚的姥姥聽了忍不住嘟囔了句:“那姑娘我倒是見過,俊俏的很,屁股也不小,到是好生養,就是歲數比揚揚大了點。”
肖揚的姥爺罵了句胡鬧,然後搖頭道:“那孩子也挺可憐的,不過到咱家來了,這住哪啊?”
“住小屋唄,讓揚揚跟咱們住大屋。”肖揚的姥姥笑眯眯的,一點都沒為外孫這荒唐的舉動感到有什麽意外,老兩口對肖揚的寵溺,早就全村出名。現在更多人則是期盼著肖揚的爸媽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
肖揚帶著林雨晴回到姥姥家,姥姥拉著雨晴的小手左看右看,然後笑著道:“孩子,我們都知道了,別怕,以後就當這是你家吧。”肖揚的姥爺則在一旁點頭附和。
林雨晴不記得自己今天流了多少淚,反正聽著老太太的話,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決定一定要好好報答肖揚他家,不管肖揚能不能真的供她上學,隻要別像孫元民老婆那樣欺負她,她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