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
東郡王聽言,眉心擰起,冷冽眼神迸射在站在門邊,慵懶說話的人。那人慣有的笑容裡不知何時多了居高臨下的睥睨,眼裡含笑,卻似冰。
從來,蔣玄鵬都這樣慵懶的神態,靜靜的冷眼觀察著周遭的事物,洞悉著表面浮華下的湧動。
從他孩童時開始,東郡王就很不喜歡被看見蔣玄鵬這副表情,厭惡更多不安。
他就像冬日蟄伏洞中的毒蛇,盤旋著自己,等著春暖花開,伺機出洞。
饑餓了好久,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會不遺余力的吞噬嘴巴的食物,快、準、尤其狠!
“玄鵬,看來你好多了。”東郡王見他此時出現,聲音平靜的問候著。
璿璣公子“皇兄,我本來確實不舒服,心裡一直隱隱不安,難受了好久,這種感覺持續了十多年,不過現在我看見皇兄,突然的都變的舒坦起來。”他依舊笑著,眼兒笑的彎彎,緩緩的回答著。
“原來你病了好久,皇兄一直都忽視了你,居然讓你白白的難挨了這些歲月,玄鵬著實的委屈你了。”東郡王推開手邊的棋盤,不見絲毫的驚慌,穩穩的坐在原處。
你有心病多年,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不能對症下藥根除病患,這病哪裡能有痊愈的一天。
“剛才你說朕輸了,明明最多是平局。”東郡王接著方才璿璣公子說的話繼續道。
璿璣公子慢悠悠的移步走到東郡王旁邊,眼角一掃他和蘇雲風的棋盤,清淺的笑意揚起,似乎有了興趣,隨手蘇雲風所執手的棋子,稍看全局後,他抬手在其中落下一字。
“皇兄,平局不過是雙方暫時都沒有決勝的法子,輸贏遲早是要分出,這一局是你們雙方當局者迷,而我是旁觀者清。”
收攏袖口,璿璣公子挺立而站,與東郡王對視著。
“不錯,玄鵬你這旁觀者,看的分外的清楚,也走的險而穩,就連朕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忍耐力。”東郡王對視中最先笑起開口言道,隨著璿璣公子而來的隊伍,早已經用最迅速的動作將屋外層層圍住。
“皇兄誇獎,臣弟領教了。”
“玄鵬,你要朕這個位子可以拿去,就不怕自己能否坐的穩當?”
“自古以來,哪一代帝王的寶座下,不是墊基著累累的白骨,皇兄不也是一樣坐著,至於我能否坐的很穩,如果能墊上皇兄在座下,我想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璿璣公子收斂了笑容,認真的盤算道。
被同胞的兄弟排擠、看似賜予封地,其實是外放,他病的快要死掉也不會有人前來噓寒問暖一聲。
什麽都是假的,同胞手足一脈血緣,到頭來最親近的人都會是成為謀害自己的最終凶手。他放棄了,也無所謂了。
可是居然他親手調教出來的殺手,為了這般的虛無的情愛,拚盡全力也要離開他的掌控!
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都可以得到?憑什麽只有我沒有?
不準,哪怕是死,他也不準!
看不到他臉上絲毫的殺意,那笑裡透著瘮人的寒意。
“大膽,你認為你有這個能力嗎?”東郡王刹那冷了一張臉,厲聲的質問著,“你堂而皇之的逼宮讓位,玄鵬你的如意算盤固然算的精明,可是你也要有這個能力!”他冷眼望著屋外裡裡外外的圍著的侍從,冷哼一聲。
“皇兄,你不用故作鎮定了,你來太廟之前雖然有大軍相隨,不過都是被安排在這裡之外,你帶來的侍衛縱然是本領再高,雙拳難敵四手,早就被我拿下,還有誰能被你吩咐聽命的嗎!”
他笑吟吟的欣賞著東郡王臉色一點點的變化,璿璣公子轉而望著一邊一直很是安靜,沒有太多吃驚的蘇雲風。
“雲王爺,好久不見了。多謝你上次的禮物,好歹讓我省去了不少的後顧之憂!小禪能得你這樣的人照顧,我不想放手都難。”
“蘇雲風你……”見蘇雲風冷眼相看,絲毫的解釋都沒有想要辯解一下,東郡王怒不可遏,怒火爆發一路蔓延。
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更是讓他不敢相信自己!
“還有太傅大人,人說良禽擇木而棲,利益面前,如您這般的三朝元老也是會見風使舵。”他一一說完,轉而璿璣公子微微挑眉,一派悠閑的對東郡王道,“皇兄,你想你的恩師都能背棄你,你還指望那被關押在大牢裡的陸展白!”似是譏諷,璿璣公子嘖嘖兩聲。
不殺陸展白只是囚禁,一向不問外事的蘇雲風也被留在皇宮裡,他的皇兄並不介懷這些被他看破。
他想要的, 不正是他現在所做的“反”嗎?
“皇兄,這不能怪我,我本沒有想以這般不堪的局面與你相見。”璿璣公子歎息一聲,頗為覺得有些歉疚的口氣說道。
“太廟外你重兵把守,私下裡還勞煩皇兄派人將我苦心培養了多年的根基一一毀掉,弄到今天,我不能不留在東郡,不能不用這樣的方式來謝謝皇兄你送給臣弟的禮物。”
毀掉我的,必會讓你付出千百輩的代價
“你知道了,也沉住氣到此刻,玄鵬,你比我想象裡還要難對付的多!”不鏟除不知曉,他培植的勢力,大到已經涉足到宮裡不少手握重權兵馬的大臣。
“不敢,能和皇兄作對的人,太寒磣的話,豈不是太過於被你忽略!”璿璣公子掩嘴而笑,接著雙手對擊幾下,仿佛是訊號,不一會從外走來的人手中端起托盤放在東郡王面前。
黑色鑲金邊漆盤裡,兩杯酒平穩的放在東郡王面前。
“不要說我不給你選擇,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