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宅,從方小禪死裡逃生醒來開始,不時從屋裡飄出的笑聲,將深秋的蕭索掩蓋。蘇雲風還沒有到門前,也被這開心的笑聲所感染。
不再有任何的背負,逐漸轉好的方小禪,比之前愛笑了很多,蘇雲風每天聽完下人的匯報,夫人今天如何如何了?夫人今天怎樣了?他們姐弟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倒是讓蘇雲風有些羨慕。
“夫人,王爺來了。”伺候的丫頭瞧見了蘇雲風,連忙笑著稟告方小禪。
方小禪正和翼說的開心,聽見了蘇雲風來了,她眼眸一動,眼中溫柔一片,快速的朝著門外看了一眼,卻又賭氣似的轉而背對著屋外。
“姐,蘇雲風他......”翼見了她前後矛盾的樣子,拉著她的衣袖道,“今天也不見嗎?”除去她剛醒來那刻,和蘇雲風見了一面後,以後開始無論蘇雲風何時來,方小禪都會極力的避開不見。
“夫人,王爺還在門外,您的意思是?”小丫頭瞅著方小禪又是這幅拒人千裡的模樣,不由吐吐舌尖,退了回去,給蘇雲風一個愛莫能助的勉強笑容。“夫人她……”
“無妨,夫人今天怎樣?”他知道結果大抵如此,也不介意,照例問了問伺候的小丫頭。
“好,翼少爺陪著王妃,這裡都熱鬧好多了。”提起這個,她也不由笑眯眯的。
“那好,和夫人說讓她好好休息。”
“是,奴婢知道。”小丫頭連連點頭,目送著蘇雲風離開,她想不通王妃明明每晚都望著王爺的住處,直到那裡熄燈後她才會安寢,怎麽王爺來了,反而不願意見了?
翼推開窗戶,瞧著蘇雲風的背影,他不解的問道,“姐,你為了蘇雲風連命都可以不要,怎麽他來了,你總是不肯見面?”
方小禪低垂雙眸,輕輕搖頭,纖細的en子靠在榻上。她一隻手放在枕下,慢慢的拂過銅鏡背面繁瑣精致的花紋。
見問不出話,翼他歎口氣,“唉,我真的是不明白了!”繼續靠在方小禪的肩頭,像小時候一樣親昵依偎。
“你還小,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她的手指細心的梳理著翼的發間,看他安靜的不帶戾氣的面容,仿佛孩子似的笑容,在唇邊浮現,這才是她的弟弟孝儒。
忽然,他翻轉過來,揚起臉,凝視著方小禪,深深的夜幕色的眼眸浮現一抹疑惑:“我有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公子居然會有失敗的一天。”他小聲的一句,方小禪手指停下,也不由愣住。
東郡太廟一戰,蘇雲風運用陸展白手中的五千衛隊,將璿璣公子一步步的逼到絕處。雙方定下時辰,若是輸了,任由對方處置。
其中的過程蘇雲風說的極其簡單,一句帶過,方小禪也知曉他不願說的,也勉強不了。最後的結果,差點是是公子和他一同平手,如果不是最後關頭陸展白的出現,也許今天他們也不能聚首在此。
“姐,你現在還恨陸展白嗎?”翼偏過頭問道,年少時,他曾經開心姐姐以後所托的良人是他,哪裡能知曉,方家一門的血海深仇,卻和陸展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方小禪腦海裡閃過曾經讓她懵懂心動、恨意濃濃、卻又感觸傷懷的片段。他為她題詞,仿佛將自己的人生和她做了一個永久的告別後離開。
曾經,他是自己眷戀的少年,情竇初開的歲月,是屬於他們的往昔。陸展白的無奈、他的贖罪,在六年後的再次相見,也許她一早就開始嘗試著慢慢原諒,只是當時的自己,根本看清心裡真實的想法。
“不恨了。”她揚起嘴角,“但願他能聽見,可以不再內疚曾經做過的。”她瞧著蘇雲風送來的畫稿,懸掛在牆壁上,雲風的畫,陸展白的字,還有她的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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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送走了翼,方小禪一個人靜靜的在屋裡,伸手拿出枕頭下的銅鏡。
鏡中的人,臉色蒼白,瘦了不少,她撫過臉頰心裡突然涼涼的,不由的咬住雙唇。她知道自己算不上傾城之貌,現在病了,往昔的清秀面容病容滿面。
她不想這樣的自己被蘇雲風看見,為什麽最美好的時光沒有遇見?她想自己最美的樣貌留在蘇雲風的心裡,而不是現在的。
“唉……”她將鏡子翻過,不願意去看。
輕輕叩門聲響起,“王妃……”小丫頭怯生生的稟告著。
“不用伺候了,我一個人呆著就好。”
“王妃……”這一次小丫頭乖乖的閉起嘴,不過卻是笑嘻嘻的輕手輕腳的跑開。
“若是王爺來了, 就說我睡了。”她聲音無力,索性趴在桌上,無聊落寞的用手指描摹著銅鏡的花紋。見不到蘇雲風,他這麽天天來,她就這麽次次躲開。
“怎麽不去榻上睡?”背後的聲音突如其來,讓方小禪脊背猛然挺直,脖頸卻硬生生的不肯回頭。
“你、你出去!”她低著頭,連連的擺手,匆忙的站起來,慌不擇路的朝著榻那裡跑去。
才跑出兩步,一雙手臂有力,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肢,牢牢的摟在懷裡。
他、他什麽時候會有這樣主動的曖。昧的動作?
“放開!”她一手捂住臉,一手拍打著他的手臂,開始想掙脫他的懷抱。“不然、不然的話,我就......”
“就喊人來?”戲謔的,蘇雲風接著她下一句,“恩,那你快喊吧,不然沒有機會了!”
讓我們蕩起雙槳,……後面一句請大家自己想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