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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戎》
楊應麒的職責分為常、變兩大部分。常是對日常政務的分派和監督變則是對時局的因應和謀劃。漢部正處於開拓階段在這種非常時期許多軍政事務都顯得十分微妙而複雜。即使是一些看似區域性的事件也需要用全局的眼光去判斷用整體的思維去突破。所以楊應麒不僅僅是折彥衝的後勤部長在軍謀樞密等大事上也有他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果光從制度建設層面來講核心領導人權責過濫原是大忌但在開拓進取的時代制度製衡在效率與功用面前往往要向後靠因為一個新生命在崛起時期最大追求的不是穩定而是擴張!在大擴張時代中樞人物不一定要躲在後方的。正如曹廣弼所說眼前的漢部需要的楊應麒不是蕭何而是諸葛亮或者王猛!

 雖然楊應麒不覺得自己應該負擔起那麽重的任務只希望能安安穩穩地坐在津門從後方支持哥哥們去衝闖。但這畢竟只是他一廂情願的表面想法而已。比如燕雲這件大事由於要調動的力量以及會造成的影響太過巨大漢部找不到第二個人有適合的地位和足夠的能力來掌控這件事情所以還是需要他親自來操刀。早在陳正匯回來之前楊應麒就已經安排各項渡海事宜準備前往塘沽以便更直接地去推動這件事情。而陳正匯不但趕在他出之前歸來還出人意料地與他達成相當深的默契更是讓他大感放心。

 漢部的勢力是越來越大了特別是在海上!南洋香料商路通暢以後湧過去的大商人是一波勝似一波!在東海沒得到什麽利益的福建陳家由於最早轉向第一個運用“背靠漢部勢力南下”這個模式竟在香料生意上大放異彩聲勢之盛直迫本已將之遠遠甩開的林家。此外一些新的家族也在崛起比如顏氏錢氏李氏等等。在漢部還沒有正式進入南洋群島之前這些商人們早就聞著銅臭深入到各個盛產香料的島嶼。有一些家族憑借自己的力量建立了一些據點甚至海外稱王!對在麻逸以外活動的家族漢部目前沒有進行強有力的約束只要他們沒有觸犯漢部的核心利益便由他們折騰去但名義上仍然宣稱他們都是漢部的附屬。

 這些遠在數千海裡外的大事楊應麒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來進行有效的干涉。漢部的海務部門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重要。楊樸、張浩等人在陳正匯旅宋期間接手處理過部分事宜後也對這個宋籍士人更為看重因為他們進入過以後才深知海務之難。

 就在楊應麒安排好各方面事宜準備前往塘沽時東海方面又傳來駭人聽聞的消息:“七將軍日本那邊出事了!”

 “什麽?”

 雖然日本在這個時代的世界一點也不重要但在楊應麒腦中卻仍佔有一定的分量。他細翻諜報一時間百感交集。

 原來當先降後叛的宋江一夥竟然在九州一帶成了氣候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此時日本正當平安王朝晚期國力不振何況九州又是邊遠外藩所以無法及時集結強大的力量加以鎮壓。結果宋江這顆雪球越滾越大九州的附藩有一些受不住竟然投降了宋江。水滸眾在東瀛有了據點以後更是呼嘯而起像一股血旋風一樣向本州島掃去。

 事態展成這個樣子實在大出常人意料之外。對於日本人楊應麒可沒什麽好感。但畢竟都是人嘛聽說他們被禍害得很慘惻隱之心總是有的。可是離得這麽遠又不是自己直屬的勢力范圍就是想插手乾預也難啊。但要是不乾預讓宋江在日本列島展下去將來形勢會變成什麽樣子卻也難說。

 “萬一黑旋風他們把日本人給殺光了……”想到這種可能性楊應麒心中起了一種微妙的感覺:“唉呀我怎麽可以這樣想呢?罪過罪過阿彌陀佛!人啊要有一點人道主義情懷的。還是希望日本人能抵禦得住這批強盜吧……嗯不過要是抵禦不住我也沒辦法啊。唉願他們的神保佑他們吧。阿門!”

 他把出的時間押後了傳來陳正匯和他領導的海務班子讓他們說說對這件事情的看法。陳正匯認為日本島國雖然向來桀驁不遜但畢竟久受中華文化也算是同文之邦如今流賊東竄應該給他們一些幫助。

 “幫他們?”楊應麒皺眉道:“他們又沒來求助咱們就這麽巴巴地跑過去太‘急人之難’了吧。”

 陳正匯道:“但若讓宋江一夥在東海成了氣候這批人是大盜之性只怕對我們海上的事業大是有害。再說這批人是從我們這裡逃過去的我們驅賊入鄰家似乎不應袖手旁觀。”

 楊應麒搖頭道:“我聽說現在聚集在宋江旗下的有很多都是倭種。他們一旦和地方勢力結合便未必會繼續做賊了。也許會變成一個新的國王呢。嗯我記得日本如今的王室好像也是從高麗這邊登6入主和現在的情形倒是有些相似。不過如今形勢一片混亂而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又不多所以既不能過早介入但也不應該掉以輕心。”

 “那七將軍的意思是?”

 “我想還是在觀望觀望。”

 陳正匯沉吟半晌說道:“這也好。不過我們得加強對日本列島的諜報萬萬不能讓局勢失控。”說到這裡歎道:“聽說宋江等人在彼處殺戮甚重隻望不要亡了倭種才好。”

 楊應麒點頭道:“是啊。我也是這樣希望的。畢竟我還是希望能和他們做友邦的。”

 陳正匯忽然拍手道:“對了!”

 楊應麒問:“怎麽了?”

 陳正匯道:“最近一段時間日本那邊來的貨物特別多!他們那邊現在正亂著呢商人如何有能力渡海來貿易?所以我懷疑是有商人和這些盜賊私通!還有最近一些運送移民的船只在琉球、麻逸靠岸的時候都沒有人只有東洋貨我懷疑船隻上的人口也是在日本登了岸然後買了貨物轉到琉球、麻逸貿易。”

 楊應麒滿臉訝異道:“有這種事!不過話說回來商人逐利而往去到哪裡不是做生意?也不算私通。”

 “可那些是盜賊啊!”

 “雖然這樣說但是……”楊應麒道:“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在我們境內犯法。雖則宋江他們殺人如麻我們在道義上應該譴責他們而且跟他們劃清界線。可是要因此而怪罪商人是不是太過了?”

 陳正匯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了解楊應麒的了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楊應麒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簡直撲簌迷離讓他摸不到頭腦:“那七將軍的意思是放任這些商人不管了?”

 楊應麒正色道:“自然不是不管!嗯我們要義正詞嚴地告誡這些商人:跟殺人如麻的強盜做生意是不對的!雖然漢部現在管不到那裡但對那邊畢竟還是關心的。他們在那邊如果只是單純做生意也就算了卻萬萬不能介入到強盜事件去尤其是不能做出傷害漢部威嚴的事情。我中華與倭族、和族的感情源遠流長不能因為他們的鼠目寸光而傷害到民族間的深厚友誼。”

 陳正匯聽得一頭霧水:“那究竟是禁還是不禁?”

 楊應麒正色道:“依法辦事秉公處理。”

 於是陳正匯去找李階兩人翻遍漢部律法暫時也找不到懲戒這些商人的條例來。由於這件事情這時還不算十分重要而陳正匯又事務繁忙沒多久這件一時間討論不出結果的事情便擱淺了。國之將興如有神助;國之將亡事多荒唐。此時大遼已是搖搖欲墜但國中貴族不以救亡圖存為第一考慮反而為眼前的一己私欲鬧起了分裂:留守燕京的秦晉國王、大遼都元帥耶律淳在參知政事李處溫、大臣耶律大石、重將蕭乾、怨軍領郭藥師等的擁立下稱帝。

 當時金軍壓境切斷了遼主和燕雲路之間的聯系南京路人心惶惶駐守燕京的臣工將領要擁立一個領導人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當李處溫詢問留守燕京的南府宰相張琳時張琳便勸李處溫等隻擁立耶律淳為攝政王而不是皇帝。但李處溫提出這樣的建議既有他自己的私念在也離不開背後耶律淳蠢蠢欲動的野心所以態度極為強硬。到最後把天命什麽的也搬出來了這位南府宰相不是傻瓜馬上知道耶律淳想稱帝完全是出於私心。

 張琳等骨頭不夠硬不敢強抗隻好附議與左企弓、虞仲文、曹勇義、康公弼等一班文官率領番、漢百官諸軍及燕京父老來到耶律淳府前先來一番典故引用唐肅宗在安史之亂中稱帝以穩人心的舊事說明他們這樣做是有法理依據的;然後李處溫的兒子李奭手捧龍袍幫耶律淳披上跟著文武百官跪滿一地山呼萬歲。

 當此情景耶律淳不免“大驚”問明緣由少不了推卻一番但最後當然推卻不過去勉為其難地坐上了龍椅。群臣上尊號曰天錫皇帝改元建福以妻蕭氏為德妃。接著是耶律淳給一批識趣的文武加官進爵晉李處溫為太尉張琳為太師又以耶律大石總領軍務蕭乾為都統改怨軍為常勝軍遙降遼主耶律延禧為湘陰王。

 耶律淳所建立的這個政權世稱北遼。北遼政權的建立使契丹徹底分裂為南北兩部分:南邊是耶律淳所控制的燕、雲及中京、遼西殘余之地北邊則是耶律延禧控制的漠北、西南、西北兩都招討府和諸番部族。

 耶律淳從稱帝的第一天起就面臨著三面不討好的尷尬:耶律延禧固然容不得它;而將燕京視為囊中之物的大金和大宋也不可能承認它的存在。所以耶律淳稱帝以後慌忙地請和於金、求附於宋卻都不被允許。

 消息傳到津門剛剛要登船的楊應麒撫掌大笑楊樸、陳正匯都有來送行見他大笑忙問緣故楊應麒將諜報給他們看了笑道:“大遼南北分裂大利我們辦事!按國主的習性必然會先追殺耶律延禧再圖燕京。漠南漠北浩瀚千裡等國主捉到耶律延禧燕京戰事早了結了!”

 楊樸道:“燕京乃是天下名城宋人攻得下來麽?”

 楊應麒笑道:“名城不名城要看在誰手裡!燕雲之兵我已知其虛實。此行必能成功!”

 無論在哪個時代人的因素總是至關重要的。如果守將不力、人心不齊雖有名城要塞也擋不住兵敗如山倒。和燕京析津府齊名的雲中大同府便在金軍的強攻下不旬日而淪陷西京所屬州縣無不望風投降。

 但攻下大同府以後金軍主力的鋒芒也開始疲了。實際上之前阿骨打和斜也等老一輩統帥對這一輪進軍能否攻下西京已存疑問因為這裡畢竟遠離會寧三千裡當地民心未附而由於遠離後方軍心也不穩定這次在宗翰力排眾議之下一鼓作氣攻下西京對金人來說已是喜出望外。但此戰勝利以後金軍這一波的進攻也到達了他們的極限。宗翰等都不得不停下來進行修整一面鞏固已有戰果征集糧草同時也就地取人募集新兵。

 阿骨打所創建的民族政策簡單而有效由於金軍賞罰分明許多漢兒、渤海、契丹也樂為其用所以金軍才能橫行千裡越戰越強。

 宗翰停了下來蕭鐵奴卻沒有停!聽說遼主逃往陰山他連大同府也不進拔了營帳就向陰山趕來。

 參軍盧彥倫道:“我軍自上京至西京奔襲二千裡無日得歇如今主軍也已駐軍修整我們卻孤軍前往會不會太急躁了。”

 蕭鐵奴冷笑道:“你懂什麽!”等部伍越過了長城故址這才深吸一口長氣放聲大笑麾下幾個老部將卻跟著蕭鐵奴的笑聲嚎叫起來。蕭鐵奴對盧彥倫笑道:“這裡!不!這裡再往北去的地方才是我的老窩啊!”

 縱馬走遠百余步盧彥倫勉強跟上身邊更無旁人蕭鐵奴指著穹廬天、茫茫野道:“當初折老大到了海邊便忍不住對我們兄弟幾人道:‘從今往後國主只能羈縻我了!事若順大業如何我們幾個心中有數!事若不順泛舟入海也是海闊天空!’今日我等也如此!你看這草原!看見沒有!這就是我的大海!”

 盧彥倫心中劇震!蕭鐵奴在楊應麒到達上京道之前身邊便已經聚集了一批像盧彥倫這樣的文吏。楊應麒到達後這批人在小麒麟的指點下經略上京道這期間盧彥倫等人在與楊應麒幕僚共事時學到的東西比他們之前十年勞務庶政學到的還多!這個團體當然還沒能像津門文官系統那樣嚴密但簡單有效的作風卻更適合北國的社會形態。

 慢慢的蕭鐵奴越來越覺得離不開這批人了離開上京道南下會師時也把這批人帶在身邊隻留下一小部分繼續經營和監督上京道牧場、林場、農場的運作。蕭鐵奴當年自敗於折彥衝之手後常常尋思自己失敗的原因最後總結為一點:那就是身邊沒有良輔尤其是楊應麒!在這個七弟身上他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深悉根據地的重要性。雖然他的部伍對後勤的依賴不像曹廣弼所部那樣嚴重但仍然需要大批的財物來激勵士氣籠絡人心所以從客觀上來講他也一直也沒有脫離津門財政力量的籠罩。但從他的馬蹄重新踏足腳下這塊土地開始一切也許會生變化!這片敕勒川未必會成為他蕭鐵奴的王國卻可能會成為他的起點。盧彥倫等人自然不能和楊應麒相比但他蕭鐵奴也不需要那麽強勢的輔臣!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而能乾的管家罷了!

 “走走走!”

 蕭字旗下有不少是漢人、高麗人、渤海人但在蕭鐵奴手下呆得久了竟然也都沾染了狼性見到這片草原便如見到了故鄉!女真兵鋒之鈍其實不完全是軍士身體上的疲倦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適應所以才需要停下來調整。 但蕭鐵奴麾下數千人馬進入這大草原以後人人精神振奮縱馬奔馳所向無前。

 契丹人起自漠北深知草原民族的長短——長者在馬匹多人種強短者在鐵器少工匠缺。所以大遼二百年天下對統治西北的第一要務便是嚴禁鐵器運出長城!同時將各部割裂分治防止他們抱成一團。所以在大遼時代大漠南北的非契丹遊牧部落連弓箭都多用骨鏃鐵器極少。直到後世女真代遼鐵器之防漸漸懈怠大量鐵器、工匠流入漠北才有蒙古諸部落的勃興。

 而這時的陰山南北以小部落自治的阻卜部和白韃靼部面對兵器精良、馬力雄健、組織有序的蕭鐵奴部哪裡是對手?甫一接鋒紛紛敗北。蕭鐵奴也不虐待他們只要投降的便加以部勒安撫打入原來的部伍當中。當他到達陰山之時麾下精兵已有五千人大遼西南路招討司治下的部落有一半都已向他臣服。蕭鐵奴軍中馬匹比出長城之前多了五倍。但是兵器卻有些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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