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見劉東沉默不語,她繼續講道:“你是一個男子漢,在遇到家庭問題時,應該有更多的擔當,承受更大的責任。媽也是一個女人,知道一個女人在家庭中更需要什麽…我之所以沒跟你們搬過去住,因為這裡有我跟你爸爸的記憶,我和你爸一起生活四十年,雖然多數時日子過得很苦,但我們卻過得很幸福,很甜蜜。”
接下來她又給劉東講一個四十多年前的故事:“那時我們剛結婚,日子過得很緊,但你爸爸還是找一個機會陪我去天津市裡玩,我們雖然沒錢買東西消費,但逛在熙熙攘攘熱鬧街道也很充實和開心。當我們逛到十八街的時候,我們被一陣香味吸引了,原來是一家店鋪正賣新炸製的麻花…
你爸爸說:‘早聽說咱們的十八街大麻花遠近聞名,可咱們卻沒有嘗過,今天就買一個嘗嘗吧。’
那個時候我們都餓了,可誰也沒說餓,因為在外面吃一頓飯的錢是家裡好幾天的生活費。我當時沒有異議,同你爸一起走過去了。
我首先問售貨員:‘同志,這麻花賣多少錢一根?’
售貨員回答道:‘這是禮品麻花,不零賣,要兩元錢一盒,每盒四根麻花。’
我聽了嚇了一跳,雖然特別想吃,可我們身上僅有的一點錢也不夠買一盒麻花的,所以我說:‘不買了,我們回家吃飯!’
售貨員勸道:‘大妹子,一看你們打扮就是鄉下來的吧?家裡肯定不近了,現在快到飯時了,就買一盒吃吧,別心疼錢!’
我看看誘人的麻花,馬上拽著你爸爸離開了那家店鋪。你爸爸默默地跟著我後面,我知道他心裡難受,所以故意和他說笑…
在車站等車的時候,你爸爸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你讓我別動等他,自己則跑了出去。我不知道是什麽事,隻好等著他…
都快兩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你爸回來,我心裡著急起來了,這裡沒有親戚朋友,他會去哪呢?
正當客車快發時候,你爸爸興衝衝回來了,手裡緊握著一盒麻花,他把麻花遞到我的心裡。
我當時很奇怪:‘你是哪來的錢?’他憨笑道:‘是找一個朋友借的!’
那時候的經濟很困難,人們都恨不得把一分錢掰開兩半花,誰肯借給他錢?我知道他說謊了,擔心他做壞事,所以一再厲聲追問他…他最後終於扛不住了,才說了實情。
原來他跑去醫院賣了200毫升的血,為我買了那盒麻花。我心疼看著他胳膊上的針眼,淚水嘩嘩往下流・・・”
老媽講完這段往事,劉東眼睛也濕潤了。
老媽緩了緩又說道:“我很懷念兩個人分喝一杓粥的時光,日子雖然過得很苦,但我和你爸爸過得特別踏實。我和你爸爸相濡以沫過了四十年,我們彼此都在珍惜對方…他在臨終時還拉著我的手說道:‘我這輩子有你陪伴,知足了…’
劉母話鋒又一轉:“再看看現在的家庭,生活好過了,可離婚的卻多了!難到都錢鬧的嗎?金錢就能淡薄夫妻之間情感嗎?有了錢就可以去買刺激嗎?這一年多來,你買了新車,可從沒有看你帶她出去玩玩…我幾次去後院都看小嵐上網聊天…我還是相信小嵐是守婦道的。但如果她真做出出軌的事來,你作為她的丈夫,就不能找找自身的原因嗎?是不是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對,冷落了她,疏忽了她?如果她隻能把情感都寄托在網絡的時候,你不覺得自己的失責而感覺愧疚嗎?你現在大聲叫囂‘離婚’時,不覺的臉紅嗎?其實,我早就感覺你在感情上冷落她了,尤其又和孔豔鬧出這樣事來,你讓她如何接受?”
劉東面對老媽一連串的質問,他無言以對。
劉母趁機又道:“現在去同她承認錯誤還來的及,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可是已經晚了,她已經有相好的了,還把那男人領家去了。”劉東表情痛苦道。
劉母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你呀!現在知道吃媳婦兒醋了?可我覺的事情還沒到那地步,如果小嵐真和那個男人有事了,還能不顧忌別人的眼光,光明正大地領人家上門?但是你如果再犯渾,那你的媳婦兒可能真成人家的了!”
劉東此時陷入深深的矛盾當中,他沉思良久,對老媽說道:“我明天再找她談談!時間不早了,您歇著吧!’’
當天夜裡,劉東睡在西屋,他輾轉反側睡不著,平時同高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湧現在腦海裡,雖然他骨子裡還有對孔豔愧疚的意識,但是什麽也不能讓他失去一個經營二十年的家庭作代價來補償。
他想好了明天面對高嵐時決不能生氣,即使是面對高嵐對他發泄,他也要做到:打不還手, 罵不還嘴!可他還是沒有自信了,自己的‘屈膝讓步’能拯救自己的這個家嗎?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只打個盹的劉東穿好衣服來前院找高嵐,可他並沒想到:有人比他更早來見高嵐,那就是王棟!
王棟自昨晚接到高嵐的電話,他是興奮的一宿沒睡好,他沒等到天亮就迫不及待啟動汽車來見高嵐了。
自從第一眼見到高嵐,他就被她的美貌迷住了,現在簡直有點神魂顛倒了,他暗暗祈禱上蒼:一定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贏得她的芳心。
在他看來,高嵐各方面的條件都非自己老家中的那位‘糠糟’所能比擬的,如果能有這樣佳人陪伴他的後半生的話,他王棟也不枉此生了,所以他決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高嵐這一宿同樣是難眠,她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是自己丈夫的傷害,另一方面是網絡知己的體貼入微的關懷…這一切都把她的內心情感推到了風口浪尖…
她剛剛迷糊了一下,就聽到有人來敲門:“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