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嵐對王棟的到訪既感到突然又有些慌亂,她連忙打開了門。
“哥,你怎麽能這時候來我家裡呢?”
“我怎麽不能來?你不是說你女兒已經走了嗎?我還忌諱誰?”王棟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可還有他呀!”
高嵐一邊說,一邊向裡面望了望。
“我今天就是找他來了!他現在不是失憶了嗎?不是變傻了嗎?我是來找他談談,幫他恢復一下記憶!”
王棟邊說邊繞開高嵐,向裡面走。
高嵐趕緊從後面拽住他,幾乎哀求道:“求求你別再刺激他了!我怕他會受不了,再舊病複發的!”
“嵐兒放心!我查過失憶病人的病例,還沒有遭受刺激後後再成植物人的事例,反而有很多的失憶人受到強烈刺激後,突然就驚醒了。你沒看到電視劇裡常播放失憶人在受外力強烈刺激後,就突然恢復記憶的事嗎?”
高嵐邊阻攔王棟邊回道:“那都是電視劇裡虛構的情節,咱們還得相信醫學,得聽醫生的話。”
“我不知道那個鳥大夫被劉東灌了什麽迷魂藥,竟然會說出那樣一套嗑!你就讓我跟他談談,保證不會有什麽意外的!”王東強烈堅持道。
高嵐看實在勸不走王棟,隻好又對他說道:“女兒現在雖然不在家,但出院這兩天村裡鄉親們經常過來探望他。說不定一會又要來人了,在家裡談真的不合適。”
王棟一聽這話就打住了腳步,他想了想對高嵐說道:“好吧!我就不進去了!但今天必須得跟他談,你把他帶到村西的運河旁,那裡的行人少,談話很方便。”
“今天合適嗎?你看都快下雨了!”
高嵐指了指陰沉沉的天空。
“這我不管!我現在一刻也等不了了,他明明醒了還霸著你,豈有此理?你知道嗎?我昨晚一宿都沒睡覺。”王棟忿忿地說道。
“那好吧!哥先過去等我們,我一會就帶他過去。”
高嵐沒有辦法,隻好答應道。
“那現在就讓他上我的車吧!”王棟又建議道。
“算了吧,還是我陪他慢慢走過去吧,路也不是很遠。”
高嵐等王棟開車離開後,轉身回到了屋裡,發現劉東呆呆立在那。
“劉東,你趕快收拾一下,我帶你去河邊走走。”
“去河邊幹嘛?去見那個人嗎?他到底是誰?”劉東不安地問道。
“你不用怕!他不是壞人,只是想幫你盡快恢復記憶,你要聽話好嗎?”
“好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劉東勇敢地說道。
此時的劉東完全對高嵐唯命是從,完全沒有了往日大男子主義,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小男人’。
劉東發現高嵐穿一件平時舊的褂子,連忙返身回到屋裡,找到了昨天在集市上買的那件玫瑰色的新襯衣’逼‘高嵐換上。
此時烏雲壓得越來越多,剛出來的太陽,轉眼又失去了蹤影,劉東仰面看了看天氣,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內心也是’烏雲密布‘!
他們倆人各懷心事向運河邊走去。
高嵐此時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她對劉東也有些疑惑了,她感覺劉東很熟悉自己晚上睡覺姿勢,能夠適時把自己摟抱舒服一點,甚至連起居習慣都好像很了解,這哪像已經失憶的樣子?
但她又一想:如果劉東真的清醒了,會對自己服服帖貼嗎?這不像他最近風格。
“如果他真的清醒了,那自己真要離開他嗎?”
高嵐一路走,心裡不停地問自己。
劉東神情有些凝重,他預感到王棟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次約在運河邊見面,恐怕事情凶吉難料。
王棟此時在河邊走來走去,他不斷地盤算著該如何同劉東正面’交鋒‘,再也不能容忍自己辛苦得到的女人,再整日伺候自己曾經打敗的情敵了。
他遠遠看到了高嵐帶劉東走過來了,不由得精神一振,他暗暗發狠,無論采用什麽手段,一定要讓劉東‘原形畢露’!
王棟等他們走近,他沒理會高嵐,而是直接面對劉東:“劉東,我們已經見好幾面了,認出我是誰了嗎?”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劉東木然地搖搖頭。
王棟見他還在裝傻,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嵐兒,你讓我單獨跟他聊會,我會讓他馬上想起來的。可以嗎?”王棟轉頭詢問高嵐。
“這?不好吧?”
高嵐為難地看了看劉東。
王棟一把拉住高嵐的胳膊,拽出幾米遠,與劉東拉開一段距離後,他附在高嵐耳邊說道:“嵐兒,我要單獨跟他說幾句‘激’他的話,你在身邊太不方便。他可能會趁你不在時對我反齒相譏。你如果在身邊的話,他就裝傻了。我現在把手機跟你接通,並互相使用‘免提’,你可以聽到他背著你說什麽,就可以判斷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那好吧!我倒想聽聽他背著我會對你說些什麽。”
高嵐同意了,他們偷偷掏出手機,接通後互相按了‘免提’。
劉東隻站在他們不到十米遠的地方,雖然沒聽到他倆小聲嘀咕什麽,但看王棟鬼鬼祟祟掏出手機,而高嵐也偷偷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劉東,你跟他過去說幾句話吧,他說能讓你清醒過來,好不好?”
高嵐回到劉東身邊,並跟他商量道。
劉東沉思片刻後,終於點頭同意了,他向王棟走了過去。
“走,我們去那邊談!”
王棟對走到身旁的劉東指著不遠處的運河土橋。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土橋。
王棟走到土橋中央後,他突然停下來並轉身對劉東說道:“劉東,我們就在這裡談談好了。”
“好吧,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麽?我現在對以前一片空白。”
“你不要再裝傻了!我早知道你已經清醒了,現在就咱們兩個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麽做是什麽目的吧?”王棟單刀直入地說道。
“你說什麽呢?我一句也聽不懂。”
“哈哈,你太小看我的智商了,你這麽做無非是利用嵐兒的善良,達到讓她不離開你,終身伺候你的目的。你還算是個男人嗎?不覺得這樣做太自私了嗎?你已經不愛她了,卻還不給她自由,讓她接受別的男人的愛。你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
王棟露出凶光,進一步逼問道。
“我不知道我和她以前發生過什麽事,但我現在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離不開她,每天睡覺前身邊要有她,早上睜開眼睛後,能第一眼看到她, 我就感覺心裡很踏實。我沒覺得她在我身邊不開心呀!”劉東動情回答道。
高嵐在不遠處通過手機聽著兩個人的談話,不禁感觸頗深,眼睛也濕潤了。
王棟被劉東的一席話差點氣歪了鼻子。
“你現在知道離不開她了?那你早乾甚麽了?我告訴你說吧,你沒失憶前,正和她辦離婚手續呢。你們之間的感情早就破裂了,你再纏著她還有什麽意思嗎?她已經跟我有感情了,早就不愛你了,現在在你身邊伺候你,完全是為了道義。你把一個已經不愛你的女人留在身邊覺得有意思嗎?應該再找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就像昨天在集市上見到的那個女人,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呀!你剛出事時,是她在你身邊照顧你。而你以前也很愛她,就是因為她才跟嵐兒鬧離婚的!你現在應該找她來伺候你。”王棟振振有詞地講道。
“可我現在隻跟我的妻子有感覺,對那個女人一點感覺也沒有。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的話?”劉東依舊采取自己的戰略。
王棟感覺不妙,他本意是想刺激劉東幾句,讓他不小心露出幾句‘實話’。可誰知他一直‘油鹽不進’,盡說與高嵐示好的話,而高嵐正在通過手機聽著兩人的對話。
他心裡想弄不好高嵐會被劉東的話所感動,今後更離不開他了,那豈不是弄巧成拙嗎?
王棟別無選擇了,他只有繼續下‘猛料’。逼劉東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