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頭,雞飛狗跳。
渾身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周臣逸上竄下跳,慘叫連連。
說來也是奇怪,本來身體還沒恢復過來,但是被於藝這麽一嚇,卻居然是能動彈了,而且腰不疼腿也不酸了,更為讓周臣逸驚喜的是,他明顯感覺到了體內的靈力正在恢復,而且還有增強的趨勢!
但是高興歸高興,惹急了於藝,卻是不好收場,不管周臣逸怎麽求饒,於藝就是不依不饒,舉著銀劍滿屋子追殺,都快把他身上的紗布都給斬成碎片了。
“別砍了,再砍下去,我可就光著了!”
周臣逸咬牙,索性硬著頭皮站定了,身上的紗布滑落下來,上半身裸露得差不多了。
於藝本來就滿臉通紅,此時看到周臣逸的身體,頓時更是心慌意亂,抬了抬銀劍,卻是怎麽都下不去手了,最後狠狠地把劍扔回給了周臣逸,落荒而逃了。
周臣逸收起銀劍,鬱悶道:“這母老虎,以後誰跟她過日子誰倒霉。”
幸好於藝已經出了病房,要不然聽了這話,肯定得真下殺手不可。
林詩妍早就坐在一旁看報紙,好像身邊發生的事情跟自己完全沒有半點關系一樣。
藍幽若則是捂著嘴偷笑,但是看到於藝出去,頓時也是有些嬌羞慌亂,想逃跑。
周臣逸卻是湊了過去,嘿嘿笑道:“幽若啊,你沒事兒吧?昨晚摔著你沒有啊?”
“沒有,都多虧了你了。”藍幽若輕聲道。
“只要你沒事兒,我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啊!”
藍幽若抿了抿嘴,輕輕點頭,道:“嗯,要不然我去叫醫生給你檢查檢查吧?”
“不用,全好了,咱立馬就能回家!”周臣逸拍拍胸脯,確實是感覺身體沒有什麽問題。
“那我也出院吧,這就去辦出院手續。”
“好啊!”
送走藍幽若,周臣逸跳上病床,盤腿坐下,對著林詩妍,道:“昨晚上哪兒去了?有你這麽當助手的麽?我差點掛了說!”
林詩妍淡淡道:“這不是還蹦達得挺利索的嗎?”
周臣逸翻白眼,卻也沒法跟林詩妍計較什麽,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跟我說說。”
林詩妍放下報紙,道:“昨晚我到場的時候,你已經昏了過去,而於藝正殺向趙剛。”
“她的速度很快,但卻是不懂得使用你的寶劍,也不會飛行,所以動作稍慢了一些。”
“趙剛的兩個保鏢護著他逃跑,手裡頭的槍支火力十分凶猛,於藝殺死了一個,卻還是阻止不了。”
周臣逸皺眉道:“既然你都到了,怎麽不出手,看著他們跑啊?”
林詩妍道:“我想出手,但是宋楚也帶著人趕到了,出於忌諱,我沒有在他們跟前施展神通。”
“宋楚帶著人追擊趙剛和另一個人,後來的過程如何,我不清楚,因為我和於藝把你和幽若送到了醫院。而根據我所了解到的信息,趙剛倆人還是逃了,現在下落不明。”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警方,現在趙剛只是過街老鼠,自身難保,想要再報復你,很難。”
稍稍一頓,林詩妍接著說道:“同時,因為他雇用來的那幾個殺手,都犯過不小的罪行,所以警方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已經在全市范圍內展開了搜捕行動。”
周臣逸稍稍沉吟,道:“這麽說,要是能捉住趙剛,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林詩妍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讓宋楚立功?”
“當然,他那兒新來的所長是個瞎包。”
“你想讓我幹什麽?”
周臣逸無聲一笑,道:“簡單得很,發動組織的力量,幫著找人啊,一發現他們的行蹤,就告訴我,我再給楚哥露臉的機會,這不是什麽難事吧?”
“知道了。”
林詩妍說完這話,站了起來,臉色嚴肅了幾分,道:“昨晚在東郊一號倉庫,還發生了另一件事情,那才是你應該真正上心的。”
“東郊倉庫?那不就是李家那倆父子麽?”
“沒錯。”
“那倆貨怎麽了?”周臣逸納悶,李家父子怎麽入了林詩妍的法眼了?
“根據我所了解到的情況,昨晚你手底下那些人,整治完了李家父子之後,就把他們倆個丟在了那裡,人事不省,直到早上才被人發現,立刻被送到了醫院。”
“李明權受了外傷,問題不大,而他的兒子李懷義,根據救人的人反映的情況,卻是早就死了!”
“死了!?”
周臣逸瞪眼,頗為意外,道:“他爹都沒事,他怎麽就死了?該不會是心臟病犯了吧?”
“很有可能。”
“那也不是我的責任啊,他本來就脆弱,怪不得我。而且那家夥就是個禍害,死了也好。”
“但是問題是,他又活過來了。”
周臣逸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你這到底幾個意思?”
林詩妍道:“醫院方面原本確認,李懷義死亡時間,已經在四個小時以上了。但是當醫院方面把他送到太平間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坐起來了,活了。”
“不管他究竟是怎麽了,畢竟是活過來了,醫院也只能把這視為奇跡。但是他在醫院留下的血液檢驗報告,原本只是常規程序,卻是半個小時之前,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周臣逸越聽越覺得玄乎,道:“什麽結果?”
“他的血液,呈現出異於常人的活性。”
“你別總說一半啊!難受死我了,那啥活性死性的又怎麽了?”
“他中了血毒,而血毒,源於血魔教!”
周臣逸心中一凜,道:“那家夥怎麽就扯上血魔教了?難道說是血千愁搞的鬼?”
“血千愁失蹤之後,組織一直在追查,但僅有的成果就是確認他在花都。而自從上次血魔教總部被我們圍剿了之後,血魔教其實已經基本覆滅,但不排除除了血千愁之外,還有其他的漏網之魚。如今,李懷義身上出現了血毒,是一條很難得的線索。”
“那還等什麽?把他抓起來審審啊!”
林詩妍搖頭,道:“他什麽都不知道。而且我認為,要是這麽做的話,反倒是打草驚蛇,把唯一的線索也給斷了。所以,我沒有讓組織的人出面,只是暗中監視,放長線釣大魚。”
“嗯,這麽乾也對。”
“所以,怎麽利用李懷義,引出血魔教的漏網之魚,甚至是血千愁,就要看你的了。”
“呃……今天天氣不錯,我換個衣服出去曬太陽,要不你繼續在這兒坐會兒?”
“我去給你們辦出院手續。”
林詩妍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扔下這話之後扭身就走了。
周臣逸撓頭,沒想到跟李家父子的事兒,居然是把血魔教給弄進來了,這下還真是有些麻煩。
那個李懷義,中了血毒復活,那就跟血魔教的人差不多了,原本就該直接給誅殺了,但是又想要利用他引出大魚,所以不能明著動他,這豈不是還得跟他折騰下去?而且沒之前那麽隨手了啊!
想到這裡,周臣逸鬱悶,但暫時也沒有什麽頭緒,乾脆就不想了。
把身上的紗布全都扯掉,周臣逸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啊?你……鬼啊!”
一個護士正要進來巡防,冷不防見周臣逸手腳羅嗦地走了出來,頓時嚇得差點暈過去。本來是包得跟粽子似的一個人,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居然就生龍活虎的,這太不科學了!
周臣逸急忙上前抱住護士,柔聲道:“美女,要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跡,而我,就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
“啊!色狼!”
護士感覺一隻肉掌落在了自己的屁股上,還捏了一把,立馬尖叫,甩手就是一巴掌過去,啪!
周臣逸訕訕地離開病房,半邊臉上多了五道杠杠。
正好宋清從電梯裡頭出來,看到周臣逸,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姐,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酒樓還沒開張,我先過來看看你。等會……你,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昨晚明明一身骨頭都斷得差不多了,現在怎麽就這樣了!?”
周臣逸沉聲道:“清姐,要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跡。”
“你臉上那幾道手指印是怎麽回事?”宋清突然一愣。
“咳咳!清姐,總之我是好了。你沒事兒吧?”
“沒事, 有你和於藝護著,後來我哥也來了,自然是安全了。可惜聽我哥說,還是讓趙剛給跑了。”
“跑了也是過街老鼠,攪不起什麽風浪來了。對了,清姐,我那些藥丸子,你拿到酒樓了沒有?”
“你人在醫院裡,我哪兒顧得上那些?”
“那正好,走,咱把幽若和母老虎叫上,咱回酒店,順便把東西取上,再去趟酒樓。”
“誰是母老虎?”
周臣逸突然發現宋清嘴皮子動了動,但發出來的聲音卻明顯不是她的。
“嗯……母老虎,是一種尊稱!”周臣逸說完這話,腳下抹油,開溜!
在他身後,於藝抓狂,咆哮,直接就施展了修道者的速度撲了過去。
“救命……”帶著哭腔的哀嚎聲在醫院的某個角落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