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天光清朗。
不算太大的鐵床上,光溜溜的范小爺正獨自酣睡。伏身躺著,懷裡抱著個枕頭,露出一條圓潤的膀子。
褚青則早早的起來忙碌,先煲上粥,又幫她熨了熨衣服,收拾好證件。接著下樓,買了十個肉包子和一份涼拌菜。
昨天睡的太晚,丫頭本來就奔波勞碌,倦得不行。他一直舍不得叫,快七點鍾的時候,不得不起床了,才過去親了親她。
“嗯……”
范小爺呻*吟一聲,覺得臉蛋癢癢的,便伸手去撓,誰知碰到了一個身子,迷迷糊糊的笑了笑,下意識摟住。
“起來吃飯了。”
褚青嘴唇移動,輕輕舔弄著她的後勃頸,細細的汗毛嵌在白嫩的皮肉上,像透明的水晶芯子。
“哎呀!”
她酥的受不了,不禁縮了縮肩膀,笑道:“別鬧!”
“七點了,再不起來就誤機了。”
“那我就不回去了。”
范小爺哼哼唧唧的睜開眼,花了幾秒鍾理清意識,又伸手求抱抱。褚青胳膊一繞,便把她抱了起來,倆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不知怎地,忽然都有些羞澀和無措。
這算怎樣,確定關系了麽?
不對啊,他們早就確定關系了,那現在屬於什麽狀態?呃,理論上,這種階段好像有個專屬名詞,叫未婚妻和未婚夫。
噫!
倆人同時打了個寒顫,腦補了一下以後可能出現的升級稱呼:
老公!
老婆!
親愛的!
小心肝!
噢!拜托。畫風根本不符好不好,我們才不要這麽一本正經的肉麻。
“寶寶!”他叫了聲。
“哥哥!”她立即應道。
嗯嗯,倆人又同時點點頭,表示相當滿意。
這倆貨飯量都特大,消滅十個包子不費吹灰之力,七點四十分左右,范小爺總算帶著自己的聘禮——那座金紫荊獎杯,匆匆出門。
褚青送她到了機場,難免一番擁吻告別,像機場這樣的兵家重地。長期有狗仔蹲點,人家連躲都不躲,堂而皇之的給拍了下來。
倆人相顧無奈,估計明天的報紙又要大肆喧囂,什麽《正牌女友連夜襲港,孤身挽救愛情》之類的。
褚青懶得去管,沒什麽可解釋的,越搭理他們,越平添煩擾。
送走了未婚妻。他回到家後,馬上給范爸范媽打了個電話,講了下訂婚的決定。由於事態過於起伏,老兩口愣了半天。才消化了這個重大消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兩家人相處如此,他們根本沒啥理由反對。且異常興奮。無聊嘛!自搬來京城,成天閑的要死,好容易有點事情操辦了。自然勁頭十足。
范爸范媽輪流搶著講話,差點吵了起來,訂婚可是大動作,日子啊,地點啊,找什麽酒店才夠檔次啊,朋友那麽多,請誰不請誰,喜帖的款式,收不收禮,擺五十桌還是一百桌……反正都是問題。
褚青聽得暴汗,不得不打斷,說咱們沒想那麽高調,就找些親近的朋友,辦場私宴就完了。而且時間還沒確定,因為倆人都忙,按照目前的檔期表,能排到下半年就算快的了。
簡直開玩笑!
范爸范媽立時就不爽了,逮著他一頓痛罵,說你們倆小孩忒不懂事,得聽我們的。我們啥時候準備好,你們就啥時候滾回來!
他也不敢頂嘴,哼哼哈哈的暫作敷衍。
其實褚青覺著挺有意思的,從陌生人到工作夥伴,從工作夥伴到女朋友,從女朋友到未婚妻,將來還會成為自己的妻子。
這種一點一滴變化的微妙,就像摸得著的愉悅與幸福感,並隨著人生道路漸漸成長。
至於正式的婚禮,他和范小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或許一年,兩年,三年,或許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似乎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
話說褚青現在的經紀事務,仍然由關金鵬工作室負責,雖然成立了那家破公司,卻是用來洗電影的,如果簽了他的經紀約,就忒顯眼了點。
而基於和阿關的關系,他合同的自由度非常高,自己就可以接活兒,然後工作室人員出面談價,再抽取少量片酬當傭金,算是給人家的辛苦費。
他從拍完《藍宇》,就沒拍過啥像樣的片子了,都是配角,擔當主演的《一碌蔗》還得等到夏季開拍,所以中間空檔的這段,就特難熬了。
大事沒有,小事不斷,整天忙忙叨叨的,也沒見啥成果。
《今年夏天》已經在法國和日本公映,隨後是英、德、意、西、比利時五國,mk2專門告知了一下,說票房分帳會在五月份左右陸續到款。
外埠票房能有多少,他著實沒信心去估計,最終到自己手裡的能超過一百萬美元,丫就謝天謝地了。
一百萬啊,就是八百萬人民幣,國內的電影成本,按平均五十萬算的話,也足夠拍十部了。
而目前,褚青攥著的這兩部劇本,刁亦南的《製服》和寧皓的《香火》,他們起初的預算都不高。刁亦南要三十萬,寧皓更吊絲,要五萬。
他聽了還挺詫異,五萬怎麽拍電影?
人家說了,自己早合計好了, 如果實在找不著投資方,就去中關村買台dv,然後回老家劃拉一幫同學幫忙,屁的費用都沒有,加上請客吃飯,撐死花兩萬塊錢。
得!褚青還真服。
至於開機時間,兩位導演也截然相反,刁亦南計劃在夏末,他想表現出底層人物的那種躁動。寧皓卻想在寒冬,他想營造些冷峻荒誕的氣氛。
老實講,這倆本子都不錯,褚青既然做了,就盡力做到最好。
首先錢方面,只要在自己承受的范圍內,可以不斷加碼。其次是人員,他已經聯系了國內的一些攝製組,像老賈和樓燁的老班底,以及《今年夏天》那幫小弟們,功力扎實,價格優惠,就等著一聲招呼,隨時奔赴戰場。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發行渠道,他將劇本傳給了鹿特丹的葛文,戛納的裡斯安,和mk2的杜特龍。
葛文很喜歡《製服》的故事,裡斯安則對《香火》頗感興趣,杜特龍沒做表態,隻說等樣片出來,再看看效果。
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年又得跑到各大電影節到處趕場,那種無聊和蛋疼,想想就可怕。幸虧這倆片子不用他當製片,省了些精力,否則妥妥的心塞至死。
因為他做製片人,沒有任何的成就感,僅僅在完成工作,但演戲不同,那是一種創造。
(好冷好冷,沒暖氣沒空調,今天真的狀態凍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