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邁了兩步,齊天就走至白寧跟前。
和尚處未成年的白寧不同,齊天可是成年了的,個子也有一米八以上。站在白寧面前,白寧只能勉強到肩膀。
“站這麽直幹嘛?顯得比我高嗎?給我把頭低下來!”
一句呵斥,讓齊天乖乖低頭,只是不等他完全彎腰,腦門就被人狠敲了一下。
“還縮?給我低好了。”
再次低喝,然後又是一下。
兩人的動作,讓遠處還在偷看的學員們,一個個的捂嘴偷笑。齊天老大也有倒霉的時候,被教官敲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
白寧為了救她們而下跪,並且跪了一路。就衝這,齊天也不會有任何反抗,這打他應該受。
齊天一聲不吭,白寧敲了兩下也沒再繼續,同時冷哼開口:“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留下來?你不會以為我讓你留下來,是為了敲你腦門吧?”
聽著白寧問話,齊天當即低聲開口:
“是我連累了教官,連累了大家。”
“是你個頭!”
‘嘭’的一聲,白寧的右手食指再次光顧了齊天的腦門:“你到底怎麽想的?嗯?我這個教官是假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是吧?”
“教官,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啊?有用那還要警察做什麽?記住,我是你的教官!你有事,請第一時間告知我好嗎?我不希望下一次,我是從別人口裡知道自己學員出事的情況!”
“你是我的學員,我是你的教官,你究竟知不知道!”
越說,白寧就越激動,越激動,她就越生氣!
惹事,她白寧並不怕。
鬧出矛盾,她更不擔心。
她只是對齊天的行為感到失望!
被欺負了,居然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連個招呼都沒有嗎?
你還沒成長到那種地步。知道嗎!
“教官,我”
聽著白寧的幾句話,低著頭的齊天眼角已經發紅,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被堵住了。
曾幾何時齊天也幻想過,當自己遇到困難,有人能幫助自己。當自己被人欺負,有人能為自己出頭。
每次聽說誰誰誰闖禍了,有他父母或者朋友兜著,把事情擺平;每次聽說有人不講理的欺負人。然後還可以大聲說我爹是誰誰誰。他何嘗不羨慕?
他也想有這麽一個能夠成為自己後盾。在背後力挺自己和家人。
但是,裸的現實告訴他,這些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幻想。他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只能靠自己用雙手獲取!
所以齊天早就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冰冷,在白寧治好了自己隱疾之後,會做出退賽那種事。因為他不想欠白寧人情,他想把自己和白寧撇清。
這是他最內心深處的思維,或者說是自我保護。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找到了這樣一個後盾,雖然這個後盾並不是想象中那麽硬,更不是什麽親屬長輩。
但是,自己的教官。還沒成年的白寧,卻願意為了自己而付出。
甚至付出尊嚴,和身臨險境為代價。
我是你的教官!
就這麽簡簡單單幾個字。
說的容易,做起來呢?
這一刻,齊天突然慶幸自己選擇了退賽。而不是去爭取拿個可能會拿到手的考核第一。
錯過了白寧,他要去哪找這樣的教官?這樣願意為學員遮風擋雨的教官!
這輩子,除了已經過世的父親,和家裡的母親、妹妹,恐怕也只有白寧能為他做到這地步,以前沒有,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這樣純粹的關心和愛護。
說起來這也是件很別扭的事,白寧多大,而他又大多?
他一個成年人居然要一個小女孩來照顧,而作為當事人的雙方,此刻似乎都覺得這才是正理。
不得不說,這份關系還是有夠奇葩。
“知不知道,我可是忍了很久沒動手抽你!完全是看你在他們面前還有個大哥的樣子,才沒讓你在其他學員面前丟臉,否則我早就一巴掌打你頭上去了。”
再次冷哼一聲,白寧指了指瀑布潭水邊緣:
“過去坐會。”
坐在潭邊,看著潭水不時拍打飛濺而出,而身旁的家夥情緒又不穩定,白寧只能自己開口道:“說說吧,你家裡的情況,聽說你還有個妹妹?”
“嗯,我妹妹還小,才六歲多點。”
“六歲啊,也不小了,是適合吸收外界知識的階段,我還記得我六歲的時候,已經可以把人體穴位圖背出來。”
“教官,我們不能和您比。”
提及家庭、提及妹妹,齊天的話匣子也隨之打開:“我們一家在地下城的生活,在我父親死後,就一直靠著一點點聯邦補助,還是後來我能自己出去打獵,才算好一點。如果換做是教官你,恐怕很難想象五年吃不上一塊肉是什麽滋味。”
聽完這番話,白寧默默頷首:“所以你的家人,就是你不斷前進的動力是嗎?其實這沒什麽,你以為教官我過的就是好日子?”
“我經歷的,遠比你想象中的更複雜、糟糕。算了,這些都是過去式,我今天也沒興趣舊事重提,把你留下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這裡有你結交的朋友,這裡有你現在的導師。等這次考核結束,帶我去你家轉轉,好吧?”
白寧都說了這麽多,齊天再不懂他就是傻子了,雖說自家可能拿不出手,但他依舊點頭道:“好,我家人一定會歡迎教官做客。”
“這就對了,回去睡吧,明天的訓練課程不會簡單。”
得到齊天的首肯,白寧擺了擺手,示意可以回去睡覺了。而她自己,卻依舊在潭水邊坐著,雙眸環顧四周,周圍都有空騎兵的戰士們守衛。
一夜無話,實際上在白寧打發齊天去睡覺的時候,就已經是半夜凌晨之後。
沒隔幾小時,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映在營地的帳篷上,一名名學員都打著哈欠從屋裡走了出來。
他們是真的沒睡夠,奈何白寧在此,誰敢繼續悶頭睡大覺?
一個個的起床,洗漱之後乖乖集合,最終在白寧的帶領下,來到了昨天白寧和穆念歌砍樹的小林子。
“看到這些被砍斷的樹沒有?”
“這些,是你們其中一部分人的第三階段任務。”
“看清楚,我隻掩飾一遍。”
對著所有人拍了兩下巴掌,白寧將自己隨身帶著的短刀拿了出來,‘哢嚓’一聲再次截下一塊鐵木,然後開始用短刀在鐵木四周不停的削切。
周圍其他學員並不懂白寧是在幹什麽,只能靜靜看著,看著白寧手裡的一大截鐵木,最後被她削啊削的,弄成了橢圓球體。
整個橢圓球,最長直徑有接近一米,最短直徑也有三十公分。
“看到了我手上的東西?暮遲、宋慧、喀秋莎、馬姚,還有你們幾個,現在開始給我乾活,就以我手上這個為樣本,至少弄出幾十個才夠用。”
把自己弄出來的橢圓鐵木丟給暮遲等人, 白寧一口氣點了幾乎三分之一的人來乾這事,等這十人都自己挑選地上的材料開始乾活,白寧再衝著另外二十人開口:
“我們回瀑布。”
帶著剩余的眾多男學員回轉瀑布,白寧指了指瀑布底端:“之前,你們都能扛著水流衝刷在巨石上站直。現在我要你們做的,是在瀑布底端巨石上移動。”
“瀑布底端左右兩端相隔只有十米,都鋪了石塊,你們給我排好隊,從這頭跑過去,能順利到達另一頭,才算合格。什麽時候能夠完成連續的五次往返跑,你們這個階段的訓練也就結束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白寧已然轉身。
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學員,感情這個瀑布弄出來,就是為了折磨他們的。
早知道,就不弄這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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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