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不孝孫兒來看您啦,這幾年孫兒沒有在家,有對不住您的話不要怪罪孫兒!”秦二霸席地坐下,對著爺爺的墳頭自言自語道,其實他並不信迷信,但這種心靈的寄托令他可以對爺爺有一種思戀。
想他從小因為身體弱小被父母拋棄在野地,要不是爺爺大發慈悲將他抱回家,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那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秦二霸這麽一號人。
“來,爺爺,您看,我給你買了您最喜歡的白酒,這可不是老白乾那種垃圾貨色,而是純正的貴州茅台!”秦二霸又從包裹裡取出一瓶包裝很好的白酒道,這是他退伍時營長送給自己的東西,在這年頭,這可是稀罕的高級貨。
記得當時營長還是一臉感歎和無奈的拍著自己肩膀,說:“二霸啊,憑你這身手和膽識為啥要走啊,就算如今不是戰爭時期,不能建功立業,報效國家,但憑你全師第一拳擊冠軍,去當個特種兵那也是輕輕松松的啊!”
但吳恆回家心切,直接對著身邊戰友使勁揉著濕紅的眼球,毅然的拒絕了。
秦二霸神情有些悲傷的將茅台酒灑在爺爺墳頭,當然,他不是心疼酒,而是腦海裡出的一個畫面。畫面裡自己頂多十一二歲,長得虎頭虎腦,而爺爺正喝自己釀的劣質酒,手裡剝著家裡種的花生,而自己正嚷嚷著長大要給爺爺買好酒的畫面……
就這麽大約過了小半個鍾頭,秦二霸眼眶不禁間有些泛紅,雙手將黑色袋子中的一大堆紙錢拿了出來,這次他沒有說話,在看著紙錢燃完後又將一大截鞭炮取了出來,圍繞著爺爺墳墓足足繞了一圈。
“爺爺,來拿錢吧,孫兒過段時間還來看您!”說完,秦二霸將火紅的煙頭送上鞭炮引子,然後連退數步,隻聽急促的“嘶嘶”幾聲,接著炮聲連綿,劈裡啪啦,如雷鳴天地,滾滾的煙霧繚繞整個山坡……
“誒,秦三,你聽這炮仗是從哪裡的啊?”秦家灣的爛泥路上,一個土裡土氣的農民扛著個鋤頭說道。
“狗*的秦耙子,你眼睛瞎啦,自己不會看,這不,在對門貓子嶺上的呐!”被喊秦三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壯漢子,長得到有幾分身板,不過一雙小眼睛外加幾顆黑痣就不怎的了。
“哎呦,在貓子嶺上說,看這青煙架勢,怕是來頭不小!你說貓子嶺上哪家墳地的後人有這分本事哦!”那被罵的五十歲老頭看起來有些老實巴交,並沒有回口。
那長著幾顆黑痣的漢子啐了一口道:“切,貓子嶺上埋的也就是灣裡秦大牛家的老子,還有就是那個生了一個沒用兒子的秦老頭,不過看樣子多半是秦大牛家放的,要說秦老頭,攤上那樣一個敗家子,老子看他這幾代也享受不起這福氣!”
那老實巴交的老頭搖搖頭,眼中似乎走出一個身影,感慨著說道:“那可不一定,萬一是秦老頭家那孫子回來了呢?那二霸子從小就聰明伶俐,虎頭虎腦,雖然有些調皮搗蛋,但我看他一定能成大器!”
名叫秦三的黑痣漢子聽到二霸這兩個字漠然一顫,眼中也閃過一道不可掩飾的異色!秦二霸,可是這年輕一輩十裡八鄉都赫赫有名的凶神,從小就爭強好勝,打架鬥狠幾乎是家常便飯,在這金鳳村誰人不知!而這秦三顯然有些忌憚之意。
黑痣漢子強忍住心中的恐懼, 佯裝著不屑的說道:“切……切,就就……那個殺人犯,出去跑路近四年,估計早死外頭了!”
“好了,懶得跟你這遭老頭子廢話,老子還要去看秦老頭家的好戲,說是隔壁村又來人催賭債了,我倒要看秦家那兩母子這下怎麽辦?”黑痣漢子回頭衝那老頭吼了一句,然後向著灣裡走去,當提到秦家兩母子時,臉上盡是邪惡的穢笑。
“唉,作孽啊,,,,,,”扛著鋤頭的老頭頹然一歎,向著灣裡緩緩走去……
貓子嶺上,秦二霸最後在回頭望了幾眼,帶著沉沉的眉目,向著下山的路走了去。
由於上山看望爺爺的墳墓急切,因此秦二霸並沒有注意家鄉的莊家,到現在從山上下來才打量著綠油油的玉米地以及一顆顆健壯的柑橘樹。
“看來今年的老天和太陽很對頭嘛!這家家戶戶的玉米長勢都不賴!”秦二霸看著身邊的正長成形的玉米杆子,點著頭道。
農民一年四季都是靠天氣,說白了就是靠收成,要是碰上倒霉季節,別說收回成本,就是連種子肥料錢都賺不回來。秦二霸自小在農村長大,當然知道這些“玉米”對一個農民的重要性!
至於這些柑橘,卻是讓秦二霸不容所知了 ,因為他出去當兵的時候家裡根本就沒有種這麽多的柑橘,一家一戶最多也就門前來兩棵,以夠冬天嘗味用。哪像如今,整個家鄉的地幾乎都種遍了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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