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的權威和以往不同，以前的權威可以一棒子扼殺平民，現在反過來，是平民可以挑戰權威，很多人反駁牛奮的時候，不是為了知道真相，而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博學。

　　於是乎楊柳的身份就有了第二種猜測，貴族不見得有錢，只是身份的象征，可是楊柳的父親明顯有錢又有權力，沒權力的話，誰能開人五層的遊輪呀，有些人所以認為楊柳已經有著阿拉伯的血統，人家有錢，那是相當的有錢，阿拉伯那裡有石油，最產有錢人，老美都那麽富裕，還有點眼紅的。

　　第三種說話的就比較玄，有幾個偷偷摸摸的，唧唧咕咕的，敬仰中帶有一絲敬畏，舒靜聽著他們說的，聲音不大，卻能正好讓自己聽到，楊柳家和拉登有點關系，都是販賣軍火的，那東西，暴利，不然楊柳的老爸怎麽會那麽有錢?

　　舒靜想到這裡，幾次都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揭開了湯煲蓋子，只是說道:“冰潔姐，喝點湯吧，我跟我媽學的，做的不好，你不要見怪。”

　　楊柳雖然吃的很飽，聞者雞湯都想再來一碗，只不過人家始終不望自己一眼，知道沒有自己的份，咽了口唾沫看來買的粥比起雞湯，只能倒掉，才要向房間走去，鄒冰潔已經指著楊柳的手上問道:“那是什麽?”

　　“哦，是好滋味粥店的米粥。”楊柳都不好意思遞上去，“本來想買給你當夜宵，你是病人，才開刀，要少吃多餐的。”

　　“那你還往哪裡拿?”鄒冰潔笑著接了過來，“都可以嘗一點，舒靜。人給我燉了一鍋，我哪裡吃的完，楊柳也吃點，對了。楊柳你的長生閣那單子怎麽樣了?”

　　“哦，還在進行中。”楊柳看了一眼舒靜，覺得渾身不自在，覺得如果吃一塊雞肉會被噎死，才要回房間，薇薇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大聲的說道:“奇怪，真的奇怪。”

　　“什麽奇怪?”鄒冰潔倒有些奇怪。

　　“不知道怎麽回事，上個星期天，有一場算是世紀豪華訂婚典禮，”薇薇滿臉的疑惑，“星期一報紙上就已經報道，而且說還要跟蹤報道，開始的報道不清不楚的，主角誰都沒有寫，老娘我就在等，等著第二天地跟蹤報道。沒有想到，你們看看，這都過了幾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氣死個人。”

　　楊柳有一種想暴走的衝動，卻多少知道點為了什麽，楊貝宮隻手遮天，開始只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場婚禮，可是到了後來，他和自己一番談話之後，顯然是已經采取了行動，讓這件事情平息了下去。不然報社沒有理由不跟蹤報道，賈大空顯然是屬於後知後覺的類型。他們的報社小，所以他們晚了幾天才能找到消息，楊貝宮倒不見得每家報館都通知一遍，賈大空算是個漏網之魚吧。

　　只是報社雖然不再報道，可是薇薇卻有著考古專家的精神，還和賈大空一樣，不忘記翻帳，這讓楊柳有些鬱悶，這個臭婆娘，本來所有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偏偏你要刨根問底。

　　“這有什麽氣的，你少看一條新聞，不至於掉塊肉吧，來來來，別生氣，我補給你一塊。”鄒冰潔用筷子夾起了一塊雞肉，塞到了薇薇的嘴中。

　　“味道好呀。”薇薇嚼了幾下，歎息道:“楊柳，你買地?你還算有心。”

　　楊柳慚愧的臉紅了起來，“不是，是舒靜做的，哦，你們聊，我回去休息。”

　　“等一等，”薇薇吃白飯不忘記八卦，私而忘公，“楊柳，我記得看到那則新聞寫的是什麽先鋒者的劉總訂婚，你是先鋒者的吧?你的老總吧?你應該知道吧?”

　　鄒冰潔倒是一怔，“楊柳，不會你前幾在忙訂婚就是薇薇說的這個吧。”

　　楊柳恨不得拿著雞骨頭把薇薇的門牙敲掉，本來想讓這件事情無疾而終算了，可是這個薇薇偏偏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沒有看過什麽報紙，報紙上說的，能有幾分你信地?舒靜也是先鋒者的，你知道嗎?”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舒靜，舒靜卻是望向了地面，仿佛那裡都比楊柳耐看一些，“我隱約聽說過一點，是我們公司的劉總訂婚。”

　　“真的?”薇薇興趣大增，“舒靜，男地那個王老五是誰?”

　　“這我怎麽清楚，”舒靜低聲:“他們都是在富大貴的，我這個不起眼的人物怎麽會知道?只是聽說那個男的特別有錢。”

　　“你這不是廢話，”薇薇沒有從舒靜口中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難免不滿，“沒錢能搞那麽大排場嗎?楊柳，你幹什麽去?別走，你肯定知道新郎是誰。”

　　楊柳沒有想到薇薇聽聲辨位地手段如此高明，自己才要移動腳步，就已經被她發現，鄒冰潔和舒靜都望向自己，目光中的含意遠不是自己能夠揣摩，一咬牙，心中暗道，算了，說了事情的真相，遠比現在的遮遮掩掩要強。

　　“其實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三女異口同聲的問道。

　　“知道還不早說。”薇薇興趣大增。

　　舒靜卻是目光複雜的望著楊柳，不知道他這次會編造出什麽謊言，楊柳了舒靜一眼，鄭重說道:“其實那個新郎，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大款。”

　　“是你?”這下只有鄒冰潔和薇薇同時問了一句。

　　房間內突然寂靜起來，楊柳心中忐忑，感覺有點黎明前的黑暗，暴風雨來臨那一刻的沉寂，他正想說出事情的真相，薇薇已經爆笑了起來，鄒冰潔孔明強忍著笑容，捂著肚子。生怕把刀口再笑開，只有舒靜愕然一下，看著楊柳的眼神多少有了一些不同。

　　“怎麽了，笑什麽?”楊柳有些不解。

　　“得了吧你。楊柳我要是相信你是大款，富家公子，那我不是腦袋秀逗。”薇薇笑得前俯後仰，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她用手拍了拍楊柳的肩頭，“你可以侮辱我的美貌，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楊柳只是想到。你美貌不見得有，智商好像更不如美貌，冰潔也是笑道:“是呀，楊柳，你就別逗我發笑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也沒有什麽丟人的，是不是?”

　　“啊，是呀。”楊柳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女子，又望了舒靜一眼，苦笑地搖搖頭。“這都被你們看出來了?”

　　“看不出來就有毛病了。”薇薇歎息一口氣，疑惑說道:“看來你也不知道，但是訂婚的那個是誰呢?”

　　楊柳想拎著她的耳朵，大聲叫一聲，“大姐，富家子弟就在你眼前呀。”只不過轉念一想，倒也覺得不錯，她們把自己的真話當作謊言，自己也不用承擔說謊的責任。也算是到兩全其美的事情。

　　等到他回到房間的時候，還能聽到薇薇的笑聲。“他是個那個富家公子?那我就是麥當娜了。”

　　楊柳歎息一聲，心想你還是麥當勞呢，還是好句老話，諾言遠比真話更加能容易讓別人相信，聽劉總說，她的母親這兩天就要做檢查，楊先生顯然是在尋求一個完全穩妥的方案，他那麽有錢，劉母應該沒事的，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有錢畢竟可以做很多沒錢做不到的事情，事情都過去了，自己又要換個環境嗎，以免和劉總見面彼此尷尬?

　　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楊柳覺得，這些日子過的，好像有些累，以前的幸福時光，一去不複返了，隱約的聽到鄒冰潔在問，“舒靜，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白，是不是吃的太節省了?”

　　舒靜只是嗯了一聲，楊柳心中只是想，舒靜是好人，也有好心腸，

　　為人還有點仗義，只不過，可惜，這年頭，好人不見得有好報，也不見得好心能夠做好事的。

　　楊柳第二天早上起床地時候，感覺到神清氣爽，風平浪靜的，看到鄒冰潔又準備好早餐，看不到其余的兩個人，忍不住以為她們打探消息，有些心虛的問道:“她們呢?”

　　“薇薇早早的出門，說有個男人約會，舒靜是早早的去上班，生怕遲到，”鄒冰潔解釋道。

　　“那你呢?”楊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鄒冰潔又是一身職業套裝，精神抖擻的，仿佛昨天舒靜給她煲的雞湯除了大補，還有很強的藥效。

　　“我準備去上班。”鄒冰潔把包子遞給了楊柳，好像遞過去自己的一片心意。

　　“可以再休息幾天的，冰潔，不用那麽著急呀。”楊柳接過來，咬了一口，渾然不覺得樣子。

　　鄒冰潔對他地態度習以為常，但點頭示意了一下，“不行，我已經休息了幾天，業務已經比別人差了很多，楊柳，我們要加油，不能讓別人比下去！”

　　“你就準備做一輩子業務員?你天天忙忙碌碌的就是為了賺錢?”楊柳忍不住質疑了一句。

　　“啊?”鄒冰潔楞在那，半天地緩不過勁來。

　　人吃飯是為了活著，活著當然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吃飯。

　　任何事情都有特例，在很多人的眼中來看，楊柳活著就是為了吃飯，鄒冰潔當然不會這麽認為。

　　情人的眼中，就算有一點缺點，都是可以諒解的，只不過鄒冰潔一路上都在想著楊柳問的那句話，你就準備做一輩子業務員?你天天忙忙碌碌的就是為了嫌錢?

　　鄒冰潔有些茫然，從小到大，她都是個很好強的女孩子，什麽方面都不肯落在別人的後面，做業務員也是如此，她孤身來到了S城，選擇了從業務員做起，前進者在S城，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電子公司，裡面的業務員當然都不是那麽簡單的，可是她連續半年，月月拿得銷售業績第一名！

　　誰說女子不如男，這是鄒冰潔一直的看法，可是她卻好像從來同有想過，這種生活，是不是她一輩子的追求。

　　人才會按需分配，社會主義只能按勞分配，這點鄒冰潔早就有政治課本上學過，也是有種無奈地感覺，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做著自己不想做事情，也可能一輩子也不明白自己想做什麽，自己呢?

　　鄒冰潔走到公司的時候，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冰潔姐，你病好了?”陳夢思第一個發出了問候。

　　“一點小病已經好了。”鄒冰潔按動了一下手臂，示意自己強壯地可以打死一頭牛，幾個平日交情不錯的，抬頭望了一眼，點頭微笑示意，又都低下了頭去。

　　苟殫臉色看起來不些不太自然，自從他上次主動示好，張學友的演唱票沒有送出去後，對鄒冰潔明顯的冷淡了很多。

　　有的男人追求女人就是執著不舍，死纏爛打，有的卻是碰一次釘子就會心灰意懶，半毛錢都懶得再花在心儀的女人身上，苟殫無疑就是後者。他的信念就是，好鋼一定要用在刀刃上，鄒冰潔對於苟殫的這種態度倒覺得高興，最少。自己不用成天想著借口去拒絕別人。

　　“小鄒，來了。”王總挺著肚子走了過來。露出關懷的表情，其實很想抻出手來，拍拍鄒冰潔的肩頭，表現出領導的關懷，而不被別人誤會為性騷擾。

　　鄒冰潔自從上次舒靜的事情後，就對這個笑面虎看的更加透徹。

　　王中兵顯然是對女人比對男人的態度要好，對能搭得上手的要比搭不上手的要好，他一直試圖想要接近和鄒冰潔的距離，沒有想到卻是越拉越遠，本來以為像拉皮筋一樣，觸底反彈地合攏距離，卻沒有想到這皮筋拉得太猛，中途折斷了，沒有縮回的希望。

　　只不過他對女人和苟殫截然不同，他就像一個驢子腦袋前方掛了個蘿卜，雖然永遠沒有吃到的希望，可是追求還是頑強不懈，他覺得，女人是什麽，女人有不好錢的嗎?

　　鄒冰潔看到了王中兵來的時候，已經適當的調整了一下距離，用英文來說，那就是武裝到位王中兵手胖，胳膊短，覺得伸出手去，多半是拍了空的，也就沒有把手遞出去，“聽說你住院了?”

　　“嗯，”鄒冰潔哼了一聲，“多謝王總關心。”

　　“病了，就要多休息幾天，”王中兵說地不痛不癢，反正發不發工資不是自己的事情，一切都是按照公司的章程辦事，所以他的關心，基本就屬於你喝地很保，又來了一杯涼白開而已，喝不喝的，都是無關緊要。

　　“哦，知道。”鄒冰潔已經覺得和他說話是在浪費生命，雖然以前她一直告誡楊柳，要和領導打好關系，可是她現在發現，很多時候，勸人容易，事情攤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很人維持心平氣和的態度。

　　“沒事的話，我就回去工作了。”鄒冰潔不卑不亢的說道。

　　“沒事，沒事，就是要你好好工作。”王中兵微笑著眯縫起雙眼，掩飾住裡面的一絲光芒，背起了雙手，踱著四方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以，坐了下來的時候，隔著窗戶又望了鄒冰潔一眼，嘴角一絲冷笑，喃喃自語道:“臭娘們，我就不信，你不會求我。”

　　他的目光落到電腦屏幕上，那裡面打開了一個窗口，記錄著所以銷售人員這個月來的銷售業績，只不過這一次，鄒冰潔並沒有排在第一。

　　鄒冰潔首先去人事部補假銷假，她因為是急病，只需出具住院證明即可，人事部的看到她，打趣的說，小鄒，星期一沒有來，還以為你是去訂婚呢，沒有想到你竟然住院，沒有去看你，不要見怪呀。

　　鄒冰潔當然禮貌的回應這些關懷，問候一句，總比損你一句要強的很多，我哪有訂婚呀，沒有男人會看得上我的，說到這裡的時候，腦海中閃現出楊柳的面容。嘴角浮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人事部的大嬸馬上來了舉，小鄒，你這條件地什麽找不到。我給你介紹一個，很不錯的，年紀輕的，就是一個公司的招商主席，你有沒有興趣見一面，我都把你的情況說了，人家很有實力，開地公司規模，和我們前進者都差不多呢。

　　鄒冰潔慌忙謝絕了大嬸的好意。看著大神帶著遺憾的目光走了出去，苦笑著搖搖頭，心中只是想，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它可以讓你忘記一個人的缺點，也能讓你無視別人的優點。

　　走到自己的座位的時候，鄒冰潔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幾日的疏懶過後，她一到公司，條件反向般地精神振奮，暫時把楊柳哲學家一樣的質疑拋到了腦後。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但是這不是說她閉門造車，抱殘守缺，她還是很留意別人如何做單，她不搶別人的客戶資源。但是不說她不會偷別人的經驗。

　　在很多人都在佩服鄒冰潔是好樣的，天生就是個業務員的時候，卻不知道她一切的成功都是來自她的勤奮和細心！

　　她用不為覺察地第六感官發現，眾人都在偷偷的望著她。目光中含意萬千，但絕對不是久別重逢。或者看待病人的目光，銷售部有一個人沒有看她，那人就是苟殫。

　　鄒冰潔緩緩地坐了下來，目光帶有疑問的掃了過去，眾人仿佛百姓碰到了巡撫出遊，紛紛的回避了去，鄒冰潔覺得有些奇怪，看到陳夢思正望向自己，神色有些異樣，不由笑了一下，點頭示意一下。

　　陳夢思隔著座位望見，有些欣喜，有些惶恐，眼神的複雜含意，就算心理學家都是無法明晰，鄒冰潔有些不解，想要問一聲到底什麽事情，卻看到她已經低下頭去，不由好笑，彎腰按了電腦的電源。

　　啟機後進入系統，鄒冰潔第一個打開地就是前進者的oa系統，無紙辦公在前進者已經算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可以直接聯網處理，那當然很多時候，無紙只是相對的，很可能是地浪費更多地紙張。

　　楊柳這個系統也見過，到了先鋒者卻已經荒蕪，他來到前進者兩個月，把無紙辦公發揚光大，除了進入公司用了一張報名表，出了公司扔了一張入職表，基本就是紙都沒有用過一張。

　　熟悉的點開系統地主頁，照例是什麽公司要聞，焦點回顧什麽的，公司動態都是一目了然，鄒冰潔發現走了這幾天， 公司當然還是照常運作，地球離開誰都會轉，前進者當然也是如此，她大致瀏覽了一下新聞後，已經熟練的點開了第二面員工業績表。

　　前進者員工業績透明化，所有的做成的單子都是一目了然，做不成的單子，自然只有跟進的人才能夠看到，這樣的辦公公開化，能夠激勵員工的主動性和創造性，是流傳下來的不成文的規定，鄒冰潔很喜歡這個方法，不過王中兵不喜歡，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職能被這個系統已經架空，所有的勾心鬥角，走人情，拉關系那一套，在陽光的照耀下，不走要躲躲閃閃。

　　鄒冰潔打開網頁，不由自主的向銷售業績第一望過去，苟殫名字赫然在列，多少有些讓她吃驚，不過鄒冰潔並不擔心，因為她手上還握著一單要成，足足的有二百多萬，可是當她看到苟殫的銷售額的時候，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苟殫比自己目前的業績足足多了二百萬，這小子難倒化失戀為奮鬥，發憤圖強起來，鄒冰潔心中暗笑，仔細看了一眼，他做成的單子，差點為跳了起來。

　　剛才吸入的涼氣化作了怒火，熊熊怒火的在胸中燃燒，鄒冰潔只是覺得有一種被欺騙戲弄的感覺，她站起來的時候，所有的人已經向這裡望了過來，吃驚的不出所料，鄒冰潔這才明白他們剛才目光的含意，那是一處悻悻然的期待。

　　她毫不猶豫，大步的走到王中兵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不等王中兵說什麽請進，鄒冰潔已經推開房門，第一句就是，“王總，苟殫的單子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