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自然是可以的!”胡媚高興的說道。九十年代是華夏國新派詩歌最流行的時代,只是因為資訊不發達,缺乏交流和傳播。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葉楚歌念了第一句,不少人就皺起了眉頭。
這開始的第一句也太平了一些,完全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反而像打油詩一類的強調。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葉楚歌完全不顧別人的眼神,念了第二句。
“好像有點意思,不過也強不了多少!”葉靜儀在心裡嘀咕著。也方才葉楚歌作文讓她驚豔的感覺相比,這一首詩堪稱平庸。
葉楚歌心中暗笑,卞之琳的這首“斷章”不知道驚豔了多少人,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最後一句的點睛之筆。如果沒有那一句,卻是便是街頭的水平。
事實上,斷章本來就是他長篇詩句中四句完全不銜接的句子,只是偶然的機會才組合在一起,於是便成了不朽。
一個人一生之中,有這樣的一首詩傳世,已經足以笑傲江湖了。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葉楚歌這一句念出來,王亮的臉色也變了。
他又不是草包,自然能聽出這一句之中蘊含的唯美詩意。不過幸好葉楚歌前兩句實在太過普通了,就算後面兩句再怎麽出色,都無法挽回。
就好像一張白紙上已經寫了幾個拙劣不堪的字,就算後面有書法大家接下去寫,也無法掩飾已經形成的醜陋。
“可惜了,浪費了這一句好詞。”就連胡媚也在微微的歎息,她也沒有聽過這一首斷章。
葉楚歌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什麽叫裝*,此時就是了!雖然他一直想在學校低調,可是如此為了多踩王亮幾腳,也顧不得了。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葉楚歌念完了最後一句,然後馬上坐了下來。嘴唇緊閉,再也不肯多發一言。
靜謐!絕對的靜謐!比方才葉靜儀朗讀葉楚歌作文的時候還要安靜。
所有人的反應這時候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呆若木雞。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當著四句連在一起讀之時,頓時化腐朽為神奇。就好像一個面貌平平無奇的美女,在你的面前變成了林青霞一般。
一句點睛,整首詩的意境頓時提高了十倍,百倍,相比之下,方才葉楚歌那一片讓人感動的文章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這首詩真的是一個高中生能寫的出來的嗎?”所有人腦中都閃著這個念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葉楚歌身上。
葉楚歌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這時候便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大家不要誤會,這首詩其實並不是我寫的!”
“什麽?”這句話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今天這一堂課注定成為了班上同學一生中最難忘的一次。
因為這一堂課上的驚奇實在是太多了,堪稱一波三折都不為過。
“我就說他的作文是抄襲的吧!現在這詩他自己也承認了!”王亮率先反應過來,不屑的說道。
“我什麽時候說這首詩是我寫的呢?”葉楚歌笑吟吟的問道。
“是,你沒說這詩你寫的,可是不是你寫的你念出來,又怎麽能證明你作文不是抄襲的?”王亮感覺這一次自己是蘇秦附身,巧舌如簧,滔滔不絕。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他念出這首詩可以證明他的作文是自己寫的而不是抄襲吧!”一個渾厚的聲音忽然從教室外響起,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
“校長!”胡媚驚叫了一聲,俏臉變得通紅,倒不是害羞,而是緊張。
這可是安寧一中最高的權力掌握著,而且也是一位公正嚴明的領導。
“顧志達校長!”葉楚歌倒是沒想到這位未來的封疆大吏會在教室外頭,而且看樣子還聽了挺長時間的。
王亮頓時不吭聲了他老子王國濤可是有警告過他,在安寧一中絕對不能招惹的人物便是這一位。
“胡老師,打攪你上課了,真是不好意思!”顧志達朝胡媚笑了笑,很和藹。
胡媚緊張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不了兩聲便讓出了講台的位置。
“同學們,葉楚歌同學剛才朗誦的,是著名作家與詩人卞之琳寫於1935年的詩作斷章。這被譽為二十世紀最傑出的詩詞之一的佳作,由於某種原因並沒有廣為流傳。為什麽我說這首詩能夠證明葉楚歌同學的作文是自己寫的而非抄襲呢?原因很簡單, 想要寫出好的文章,靠的就是平時的閱讀和積累!葉楚歌同學能夠背誦出斷章,足以證明他擁有非常足夠的閱讀量!”顧志達的聲音很宏亮,而且條理清晰,很容易就讓人接受他的觀點。
“不愧是未來國內分量最重的幾位封疆大吏之一,果然是一代人傑!”葉楚歌心中感慨,對於顧志達這樣的人物,他一直是非常的敬重。
若不是年齡的緣故,顧志達的成就肯定不止於此!
“原來是這樣!”教室中的學生們頓時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看著葉楚歌的眼眸都帶著敬佩,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胡老師,你能夠及時的將葉楚歌的作文送去參加全國環保征文大賽,做的很好!”顧志達讚許的看著胡媚。
胡媚忽然覺得有些興奮,就連下身似乎都有點濕濕的,她的俏臉紅的和蘋果一樣,輕飄飄的好像騰上了雲端。
“葉楚歌同學,這個學期好好努力!”顧志達對著葉楚歌點了點頭,這時候下課鈴也剛好響了。
顧志達沒有再停留,做為一校之長,今日的行為對他來說,也是極為罕見了。
而他對葉楚歌自然是動了愛才之念,安寧一中讀書成績好的學生不少,可是能夠寫出有靈魂文字的學生,卻是太少了。
課間十分鍾,不少女生都故意找點借口和葉楚歌聊上幾句,雖然不痛不癢,不過也能多少說明一些她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