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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與骨》血與骨!第59章 班長再見
  時間很快就到了6月份,這期間我送的人參可能是起了作用,至少聽林洋講,她媽媽吃了人參效果很明顯,身體感覺好多了,不時在林叔叔面前誇獎我如何如何懂事之類,林叔叔偶爾會問起我的情況,也不再是死沉著臉。這就行了,至少未來丈母娘的枕邊風起作用了。

  6月底的一天,我們下課回宿舍之後,發現樓上的老學員都在整理物品,有的還用麻袋托運,裡裡外外都是忙碌的景象。很奇怪問隊長老關什麽情況?老關語氣有點哀傷,“你們的師兄明天就要開拔去畢業實習了,兩個月後就要畢業離校了。”

  畢業?實習?在此之前我們一直沒有這個印象,一直以為這些老學員會永遠壓在我們頭上,突然聽說他們要離開了,心理反而有點空落落的。馬上上樓找李臘梅,人不在聽同宿舍的師兄講可能在天台上。

  我又疾步趕到天台,終於看見他了。一個人在落日的余輝下靜靜的看著遠方,整個黑色的剪影到如今還深深的烙印在我心理。

  “班長!”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他見我到來有點意外,笑著對我說“祁亮,你小子不老實的在宿舍裡待著,上來幹嘛?”

  “我聽說你們要去畢業實習了,想來看看你。”我如實的說著:“具體去哪知道了嗎?”

  “過來!”他招呼我到身邊,破例的給我開了一支煙,又轉身看著遠方,“是西藏的貢嘎場站,我主動申請去實習的。”

  貢嘎?這是我們空軍,乃至於世界空軍海拔最高的飛行場站,生活和工作條件的艱苦是舉世聞名的。聽聞李臘梅要去這裡,我第一感覺就是他腦子進水了,一般畢業實習都是去山清水秀的地方,兩個月的實習權當是旅遊放松了。沒想到李臘梅竟然去西藏!而且還是貢嘎!

  據我對李臘梅的了解,他做事一般不會很草率,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我還是憋不住問道“班長!你了解貢嘎嗎?內地有那麽多飛行場站你不去,非要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現在是大夏天,估計你到了還要穿棉襖。”

  李臘梅聽我說話微微的笑著說:“祁亮,你當兵快一年了,等我們畢業了,你們這些小子就是老兵了。”說著還拍拍我的肩膀,我對他答非所問感到不解。

  他繼續說道:“有的人天生就適合經商,有的人天生就適合做學問,而我呢,可能天生就適合當兵。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小學接觸的第一首唐詩不是駱賓王的《詠鵝》,而是王昌齡的《出塞》,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兩句話就像有魔力一樣,一直把我牽引到軍營。在這裡的四年,我真正明白了什麽叫職業軍人!可能你覺得我這話說的有點太冠冕堂皇了,可是對於我來說,我一直把軍人作為我的畢生事業,而不是一個謀生的職業。北上廣地方不錯,要去的人也不少,但是還有一些邊疆場站更需要人。”

  我聽到這打斷他急切的說:“邊疆再需要人,也不缺你這一個吧!我聽隊長老關說,你還是家中獨子,你去了西藏,不知道什麽年頭才能調回內地,你的父母怎麽辦?”

  李臘梅看著我說道:“老關還真不把你當外人,什麽都告訴你啊!我的基本情況老關告訴你的沒錯,可是他沒告訴你我的父親也是戍邊軍人吧?”

  班長的父親也是軍人?而且還是戍邊的軍人?這個我真不知道。

  李臘梅繼續對我說到:“我父親年輕時候也在西藏服役,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和分隊走散,大雪封山迷路了,手腳也嚴重的凍傷了,加之脫水整個人陷入了昏迷,就在這危急時刻,被路過的藏民發現用雪搓全身,折騰了一晚上,才把我父親這條命撿回來。從此以後我父親立志要在西藏服役終老,但由於慢慢的年齡偏大,不適合在雪線之上高海拔服役,才最終選擇了轉業回家創業。”

  他說完問我:“現在你明白了嗎?”

  我默默的點頭,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個讓所有人尊敬的老人,一個讓我們值得起立敬禮的老軍人!

  “你決定了嗎?”我問他:“真的決定畢業申請去西藏貢嘎場站嗎?”

  他微笑著說是的,但是我能感覺出這語氣裡的堅毅和決心。我無言以對,只是對著他伸出大拇指,說:“班長!今天我對你說一句話,發自肺腑的一句話,你NB!純爺們!”

  李臘梅拍了我頭一下說:“當兵快一年了,還和小流M一樣!記住了啊,我們走了之後,老關和學員隊可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照顧好!別給我們丟臉,記住了嗎?”

  “一定!”我語氣堅決的回答,說出這句話有種重任在肩的感覺。有時候部隊軍人的所謂傳統,也就是這樣一代代的口傳心授的傳承,才有了今天中國軍人的風骨。

  晚上熄燈後,在我們的極力勸說和老關的默許下,班長李臘梅才同意和我們吃一頓分別飯,可是部隊食堂都已經關門了,只能選擇跳牆出去。李臘梅不同意,說這是違反規定,我們辯解稱這不是簡單的跳牆,而是向班長展示一下他的教學成果,以便於班長直觀的指導我們的軍事動作。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把他給騙出來了。

  出來就近找了一家酒館,上酒上菜開喝。軍人的聚餐沒有地方那麽多的繁文縟節,就是端杯幹了沒那麽廢話。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臨近午夜時分才結束,幾個人剛翻牆進學院,就聽到一聲斷喝“幹什麽的!”,刺眼的手電筒燈光照的眼睛都發暈。

  何文有點喝高了,對著手電筒方向大罵:“你個哈戳戳,閃的老子暈腦殼!再晃,毛了老子磚頭焊你娃兒腦殼高頭!”

  “厲害了!”話音落人也走進了,是一個上尉軍官帶著兩個士兵,最明顯的就是胳膊上都帶著一個紅袖章,上面寫著糾察,臥槽!是糾察!

  上尉軍官走進了看著我們,問道:“剛才是誰罵人的?還要用磚頭砸我腦袋的?”

  我們看清了是糾察,都不敢說話了,只有班長李臘梅站出來說:“領導,我是他們班長,這幾個是我帶的兵,不太懂事說話沒注意,您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先給你陪個不是。”

  這個軍官見班長上前道歉,語氣並沒有好轉,而是嚴厲的對著班長說:“你既然是班長,不會不知道學院的紀律吧?半夜三更跳牆,而且還喝酒了吧?你說怎麽處理?”

  班長有點面色窘迫,“領導,這都是我的不對,明天我就要畢業實習了,這些兵特意給我送個行,所以…”

  軍官面如寒霜,打斷班長說:“如果都像你們這樣,整個學院豈不是半夜到處是翻牆出去喝酒的?把學員證拿出來!一會聯系你們隊長到軍務處。”

  沒辦法了,我們只能把學員證一一的交到這個軍官的手裡,可是這個軍官看了李臘梅的軍官證之後,突然問道:“你就是李臘梅?”

  班長和我們聽軍官這麽問,都有點懵,班長點頭示意自己就是李臘梅。

  見班長默認,這個軍官突然站直給班長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把學員證還給我們。我們對此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狀況。

  軍官見我們發呆,對著班長說:“聽軍務處的講,今年的畢業學員中,有個叫李臘梅的學員,主動要求去最艱苦的地方,最後好像定的是西藏貢嘎,我個人十分欽佩!今天沒想到遇到你了,如果不是公務在身,我一定敬你一杯酒!好樣的!”

  之後我們和糾察分別,回到了宿舍,第二天早上老學員要離校了,我們本來想去送行,但是學院有規定,不允許送行。我們只能在宿舍窗戶口看著他們。

  8點整,老學員離營的時間到了。當我在操場上看見那些老兵背著依舊板板正正的背包、安安靜靜地整齊列隊等待登車離去。廣播室的大喇叭裡放著有些失真的《送戰友》,那音樂沙啞,緩慢,也略有些走調,儼如哭著在唱一般。操場邊的汽車已經發動了,發出擾人的噪音,老兵們依舊如在部隊時一樣一個挨一個守紀律的登車, 放行裡……安靜極了,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看著這些即將離去的老學員,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是舍不得,是放不下,好象還有好多委屈,可是說不清。我背過身去擦淚,可轉頭時發現抹眼睛的人好多。慢慢的操場上有了啜泣聲,再後來車上也有了哭聲……

  就在車輛即將啟動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我們的連隊!”之後全體學員都異口同聲的喊出我們的口號。

  “我們—的—連—隊,文—武—兼—備!,

  我們—的—連—隊,N—B—連—隊!”

  聲音整齊劃一越來越高亢,這聲音就像一把利劍刺破蒼穹。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淚水。雖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可是每次這樣的送別總是讓人心如刀割。等這些老學員畢業實習歸來,我們已經放假回家了,等我們歸校之後,他們都已經奔赴祖國的各個基層場站了,此刻一別不知今生何時才能再相見。

  我聽見有老兵哭著喊:“再見我的部隊!再見我的戰友!”我忍不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抱得是誰,反正我抱了個人放聲大哭。再不用掩示惜別的情緒了,我就是舍不得啊,雖然我隻跟他們相處了一年,可這三百多個日子是可以用分用秒記數的。也就在這一刻我好象參透了什麽叫戰友,什麽是戰友之情!

  再見班長!我們長大了,我們不會丟臉的!因為我們是你的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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