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很久都沒有跟趙燦娘誰在一起,突然跟趙燦娘睡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般。
腦子裡面不斷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早早起來,趙燦娘便想到酒樓的事情應該給秦氏說一說,便笑著說道:“娘親我回來的時候把趙冰娘夫家的酒樓買了下來,那個地方地處要道,來往的商人也比較多,要是真的好好經營,不會比這白雲縣店鋪的生意差。”
秦氏現在對趙燦娘和趙青峰租的事情完全都不想多管。
兩個孩子現在做什麽她都支持。
“買了就買了,置辦這些東西總比賭了花了好。”秦氏現在很開明。
趙燦娘便接著問道:“天香酒樓那邊的銀子你有沒有拿到?”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提到天香酒樓,趙燦娘明顯的看見秦氏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趙燦娘不明所以,也沒有多嘴問。
“給了,張掌櫃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家裡的那些曬乾的麻芋塊都給了張掌櫃,他們自己拿回去磨粉了。”秦氏臉上這個時候居然帶著一點點的羞澀。
這樣的場景是趙燦娘以前從沒有看見的。
難道自己娘親跟張掌櫃之間……,一想到這裡,趙燦娘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過細細想想,自己的娘親是跟張掌櫃之間有過很多次的接觸,要是相互之間有了感情也說得過去。
“娘,明天我打算回趟家,對了娘你身上現在還有多少銀子?”
趙燦娘是真的想買地。
秦氏想了想便回答:“四百多兩,你們走後的幾個月菜館賺了些銀子,加上張掌櫃的,一共存了四百多兩,燦娘問這些是不是想要銀子?”
“娘親我是想買地。”趙燦娘也不隱瞞說道。
秦氏微微一笑,很欣慰:“娘親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生了你還有你哥哥兩個懂事的孩子。”
趙燦娘其實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有這樣一個愛她疼她的娘親。
“娘,有你和哥哥是燦娘這輩子覺得最幸福的事情。”
秦氏和廖嬸母子去了菜館。而趙燦娘雇傭了一輛馬車和趙冰娘打算回村子。
趙冰娘臉上烏青的地方還是很明顯,那胖掌櫃是下了狠手,趙冰娘臉上的烏青怕是半個月都不會消散。
坐在馬車裡面,趙冰娘很忐忑。
趙燦娘看出了趙冰娘的擔心,不由問道:“怎麽了?難道還怕回家了?”
趙冰娘的手使勁絞著自己的手帕,心裡很是緊張。
“是有些害怕回去。”
其中的緣由,趙燦娘自然能夠想到。
“你也別擔心,我娘親既然打算留你下來,我就不會說別的什麽,要是回家她們容不了你。要趕你走你就到我家來吧。到時候我帶你一起離開。”趙燦娘終究還是心軟了。
趙冰娘眼睛裡面全是感激。
“謝謝你燦娘。”趙冰娘再次真誠的道謝。
趙燦娘微微一笑。也不是很在意。
還沒有到村子的時候,趙冰娘就主動下了馬車。
而趙燦娘直接到了自己門口才下車。
打開門,趙燦娘也沒有回頭,就直接進了院子。
這邊的趙冰娘一路忐忑的回到家中。因為臉上的傷她都不敢抬起頭來走路,好在現在清晨天氣冷,村裡面的人大多都在家裡。
看著那熟悉的院子,趙冰娘伸出手便敲了敲門。
門過了很久才被打開。
越氏比以前蒼老了很多,臉色也很難看。
一看見門口站著的趙冰娘,頓時嚇了一跳。
“冰娘你的臉怎了了?”越氏伸出手便想要摸趙冰娘的臉。
趙冰娘心裡還很感動,覺得越氏是疼愛她的。
但接下來越氏的舉動讓趙燦娘傷透了心。
越氏像是想起來什麽一般,放在半空中的手,硬生生的縮了回去。
越氏的臉變得很快。剛才還是驚訝和欣喜,但是轉眼之間,臉色立馬變黑。
“你怎麽回來了?你臉上是不是你家男r打的,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你的包袱呢?”
越氏一連串的話問完,趙冰娘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
尷尬一笑,趙冰娘便說道:“娘我跟他和離了,現在我是回來投奔你們的,你看我臉上都是他動手打的,我是在是過不下去了,所以就回來了,娘我以後就在你的身邊伺候好不好!”
趙冰娘乞求道。
越氏不由皺皺眉,隨即便問道:“那和離他有沒有給銀子給你?要是給了你銀子你快拿出來給我!”
趙冰娘是兩手空空出來的,那裡有銀子,就連耳朵上的耳環都沒有,除了一身衣衫,還真的什麽都沒有。
“娘我什麽都沒有。”
越氏一聽,滿是驚訝:“什麽!什麽都沒有你怎麽就這麽傻出來了?你難道不知道吃喝穿住都是需要用錢的麽!冰娘不是娘親不收留你,而是你也知道現在家裡的情況,你嫂子失去了世友現在在家裡什麽心思都沒有,種地也不想種,乾農活也不乾,家裡的事情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家裡現在情況是一天不如一天,你要是回來了你嫂子一定不依,到時候莫說是你沒有吃喝,就是娘怕也要沿街討飯……。”
越氏說得苦楚,趙冰娘的心卻很心寒。
微微一笑,趙冰娘便說道:“娘親我能賺錢養活自己的,我可以繡花,我也可以種地,我只希望娘親能給我一個安身之所,娘我是你的女兒啊!當年也是你硬要把我送去給人當小妾的啊!你能不能收留我,哪怕是一個月也行,等我找到合適的地方,等我賺到錢我就搬走。”
趙冰娘已經用自己最卑微的聲音,最恭敬的態度在求越氏,她隻想讓自己已經冰冷的心,在越氏這裡得到一點點慰藉。
但……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注定得不了她想要的溫暖。
越氏臉色很苦,其實她也很想答應趙冰娘,畢竟這麽多年趙冰娘往這個家裡貼補的不少。但……。
只要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越氏的心又自私起來,她要是真的收留下了趙冰娘,說不定到時候就連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為了能夠好好安度晚年,她必須狠心。
“冰娘你不要為難娘親了好不好,要不這樣吧!以前秦氏她們一家住過的崖洞,其實收拾一下也可以住的,要不然你住崖洞去?”
就在越氏說完這話的時候,楚氏冰冷中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
“崖洞!我看你怕是連崖洞也不能住,你是嫁出去的女兒。誰知道你是因為什麽原因回來的。是不是在外面偷了漢子被夫家休棄。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要是我們把你留下來,豈不是遭人詬病。”
楚氏現在每天都在想著怎麽除掉越氏,這樣這個家就只有她一個人。以後做什麽事情都方便,就算是把這座宅子賣了都可以,以後家裡的一切都是她做主,多好!
不會有礙眼的人,也不會有吃閑飯的人。
現在趙冰娘還要回來,家裡多個吃飯的人不說,越氏和趙冰娘還是母女,誰知道兩人在一起會有什麽主意,到時候她就活脫脫的成了外人。有些事情賭不起,就不能去賭。
趙冰娘沒有想到楚氏不想收留她,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語,居然還汙蔑她的清白。
冷聲一笑,趙冰娘對楚氏可沒有對越氏那麽的卑躬屈膝。
“嫂子說的是什麽話。要是我真的在外偷漢子,就不是和離這樣簡單,這個時候就應該被抓了侵豬籠。這個家是我娘和我爹一手建立起來的,你不過只是一個外人罷了,你有什麽權利不讓我進去。”
趙冰娘在對楚氏的時候,才會有以前的強勢。
越氏這個時候臉色都變了。
有些擔憂的看著楚氏。
“外人?趙冰娘不要弄清楚,現在我們兩個誰才是這個家的外人,沒皮沒臉的玩意,要是我是你,就不會恬不知恥的回到娘家來,你就應該找個河溝直接跳下去淹死以死明志,還想賴在娘家不走,你害不害臊。”
楚氏的話很傷人,是真的很傷人。
趙冰娘咬咬牙,伸出手指指著楚氏便說道:“我懶得跟你說!”
楚氏冷哼一聲,便繼續說道:“這個家現在不會歡迎你,以後也不會歡迎你,你自己還是離開吧!待在這裡丟人現眼做什麽!”
趙冰娘不再看楚氏,而是看著越氏便問道:“娘親,你也想要我離開嗎?你以後也不歡迎我回來是不是?”趙冰娘的眼眶裡面噙滿了淚水。
看得出來,趙冰娘此刻是極度的傷心。
楚氏悶哼了一聲,還在猶豫不決的越氏便說道:“冰娘你自己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吧!以後這個家你也不要回來了……。”
楚氏心裡很嘚瑟,以前都是趙冰娘她們三姐妹欺負她的啊!現在換成了她欺負趙冰娘心裡自然開心。
“不僅不要回來,以後也不要說我們是親戚,你以後是生是死都不管我們的事情,這個家以後就會當你死了,你自己知道該怎麽做吧!”
楚氏一陣說完,趙冰娘無奈的歎息一聲:“今日你們對我無情,他日我對你們無義的時候,還請你們不要說我忘恩負義,今日我們便恩斷義決。”
說完趙冰娘拿出一兩銀子放進了越氏的手裡。
“娘這個就當是我最後給你盡的一點點孝心吧!以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我以後是富貴還是榮華,都不管你們的事情,我們今日便是斷了這關系。”
說完趙冰娘轉身便直接往村頭走去。
眼淚大顆的落下,趙冰娘的心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楚氏那樣對她她還能想通,但是她的娘親。
趙冰娘無奈的苦笑。
走到趙燦娘家的院門口,便敲了門。
後面的楚氏總覺得今天的趙冰娘那裡不對勁,便在趙冰娘走後瞧瞧的跟在了後面。
結果卻見到趙冰娘直接去敲了趙燦娘家的門。
楚氏心裡滿是疑惑,卻見到趙燦娘打開了門,趙冰娘隨之進了院子。
這一看不要緊,楚氏的心裡頓時火氣冒了出來,她就說在合格事情怎麽有些詭異,原來是趙燦娘在裡面作祟。什麽時候趙冰娘跟趙燦娘之間的關系這樣親密了?
楚氏心情複雜的走到了趙燦娘家的院門口,隨之趴在趙燦娘家的院門上面,想要聽清楚院子裡面兩人的談話。
這邊的趙燦娘沒有想到趙冰娘這麽快就回來了,而趙冰娘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才哭過。
趙冰娘一進了院子,便蹲在地上哭起來。
“你怎麽了?”趙燦娘皺皺眉便問道。
趙冰娘沒有說話只是哭泣。
趙燦娘無奈,便說道:“要哭到屋子裡面去哭吧!在這外面村子裡面的人聽到了,到時候又要想入非非了。”
趙燦娘的話很是管用,至少在趙燦娘說了這話之後,趙冰娘停止了哭泣。
“燦娘我想不通。以前我對她們那麽好。每個月我得到的月錢我都舍不得用。都是悄悄的給了娘,現在我落魄了,只是想要找個容身的地方,卻被她們趕了出來。還斷了關系。”
趙冰娘現在似乎已經明白當年秦氏的苦衷,有些事情真的是只有自己經歷過,才知道裡面的辛酸苦辣。
趙燦娘微微歎息一聲,遂便安慰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不公平之說,人心本就是這樣,我們跟那一家人斷絕關系也是無奈之舉,不過現在你看我們過得不是很好麽?人要往前看,不是一直回憶以前,那樣會很辛苦很累的。”
趙燦娘說完便不再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一個凌厲的女聲傳來。
“你居然偷聽!”
趙燦娘一聽便聽了出來,這個是燕姐兒的聲音。
趙燦娘忙走出去,打開院門就看見身穿淺紅色襖子的楚氏站在門口,而在離楚氏有兩步路左右的地方,燕姐兒一臉憤怒的看著楚氏。
燕姐兒見到趙燦娘眼睛一亮。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便對著趙燦娘說道:“燦娘楚氏居然偷聽你們說話。”
趙燦娘聽到這話,眼神立刻看向了楚氏,卻見到楚氏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偷聽怎麽了,我就算是偷聽又怎麽了,你們能把我怎樣……。”
楚氏現在耍潑耍賴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臉皮可謂不厚。
就算是被抓了個正著又怎樣。
趙燦娘冷哼一聲,便對著燕姐兒說道:“燕姐還是進院子說話好了!”
燕姐兒點點頭便直接進了院子。
楚氏見此便堵在了門口:“趙燦娘不要以為你做了那些事情我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說是不是你指使趙冰娘回來鬧的。”
這個時候屋子裡面的趙冰娘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遂便走了出來。
趙燦娘是懶得跟楚氏說話,作勢便直接關門,也不管楚氏的腳是不是在院子裡面。
楚氏見趙燦娘一臉冰冷的樣子,其實心裡也很害怕。
“你要做什麽?你想做什麽!”
趙燦娘悶哼一聲便說道:“腳拿出去。”
趙冰娘這個時候站在了趙燦娘的身旁,看著楚氏便說道:“你走吧!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關系,是什麽都不重要了,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誰才是真正關心我的人。”
楚氏還想說什麽,趙燦娘一陣厭煩,直接輕輕一推掌,楚氏直接被推了出去。
接著趙燦娘快速的把門關上。
她才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跟楚氏磨磨蹭蹭。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趙冰娘在菜館裡面很認真的做活,雖然如此,秦氏和廖嬸母子都還是防著趙冰娘。
趙冰娘能感覺到,但也不在意畢竟以前的她的確很遭人討厭,她心裡很感激趙燦娘很秦氏她們,要不是她們,她現在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經過大是大非,重重磨難之後,趙冰娘似乎一下子就覺悟了。
這邊的趙燦娘趁著還沒有過年,附近的幾個莊子來回的跑著。
她要買地,但是附近幾個莊子想要賣地的人並不多,那些大戶也都紛紛表示不會賣地。
這一點倒是難倒了趙燦娘。
小鎮上面的菜館趙燦娘已經利用時間收拾妥當。
那邊的菜館趙燦娘還沒有打算開起來。
畢竟現在人手不夠,她已經寫了信給趙青峰,想要趙青峰看看能不能再培養幾個徒弟出來, 現在只有等,再者也快過年了。
這日天空已經放晴,趙燦娘正在院壩裡面曬著太陽。
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踏在厚厚的積雪上面,趙燦娘直接打開了院門,卻見這裡正站在外面。
“裡正爺爺院子裡面請?”趙燦娘熱情的說道。
裡正含笑的看著趙燦娘隨後便說道:“燦娘我就不進去了,我是來告訴你殺害趙世友的凶手抓到了,就是後面莊子的王青虎。”
這話一出,趙燦娘很是驚訝。
“裡正爺爺你說殺害趙世友的是王青虎?”這個結果是有些讓人想不到,畢竟王青虎跟趙世友之間的關系還是很好的。
裡正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悲喜:“是王青虎殺害趙世友的,因為一點點私人矛盾吧!我就是過來給你說說的,我還要去下一家,就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