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夫人聽到趙燦娘這樣說,表情也有些無奈:“總之這樣的事情你還是躲遠一點,別到時候惹上麻煩,主要是我覺得這樣的閑事你不要插手為好,不過給你舅舅提醒一句還是很有必要的。”
趙燦娘點頭:“我知道了乾娘,乾娘要是你想孩子也可以隨時過來。”
紀夫人點點頭:“還有一個事情我得給你提點一句,你娘那裡你還是多問問,我總覺得最近一段時間她寫回來的信有些不對勁。”
紀夫人這樣說,趙燦娘有些不明白,她倒是沒有從秦氏的信中看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乾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燦娘不明白。”
趙燦娘疑惑的問道。
紀夫人歎息一聲站了起來,隨後紀夫人走進了裡屋,再次出來手裡拿著一疊信:“你看看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出了事情,我就是有種預感,預感不好。”
聽見紀夫人這樣解釋,趙燦娘還是上了心。
接著一封信接著一封信的看起來。
是秦氏的筆跡不假。
趙燦娘看著上面秦氏有些哀怨的歎息還有抱怨,心裡也想到了什麽:“乾娘還別說這信跟我娘寫給我的有些不一樣。”
秦氏給趙燦娘寫的信都是歡快無比的,而寫給紀夫人的明顯很哀怨。
紀夫人皺了皺眉接著說道:“我就是有那種感覺,覺得你娘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你也知道你娘的脾氣。我想因該是生活遇到了什麽不如意的地方。”
趙燦娘點頭讚同的說道:“我回去就寫信看看,看娘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情。”
從紀夫人那裡回來,趙燦娘就提筆給秦氏寫了一封信。
心裡這才松了一口氣。
趙家的生意現在已經差不多穩定下來。
孩子一個個的也很乖巧,除了生活中有一點點的不如意以外趙燦娘真的覺得日子過得很滿足。
年關一天天的近了。街上也熱鬧起來,商鋪的門口掛著紅紅的燈籠,大紅的春聯貼在門兩邊顯得很喜慶。
趙燦娘牽著兩個孩子,身後還有幾個家丁跟著慢悠悠的在街道上面走著。
兩個孩子吵著鬧著要來集市上看看。趙燦娘很久也沒有出來走動,心裡也想看看外面的景色,所以就同意了。
因為下雪的緣故,街道上面很濕滑,趙燦娘選擇的又是步行,走起路來格外的小心。
“夫人你慢點走,這路滑。”藍蝶一臉擔心的跟在後面,不時的提醒趙燦娘。
聽見藍碟的叮囑,趙燦娘回頭笑笑:“你別擔心了。從出府到現在你說這個事情不下兩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藍蝶聽見趙燦娘的抱怨。嘟嘟嘴有些不滿的說道:“我還不是擔心夫人,你手裡還要牽著兩個孩子,肚子裡面還有個小的。要是……。”藍蝶說道這裡立刻停了下來,伸出手對著自己的嘴輕輕拍了兩下:“菩薩莫要介意我這就是烏鴉嘴。我說錯話了。”
趙燦娘和兩個孩子見到藍蝶這個樣子,一個個的都呵呵的笑了起來。
不遠處的小巷背陰處,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看著街上笑得開心的幾人。
男子的眼神一直盯在趙燦娘身邊的賢兒身上。
臨近年關,街上的商人很多。
街道兩邊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
賢兒和樂兒畢竟是孩子,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瞧著路邊的各種小攤。
有的攤子比較高,兩個孩子還纏著家丁抱起他們看。
趙燦娘突然看見不遠處捏面人的匠人。
立刻說道:“賢兒、樂兒前面有捏面人的師父,我們都過去看看。”
說著就走到了捏面人的攤子面前。
捏面人的師父手很巧,看著平淡無奇的東西,在面人師父手裡很巧妙的就變成了各種動物和各種出名的人物。
“娘我要這隻猴子。”“娘我要這隻小狗。”賢兒和樂兒一左一右的纏著趙燦娘,纏著趙燦娘給他們買。
趙燦娘其實也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微微一笑就說道:“好好,你們喜歡什麽就拿,娘給你買。”
趙燦娘並未發現不遠處的小巷,那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眼神越來越深邃。
陳仲秋在銀樓裡面。
最近一段時間銀樓的生意很好,因為臨近年關,很多夫人小姐都需要添置新的首飾。
所以陳仲秋最近閑來無事都在銀樓裡面待著。
“東西拿好了我們就去爹爹那裡。”
趙燦娘微笑,卻沒有想到突變就在這個時候發生。
樂兒和賢兒牽著趙燦娘的手往前面慢慢走,藍爹還有另外兩個家丁跟在後面。
然後,一輛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馬車卻漸漸的在靠近幾人。
趙燦娘她們要想快速的走到銀樓,就要穿過一個不長但卻很僻靜的小巷。
因為街道上面的人比較多,藍蝶不放心街道上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所以提議從小巷走過去。
“夫人我們還是走小巷過去,這樣比較快一點。”
趙燦娘倒是無所謂,點點頭就同意。
就在幾人走進小巷那輛尾隨而來的馬車也跟著趙燦娘她們進了小巷。
兩個家丁有些警覺起來,對著藍蝶就說道:“藍蝶姐姐後面那輛馬車好像跟我們很久了。”
藍蝶和趙燦娘都聽到了家丁說的話,不由兩人都回頭看向馬車。
趙燦娘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之後立刻擔憂起來:“你們堵住馬車不要馬車接近我們。”
趙燦娘說著就要牽著兩個孩子離開。
然而對方的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小巷的出口處,一個黑衣男子賭在了巷口。
趙燦娘停了下來,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把兩個孩子保護在了懷裡。
“你不是已經跳河了麽?你不是說不會來找我們麽?你怎麽來了?”
小巷口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柯天麟。
柯天麟看著賢兒,眼睛裡面的愧疚一閃而逝。
“因為我沒有想到三公主會下這樣的狠手,趙燦娘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能不能幫幫我?”
柯天麟說得很誠懇。
後面的馬車上,喬裝的小魚跳下馬車,輕易的就把兩個家丁還有藍蝶敲昏。
這個小巷不長,但卻有轉彎的地方。而轉彎的位置正好是趙燦娘和藍蝶她們站的位置。
就算是兩邊的大街熱鬧非凡,也不會有幾個人會注意到這裡面的情況。
趙燦娘看見這樣的情景很著急。
現在她肚子裡面有孩子,拳腳根本就不敢動,而且現在孩子孩子啊肚子裡面不是很穩,她更加的不敢動。
好漢不吃眼前虧,趙燦娘深知這個道理。
趙燦娘抬起頭,問道:“說吧究竟想要我幫你什麽。”
柯天麟聽趙燦娘願意聽他說話,接著說道:“其實很簡單,幫我把柯家的生意都搶回來。”
趙燦娘聽到這話。笑了起來:“搶回來?誰不知道那些掌櫃都是你的人。雖然你現在沒有出現。但是那些掌櫃聽的還是你的話。”
“你錯了……。”趙燦娘還沒有說完,柯天麟就打斷了趙燦娘的話。
接著柯天麟才說道:“要是說半個月以前那些掌櫃聽我的話,這個不假。但是現在我爹還有我弟弟回來了,那些掌櫃很多都跟我爹有交情。而我又是一個“死”了的人,所以那些掌櫃自然不會聽我的。”
趙燦娘微微一笑,假裝不知道的說道:“你爹和你弟弟不是已經死了麽?難道爬進棺材裡面的人還能復活?柯天麟你別逗我了,你是不是想要把我拿去擋住三公主,你自己才好重新在生意上做手段,我告訴你三公主我可惹不起。”
趙燦娘表現很好,柯天麟還真的沒有瞧出趙燦娘早早知道柯天麒父子還活著的事情。
柯天麟苦笑:“我爹和我弟弟沒死,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幫我這一次,我弟弟還有我爹要是知道我還活著一定不會放過我,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點誤會。”
柯天麟不得不說還是有些老奸巨猾,現在這個時候都還想著要隱瞞事情的真相。
趙燦娘也不拆穿,便說道:“你弟弟還有你爹現在活著不是很好麽?反正你們都是柯家人,誰當家做主不是一樣的,還有你們現在能夠一家團聚難道也不好麽?”
趙燦娘一臉懵懂的說完,柯天麟的表情有些嚴肅:“不管怎樣我只希望你能夠幫我這一次,要是你能幫助我我一定感激不盡。”
趙燦娘苦笑:“你叫我如何幫你?柯天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無能為力,上次因為你的關系我們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現在才漸漸的恢復過來,你說我幫你搶回那些屬於你的東西,可是你叫我怎麽跟你搶?殺了你爹還是你弟弟?”
趙燦娘只是想拖延一點點的時間,是要有人經過小巷就能發現倒在地上的藍蝶還有家丁。
趙燦娘現在擔心的是三人的身體受不受得了。
柯天麟這個時候笑了起來:“你也別想著拖延時間,我知道你可以的,不過我覺得你需要一點點的動力,兩個孩子我就先代替幫你養著,只要你能答應我不管用什麽辦法,只要把我們家的生意都搶過來,到時候我就把孩子還給你。”
兩個孩子也能聽懂柯天麟的話。
樂兒害怕的抱住趙燦娘的大腿,哭泣的說道:“娘我害怕哥哥我害怕。”
賢兒緊緊拉住趙燦娘的手,也有些害怕起來。
趙燦娘看見兩個孩子這樣,心裡很不忍心。
“柯天麟你當真要這樣殘忍?”
趙燦娘聲音裡面有些發怒。
柯天麟的眼睛裡面有點點愧疚,但那一點點愧疚是那麽的不明顯。
“燦娘你放心我說過我會好好照顧這兩個孩子,現在你需要在馬車上面休息一會。”
趙燦娘子覺得自己脖子一疼。接著腦袋就開始有些發昏,身子也有些軟。
慢慢的趙燦娘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樂兒和賢兒害怕的聲音在趙燦娘的耳邊響起,揮之不去。
“娘……娘我要跟娘在一起。”
“娘……救我。”
“娘不要讓壞蛋抓我們走……”
“……”
趙燦娘隻覺得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接著她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朦朦朧朧的,趙燦娘隻感覺身邊坐了一個人。
眼睛有些睜不開,而且全身也酸軟無力,遠處好像還有人哭泣的聲音。
仔細一聽那聲音很是熟悉。
“燦娘。燦娘你快醒來啊……,你一定不能有事情,燦娘……。”
趙燦娘一聽這聲音,有些激動起來,是陳仲秋。
可是,趙燦娘的腦袋裡面又想到被柯天麟帶走的孩子,趙燦娘的心又開始自責起來。
她不想醒來,真的不想醒來面對兩個孩子弄丟的打擊。
手被緊緊握緊,趙燦娘隻覺得握著自己的那一雙手很有力。
“燦娘你不會有事情的。一定不會有事情的。你那麽愛孩子。一定不會有事情。”
陳仲秋的聲音再次在趙燦娘的耳邊響起。
趙燦娘最終還是鼓足勇氣。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孩子……
趙燦娘想到了什麽,睜開的眼睛看著床邊坐著的陳仲秋。
陳仲秋的胡子很深,看樣子已經很多天沒有刮過。
“仲秋你怎麽沒有刮胡子?”說完這句話。趙燦娘又想到了什麽。
趙燦娘有些驚訝的問道:“仲秋我是不是昏迷了很多天了?”
陳仲秋只是微笑:“沒有幾天。”
“沒有幾天?沒有幾天究竟是幾天?”趙燦娘總覺得陳仲秋的樣子有些怪,那樣的笑容很牽強。
陳仲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趙燦娘的頭髮說道:“等找到樂兒和賢兒我們兩個出去走一走吧!”
趙燦娘總覺得陳仲秋不對勁。但又說不出那裡的不對勁。
而耳邊的哭聲依舊沒有消散。
“是誰在哭?”趙燦娘擔憂的問道。
陳仲秋苦笑:“是藍蝶那丫頭看著你一直沒有清醒,心裡內疚得很,每日都是以淚洗面,誰說話都不聽,一直都在屋子裡面哭著。”
陳仲秋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裡很痛,其實他也想哭。
趙燦娘突然覺得不對勁,有種感應叫做心電感應,她跟肚子裡面的孩子本來應該有種奇妙的聯系,但是現在她感覺到自己跟孩子的那種聯系已經沒有了。
趙燦娘終於知道眼前是那裡不對勁了。
“孩子……仲秋我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趙燦娘突然很害怕,聲音有些尖銳的問道。
趙燦娘的雙手緊緊抓住陳仲秋的手臂,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趙燦娘才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勁。
陳仲秋再也忍受不住,伸出手就抱住了趙燦娘。
“燦娘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因該陪著你一起出去的,我因該陪著你的,要是我陪著你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你也不會有事情,樂兒賢兒也不會弄丟。”
趙燦娘聽到陳仲秋的自責,想著樂兒,想著賢兒還有肚子裡面那個剛好形成生命的孩子,趙燦娘突然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仲秋孩子怎麽沒有的?”趙燦娘隻記得最後的畫面,她因該是中了藥,而且當時聽兩人的對話,應該是把她安置在馬車裡面的。
但是為何孩子會沒有。
陳仲秋的心很痛,但他還是有理智,知道趙燦娘的個性,要是不了解清楚,興許趙燦娘真的會崩潰掉。
陳仲秋抱著趙燦娘的手臂又緊了一緊說道:“是一個過路的行人發現了你們,後來才慌張的跑到我們府中找人,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你昏迷的時間已經很久,外面天寒地凍,馬車裡面有沒有取暖的東西,我們把你運回來的時候,孩子就沒有了。燦娘你不要傷心,我們還年輕,要是想要孩子,以後還是可以要的。”
趙燦娘聽到這話,眼淚已經濕了陳仲秋的背,低聲哭泣說道:“仲秋樂兒和賢兒是被柯天麟抓走的,他要我們把柯家給他奪回來,他說柯天麒還有柯老爺回來了。”
趙燦娘把自己知道的一下子說了出來。
其實這樣兩日陳仲秋也沒有閑著,趙燦娘說的這些事情陳仲秋也調查了出來,現在聽到趙燦娘這樣說了,心裡更加的覺得有些心疼。
“燦娘你不要多想了,你好好在家裡休養,找孩子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趙燦娘直接搖頭:“仲秋別白費勁了,柯天麟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們的一舉一動怕是都被柯天麟看在眼裡面,我擔心他到時候喪心病狂做出對孩子不利的事情。”
趙燦娘想得很周到。
而且想得也很全面。
聽見趙燦娘這樣解釋,陳仲秋停了下來。
陳仲秋眼眶紅紅的看著趙燦娘, 有些不理解趙燦娘。
“燦娘要是我們不找,就真的找不到孩子了。”
陳仲秋仙子阿很著急,他擔心孩子會出事情。
趙燦娘見陳仲秋擔心成這樣,心裡也很心疼。
“仲秋我也擔憂孩子,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盲目,我們要保存體力和實力,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們再出擊。”
趙燦娘心裡擔心兩個孩子不比陳仲秋小。
但趙燦娘也知道,光是盲目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好好想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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