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香嬋,只是呆呆的傻坐在地上,若在以前,兒子被打,她早就上去哭鬧求情了,但是現在,一切都是浮雲,在這件事上,她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早已是後悔不迭。
父親柳傳雄被抓了,丈夫孟廣仁也被抓了,神樂司那種地方,一旦進去了,想再出來,希望微乎其微,謀害太上皇,株連九族,柳香嬋等人的眼眸中充滿了無限的絕望。
一夕之間,天上人間,柳相倒了,石大將軍倒了,樹倒猢猻散,人人自危不及,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夜,義王府後院一間禪房,弘信大師盤坐蒲團之上,神色安詳,閉目潛修,蕭雲二人也不敢打擾,坐在弘信面前的蒲團上,靜靜的等著弘信大師醒來。
“蕭施主,和尚我有一個問題,不知是否當問!”弘信突然開口了,睜開雙眸,目光落在蕭雲的身上。
“大師請問,晚輩知無不盡。”蕭雲忙道,面對這位太上皇,心中還真是有些壓力。
弘信道,“請問蕭施主師出何門?”
蕭雲一愣,不知弘信此話何意,不過還是道,“晚輩乃雲州天音派弟子,上次東嵐聖跡之行,晚輩也有幸參加,當日在回音谷中見過前輩,或許前輩忘了。”
當時以弘信的身份,又怎會去注意蕭雲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的小弟子呢?
“非也!”弘信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蕭施主修的一身正氣,又有功德壓身,年不過三十。已臻樂師後期,天音派調教不出這樣的弟子,休說天音派,就算我夏國那些個大門派,都難調教出這樣的弟子!”
“呃!”蕭雲一滯。“晚輩的確是天音派弟子,前輩如若不信,可問問姒前輩。”
一身正氣,不過拜泰山石所賜,而蕭雲如今的成就,雖然可以說和天音派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但是,歸根究底,他還是算是天音派的弟子。
弘信擺了擺手,“你的事,允文有跟我說起過,若不是你。允文怕也很難從聖跡中出來,允文的命,算起來也是你救的,出家人斬斷七情六欲,這凡塵之事,我本不該插手,不過。此事乾系重大,和尚我必須得問個清楚,今早你在前院,使的可是‘臥龍吟’?”
弘信目光灼灼的看著蕭雲,那一雙眸子古波不驚,仿佛能看到蕭雲心底裡去。
“確是‘臥龍吟’!”
這麽沒什麽好隱瞞了,明眼人一眼就能認出來,蕭雲也沒有猶豫,索性大方的承認了。
弘信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不知蕭施主這一秘譜是從何處傳承?”
這一問題,卻是讓蕭雲沉默了一下。
“蕭兄弟,太上皇問你呢,有什麽就說什麽吧。有什麽好顧慮的。”周明軒能感覺到弘信並無惡意,不過看蕭雲那猶猶豫豫的樣子,生怕蕭雲犯了龍顏。
蕭雲道,“其實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只是說出來,怕大師不信,臥龍吟的曲譜,是一個人送給我的。”
“唔?”
弘信眼眸中帶著疑問,似乎是在等著蕭雲繼續說下去。
蕭雲回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半年前吧,晚輩前往伯牙山求道,遇一清水河阻路,正無計可施之時,江上飄來一小舟,舟上一梢翁,渡我過了河,臥龍吟的曲譜,是在過河之後,那位梢翁送給我的!”
“梢翁?”
弘信眉頭一蹙,蕭雲的這一講法,當真是離奇,離奇得他都不敢相信,此等秘譜,怎會出現在一撐船的梢翁身上,而且還如此輕易的送人?
“蕭施主可知那梢翁名諱?”弘信問道。
蕭雲想了想,道,“他隻說複姓諸葛,至於名諱,卻是沒有透露!”
“諸葛!諸葛!”
蕭雲的話音落下,淡定的弘信,一雙眸子卻是越來越亮,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忽然,目光如炬的看向蕭雲,“施主說的可是事實?”
“晚輩不敢有隻字隱瞞!”蕭雲忙道。
呆愣片刻,弘信慢慢恢復了從容,“蕭施主可否將當日之事與我和尚細細講一遍。”
蕭雲點頭允諾,回想起當日的情景,慢慢的與弘信講起,周明軒也在一旁聽得入神,與他那平淡的人生比起來,蕭雲的經歷,顯然要離奇、吸引人多了。
“原來你竟是天籟啟蒙的先天樂童!善哉,善哉!”
弘信聽完,已對蕭雲的話信了一半,不過人就不敢貿然全信,若那梢翁真是他腦海中想象的那人,又怎會化身梢翁,專門去清水河上渡蕭雲過河?
“傳說臥龍吟乃是我夏國開國大功臣臥龍子前輩所創,蕭兄弟,你在清水河上遇上的那位梢翁,該不會就是臥龍子前輩吧?諸葛神侯,你遇到那梢翁也複姓諸葛,蕭兄弟,你遇上真神了?”周明軒滿臉的吃驚,這貨想象力很是豐富,稍一聯想,便得出了一個讓人心驚的答案。
蕭雲不語,他也有過這樣的懷疑,但是,卻不敢相信,畢竟,當時的他,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一個五音不全,連樂童境界都沒到的普通人,有什麽能耐讓樂神親自渡自己過河?
現在說什麽,都只是猜測,究竟那梢翁是誰,蕭雲已經無從考證,畢竟,自那次以後,他已經沒有見過那梢翁。
“大師還有疑問麽?”蕭雲對著不知道思考什麽的弘信問道。
弘信回過神來,目光再次落在蕭雲的身上,“蕭施主,你可知道前日龍城城外那道功德金光是怎麽回事?”
言語間頗有深意,弘信有一種直覺,蕭雲應該知道些什麽!
蕭雲聞言,略微一頓,避開弘信那直透人心底的眼神,故作鎮定的道,“晚輩不知!”
“當真不知?”雖然蕭雲遮掩的很好,但是弘信還是感覺蕭雲似乎在有意隱瞞什麽!
“當真不知!”蕭雲果決的道。
“那夜的功德金光,你可曾看見?”弘信道。
蕭雲略一想,那金光就算是普通人都看得真切,他不可能感覺不到,立刻便道,“當然見了。”
周明軒轉向蕭雲,眉宇間閃過一絲狐疑,這家夥那天晚上明明就在客棧休息,自己去後,他還告訴自己什麽都沒看到呢!
也就是這一絲狐疑,讓明察秋毫的弘信捕捉到了,心中更是認定蕭雲對他有所隱瞞。
“蕭施主,和尚並無惡意,實話跟你說了吧, 和尚我這次回龍城,就是奉命回來查探一下那功德金光之事,那金光,極有可能是新樂器出世,新樂器出現在夏國,來夏國之幸,如果蕭施主知道什麽,還請說出來,和尚我也好回東嵐山複命去。”弘信道。
在弘信的目光之下,蕭雲有種渾身" "的感覺,仿佛自己的思想都能被他看穿一般,一時間腦中念頭千轉,思索著對策。
“蕭兄弟,那幾日你恰巧不在。該不會真與你有關吧?”周明軒倒是沒有什麽避諱,想到之前蕭雲說那功德是他引來的,他隻當是開玩笑,現在弘信問得這麽認真,他的心中也不禁懷疑了起來。
一聽這話,弘信疑惑更增,緊緊的盯著蕭雲,期待著他的回答,雖然這次他奉命回蓉城查探功德金光之事,但是他心中清楚,此事根本無從查清,現在蕭雲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應該對此事有所了解,他當然要抓住了,要不然白跑一趟,回到封禪寺可無法交代。
周明軒的一句話,卻是讓蕭雲滿頭黑線,這家夥嘴不關風,不是徒惹人懷疑麽?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