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薑夫人仗著自己比旁人多了幾分臉面,少不得在為尚書夫人季夫人面前態度輕慢了一些,言語中就不免也帶了一些出來。
季夫人不願意淌這趟渾水,心裡即便不滿薑夫人的言行,可畢竟是她是主人,也不會揪住這點不放,所以面上該如何還是如何,只是薑夫人再說什麽,她都打起太極來,薑夫人說的嘴巴都快幹了,愣是沒從季夫人這裡打聽到什麽有用的,自討了個沒趣,就不再圍著季夫人打轉了。
季夫人也挺冤的,不說薑夫人說的那件事她不知情,即便是她知情了,那又如何,她總不能越俎代庖替人家勇武侯府拿主意定態度吧。
如此,季夫人又慶幸蘇穎稱病沒過來。
這件事呢,薑家人的態度也算是比較明確的,他們是不願意得罪勇武侯府,但並不代表他們得拿傅煦陽也當一回事。
如果傅煦陽沒有分出去,那他也就不會落了個被人家胖揍成豬頭的下場,最起碼對方下手前也得顧忌下勇武侯府,可誰讓傅煦陽分出去了,更何況這件事原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但到底還是得顧忌勇武侯傅奕陽,畢竟傅煦陽還是他嫡親兄弟,這態度可不就是挺矛盾的。
前面有兵部侍郎薑大人跑到傅奕陽跟前試探,今兒他的夫人薑夫人也是打著探探蘇穎口風的目的來的,哪裡想到人家正主根本就沒出場,可真是憋了一口氣,行事就難免帶出一些出來。
傅煦陽這位不算苦主的苦主呢,他還在床上躺著養傷呢。
傷筋動骨一百天,傅煦陽雖然只是皮外傷,但他一向養尊處優,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再加上傷主要都在臉上,再臉沒有恢復之前,他隻覺得沒什麽臉面出去見人。
陳夫人接連兩次在蘇穎面前被落了面子,心裡不舒服,在陳宛凝跟前大吐苦水:“大嫂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的去勸說她,她不虛心聽取也就罷了,可也不能倒打一耙,認為我沒安好心。”
陳宛凝聞言,在心裡微微一哂,陳夫人肚子裡那點彎彎繞繞她再清楚不過了,她可不就是沒安什麽好心,因而隻微笑不附和。
陳夫人舔了舔嘴唇:“要是姑媽非要住到咱們家裡來,那可如何是好?”
陳宛凝皺起眉來:“應該不會,畢竟姑媽之前才被皇太后娘娘申斥過,不會一錯再錯的。再說了,如今姑媽在勇武侯府裡除了沒了誥命,哪點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覺得像咱們姑媽那般的會紆尊降貴的搬來和咱們同住。”
陳宛凝說是這麽說,可她語氣也帶了幾分不確定,畢竟傅母當著族中耄老的面都提出這種跟著分出去的次子過的話來,還有後面她做的那些不分尊卑的事兒,保不準她破罐子破摔,再次置勇武侯府於不顧,硬是要搬過來。
看傅母以前做過的那些事,真不太能指望她還能分辨是非。
陳夫人想的更多:“如今侯府是真的大不如前了,之前我去找老太太時順帶去探望了一下大嫂,大嫂她現在實在是,唉。”
陳夫人假惺惺的歎了口氣,陳宛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把陳夫人看的心虛,不顧著賣關子了,“大嫂她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身上穿的家常衣裳也半新不舊的,我瞧著怕是去年做的了。可是沒了往日當家太太的風光了,我瞧著比往時府中的管事媳婦子都不如了。”
陳宛凝不可置信:“怎麽會?”
陳夫人聽陳宛凝的語氣好似不信,她就越發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能看錯了,“大嫂是多要面子的人,如今在我跟前都還打扮的那麽寡淨,若不是實在囊中羞澀,又哪裡會這般呢?你若是不信,盡管到侯府去瞧瞧。”
陳夫人是巴不得陳宛凝過去看蘇穎的笑話呢,到時候定是要打扮的富貴華麗的。
陳宛凝見陳夫人說的不像是作假,即便其中有誇大的成分,喃喃道:“侯府有這麽困難?”
“可不是呢,幸虧咱們分了家,不然的話大嫂現在的下場就是咱們的下場了,我可丟不起這個人。我道呢,這段時間也沒見大嫂出門交際應酬,侯府也沒宴客,原來是這般緣由。哎呀,以前可是我誤會大嫂了,認為大嫂是個目無下塵的,如今卻是要艱難的維持著侯府的臉面呢,可實在是苦了她了。如果不是我那些首飾頭面都不適合大嫂戴,我可是願意拿出一些來給大嫂,以解燃眉之急了。”
陳夫人幸災樂禍的連陳宛凝都看不下去了,陳宛凝出聲打斷陳夫人的話:“侯府總不至於寒酸到讓大嫂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當時分家時咱們二房統共得了三成,就是這三成折合成現銀也有十幾二十萬。大嫂他們有七成,大哥要還國庫欠銀,也不至於到了讓大嫂典當首飾的地步。”
陳夫人一聽也是這麽個理,可她還是不明白了:“那大嫂穿的那麽寒酸總不是我誇張,如果真像你說的,那大嫂幹什麽這麽做?”
不等陳宛凝說什麽,陳夫人自己就想到了答案:“合著大嫂這是弄了一出苦肉計啊!”
她越想越是這麽一回事,情緒激動起來:“大嫂為了想從咱們手裡摳出銀子來,可真是連自己的面子都能拋下了!好在我可沒上了她的當,哼!”
陳夫人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還有,大嫂不顧著自己的名聲也要讓姑媽過來跟我們住,不就是不想出銀子贍養她了嗎?真是想的美。”
陳宛凝揉了揉眉角,總覺得她這姐姐想什麽都那麽的理所當然,還什麽都要跟銀子掛鉤,她都說了侯府根本就不至於寒酸到這種地步,要真是照她這姐姐想的這般,侯府是個空殼子的話,大嫂還不至於淪落到跟她們來借銀子。
看陳夫人越說越不像樣,陳宛凝嗤笑一聲:“照你這麽說,大嫂應該謀劃老太太的體己來的銀子多些呢。”
陳夫人愣了下,不像是陳宛凝認為的‘幡然醒悟’,而是拍了一下桌子:“我怎麽沒想到這點呢?大嫂肯定覬覦姑媽的體己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姑媽體己肯定不少,上次張嘴就給了我少說也有三四千兩的東西,大嫂肯定是眼紅了。這樣可不行,姑媽的體己合該都是咱們二房的,要知道姑媽的誥命是怎麽被太后娘娘被撤了的,還不都是大嫂他們夫妻聯合起來害的。姑媽就是因為這個,也不能把那些個體己給大嫂他們一分一毫,大嫂他們啊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陳夫人義憤填膺的這些話陳宛凝不以為然,但有句話讓她提起心思來:“姑媽什麽時候給你東西了?”
陳夫人忿忿不平的話戛然而止,她那次從傅母手裡摳出來的銀子和古董等都自己昧下了,連陳宛凝都沒有透露,這下子不一小心就說漏了嘴,一時尷尬起來。
陳宛凝一看她這樣,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了,一想就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你之前去找姑媽要給他做主,就是這麽做主的?”
陳夫人覺得被陳宛凝給鄙視了,原先的尷尬就變成了惱羞成怒:“我不就是找了個借口讓姑媽掏一些銀子給我麽,也值得你這麽小題大做?再說姑媽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她可不是原先在侯府說一不二的老祖宗了,就連大哥都不再聽她的話了,她還怎麽能替咱們做主?你也別覺得我這麽做很卑鄙,咱們一開始不就是這麽打算的嗎?就是老爺他在姑媽面前扮孝子,不也是打姑媽的體己私房的主意麽?我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難道你希望她的那些體己到最後便宜了大嫂他們?”
陳夫人越說越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她這麽做還不是替他們現在這個家考慮,怎麽反倒是她成了小人了?
“你也別覺得大嫂多高尚,你敢打包票大嫂沒有打著和咱們一樣的主意?她可比咱們更恨老太太,也比咱們虛偽多了,像之前明明就是連裝裝樣子都懶得裝,可外面說起她來都誇她孝順婆母,由此可見大嫂心機多深沉。與其日後咱們忍辱負重一場什麽都沒得到,還不如現在一點點的把老太太的體己找摸過來呢。”
陳夫人自有她自己的道理,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也忘了惱怒,興致勃勃的道:“照我說,老爺之前就是做了白工,畢竟依著姑媽偏心的程度,老爺要些什麽那不是手到擒來,而且那時候近水樓台的多容易,哪像是現在咱們離得遠了,回去一趟還跟走親戚似的。宛凝你可不知道,如今那侯府的守門的下人可是狗仗人勢了,一丁點都不把我這個二太太放在眼裡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那些下人慣會看碟下菜,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理會。”陳宛凝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可就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把陳夫人心頭的火給拱了起來,她柳眉豎起:“什麽叫不必理會,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說的輕巧了,受到怠慢的又不是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覺得腰疼。”
陳宛凝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雖然因為短短時間內發生了許多事讓她穩重了不少,可說到底她也是被戴夫人嬌慣著長大的,能忍耐陳夫人也是因為心存愧疚,但也不能就這麽容陳夫人這麽不陰不陽的。
陳宛凝當下就惱火了:“你當我就願意這樣嗎?傅煦陽為什麽要跟大哥分家,還有這裡面咱們那好姑媽和傅煦陽私下裡做的那些醃臢事我門兒清,我不是不願意回侯府,是覺得自己沒臉,非但如此,還替傅煦陽跟咱們那偏心到沒邊甚至不惜殘害大房一家子,差點讓傅家家破人亡的姑媽臊的沒臉。”
當初傅煦陽如喪家之犬的從侯府分出來,其中的真相知道的人不多,可陳宛凝還是知道一些的,陳夫人當時在坐月子,陳宛凝也沒告訴她,陳夫人到現在都還懵懂的認為傅煦陽是因為那二十萬國庫欠銀才執意要跟大房分家的。
如今陳宛凝說的那麽嚴重,把陳夫人嚇了一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宛凝緩了一口氣,索性就把這話攤開來掰開揉碎了說給陳夫人聽:“不然你以為姑媽好好的誥命怎麽就沒了?要知道姑媽的誥命可是先皇封的,大哥又是國之棟梁,皇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可就是一點都沒留情的把姑媽的誥命給封了,這還是看在姑媽當時病的半邊身子都癱的不動彈的份上呢。再者傅煦陽也不會這麽輕飄飄的就從侯府分了出來,大哥和大嫂沒趁機落井下石都是他們仁慈。”
陳夫人傻眼了:“我以為是姑媽攛掇老爺在那種檔口上分家惹惱了大哥,被大哥記恨上了,皇上才會撤了姑媽的誥命,連帶也把老爺給遷怒上了。”
陳宛凝苦笑:“要真是這麽簡單就好了,算了,這事兒你有個分寸就行了,姑媽那兒我是不打算沾染上了。”
這話的意思也就是對陳夫人算計傅母體己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說了陳宛凝本就和傅母有舊恨,哪裡會去同情傅母去。
甚至還覺得傅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以往大房夫妻倆對她掏心掏肺,她棄之如敝履不說,還要求更多,還得人家任勞任怨,不能有任何的不滿,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呢。
至於那件事,到底是誰攛掇了誰,可真不好說。
陳宛凝看陳夫人若有所思的樣子,緩了一口氣道:“大嫂那裡你還是不要去撩撥的好,就算你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可你總得為哥兒著想吧。”
陳夫人剛漲起來的氣焰頓時就熄了下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宛凝歎口氣:“咱們二房都落魄成這樣了,對哥兒日後的前程能有什麽助益,到時候還不得靠大伯照拂,日後能夠出息,振興咱們這一房。你不是想有誥封嗎?我看你等著傅煦陽是不大可能了,等哥兒日後有了大出息,還能給你這個做母親的請封誥封的。所以你就是為了哥兒的前程別再去得罪大嫂了。”
陳宛凝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陳夫人聽是聽了進去,可就是有些不甘心:“照你這麽說,我非但不能對大嫂有丁點不敬了,還得伏低做小,求她照拂咱們是不?”
陳宛凝點了點頭。
“哥兒又不是只有一個大伯可以倚靠,不還是有外公和舅舅的嗎?”陳夫人給自己找理由,說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就照你說的,大伯跟咱們家有罅隙,我就不信他會沒有疙瘩,都這樣了,哪裡還會盡心盡力的照拂咱們家哥兒?我是信不過的!”
陳宛凝被陳夫人這麽一說心裡也沒了底,看了陳夫人一眼道:“就算是這樣,可也比你得罪了大嫂,到時候大哥對咱們家下絆子來得強吧。”
陳宛凝心裡知道傅奕陽和蘇穎不是這樣的人,可要是說的不嚴重一些,陳夫人就沒個收斂,到時候真把蘇穎給得罪很了,兩家徹底撕破臉,對勇武侯府沒什麽影響,可對他們家來說那就是致命的。
陳夫人色厲內荏道:“他們敢?如今咱們娘家不同以往了,可不會怕了他們勇武侯府。更何況姑媽還活著,到時候他們要是敢做什麽,咱們就讓姑媽去告他們忤逆不孝,到時候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陳宛凝真是恨不得掰開陳夫人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麽,她三番兩次說的陳夫人壓根就聽不進去,只能沉下臉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一句話把陳夫人噎的說不出話來。
陳宛凝心想要是她那好姑姑也謹記夫死從子這條,那就真沒現在這麽多事了。
也不知道陳夫人是真的想通了還是暫時偃旗息鼓了,總之就沒有再上門去找蘇穎了。
蘇穎等了兩天不見陳夫人上門來,稍微有些失望,可惜了這麽逗比的弟媳婦。
陳夫人不來了,傅母就作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蘇穎給活生生的氣暈過去,把傅母心中的戰火給點燃了,傅母緩過來就等蘇穎照例去點卯的時候,端著慈母的款,說傅奕陽屋裡頭伺候的人太少了,說出去不像話;又說蘇穎這個當妻子的不主動替丈夫分憂解難就算了,也不能整日裡霸著丈夫不放;還說了傅家人丁單薄,蘇穎不能阻著傅奕陽開枝散葉,若沒有庶子庶女出生,蘇穎這就是逼著傅奕陽不仁不孝,對不起祖宗啊。
蘇穎當時就愕然,攔著傅母:“老太太,您這話可就言重了啊!”
傅母見蘇穎慌張,心裡好歹舒服了一些,心想就算我現在不如以前了,拿捏不了你,但給你添堵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她就不信了,蘇穎會想頂上個不賢善妒的名聲,這可是為妻的大忌。
傅母覺得之前真是想左了,早該想到用這樣的法子才對啊。找十個八個女人通通開了臉給傅奕陽,讓蘇穎和她們窩裡鬥去,看蘇穎哪裡還有閑心來摻和奪爵的大事!
悔不當初啊悔不當初。
現在能膈應一點是一點,當下傅母就繃起臉來:“怎麽?你是想不賢不孝麽?我這不過是心疼大老爺,屋子沒個可人的伺候,子嗣也單薄。你放心,我給的就是伺候我的兩個妮子,身份低賤,開了臉頂多就是個通房丫環,根本就威脅不了你這個當家太太的地位。
照我說啊,以大老爺如今的身份,下人出身的伺候他都上不了台面,該尋那些個官家出身的,找來做個貴妾良妾的,一來也是上得了台面,配得上大老爺;二來也能替你分憂解難,偌大個侯府你哪裡管得過來,能有這麽一兩個知心知意的你也能松散松散。”
傅母難得正常的和蘇穎說這麽多話,雖然這些話都不怎麽中聽。
蘇穎悲痛道:“老太太您快別這麽自責了,如今也沒誰會怪您了,就算您到了地底下見著了祖宗們,他們知道了老太太您內疚的不行,也想過亡羊補牢,想來也不會過分責備您的。”
傅母聽得一頭霧水,但也不妨礙傅母聽出來蘇穎這是咒她死呢,當下鐵青著臉,很順手的抄起手邊的物件去砸蘇穎。
不過呢,杜鵑等人已經見慣了傅母這行為,總不能一直讓傅母得罪蘇穎,傅母是沒什麽,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如今可是在蘇穎手底下討生活,因而當蘇穎過來,就沒在傅母手邊擺放茶杯。
傅母這順手一抄,茶杯沒抄著,火更旺了,指著蘇穎就破口大罵:“你,你你這是咒我死呢!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早該讓大老爺休了你!不,當初就不該同意娶了你這小門戶出身的,果然是小門小戶的,沒個教養!”
蘇穎冷著臉截斷傅母剩下更不堪入耳的話,這回不把傅母氣暈她就對不起她的口才:“老太太您又何必惱羞成怒,我不過就那麽一說罷了,難道如今誰還能追究您讓公公不仁不孝的過錯麽?”
您自個也說了, 我家老爺子嗣單薄,膝下就只有兩個嫡子一個庶女,若是往後沒有庶子庶女出身,那就是我們老爺沒能盡到讓傅家開枝散葉的責任,是祖宗的不仁不孝。
可您別忘了,去世的老侯爺膝下也只有兩個嫡子,連個庶女都沒有!所以我說這是您如今為此事自責了,覺得愧對去世的老侯爺,我說的可有半點不對的?
如今都這般了,老太太您又何必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甚至自責內疚,我寬慰您兩句,您非但不順著我這台階往下走,反而惱羞成怒怪罪於我,攻訐於我。
您攻訐於我也就罷了,橫豎我是小輩,您做長輩的,甭管那話是胡攪蠻纏也好,是不講道理也罷,我總是不能反駁的。
可您千不該萬不該攻訐我娘家,蘇家書香門第,祖上往上數也是出過帝師的,您說蘇家沒個教養,那豈不是覺得我祖上這位帝師教導出來之人也是個不好的?”
蘇穎歇了一口氣,心裡想著:氣不死你。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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