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笑盈盈的說:“聽小叔這話,是要把在老太太跟前盡孝的責任都壓到我身上,小叔就不管了?虧在老太太眼裡,就只有小叔你孝順,我們其他人一個都看不上眼呢。不知道小叔有什麽訣竅,也該讓我們學學。”
跟傅奕陽一樣牙尖嘴利!
傅煦陽扯了扯嘴角,道:“大嫂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也只是看宛凝病倒了,想體貼她,才拜托大嫂接替宛凝的,大嫂若是不願意就直說,想來大嫂要管家,也沒那麽多精力,這可如何是好?”
“呵呵,這不是還有小叔你嗎?”蘇穎接的順口,就要把傅煦陽拱的見天都要在上房,他不是自詡久病床前的孝子嗎?怎麽好意思把侍疾的活兒都推給陳宛凝。
傅煦陽張了張嘴,蘇穎就蹙著眉說:“太醫也說過讓老太太保持愉悅的心情,有助於病體康復,如今滿府裡能做到這點的只有小叔你了。我們這些人啊,在老太太眼裡就是那怎麽都比不上珍珠的魚目呢。”
呵呵,就是有人把魚目當成了珍珠,寶貝的不行呢。
“我先去看看小弟妹,小叔你自便吧。”有對比才顯出誰優誰劣來,跟傅煦陽這個渣男一比,傅奕陽如今都是好丈夫的代表了。
蘇穎這抽身走了,把有滿肚子反駁的話都到嘴邊的傅煦陽給噎的不輕,掃視了一圈,圍觀的奴仆低頭的低頭,乾活的乾活,傅煦陽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人了。
蘇穎進了陳宛凝的屋子,陳宛凝還躺在床上昏睡著,蘇穎拍拍她的手臂,輕聲吩咐屋子裡的丫環:“好好伺候著,要是有什麽缺的,就差人去我那兒要。”
蘇穎站起身來,盯著陳宛凝的臉眉毛動了動,嘴唇動了動:“小弟妹得好好將養,不要太過勞累了。”
等蘇穎走後,昏睡中的陳宛凝嘴角抿了抿。
“上次那藥膏給那被劃破了臉的丫頭送去了?”蘇穎想起被王姨娘抓傷了臉的大丫環問蘆薈。
“昨兒太太說了後,我就給綠湖送過去了,大夫說了這幾日先喝湯藥收斂傷口,等結了痂再拿那藥膏抹臉。我還拿我跟薄荷開釋綠湖呢,當初我和薄荷額頭上不也磕傷了,現在不還是一點疤痕都沒留下。”
那藥膏還是陳宛秋送來的呢,蘇穎挑挑眉:“你這麽一說,我差點就忘了,那藥膏不是陳家二姑娘送來的麽?昨日,也沒見戴夫人領著她過來。”
以前陳宛秋不是愛上躥下跳的串門子的麽。
蘆薈笑著道:“許是選秀越來越近了,陳二姑娘專心備選,不好出門吧。”
蘇穎不置可否。
上房
傅煦陽見蘇穎來了,不陰不陽的說:“大嫂來了,可真是稀客啊。”
蘇穎不軟不硬的頂回去:“那是因為每次我來的時候,小叔都不在,怕是小叔覺得我是從來不來上房的吧?”
傅煦陽還真是這麽認為的,他還這麽跟傅奕陽說了,結果吃了一頓排頭。“大嫂可真會開玩笑。”
“比不上小叔,啊對了,”蘇穎往裡屋看了看,狀似隨意的說,“小叔可把小弟妹的情況告訴給老太太了?好讓她老人家安心啊,當時小弟妹正說著話,就突然暈倒了,可是把我們都嚇了一跳呢。”
傅煦陽語氣生硬的說:“這種小事兒還是不要讓母親掛心了,母親知道宛凝沒大礙就是了。”
“要不怎麽老太太就覺得小叔您孝順貼心呢。”蘇穎似笑非笑的說著,這時候杜鵑從裡邊出來,朝蘇穎曲曲膝:“大太太,老太太請您過去。”
“是因為管家權的事嗎?”蘇穎隨口說道,“老太太可真是心急。”
她這麽說著,傅煦陽眼睛先是一亮,可隨後想到他們打算接手的陳宛凝在這檔口累倒了,陳夫人還在坐月子,自然是勞動不得,這麽一想二房就沒有能拿出手的人選。
倒還有個貴妾?可撇開當家太太,讓個二房的妾室去管家,豈不是貽笑大方。
傅煦陽萬分不滿陳宛凝在這檔口病倒了,還有些隱隱埋怨傅母平日裡磋磨陳宛凝,才讓陳宛凝累倒了,陳宛凝臉上的巴掌印傅煦陽可是看得分明。
本來計劃都想的好好的,想把管家權搶回來,還沒實施呢,就被自己人拖了後腿,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蘇穎跟著杜鵑進了裡屋,傅母渾濁的眼睛裡全都是陰翳,陰冷的看著蘇穎。蘇穎站了一會兒就找個椅子坐下了,傅母看不過眼就罵她:“你這是什麽態度!不忠不孝的賤婦。”
蘇穎低眉順眼的:“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和我家老爺可是在老太太這裡深刻見識過了。”
“如今老太太既然認定我們不忠不孝,那我們不管做了些什麽既忠又孝的事兒,老太太也權當沒看見,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我們夫妻操持著這一大家子,既有功勞也有苦勞,偏偏老天不開眼,竟是處處遭奸人算計,我們這都是何苦來哉?老太太若是真心厭棄了我們,逼急了,我們就是擔著不孝的名兒也要分了家,也好過再被奸人惦記。”
傅母聽著蘇穎一口一個奸人,怒火中燒,指著蘇穎抖啊抖,“賤婦,罵誰呢?”
“我只是在說這府中想算計我們夫妻倆的奸人,老太太反應怎麽這麽大?還是說老太太知道那心狠手辣的奸人是誰?”是自己對號入座、不打自招的,可就怪不了別人。
傅母到底還有些理智在,蘇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更不可能承認了,想保留著最後那層遮羞布。
“大嫂,你這是什麽態度?這是你對待婆母的態度嗎?”傅煦陽突然進來,朝蘇穎吼道。
蘇穎仍舊坐在椅子上,可氣勢上卻沒有弱半分:“這就是小叔對待長嫂的態度嗎?不說長嫂如母,就是長幼有序,小叔也沒這資格擺出訓誡的態度來。”
傅奕陽和蘇穎不愧是夫妻,連說出的話都有異曲同工之妙,傅煦陽一張臉黑的發青,冷哼一聲:“我也只是看不過大嫂對待母親的態度,情急之下,並沒有顧忌到這些,我在這裡先給大嫂賠個不是。可大嫂那麽對待母親又該怎麽說?”
“小叔這聲不是,可真是難得。罷,我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這次就不跟小叔一般計較了。”蘇穎用這話把傅煦陽噎的不輕,她美目一轉,“我既是知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自然知道敬愛長輩的。”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八個字可讓傅煦陽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添了一瓶墨水,長幼有序便就罷了,這尊卑有別打臉的力道太重了,但蘇穎這話一點錯都沒有,畢竟傅奕陽已經襲爵,是勇武侯,而傅煦陽到現在還是個白身,誰尊誰卑一目了然。
傅母同樣心裡憋火兒,蘇穎的話讓她想起她身上原本最自得的誥命身份。原本傅母因妻隨夫貴得了一品誥命身份,哪知道後來隨著傅奕陽的襲爵,皇上恩蔭下來蘇穎也得了一品誥命身份,這樣的平起平坐本來就讓傅母不大高興了。
等到去年皇太后懿旨下來,傅母就從一等誥命降成了二等,從等級上就平白矮了蘇穎一頭。
現在蘇穎論起尊卑來,簡直就是往傅母肺氣管子上戳,一戳一個準。
傅煦陽捏著拳頭,強忍著怒火,道:“既然大嫂知道這等道理,剛才為何還頂撞忤逆母親?這不是明知故犯嗎?就是這樣,我才質疑大嫂在外面施粥說什麽替母親祈福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實意的!真該讓外人看看大嫂之前的態度,省的她們一個個的都被蒙蔽了。”
傅煦陽說的義憤填膺,可他預期中的蘇穎誠惶誠恐並沒有出現,蘇穎依然神情自若,只是眼中的譏誚不加掩飾。“母慈子孝,我認為,只有母慈,才有子更孝。”
“你,你認為母親不慈?”傅煦陽立馬就把這名聲給傅母接過來了,怒目而視淡定的蘇穎,傅煦陽被她這種態度氣的有些口不擇言,“就算母親不慈,我們做小輩的也只能受著,孝道為大,想來大嫂也知曉這個道理吧。”
“我自然是知曉小叔的意思,所以我才從自己的嫁妝裡掏了銀子,去到外面又是施粥又是到善堂扶弱,就是想昭顯下這孝道,又不是只有小叔這般在老太太面前隱忍侍奉才是孝道。小叔,你覺得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蘇穎余光瞥到傅母難看的臉色,心裡好笑,傅煦陽自己就是虛以委蛇,還敢五十步笑百步。
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不同的是,傅母對傅奕陽和她如嚴冬般殘酷無情,可對傅煦陽那可真是如春天般溫暖。
傅煦陽臉漲成豬肝色,噎住說不出話來。
傅母拍著床鋪,嚎哭起來:“老侯爺啊,您當初怎麽就沒把老婆子帶走啊,也省的被這不孝子給氣死!”
這話兒就誅心了,可這段時間傅母說的誅心的話已經夠多了,就顯不出來了。
傅煦陽狠狠瞪了蘇穎一眼,轉身如喪考妣般撲到傅母床前,又跪又勸。
蘇穎冷眼看著,無動於衷。
傅煦陽暗惱剛才被蘇穎激的說漏了嘴,如今也是見不過蘇穎好過,扭過頭來對蘇穎說:“大嫂,你怎麽還愣著,還不快來請罪?”
“敢問二老爺,我何罪之有?你沒聽到剛才老太太口口聲聲的說的是不孝子嗎?”蘇穎特意在‘子’上面加重了音,這屋子裡有誰還能擔的上這個‘子’字呢。
無賴。
蘇穎又輕描淡寫的說:“幸虧這屋子裡沒外人,不然一旦二老爺擔上這不孝的名頭,那可就……”剩下的話不用蘇穎說,傅煦陽自然是清楚的,因為他就是想用這點去攻訐傅奕陽的。
傅煦陽立馬扭過頭來去看傅母,傅母本來就是這麽順嘴一罵,哪想到被蘇穎這麽沒臉沒皮的鑽了文字空隙。傅煦陽本就心虛,竟然就信了蘇穎的挑撥離間,認為傅母這是對他不滿了。
傅母自然是不舍的給寄予厚望的心愛兒子添亂,她也隻管哭嚎,也不出聲咒罵了。
雷聲大雨點小。
蘇穎見傅母漸漸收了陣勢,心裡感歎傅母對傅煦陽可真是母愛深沉,挑起嘴角露出半個玩味的笑容:“我奉勸老太太諸如此類輕易便能毀掉爺們兒前程的話兒還是不要說了,老太太是一逞口舌之快了,可怎麽也不想想爺們兒的前程。”
“不說小叔,就是我家老爺,阻了我家老爺的前程便等同於阻了咱們侯府一大家子的前程出路;壞了我家老爺的名聲整個侯府的名聲也跟著壞了。”
“我知道老太太覺得沒那麽嚴重,認為二老爺純孝仁厚,可旁人不知道啊,旁人看的就是咱們整個傅家。不說旁的,就是去年老太太過壽時,折騰出的平妻一事吧,明明二老爺和小弟妹是遭受暗算,那本不是二老爺的本意,可傳了出去,在那些禦史言官嘴裡,二老爺就成了有違禮製、罔顧禮法、敗壞門風的典范,不就被皇上申斥了十年內不準參加科舉。”
“老太太的一等誥命也被降成了二等,就連陳家,也被此事牽連了,家裡的未嫁姑娘可是落了汙名。”
“所以說家醜不可外揚,有些事兒影響全家的名聲聲譽,都得胳膊肘折了也得往裡彎,打落牙齒混血吞。家族之間可是一榮即榮,一損即損的,不論是誰落了汙名,都對全家有影響。咱們家但凡我家老爺落個不好了,全家都得跟著遭殃,畢竟我家老爺可是當家人。”
“昨日那般行事可真是凶險,好在過來的都是跟勇武侯府的世交故舊,有那份交情在,還有轉圜的余地。唉,老太太閱歷比我們小輩都多,說是吃過的鹽比我們吃的飯都多也不為過,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我可是衷心的希望老太太可不要再這麽糊塗了,就算老太太不為我家老爺著想,也得為二老爺著想吧,畢竟老太太平日裡最為疼愛二老爺的。”
蘇穎輕飄飄的把話落到傅母身上,打蛇打七寸,蘇穎相信她這番話傅煦陽絕對是聽進去了,至於他怎麽理解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傅母瞪著鷹鉤眼力圖用眼神剜著蘇穎的血肉,蘇穎毫不在意,穩當當的說:“所以,還恕我不能把管家權交出來了,修身齊家方可平天下,若是內宅不穩,我家老爺如何才能全心全意的替皇上分憂解難,如何才能更好繼承老侯爺的遺志呢。如此,老太太隻管安亨尊榮便是。”
傅母不是以孝壓傅奕陽麽,那她就以三從四德壓回去,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啊,老太太!
傅母哪裡不明白蘇穎話裡的意思,再用渾濁的雙眼看到狠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絲毫都沒想到替她反駁的傅煦陽,再看看志得意滿的蘇穎,一時間悲憤交加,朝著唯恐天下不亂的蘇穎怒吼:“賤婦,給我滾!”
‘啪——’
傅煦陽捂住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母,他這純屬誤傷,他剛才都在糾結蘇穎的‘肺腑之言’,沉思在自己的世界裡,傅母氣的很了,張牙舞爪的對蘇穎怒吼呢,沒想到巴掌就落到傅煦陽臉上了。
可傅煦陽不這麽認為,他以為傅母是故意打他的,傅母積威猶在,傅煦陽別有所圖,不敢頂撞傅母,隻乾巴巴的說:“我讓下人進來伺候母親。”
不等傅母解釋呢,自尊心嚴重受傷的傅煦陽就抬腿往外走,都沒顧得上找蘇穎的茬。
蘇穎意味深長的說:“二老爺純孝仁厚,是我等不及的。”
傅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現在沒力氣再撐起來怒罵蘇穎,直叫蘇穎滾,別在她跟前礙眼,她覺得膈應。
蘇穎自然是是聽話的不在傅母跟前礙眼了,她們倆是相看兩厭。
傅煦陽憤憤不平的從上房出去,越想越覺得憋屈,就騎馬出府去了。
找了個酒館,就想借酒消愁。
“喲,這不是勇武侯的二老爺麽?好久不見啊,來來咱們一塊兒喝幾杯,你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說話的是傅煦陽以前的酒肉朋友,見到傅煦陽挺熱情的招呼他過去一塊兒喝酒,順便還叫了兩個唱小曲兒的在旁邊。
“傅兄,你可是好久都沒出來聚聚了,可是家裡有了美嬌娘就忘了兄弟們了?”
“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咱們誰都沒傅兄有這等好福氣啊!”
“對了,聽說傅兄喜得貴子,恭喜啊恭喜!”
“就是,這麽多人裡頭咱們最羨慕的可就是傅兄你啊,有個當侯爺的兄長罩著,吃喝玩樂都不愁,哪像我們就是這喝酒的錢都得從月例裡辛苦省下來的。”
“是啊是啊,不說旁的,就是傅兄娶了倆妻子,那嫁妝都有不老少吧,光是兩份嫁妝都夠傅兄吃喝一輩子的吧?”
“誰說不是呢,像我就不行了,前段時間我家老頭子嫌我沒出息,出錢給我捐了個六品同知,娘的別提了,那些酸腐們敢在老子背後唧唧歪歪的。我一煩,就不耐煩去了,被我家老頭子棒打了一頓,今兒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不說了,走一個。”
“你家老頭子肯出錢給你捐官你就該偷著樂了,要不是我娘還得寵,我連酒錢都付不起了。當家的大哥早就看我們這些庶兄弟不順眼了,瞧著吧,等老頭子一去,我們肯定會被趕出來。我就想著,還不如乘著我娘還得寵,多從老頭子那裡摳一個子就是一個子。別到時候等到分家了,什麽都沒撈著。”
“難不成你大哥分家的時候還不分給你這兄弟家產不成?他吃肉總得讓你們這些親兄弟喝點湯吧?不然別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給淹死,說他刻薄兄弟什麽的。”
“唉!要不怎麽說就羨慕傅兄呢,當家的是他嫡親大哥,家裡邊就他們兄弟倆,連個庶子都沒有的,可見他家老太太手段高明!這也就算了,他家還家大業大,要是分家的話,傅兄能得的家產,嘖嘖,想想都讓人眼紅啊。”
傅煦陽隻管悶頭喝酒,其他幾個人對看一眼,其中一個人就說:“傅兄這是有什麽煩心事?說出來讓兄弟們給你揣摩揣摩,也省的你一個人悶在心裡頭不痛快不是。”
傅煦陽有些喝高了,舌頭有點大:“分家,分家。”
“傅兄是想分家?這分家啊有好處也有壞處,說到好處,那就是一旦分家了,兩家就各不相幹了,往後橋歸橋路歸路,誰也別礙著誰。我家現在老頭子還在,我那大哥就整日裡攛掇著想分家了,要不是鬧大了太難看,說不定早就分了。其實想想,老頭子在的時候,分家都比老頭子沒了再分強,最起碼老頭子是我們親爹,親爹總不會薄待了兒子。”
“我看啊,就讓你母親在你爹跟前吹吹枕頭風,趁早分了算了,說不定你爹看在你母親的份上,還會多分給你點呢。”
“等分出去單過了,就不用看那大房的白眼了,也不用再被她們給擠兌了,有銀子了辦事也方便了不是?”
說完,他們幾個就‘你懂我也懂’的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對視一眼,朝傅煦陽那邊擠眉弄眼。
就有一人摟上傅煦陽的胳膊:“傅兄,你覺得那兩個唱小曲兒的妞怎麽樣啊?”
傅煦陽打眼一瞧,醉眼看人都比平時美上幾分, “好,腰細的好。”
“嘿嘿,沒聽到傅二老爺誇你們的嗎?還快給傅二老爺敬酒,這位才是大財主。”
兩個唱小曲兒一聽,自然就圍到傅煦陽身邊來,嬌滴滴的聲音都把傅煦陽給叫的骨頭都酥了,一把摟住一個,沒個正行起來。
其他幾個人一看,頓時就起哄起來,一個人就喊道:“小二,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都給爺麻利的端上來,再來幾壇好酒,這點酒怎麽能夠咱們傅二老爺喝的。”
“小娘子也多叫幾個上來,伺候的好了,咱們傅二老爺重重有賞。”
傅煦陽也不愁了,大著舌頭豪爽道:“有賞,都有賞!”
“傅兄夠義氣!來,咱們哥倆喝一個。”
“嘿嘿,走一個!”
灌來灌去,傅煦陽很快就爛醉如泥了,其他幾個人也敞開懷喝了起來。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