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傅奕陽回了侯府,那邊潘二少帶著潘姑娘往季府去了,季老爺子和季老夫人已經去世,如今府中當家的是季老爺和季夫人,排下來是潘家兩位的舅舅和舅母。
潘如月強壓住心中的不舍,跟著婆子去拜見季夫人,季夫人坐在上首遠遠一瞧被婆子迎過來的窈窕身影就先輕蹙了眉,原因無他,潘如月穿了件白色披風,雖在下擺繡了一枝綠萼梅花,遠遠瞧著雅淡,但未免顯得太清寒了些,這哪是走親戚,好似平白帶了一股晦氣般。
畢竟是外甥女,季夫人不好說什麽,等潘如月走的近了,瞧見她的容貌,饒是季夫人也吃了一驚,眉如新月,肌凝瑞雪,妙目含煙,眼波漾漾,婉約如月,行動起來就跟一幅畫兒般,又是這般如剛打的花苞沾了露水。
季夫人暗暗心驚,她的女兒明年也是要參加大選的……再瞧潘如月嫋嫋兮兮的走來,如弱柳扶風般,秀眉微蹙就要掉下來淚來,季夫人心中又添了幾分不喜,這般的做派不知小姑子是怎麽教養的?
潘如月緊緊手中的帕子,她以前把這位慈和的舅母當親生母親一般孝敬,可哪想到這位舅母竟然讓她選不了秀,不過她還要感謝舅母這般做,不然的話她也就不會有機會嫁給奕表哥,想起一如既往豐神俊朗的奕表哥,潘如月心裡就忍不住浮起絲絲甜蜜來。
上輩子她很遺憾的是沒能給奕表哥生下屬於他們倆的孩子,也不知她香消玉損後奕表哥該是如何的悲傷苦楚,一想到這裡潘如月笑容裡就多了些傷感,在杏眼裡打轉的淚水還是掉了下來。
季夫人按了按眼角,“好孩子,過來舅媽這裡,不用拘束,把這裡當自己家。”
潘如月收斂了心思,乖巧的上前來給季夫人福了福身,身上的披風已經讓丫頭接了去。這番動作下來更顯出她的嫋娜來。
接下來潘如月又拜見了季府其他的長輩,見了府中仍待字閨中的幾位表妹,和記憶中的沒有差別,唯一不同的是她竟然提前見到了奕表哥,還和他同舟共度,就算沒能說上幾句話,但也足夠潘如月回味再三的了。
也要參加明年選秀的季姍姍看到潘如月頭上的白珠小簪,笑著說:“潘姐姐這簪子好精巧。”
潘如月撫上發上的白珠小簪,微微一笑:“這個簪子是從家裡帶了過來的,我極愛的。你既喜歡明兒就打發人給你另送一支來。”
季姍姍連連擺手:“我不過讚一句罷了。哪能要潘姐姐你的東西。被我母親知道了,非讓嬤嬤教訓我不可。”她頓了頓又說,“再說了潘姐姐這簪子未免素淨了些,我素來喜歡鮮妍些的。”
潘如月穿著打扮都是往淡雅素淨上走。而季姍姍和她不同,一身茜紅色月季花妝花褙子,杏子黃縷金挑線紗裙,頭上點翠釵環,一團珠光寶氣,更襯得潘如月清寒。
潘如月聽了季姍姍的話眉心微微一蹙,複又抿唇一笑,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個人有個人的喜好罷,不知妹妹平日裡都做些什麽?”
她這話題轉得快。季姍姍就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潘如月不動聲色的把話往勇武侯府上打轉——潘如月上一世時嫁給傅奕陽沒幾年,侯府的管家權被傅母把持住了,潘如月也不耐那些俗事,交際往來她並不熟稔——她如今為了奕表哥。都願意放下身段來不動聲色的討好著季夫人等人,也能和季姍姍結交,就只為了多知道一些傅奕陽的事。
潘如月有意和季姍姍結交,便說:“原我在家時收集了一罐子晨曦荷葉露珠,原本埋在家裡的藤蘿花架下,這次往京裡來,特意挖了出來一並帶了上來用來烹茶,妹妹不如來嘗一嘗?”
“其實我倒是更青睞用從梅蕊上刮下來的雪水,可惜我家裡冬日裡難得見著雪,如今來了京城便有機會了……”說著潘如月蹙起的細眉舒展開來,心裡邊卻更多是想著攢下來雪水和奕表哥烹茶吃,想到以前那幾年嫁給奕表哥的日子,潘如月心裡又甜蜜又苦澀,她真想現在就去見見奕表哥,用纖纖玉指去撫平他眉間的蹙痕。
季姍姍訝然道:“潘姐姐可真是風雅,連泡茶用的水都這般的講究。”
潘如月細細的解釋:“茶乃天下至清至純之物,品茶亦是大雅之事,不單茶水有講究,就連飲茶的杯子也有‘春宜牛眼杯,夏宜栗子杯,秋宜荷葉杯,冬宜吊鍾懷’等諸多講究。妹妹若是對這方面感興趣,正好我從家裡帶了幾本有關茶的著作,回頭盡可以挑幾本去看。”
“原來還有這般講究,若非潘姐姐說起,我都不知道,今兒可是長見識了,不若把雲兒她們幾個也叫過來,讓她們也見識見識姐姐這般風雅人物。”季珊珊提議道,潘如月眼底有些不耐,可她現在寄人籬下,當家做主的是看似慈和可心地卻歹毒的大舅母,潘如月有了委屈卻不能為外人道,越發回想起她嫁到侯府後的生活來。
她只要忍過這段日子就好了,她想早日再見到奕表哥,潘如月一會兒心酸委屈一會兒又充滿了期待,可真矛盾。
傅奕陽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加快了腳步,等進了屋子,屋子裡已經燒了地龍,鋪上了地毯,暖融融的,抬頭便注意到蘇穎嘴角含笑的模樣,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嘴上卻說:“讓她們擺飯吧。”
蘇穎偏過頭來衝他笑笑,傅奕陽瞧到了她發髻間的別的木雕簪子,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連句誇讚都沒有,等到吃飯的時候傅奕陽夾了一筷子胭脂鵝脯放在她碗裡,清了清嗓子,蘇穎看過來,他卻什麽都沒說。
蘇穎有些無語,等覺察到桌子底下他的腿貼過來,再看他臉上仍舊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想和她玩“你退我進你再退我還進”的遊戲,這是欺負她現在沒以前靈活了是不是。
蘇穎嗔了他一眼,再他還貼過來的時候挪動了下腳尖,不小心落腳的時候腳尖沒踩到地毯上。然後再不小心的碾了一下,低頭喝粥,臉是沒紅,可耳朵尖卻是紅了。
傅奕陽被踩了卻仍然跟沒事人兒一樣,不過這一踩就跟打開了記憶的開關,不知原來腳也可以那般,誰將暖白玉,雕出軟鉤香。軟滑溫膩的足心輕柔的蹭動,因為不著力,不管是什麽動作。都顯得輕飄飄的沒什麽力道。猶如隔靴搔癢。就如同軟鉤軟軟勾動般,反而卻讓人更加欲罷不能。
立馬就打定主意等會兒要好好揉一揉剛才那隻作怪的腳,蘇穎被傅奕陽火辣辣灼人的眼神嚇了一跳,她還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麽。果然是旱了三個月。
傅奕陽從外面回來的第一天夜裡,睡在正院是給足太太體面,不明就裡的齊嬤嬤暗自點頭,原先她就喜歡這位太太的,可惜性子太要強,不討老爺喜歡,不過現在看太太性子軟和了些,能再懷上就說明和老爺的感情比以往好,這樣是好事。
桂嬤嬤本來還因為那些模棱兩可的消息心裡升起危機感呢。雖說是虛驚一場,可也給桂嬤嬤提了個醒,對傅奕陽留宿那是非常讚同的,總比讓老爺去睡小老婆強,總之誰也不能越過太太去就對了。
裡邊傅奕陽不等蘇穎去洗漱。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她黏了上來,蘇穎側過頭來湊過去,順手就要去拆頭上的發釵,卻被傅奕陽按住了手,自己把那木雕的簪子拿了下來,湊到她耳邊噴灑著熱氣:“那麽些,怎麽就挑中了這個?”
蘇穎盈盈妙目眨了眨:“不好看麽?”這人明明就特別得意,還裝什麽裝。
傅奕陽沒說話,他來了興致要給蘇穎把頭上的團的金線絞紋鏈拆下來,雖說在自己屋子裡沒有弄複雜的發飾,可看著簡單卻不是那麽容易就拆下來的,不過傅奕陽傅大老爺還算心靈手巧,在沒有扯斷蘇穎頭髮的前提下,成功的把她的頭髮散了下來,烏黑的發似墨般懶散的披落下來,如同一匹綢緞。
原本枯黃的頭髮被保養的極好,愈發柔順發亮,傅奕陽愛不釋手,將她的頭髮都順在背後,在燈光下搖曳著動人的漣漪,手指把她的下巴抬起來,嘴唇就貼了過去。
她已經七個月了,肚子也比尋常一胎要大,兩個人都不敢放縱,雖然不能正兒八經的貼合,但傅奕陽想的比較緊的還真不是這種,其他地方能玩的花樣也足夠讓他吃的津津有味,久旱逢甘霖,就算沒有真的做那事兒,他也是無比的滿足,有了今天的,還想著接下來的,總之就是食髓知味,再去想其他的就覺得味同嚼蠟了。
“我這不是出力幫著你托著了。”傅奕陽啞著聲音,大手托住那一對也跟著豐腴起來的溫軟,她肚子大了,身材也變得豐潤起來,其他地方也跟著更加豐美起來,輕輕一動就跟著微微打顫,燒的傅奕陽眼睛裡都跟著燃了火。
在床帳裡面,這人說起來話來就越發的沒有顧忌,在那事兒上也放得開,蘇穎心裡還在想,她辛苦調.教出來的可不是為他人做嫁妝的,而是給自己享用的,這麽一想心裡還詭異的升起一股自豪感,不過很快就軟下去了。
*
傅奕陽回到京城後也沒有清閑下來,反而比以往更加忙碌了,偶爾和蘇穎說起,原來是皇上想要著手清查國庫虧空。
這不是一件好辦的差事,反而難度不小,本來這件事在先皇在位的時候也曾經提過,但因為牽扯過多,開展起來難度大,又因為涉及到的大多是盤根錯節的世家貴族,所以到最後事情就雷聲大雨點小,到後來索性不了了之了。
這壓根就是一筆爛帳,大家欠著欠著都欠到大家都假裝沒這麽一回事了,如今皇上要翻舊帳,談何容易。
傅奕陽本來就頗得皇上器重,又在戶部當差,如今皇上有了這樣的意願,身為馬前卒,侯爺必須得鞠躬盡瘁,剛出差回來,還沒有喘口氣呢,就得要忙碌的腳不沾地了。
蘇穎在心裡暗搓搓的感激回這坑臣子的皇上,當然表面上還是暗暗心疼自家男人的賢妻模樣,就是她人不在。但她的噓寒問暖可是無處不在的。
傅奕陽仍舊和以前一樣,書房正院兩頭跑,愣是沒讓眼瞅著‘太太身子笨重想分一杯羹喝口肉湯’的人逮到機會。
一轉眼進了十一月,天掉下雪珠子來,正屋裡早早的燒了地龍,傅奕陽接著好些天都歇在書房裡了,蘇穎沒覺得有什麽,他也沒往後院其他地方去不是麽,想了想吩咐了底下人:“打發人送厚褥子過去,再把廚房裡熬的參湯送過去一碗。讓永平盯著讓老爺多進一些。”
薄荷從外面進來。喘口氣說:“太太。三太太發動了。”
蘇穎皺了皺眉,三太太和她差不多懷了八個月,但又因為不能說的原因,三太太那肚子對外說的要比她實際上要早一個月。也就是對外三太太才懷孕七個月,怎麽就發動了?
蘆薈愁眉苦臉起來,按理說蘇穎應該過去瞧瞧的,可現在外面雪珠子落的大起來,從正院到三太太的院子可不近,太太身子這般沉,不好輕易走動的。
還是齊嬤嬤一句話就按下讓蘇穎別起身,她過去瞧瞧。
蘆薈把裝了熱水的湯婆子遞給蘇穎,“太太自打懷孕後也聞不住碳味。這是讓工匠打了輕巧些的湯婆子,裡面裝了熱水就沒有味道了。”
蘇穎把湯婆子接過來放在手裡,聽著外面寒風簌簌的,皺了眉頭:“三太太那兒是怎麽回事,怎麽提前發動了?”
薄荷擰著眉:“這倒是不知的。三太太突然發動了,好在接生婆早就預備下的,大夫也去請了,老太太那邊兒也通知了,就是不知三太太這胎是少爺還是姑娘?”
傅母千盼萬盼就盼著三太太肚子是個帶把的,從三太太進門就開始給她造勢,說她是有福的,平日裡有什麽好東西也都先緊著三太太,就想著三太太能生下侯府的‘嫡長孫’,還生怕蘇穎早生產呢。
蘆薈跟在蘇穎身邊久了,也不拘謹,想了想就說:“奴婢遠遠瞧見三太太一回,覺得她的肚子不算太大,而且這離產期還有兩個月呢,怎麽就提早發動了。”
蘇穎是知道三太太真實懷孕月份的,壓低聲音說:“我聽老人家說這胎兒七活八不活呢。”
三太太懷相不好,中間還差點流產了,往那後可是千萬個小心翼翼,保胎藥都沒斷過,是藥三分毒,之前蘇穎孕吐厲害的時候大夫個開的安胎藥,蘇穎都是沒喝的,桂嬤嬤她們自然是拗不過蘇穎的。
還有三太太實在是太年輕了,虛歲才十四歲,她肚子之所以看起來大,就是身上沒肉,不說和蘇穎這懷了雙胎的肚子比,就是和正常產婦比起來,都算不上大。
誰知道中間有沒有什麽隱情?
蘇穎並不在意三太太生男生女,聽蘆薈那麽一說隨口說:“左右有老太太在那兒照看著呢。”
傅母那兒一聽到“三太太突然發動了”,臉色立馬就變了,還摔了手中的杯子,也管不著外面下起了雪,就讓杜鵑扶著她去三太太的院子。
蘇穎能想到的,傅母當然就想到了,她也沒往三太太這胎是瓜熟蒂落上想,一下子認定誰在裡面動了手腳,沉著臉到了三太太的院子。
因為早發動了兩個月,還是突然發動,好些東西都沒準備齊全,好在接生婆是傅母一早就給準備好的,就在侯府住著,三太太一發動就讓人去找接生婆了。
院子裡亂糟糟的,傅母先鎮住場面,又見陳夫人沒過來,臉頓時就往下耷拉:“二太太呢?這麽大事,她這做太太的怎麽不出來主持?”
陳夫人跟前的嬤嬤苦著一張臉來說:“二太太見了紅,正在床上躺著呢。”
傅母一聽被唬一跳:“那二太太……?”
嬤嬤連忙搖頭,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險,“二太太吉人有天相,腹中胎兒還安在。”
傅母這才松了一口氣,她雖然屬意三太太,還不是因為三太太更早懷孕,生下來嫡長孫就能搶先大房一頭,可並不代表她就不重視陳夫人懷的那胎了,畢竟都是她的孫子。
這一轉過味來就尋思出不對勁來了,“可去通知二老爺了?”
嬤嬤嘴巴蠕動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傅母積威猶在,一問之下氣的癱在椅子上直哆嗦,嘴裡罵道:“這豬油蒙了心的混帳!”
原來傅煦陽在外面養了外室的事兒被捅了出來,又氣又急之下三太太就突然發動了,而陳夫人也因此見了紅,傅煦陽已經好幾日不著家了,底下人也不知道到哪兒去尋他。
傅母罵了兩句,又生怕這件事傳出去對傅煦陽以後的前程不利,連忙讓人不要在背後亂嚼舌根,可這件事二房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還在背後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再怎麽禁止都只能表面上禁住了。
傅母一肚子邪火,等到齊嬤嬤過來張嘴就說:“這兒有我這個老婆子,等大太太很該不必過來,你回頭跟大太太說讓她好好保胎便是了,她平安生下孩子就是對我老婆子最大的孝順了。”
張嘴就是要給蘇穎戴一個不孝的帽子,不等齊嬤嬤說話,傅母就掃了一眼跟陳夫人身邊的嬤嬤:“且仔細伺候著你們家太太,若有那當面殷勤背後懈怠使壞不盡心的地方,盡管發落了去!”
又是一句話扎了齊嬤嬤的耳,傅母這樣指桑罵槐可不就是說給齊嬤嬤聽的,要是擱在以往傅母還真不好不給齊嬤嬤幾分面子,畢竟齊嬤嬤是在傅母的婆婆跟前伺候過的老人了,又奶過傅奕陽。
可傅母現在積了一肚子火,齊嬤嬤正好撞到槍口上來,誰讓齊嬤嬤是大房的人呢,傅母就是要落大房的面子,怎麽的了!
齊嬤嬤到底經歷的多,沉得住氣,傅母這般唱做念打下來,她不軟不硬的應答,幾句話就把蘇穎給摘了出去,讓傅母碰了個軟釘子。
傅母還想再說些什麽,裡頭屋子裡傳來三太太起起伏伏的慘叫聲,傅母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直等到晚上孩子還沒能生出來,三太太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弱,在外面的傅母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一咬牙就想著如果實在真不行了,就保孩子!
蘇穎也知道了三太太是因為知道傅煦陽在外面養了外室被刺激的早產的,眉心蹙了蹙,到底是誰把這件事捅出來的?
傅煦陽不是一直瞞的很好麽,怎麽偏偏在這時候被知道了?還是陳夫人和三太太一塊兒知道的,怎麽看這裡面都有貓膩。
第二天雪已經停了天也跟著放晴了, 蘆薈進來伺候蘇穎起床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兒:“剛才又讓人去瞧了,說是到了這會子,還沒生下來呢。”
“還沒生下來?”蘇穎聽說過有那一生就是一天的孕婦,可像三太太這樣到現在還沒有生下來,難不成是難產了?
“老太太去陳家請了戴夫人來呢。”蘆薈給蘇穎梳頭髮又說了句,蘇穎抿著嘴三太太八成是難產了,手不自覺地撫上高聳起來的肚子,這生孩子就是往鬼門關裡走一遭,她自己沒生過,更何況這裡頭還有兩個。
這事兒傅奕陽也知道了,在臨去上朝的時候特意過來一趟,見蘇穎沒掩飾的擔憂,以為她是在掛心三太太,便安慰道:“已經去請了太醫來,會沒事的。”
蘇穎應了聲,過來想替他整了整衣冠,傅奕陽擰住她的肩膀扶住了她,怕她做這些太吃力,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目光灼熱,蘇穎抬起臉來衝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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