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陽的大駕光臨讓守夜的丫鬟們手忙腳亂了一陣,薄荷和白芷更是板板正正的站著。
“你們太太呢?”傅奕陽沒在外間看到人,挑挑眉問。
薄荷怕好不容易盼來的人又往外走,便連忙回答道:“太太等了您好些時候,精神不濟才睡下的。”
見傅奕陽沒反應,又大著膽子說:“太太還吩咐了小廚房給您預備了份杏仁羊乳,太太說睡前喝一碗能助安眠的,您要不要來一碗?”
傅奕陽的臉色緩了緩,點了點頭,徑自掀了簾子進了裡屋,被屋裡的暖香熏走了身上從外面帶來的涼氣,見白芷要過去把蘇穎叫醒,擺了擺手:“不用了。”
白芷戰戰兢兢地站在床腳。
傅奕陽坐在榻上,隨意掃了眼,看到不遠處的隱隱露出一角的小衣裳一角,抿了抿嘴,心裡的愧疚又添了兩分。
薄荷端上了溫熱的杏仁羊乳,爾後又伺候傅奕陽脫了外褂和靴子,往常這些都是蘇穎在做的,可現在正主正睡得香甜。
薄荷和白芷大氣都不敢喘,等傅奕陽脫得只剩下裡衣時,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兩丫鬟趕緊輕手輕腳的走出去了。
薄荷壓低聲音說:“我剛才問了,老爺是從外院直接過來的。”
白芷心裡一喜,“真的?可太太她?”
兩人面面相覷,心裡擔憂的不得了,值夜的時候也幾乎沒闔上眼。
蘇穎在傅奕陽踏入正房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沒辦法,有系統像被調戲的良家婦女一樣尖叫的提醒,她要是還不醒就真有問題了。
等把她叫醒了,系統立馬龜縮了,蘇穎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就躺在床上挺屍……裝睡。
傅奕陽掀開床幃,看到睡著還依然蹙著眉的蘇穎,不知怎麽的想到她昨天無聲流眼淚的畫面,心裡頭突然有點不是滋味,想也沒想就直接掀開被子。
蘇穎像是被驚醒一樣,睜開眼睛,等看清來人後,有些不確定的叫道:“老爺?”蹙著眉突然舒展開,在隱隱綽綽的燈光下一張芙蓉面顯得格外瑩潤,看得傅大官人心神一動。
“醒了?”
這不是廢話麽。蘇穎看著他上了床,不自覺地往裡面挪了挪身體,在她接收到的蘇氏的記憶裡,他們夫妻幾乎從來沒在同一個被窩裡睡過覺,平日裡就算傅奕陽在蘇氏這裡過夜,辦事的時候也不多,多半也是各睡各的,中間隔著豈止是兩床棉被,這距離都比銀河還寬吧。
這要是感情好,那才真叫有鬼呢。
蘇穎半闔著眼皮,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而躺下的傅奕陽也沉默不語。不是寡言,隻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往常都是蘇氏問一句他答一句,更多時候夫妻都是相顧無言,要不然就是埋頭苦乾。
現在蘇穎不先開頭,傅奕陽不知道說什麽,就那麽僵持住了。
過了會兒,蘇穎總算意識到這僵硬的氣氛,有蘇氏記憶的她眼角抽了抽,然後起了壞心思,就是不說話,想看看傅奕陽會不會說些什麽。
結果,兩個人就那麽僵持著,最後,傅奕陽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乾巴巴的說:“孩子,咱們還是會有的。”
然後,然後就沒下文了。
蘇穎心裡更不好受,她就是再不願意也得承認,這些天她總是會時不時受到蘇氏遺留下來的記憶和情緒影響。
就算這是她想好的對策,也不用她借用外力作用,隻傅奕陽提到了孩子,她就鼻子一酸,胸腔裡滿滿得都是悲憤和酸楚。
就在傅奕陽準備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聽到蘇穎壓抑的哭聲,他想了想,胳膊有些僵硬的攬住蘇穎的肩膀,手下是硌人的骨頭,耳朵裡的聽到的是酸楚的哭聲,傅奕陽也不禁受到感染,動了動大手,輕輕拍了拍蘇穎的肩膀,“夫人,別哭。”
沒想到這安撫反而讓蘇穎哭得更厲害了,摟住他的胳膊,失聲痛哭,放佛是要借著這哭聲將所有的委屈、痛楚都哭出來,絲毫不管什麽禮儀,現在的她就是個可憐的失去盼望已久孩子的母親。
傅奕陽在最初的僵硬後慢慢放松下來,大手輕撫著蘇穎的背,入手的仍舊清瘦的背,凸起的肩胛骨,她比他想象的還要瘦,人前看著還好恐怕也都是衣裳撐起來的吧。
“沒事了,聽話別哭了。”仍舊是那麽乾巴巴的兩句話,蘇穎都哭到哽咽了,傅奕陽輕拍她的背,給她順順頭髮,有那麽點不知所措。
“我……我不想哭,呃,我夢到他喊……娘,我就,忍不住。”蘇穎把眼淚都蹭到傅奕陽的前襟上,她帶著點孩子氣的話讓傅奕陽哭笑不得的同時也忍不住跟著心酸,忍不住說:“孩子咱們還會有的,別急啊。”
守夜的薄荷和白芷急得不行,又不敢直接問發生了什麽事,隻能在哭聲漸漸停歇的時候,揚聲問:“老爺太太,要不要奴婢們進來伺候?”
傅奕陽咳了一聲:“不用了。”說完又低下頭看拽著他衣襟還抽抽噎噎的蘇穎,動了動被她摟住的胳膊,然後就僵住了。
剛才光顧著安撫失聲痛哭的蘇穎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突然覺得壓在胳膊上的兩團瑩軟,顫顫巍巍,許是因為剛才的動作,月白色的裡衣有些滑落。
從他這裡看過去,正看到一截粉白的頸子和一抹水紅色,呼吸間也能聞到香呼呼的奶香,也不知道是他臨睡前喝的那碗杏仁羊乳的味道,還是從她身上傳來的清香,這麽一想讓他心神一蕩,眼光也不自覺地黯了黯。
傅奕陽輕撫蘇穎背部的手也漸漸往下,摸到她素約的腰身上,喉結滑動,這時蘇穎溫軟的身子也靠到他胸膛上,溫熱的呼吸正打在他脖子上,
傅奕陽低頭一瞧,然後就僵住了。
……蘇穎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瘦削的臉頰上還有未乾的淚痕,神情恬靜,傅奕陽抿了抿嘴角,他再想那事也不忍心推醒蘇穎,輕輕的將攬住她的肩膀,自己也跟著放平身體。
本來是想把蘇穎挪到她的枕頭上的,可剛把胳膊抽出來,她自動自發的靠過來,隔著幾層薄薄的衣裳那兩團瑩軟讓傅大官人感觸更深,呼吸一緊,深呼吸了下,勉強將心中的綺念壓了下去。
傅奕陽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這下總算老實了。
蘇穎靠著他是睡著了,可傅奕陽一時間卻沒了睡意,望著繡著萱草的錦帳,他第一個念頭卻是原來夫人也會這樣失控大哭的時候,又想昨夜的無聲流淚,想自己是不是太疏忽自己的小妻子了?
小妻子?可不是,他的妻子比他小了足足五歲,當年嫁給他的時候,嬌俏的臉龐還帶著些稚氣,那會兒他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她靈動水秀的雙眸,可嫁給他這幾年來,那樣剪水雙眸不知何時就消失了,變得沉穩,變得深沉。
現在想想,他從來沒有因為後宅的事操過心,這些都是她的功勞。伸手輕摸,又是摸到一把骨頭,傅奕陽無聲歎息了下,他會好好補償她的,孩子他們總歸是要有的,那畢竟是他的嫡子。
蘇穎半睡半醒間總覺得被石頭壓住喘不過氣來,又有熱烘烘的氣息很討厭的在頸窩裡拱來拱去,不耐煩的她想都不想就用手去撥弄,可沒想到聽到低低的笑聲,緊接著耳垂就被含住了,火熱的氣息直往耳洞裡鑽,這下她想不醒都不行了。
“醒了,嗯?”低低沉沉的聲音可好聽了,蘇穎迷迷糊糊的呻吟一聲,甜膩膩的叫了聲:“爺?”
剛叫出聲,蘇穎就猛地打了個寒顫,這下徹底清醒過來, 幸虧因為昨夜哭過聲音還有些沙啞,甜膩度被打了折扣,要不然非得露餡不可。
不過蘇穎是白擔心了,正在興頭上的男人聽到這聲婉轉鶯啼,手下的動作加快,從解開了一個盤扣的領口鑽進去,貼到那滑膩柔滑的肌膚上。
蘇穎不自覺地想掙扎,在遊戲裡和人親熱是一回事,可放在現實裡真刀實槍的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況她覺得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假的!
男人覺察到她的不專心,有些不悅的手下使勁一揉捏,另一隻手扳過她的臉,直接將她的痛呼聲含到熱哄哄的大嘴裡,用眼神警告她。
可作怪的那隻手卻舍不得離開了,輕攏慢撚的,嘴上嘗到甜頭了,更加得寸進尺得挑開她緊閉的紅唇,含住軟軟的舌兒狠狠嘬了一會兒,直到她呼吸不過來了才放開。
蘇穎趴在床頭急促的呼吸,就在傅奕陽想更進一步時,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語帶祈求的說:“老爺別,時辰不早了,你還要上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