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姨娘撞柱子了!
蘇穎眉心一跳,手裡的茶杯差點就傾倒了,在這一時間蘇穎都不知道自己改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超乎蘇穎的意料之外了!
魏姨娘那樣的怎麽有膽量有魄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穎愣住了,低著頭沒反應,白芷在心裡著急,連忙又添了一句:“好在丫頭們反應快,及時將魏姨娘攔住了,隻魏姨娘還是磕到了額頭,這會兒暈過去了。”
蘇穎反應過來,厲聲說:“快去請大夫來!”說完她斂著眉頭,從榻上從從容的站了起來,一時間竟然將傅奕陽給忘記了,蘆薈上前攙住蘇穎的胳膊,低聲提醒:“南院這會兒亂的很,老爺和太太不如先歇著,讓奴婢先去探個究竟。”
這話兒反而提醒了蘇穎和傅奕陽,蘇穎臉色一僵並不好看,看傅奕陽的時候難掩苦澀和為難,魏姨娘這下子可真是將蘇穎這個當家太太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蘇穎真是恨不得立馬就掐死魏姨娘,或者是搖著面前不發一語的傅奕陽的肩膀咆哮一通,媽蛋這正妻誰願意當誰當,咱們不玩了行不行?
蘇穎腦中思緒萬千,轉的很快,她很快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並且分析了現在的局面會給她帶來的哪些不利情況,如何才能最有效的化解,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了,怎麽才能全身而退甚至借機將魏姨娘徹底拍死……
剛才那一霎那的失態也很快就被蘇穎掩飾過去了,在這一刻她希望傅奕陽會說些什麽,總比他沉默不語強,可讓蘇穎失望的是,從頭到尾傅奕陽都沉默了,他甚至在出門前深深的看了蘇穎一眼。
原先滿屋子的溫情都消散的乾乾淨淨,如同鏡花水月般,根本就經不起外來的衝擊,一顆石子投進來都能讓原本看似美好的畫面泛起漣漪,直到破碎。
蘇穎慢了傅奕陽一步。她唇角勾起個涼涼的笑,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太容易得來的,反而不會懂的珍惜。
不過,傅奕陽沒有如蘇穎想的那般去南院,反而大步流星的走出垂花門,看樣子是到前院外書房去了。
又一次出乎蘇穎的意料。不知怎麽的,蘇穎沒覺得多痛快,心裡平靜的都超乎她自己的認知。站在南院門口,目送傅奕陽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回頭對上蘆薈擔憂的目光。蘇穎眯了眯眼:“去打聽打聽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麽事。尤其是老爺從南院出來後。”
南院亂糟糟的。還沒到魏姨娘的屋子,就聽到她跟前的大丫鬟茉莉哭嚎聲,蘇穎抿了抿嘴直接給桂嬤嬤使個眼色,桂嬤嬤先上前將茉莉拉開斥道:“這會子哭嚎有什麽用。難不成還想把其他人都招來,看你們家姨娘的笑話不成?小丫頭們不懂,你這做大丫頭也不懂事麽?好端端的怎麽就生了輕生的念頭了?”
桂嬤嬤這話說的有點逾矩,可她是蘇穎的奶娘,她這般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蘇穎,茉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蘇穎磕頭:“求太太救救我們姨娘,奴婢知道我們姨娘以前多有冒犯太太,求太太看在我們姨娘伺候老爺這麽久的份上,看在大姑娘的份上。救救我們姨娘!”
“你這賤婢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麽!”聽出茉莉話裡的威脅之意,桂嬤嬤臉色鐵青,連忙出聲呵斥茉莉。
“桂嬤嬤!”蘇穎厲聲製止了桂嬤嬤往下說的話頭,桂嬤嬤恨恨的瞪了茉莉一眼,退到後面去。
蘇穎眉峰一轉。茉莉接觸到她投射過來的利光,心中一凜,觳觫著說不出話來。
蘇穎神色帶著幾分憤恨,還有幾分懊惱的說:“你們姨娘可是對侯府,對老爺還有我這個當家太太有什麽不滿?老爺前腳剛從南院離開,後腳你們姨娘就這般自殘,若是傳了出去,別人可怎麽評論這等事?大夫這就來了,先允你在你們姨娘跟前照顧著。”
聽著蘇穎輕飄飄的話,茉莉隻覺得遍體生寒,一股寒氣從尾骨上生起來,說話都帶著顫,“奴婢……記下了。”
看著眼前都還驚魂未定的奴婢們,蘇穎罕見的嚴厲道:“今個的事,半個字都不許往外吐,誰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現在和我說,我立馬令人去拿瓶啞藥來給你們灌上。若是日後讓我聽到了丁點風言風語,我一概不問到底是誰說出去的,唯你們試問。”
“這府裡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了。”
在場的可沒哪個不長眼色的認為蘇穎這話只是說說而已,無不腿軟的磕頭,連連說不敢。
蘇穎眯著眼睛點點頭:“既如此,管好自個的嘴就好,好了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吧。”
大夫來給躺在床上的魏姨娘診脈,結果不出蘇穎意料,這很有魄力的魏姨娘只是額頭略有紅腫,連皮都沒有磕破,更談不上破相了。
到頭來,雷聲大雨點小。
蘇穎就坐在魏姨娘屋子裡的椅子上,一屋子丫頭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尤其是之前哭的如喪考妣的茉莉,她跪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從她額頭上一滴滴的滴下來。
蘆薈進來,對蘇穎耳語了幾句,蘇穎神色半明半晦,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呵呵,如果不是茉莉這丫頭哭的實在悲慘,我倒覺得魏姨娘這是在以身犯險借機來讓老爺和我難堪了。”
茉莉遍體生寒,嘴唇蠕動著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來,一咬牙砰砰磕頭為自家主子喊冤:“請太太明鑒,姨娘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老爺,日日都以淚洗面,期盼著能夠再看上老爺一眼,不求老爺能夠再次垂憐,但求能夠繼續呆在老爺身邊。老爺對姨娘冷淡,姨娘痛不欲生,悲痛的都要暈過去了。都怪奴婢鬼迷了心竅,想為姨娘鳴不平,才故意誇大了姨娘的傷勢,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自作主張,和姨娘沒有絲毫的關系。奴婢現在知道錯了,奴婢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隻望老爺和太太不要因此遷怒到姨娘身上來!”
說著茉莉站起來,就往紅木高腳桌角上撞去,被眼疾手快的蘆薈和桂嬤嬤連扯帶拽的拉住了,癱軟在地毯上。
蘇穎余光瞟到躺在榻上仍舊昏迷不醒的魏姨娘,發現她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卻沒有醒來,不由的在心裡冷笑連連。真不愧是主仆,連尋死的方式都那麽雷同!
這麽想以死明志,要是不成全,那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麽?
“咱們府歷來待下寬厚,可沒有逼死奴婢的先河,我念你是個忠心的,先允你伺候你們姨娘直到她痊愈,到時候再行懲罰,你且好自為之。”蘇穎這話和之前傅奕陽悲憤之下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這個“你”自然不是指的癱軟在地的茉莉,而且話落後蘇穎明顯是注意到‘昏迷’的魏姨娘突然不動的眼珠子,蘇穎吊了吊眉梢,臨出門時突然又開口說:“這院裡頭可不能沒主事的人,蘆薈你先留在這幫襯著。”
蘆薈向來機靈,蘇穎也放心她留在南院。
又說:“可差人去將魏姨娘的病情告訴給老爺了?老爺可是很掛心的。”
說實話,蘇穎也拿不準傅奕陽到底是個什麽態度,魏姨娘弄出這麽一手,如果傳出去,別人不會說傅奕陽如何如何,只會將緣由都歸咎到她身上,蘇穎都能想到傅母會用什麽樣的嘴臉說她這個做嫡妻的竟然逼的姨娘尋死覓活不是善妒是什麽,以傅母的心思絕對會借此做筏子,奪取管家權、小佛堂裡自省、不由分說再往傅奕陽身邊塞人、或者說借機休了她這個妒婦?
憑什麽傅奕陽這個渣男和魏姨娘這個作死小能手作下來的,要她勞心勞力的在後頭收拾爛攤子!
還有,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蘇穎冷笑幾聲,既然想玩,咱就玩個大的。
蘇穎在榻上坐了好一會兒,桂嬤嬤一臉惴惴的進來,蘇穎問:“老爺怎麽說?”
桂嬤嬤也拿不準,囁嚅道:“老爺說讓太太您看著辦。”
“呵,”蘇穎嗤笑出聲,自言自語道,“老爺可真信任我。”
蘇穎心裡不是滋味,但這種莫名的情緒立馬就被她壓了下去,轉身就把紫蘇叫來。
*
陳夫人本來想借著傅母生病這事兒把傅煦陽留到自己屋子裡,哪知道傅煦陽從上房回來直接去了琥珀的院子, 就連陳夫人打發去找傅煦陽的丫頭都被攆了回來,直接落了陳夫人的面子。
陳夫人恨得要死,直接摔了最喜歡的一個金紅五彩蓮花大蓋碗,臉色猙獰,“琥珀這個賤胚子!”
她的陪房陳忠家慌張張的進來,陳夫人兜頭就罵:“這麽著急著去投胎啊,規矩都吃到狗肚子裡了!”
陳忠家的拍著胸脯,火急火燎的說:“太太這比投胎還要人命啊! ”
陳夫人壓住火氣,沒好氣的問:“到底是怎麽了?你要是說不出個二三來,看我怎麽治你!”
陳忠家的湊到陳夫人跟前說了一句,陳夫人一下子也跟著傻了,臉都白了,咽了咽唾沫:“快快……和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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