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大舅太太羅夫人被簇擁著進來,三十二三的年紀,一身玫瑰紫壓正紅邊長身褙子,氣質溫和,剛進屋子來眼睛一掃就看出不同來。
上回她來這裡還是小姑子小產臥病在chuang時,那會兒整個屋子就跟雪洞似的,不像現在紫檀嵌玉蘇繡屏風立在一旁,剛才從外面看的時候也已經發現了窗紙換成了玻璃,進屋子就感覺出敞亮來,再看擺在美人瓶裡的時鮮花卉,給屋子裡增添了幾分亮意來。
蘇穎穿了件石榴紅緙金絲雲錦緞的家常衣裳,眉目間哪裡還有小產後的灰敗神se,羅夫人在心裡有了譜,小姑子這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如今又有了身孕,但凡把哥兒平安生下來,就徹底能在夫家站穩腳跟了。
“都是一家子親戚,嫂嫂來了可不要跟我客氣。”姑嫂兩人就坐在榻上兩邊,蘆薈端上茶來笑著說:“知道大舅太太喜歡君山銀針,我們太太特意吩咐了讓人去煮了來呢。”
羅夫人對此很受用,神態越發顯得親昵:“老太太和太太得知喜事兒,甭提多高興了,若不是太太攔著,老太太都喜的立馬讓人去寺裡還願了,姑奶奶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桂嬤嬤有意要給蘇穎做臉,笑著打趣:“老爺一知道咱們太太有孕了,立馬去雲若寺求了開光的菩薩來呢。”
“雲若寺香火很旺極為靈驗,求來的菩薩像也好保平安如意。”羅夫人說話輕聲細語,姑嫂之間並沒有多少矛盾,如今蘇穎在夫家過的好了,日後也能更好的幫襯娘家,不管怎麽說對兩家來說都是好事。
說了幾句家常話,羅夫人就把兩個嬤嬤提點了出來,她不知道蘇穎先前的處境,認為是蘇太太擔憂蘇穎,特意尋來的嬤嬤來照顧蘇穎的,“裡頭有位嬤嬤有一手識藥辨藥又懂藥膳的好本事,先前主家犯了事兒,太太打聽到立馬就讓人截下來了,來伺候姑太太也是她的福氣,老太太她們也跟著放心幾分。”
另外一位嬤嬤也有所長,都是蘇太太費了心思網羅來的。
羅夫人是吃了午飯才走的,蘇穎知道她是來看自己在侯府過的好不好,就由著蘆薈她們在旁邊插了幾句嘴,傅奕陽待她是很好的,至於傅母那蘇穎輕描淡寫了幾句,羅夫人心知肚明,先前沒說要去上房拜見就能說明點什麽了。
送走羅夫人,蘇穎見了兩位嬤嬤,分別是章嬤嬤和孫嬤嬤,簽的都是死契,蘇穎把那位識藥辨藥的孫嬤嬤留在身邊,原先任務獎勵的忠仆符直接用下去,也不怕日後背主。
系統出品,也有精品。
蘇穎就讓孫嬤嬤去庫房翻檢一下傅母送來的那些物件,這事兒只有蘇穎知道,檢查出來的結果和蘇穎預計的差不多,和原先導致蘇氏小產時是一樣的手段,送來的一對花瓶的泥坯和釉質裡都用極狠的藥浸過很長時間,燒製後又用另一種藥塗抹過,只要被太陽一照裡面的藥就會散發出來。
就連原先被蘇穎收起來的那些物件裡的藥尚在,饒是見多識廣的孫嬤嬤都暗自心驚,偷偷瞄了看不出喜怒的新主子,忙說:“那碗碟上的手段粗陋藥也淺,又差陽錯替換下來不用,好在太太身子養的頗好底子也有,老奴瞧著太太如今平安誕下麟兒是完全沒問題的。”
就算孫嬤嬤心有疑也只能憋在肚子裡,有些事可不是她們這些做下人能知道的。
“日後這方面都要多仰仗嬤嬤了。”有孫嬤嬤在身邊,蘇穎好掩飾她自己也懂藥的本領,也不管什麽破綻不破綻的了,蘇穎想了會兒才把桂嬤嬤叫過來:“我心裡有些話也只能和嬤嬤你說說了。”
在桂嬤嬤的疑下蘇穎就把孫嬤嬤的那些話都說給她聽:“我原先以為是我不能給老爺開枝散葉老太太才那般不待見我,哪知這幾年我不能懷孕全是老太太設下的,如果不是我提議讓孫嬤嬤四處看看,還發現不了。誰能想到老太太處心積慮的害我無子呢,一想到老太太賞下來的那些物件,我脊背都跟著發寒。”
蘆薈她們雖然也得用,但她們畢竟年輕經事少,蘇穎這些話憋在心裡頭能告訴的也只有桂嬤嬤了,不僅僅是因為桂嬤嬤是蘇氏的奶娘,跟了蘇氏身邊二十年,感情深厚,對她再忠心不過;而且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蘇穎決心告訴桂嬤嬤就是想讓她清楚她們現在的處境並不美妙,桂嬤嬤經事多,日後對付傅母時有些事她不方便出面的還能讓桂嬤嬤去辦。
更重要的就是她埋下了這麽一顆定時炸彈,留到日後關鍵時刻發揮最大的作用,桂嬤嬤就相當於保密人和知情人,並且借此提高警惕。
桂嬤嬤被蘇穎的一番話駭的夠嗆,嗓子眼裡嗚嚕嚕直動:“好歹毒的心腸,這是要了太太的命啊!”這話在一定意義上還真是對的,原來的蘇氏身體長年累月受到毒素侵襲,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又小產了,連番打擊之下就一命嗚呼了。
“怪不得原先太太身體那麽健康,怎麽就一直沒有消息,後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原先怎麽也想不到是老太太這做婆婆做的手腳,一想到老太太的最終目的,這些都能說通了,老太太的心腸都是黑了不成,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能下的了手!
桂嬤嬤眼淚噗噗的往下掉,一把握住蘇穎的手:“這事兒要告訴老爺嗎?”
蘇穎閉閉眼,顫著聲音搖搖頭:“我若是這般說了,老爺都怕是認為我癔症了,老太太這般把我閉上絕路說出去誰會信。”傅母再怎麽狠毒,那也是傅奕陽的親生母親,她是絕對信不過傅奕陽的,就算是讓傅奕陽知道,他要做的也只有像上回那樣,大事化小,到最後息事寧人。
不過這事兒現在不能捅出來,不代表以後不能,傅母既然做了也不能這般藏著捏著,讓別人知道了才更有意思。
桂嬤嬤也想到了這一層,臉se青白,一把摟住蘇穎哭成一團:“我可憐的姑娘……”一想到箱籠裡那些小衣裳,桂嬤嬤就跟被生生剜了一塊肉一般,任誰奶大的孩子遭受了這般慘事兒還能保持鎮定,還能不心疼的。
蘇穎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嚷嚷開,“嬤嬤,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蘇穎眼角的凌厲都要劃破眉角了,深吸了一口氣:“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這仇恨我牢牢記在心裡,等日後……就是再不濟我熬也能把她熬死在我前頭。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
“對對,”桂嬤嬤抖著嘴chun,眼淚還不住的往下掉,“早晚會有報應的。”
蘇穎心裡冷然,她有很多手段報復傅母,可系統那坑宿主的不允許,但系統可沒說不許她設計別人來打擊報復傅母。傅母不是最想要榮華富貴,最看重她在侯府的地位,最偏心傅煦陽嗎?就從這些她最在意的下手才最有意思,誥命等級被降可不就是讓傅母氣焰沒那麽囂張了麽。
趁著豔陽天,正院庫房裡好些物件都拿出來晾曬,傅母又把蘇穎給叫過去了。
陳夫人和三太太都在,等蘇穎被簇擁著進來,陳夫人酸溜溜的說:“大嫂可是越發貴了,這有了身孕就是不一般。”
“只是嬤嬤們小心罷了,”蘇穎衝著陳夫人微微一笑,“弟妹何須羨慕我,等弟妹有了身孕就知道了。”她的目光掃到三太太的腹部,一閃而過,轉過身來就對傅母說:“說起來老太太給的阿膠我x日都吃的,原本就沒抱多大的念想,哪裡想到這麽快就懷上了呢。”
蘇穎這把懷孕的功勞往傅母身上推,才更讓傅母鬱悶,陳夫人反而更動:“我也是日日都吃的,怎麽沒見有動靜,大嫂別是拿這話兒來哄姑媽高興的。原先大嫂好幾年都沒能懷孕,怕是求醫問藥問了好多方子吧,若是大嫂真有什麽生子秘方何必藏著掖著呢。”
陳夫人能不著急麽,三太太孩子的月份比蘇穎的要大一些,要是真是個哥兒那不就是嫡長孫了,到時候哪裡還有她這個嫡妻的位置!
“哪還有什麽秘方,這孩子的事急不來,想它不來,不想的時候或許就來了。”
陳夫人明顯是不信的,蘇穎像是磨不過她想了半天說:“左不過那些,好好調理身體,要說旁的麽……我還真覺得老太太給的阿膠有用,還有原先老太太就賞給我好些兆頭好的物件,許是心裡有了奔頭,心誠則靈了,這孩子就來了。”
陳夫人一聽有門,也不給蘇穎擺臉子了,“都是哪些擺件?我瞧著大嫂你現在都懷上了,那些個擺件就用不著了吧,不如就好心讓給我吧,我也好跟著沾沾大嫂你的喜氣。”
傅母從剛才蘇穎說擺件眉心就一跳,等陳夫人這討要的話一出,傅母聲音猛然拔尖:“像什麽樣子!”
把屋裡的人嚇了一跳,蘇穎抿嘴微笑,這是心虛了。桂嬤嬤看的分明,心裡頭越發信了蘇穎的話。
“不過幾個物件也值得你這般癡纏,你要是想要大可問我要,待會兒讓底下人領你和三太太去挑自己喜歡的罷。”
三太太本來就懷孕了,當下就眉開眼笑:“還是姑媽疼我和姐姐呢。”
陳夫人心裡不甘心,一方面貪心蘇穎那裡的物件,一方面還欣喜老太太房裡的好東西,看傅母垮下來的臉se隻得喏喏的應了。
傅母許了三太太和陳夫人去庫房挑選喜歡的擺設物件,白鷺親自領她們去,打開了庫大門,眼神閃了閃,見陳夫人挑中了一套最顯眼最華貴的碗碟杯盞,奉承道:“二太太可真是好眼光呢,闔府這樣精貴的也只有兩套,就是大太太那裡都是沒有的。”
陳夫人頓時得意了,指著那金紅五彩蓮花大蓋碗說:“這花樣倒也絢麗,和我房裡擺設最是相宜,”轉頭看三太太,“妹妹不會也看上我這套吧?這可得分先來後到呢。”
意有所指的話讓三太太差點變了臉se,忍不住出口挑釁:“這華貴倒是其次的,好兆頭才是最重要的,我瞧這紅木嬰戲插屏就滿合心意的。”說著還不由的撫上仍然平坦的腹部,把陳夫人氣的夠嗆。
傅煦陽和最近很是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們混跡在一塊兒,喝酒遛馬的好不春風得意。
這日騎著馬和道友們約好了一同去喝幾杯,突然從旁邊衝出一個人,險些撞上了馬,傅煦陽勒住馬沉下臉正要發火,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就愣住了。
衝出來的是一個弱女子,大約二十來歲,穿著一身兒素白掐腰的長身裙子,如弱柳般纖細,又秀眉微蹙,雙目含淚,貝齒緊緊咬著下chun,說不出的一段兒楚楚可憐之態。
傅煦陽看的入了神,還不等他說些什麽,就見後頭跟過來一熊腰虎背的刁蠻大漢毫不憐香惜玉的推了那女子一把,那羸弱的女子被這麽一推匍匐倒地,也不起來,就倒在地上盈盈啜泣起來,那淚珠就像是花心裡的lu珠順著娟秀的臉龐落到鬢發間,就是那鐵石心腸的都會為之動容。
“喂,你這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算什麽本事,難道都不覺得羞愧嗎?”傅煦陽二話不說跳下馬,就往那二人走去,將倒在地上的弱女子護在身後,聲音溫柔:“姑娘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那刁蠻大漢呔了一聲:“你是誰?告訴你最好別多管閑事,不然的話我拳頭可就不客氣了。”
小廝嚇的都軟了,從馬上爬下來,喊道:“大膽平民,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經過了一番鬥智鬥勇,智勇雙全的傅煦陽趕跑了刁蠻大漢,整了整衣冠把那女人扶了起來,那女人閃著淚光,蹙著秀眉:“這位公子你快走吧,奴家受苦受累便罷了,萬萬是不能連累公子這般的好人。”
多麽善良的可人兒啊!傅煦陽當即決定要帶她脫離苦海,放低聲音:“姑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看誰敢傷害你。”
“公子……”
傅煦陽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傅奕陽因為戶部的差事忙的焦頭爛額,連著幾天都宿在外書房,得空了能來正院瞧上蘇穎一眼,可見是給足了蘇穎臉面,正院都跟著喜氣洋洋的,就是走出去也比以前站的直,臉上更有光。
紫蘇送上幾碟點心上來,蘇穎捏了一塊藕粉桂糖糕托在帕子裡咬了一口,“章嬤嬤在大姑娘那兒可還適應?”
蘆薈拿雕花小錘給她捶,輕聲的回:“大姑娘那兒伺候的人除了原先貼身伺候的,其余的都是新挑出來的,機靈倒是其次,最起碼都是聽話老實的。章嬤嬤有手段,恩威並施,姐妹們都信服她,頭前還來說讓大姑娘來給您請安的。隻太太現在養胎重要,就先免了請安。”
大姑娘到底挪到正院來了,蘇穎對她不說多親近,但該有的份例一點都不缺的,反正是慷傅奕陽之慨,她一點都不心疼。
如今魏姨娘是被釘死在南院了,短暫寄居過的那位應該是回去了吧,現在的魏姨娘還是原先的魏姨娘,既然被傅奕陽認定了得了失心瘋,那再沒翻身的余地了。
蘇穎在心裡頭歎了一口氣,藕粉桂糖糕吃了一塊兒就不想再吃了,薄荷出了聲:“小廚房裡廚娘做了道荷葉筍尖櫻桃斑鳩湯,正是這個時節,鮮香著呢,太太要不要嘗嘗?”
這是傅奕陽特別交代從尋來的南邊的廚娘做的,蘇穎用杓子舀著喝:“老爺呢?”
“外書房。”
“我嘗著這湯不錯,撿兩樣新作的點心一並給送過去。”這幾天傅奕陽都歇在書房,那次用手也足夠兩個人回味的了,這種事一旦放開了,關上門上了chuang別有一番滋味。蘇穎就慢慢吊著他,拖著他,讓他覺得其他人那裡都是食之無味的,從根上就斷了其他人的念想。
蘆薈拎著食盒回來了,抿著嘴不大高興:“奴婢回來的時候瞧見柳姨娘跟前的石榴朝前邊兒探頭探腦的,且不是一回兩次了。”
蘇穎挑了挑眉毛,柳姨娘不安分蘇穎早就料到了,原先魏姨娘還在的時候,柳姨娘避其鋒芒,主動往她這裡示好,表現的恭順有加的,可惜後面也不安分起來了,只是後宅都被蘇穎捏著,柳姨娘那些小打小鬧入不了眼。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蘇穎懷孕了就不能霸著傅奕陽了,傅奕陽現在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肉骨頭,就等著瞅準空隙要撲上來咬一口呢。
恐怕不止柳姨娘有這個心思吧,誰讓有魏姨娘這個生了庶長女的珠玉在前呢,不過以前是蘇氏被逼無奈被魏姨娘鑽了空子,但現在她們想要虎口奪食還得看她這個正主願不願意。
“不知這樣不合規矩麽,若有下回直接讓教導她的嬤嬤把她領回去重學規矩。”以前這樣的事兒不是沒有,可那會兒蘇氏謹小慎微,這樣的事兒隻當沒看見,如今一句話就能把人堵回去,偏偏讓人看上去還是寬容體恤下人的。
蘆薈應了句,又笑著說:“老爺說要在太太這兒用晚飯。”
隻說用晚飯,沒說別的,桂嬤嬤自從知道傅母做的那些醃臢事後就再也不拿“老太太那兒……”之類的話來說道了,再說了上回傅奕陽和蘇穎夫妻倆根本什麽都沒做,就是有些什麽證據也被毀屍滅跡了,桂嬤嬤還真以為他們夫妻倆是蓋著棉被純睡覺呢。
所以桂嬤嬤雖然有些猶豫,但心裡還是因為覺得傅奕陽看重蘇穎而高興,催著紫蘇去小廚房加菜,“讓新來的廚娘做幾道拿手的菜,好歹這廚娘還是老爺給選上來的。”
“太太不是說昨兒那道糖醋魚做的格外好吃麽,酸甜可口的,不如也加上這道。”紫蘇在一旁笑盈盈的開口,桂嬤嬤著手笑開了花:“酸兒辣女,愛吃酸的好,酸的好。”
“這哪裡做的了準,先前還覺得那道辣菜不夠辣呢。”蘇穎嗔了桂嬤嬤一眼,正巧傅奕陽就緊跟著過來了,笑著看了她一眼:“你這又是酸又是辣的,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先前傅奕陽總是先往她肚子上看,現在不知怎麽的視線落在她lu在袖子外面的手上,想到那天從未有過的滋味傅奕陽咽了一口唾沫,灌了兩口茶,視線挪到別處,偏偏等吃飯時蘇穎那雙手就時不時在他眼前晃dang,剛開始傅奕陽還有些掩飾,不知不覺的大部分心思都在那一雙膩白的手上了。
蘇穎假裝沒看清他的心思,給他夾菜的時候語氣裡帶了些埋怨的說:“雖說差事重要, 但你自個的身體更重要,別一忙起來就忘了按點吃飯,看著都覺得你瘦了些了。”
蘇穎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偏偏傅奕陽覺得很受用,挑了魚刺把魚肉夾給她,“天天吃你送來的點心湯水的,哪裡會瘦了。”
“你這是嫌棄我了?”蘇穎可真是越來越會在傅奕陽跟前撒了,傅奕陽果然意動,湊過來一些手指頭刮在她手腕上:“娘子這般賢惠,為夫怎麽會嫌棄。”
“諒你也不敢。”蘇穎眼尾微微抬起,猛然間就比尋常的溫柔賢淑多了幾分明媚,傅奕陽有些看直了眼,不由的咳嗽一聲:“這魚做的不錯,該賞。”
丫環們在一旁裝鵪鶉。
蘇穎抿著嘴笑,感覺到桌子底下他的靠過來,不動聲se的挪了挪,他又靠過來,面上還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蘇穎沒再躲,卻嗔了他一眼,這位得寸進尺的在看見她染上緋紅的臉頰,不由的得意笑了。
蘇穎眯了眯眼睛,德行,看晚上怎麽收拾你。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