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息怒,還請保重身體。這事兒兒子料想大哥也是一時糊塗,多半是受了什麽人的挑唆。”傅煦陽一想到昨天他的妾室受了委屈,偏偏他還發作不得,實在是可恨。
傅母果然和傅煦陽很有默契,虎著臉道:“你是說,蘇氏那個賤/婦?”
“兒子也只是有這麽個猜測,其實兒子有一件事沒和母親說。”傅煦陽吞吞吐吐道。
“什麽事?”
傅煦陽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咱們都是一家人,兒子也不忍心去懷疑大嫂。昨天母親你給我提了醒,說大嫂可能會在宛茹生孩子的檔口不安好心,兒子回去一瞧,果然是出了事兒。”
“她敢!”
“母親先聽兒子說完,兒子覺得大嫂也是好心,幫兒子約束了二房的下人,不讓她們添亂。隻兒子的一個妾室想幫忙,被攔住了,兒子也知道這檔口容不得宛茹分心,兒子也教訓了那妾室。隻兒子院子裡的下人竟然對大嫂的命令言聽計從,若真是大嫂想動動手,那豈不是很輕而易舉的事兒。”
“兒子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幸虧嶽母來了,有她老人家在,兒子才有借口讓大嫂回去了。”傅煦陽心有余悸的說著,沒注意到傅母因為他說到戴夫人而猙獰了一下的臉色。
傅母很快就把猙獰收斂了,可臉色還是不愉,傅煦陽注意到了,很快就明白了因為什麽,連忙說:“嶽母當初被小人蒙蔽,誤會了母親,兒子想著,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勸勸嶽母,化乾戈為玉帛。畢竟咱們是一家人,再說宛茹不也沒事,以兒子來看,發生那醃臢事,宛茹也有些責任。”
“她平日裡脾氣太衝,不知不覺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母親就看在她為兒子生兒育女的份上,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
傅母不好下傅煦陽的面子,而且她也不想繼續和娘家鬧僵,便宜了別人,到最後,親者痛仇者快!
傅煦陽繞了一圈又把話題轉到了蘇穎身上,“以兒子愚見,大哥許是受了大嫂的挑唆,不如等大嫂來您跟前侍疾的時候,您多敲打敲打她,她要是能改過自新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狗改不了吃屎!”傅母說出一句粗俗的話來,傅煦陽眼中的嫌棄一閃而過,又奉承了傅母幾句,把傅母哄得開懷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蘇穎來,傅煦陽就先皺起了眉頭:“許是大嫂有什麽事耽擱了,母親您也知道大嫂大病初愈,不但要照顧兩個不到三個月的侄子,還要管理侯府打理庶務,稍微耽擱一下也是可能的。”
傅煦陽不提管家權還好,一提來傅母就滿肚子火兒,她做兒媳婦的時候,也是在婆婆那立規矩,管家權也是到後來才捏在手裡,還沒捂熱,蘇穎就進門了,被那老虔婆一聲令下,她就得把管家權交給剛進門的兒媳婦兒。
原本傅母還能插手,可現在呢,她手裡邊的權力全都沒了,不但如此,臂膀幾乎都折了進去!
傅母想了想,就說:“既然她忙不過來,那就讓宛凝幫她分管,等宛茹出了月子,我就下令,讓宛茹和宛凝管家。”
傅煦陽心中一喜,嘴上還說:“母親這是替大嫂考慮,大嫂焉有不同意的道理,只不過宛茹和宛凝沒多少經驗,到時候還得母親多管教才是。”
傅煦陽的話處處撓到了傅母的癢處上,傅母自然是對他更滿意。
這邊母子倆暢想完了美好未來,也不見蘇穎來,傅煦陽有些惱怒道:“若不是宛凝脫不開身,兒子也沒想著勸大嫂過來給母親盡孝,可現在大嫂是怎麽的了?不如,兒子差人去問問。”
傅母冷哼一聲。
傅煦陽就讓小丫頭到正院去了,過了片刻,小丫頭打探完消息回來。
傅煦陽一聽,暗道連老天都站在他這邊,進去就跟傅母說:“大嫂竟是帶著兩個侄子回娘家了,難不成大嫂的娘家出了什麽大事?”
“她,她就是,不敬婆母!”傅母罵罵咧咧了幾句,傅煦陽連忙讓她息怒:“虧兒子昨天特意和大嫂明說了,還想著讓大嫂可以的話,把兩個侄子抱過來,讓您看看孫子,心情愉悅。哪想到大嫂會這麽不聽勸,直接抱著兩個侄子回娘家了!”
“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嫂這樣他就一點表示都沒有,實在是太不孝了!這種事萬一被別人知道,別人該怎麽看他們夫妻,他們怎麽就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傅煦陽的話讓傅母茅塞頓開,她顫顫巍巍的說:“宛茹這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的嫡子嫡女,洗三總不能像大姐兒那時候那麽簡陋,你這個當父親的也跟著上心一些。”
傅煦陽有些為難:“母親你也知道,現在管家的是大嫂,就怕辦的太隆重了,會惹來大嫂不高興,更何況就是再隆重也不好越過兩個侄兒去。”
“小家子氣!”傅母這句話自然不是罵傅煦陽的,她想了想,傅煦陽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就道:“等明兒我讓杜鵑拿五百兩銀子給你,你隻管辦。”
傅煦陽咧嘴笑:“還是母親疼兒子,疼孫子,兒子保準給辦的風風光光的。”
這邊蘇穎交代了蘆薈的哥哥幾句,拿了銀子讓他去施粥,就穿戴整齊,抱著福兒和祿兒回娘家了。
蘇太太得了信兒,特意到蘇老太太屋子裡奉承,笑道:“自打滿月時見過我那白白胖胖的金孫一回兒,往後竟是不得見了。穎兒那丫頭今兒竟是抱著他們倆過來要給老祖宗請安,我啊,算是沾了老祖宗您的光。”
蘇老太太已經古稀了,早就不管事了,也樂得見兒孫圍繞膝下,聞言笑的合不攏嘴,讓跟前的大丫環開了箱子拿金項圈金鎖出來給重外孫。
正說話間,外面就有丫環說:“姑奶奶到了。”
“快請進來!”蘇太太揚高聲音道。
不等寒暄呢,蘇老太太就道:“快把乖乖抱過來給我瞧瞧。”
蘇穎抱過福兒過去:“這是大的那個,小名叫福兒,大名叫傅昀。”蘇太太從奶嬤嬤懷裡抱起祿小娃湊到蘇老太太跟前,蘇穎就說:“這是小的,小名叫祿兒,大名叫傅晨。”
蘇老太太帶上大丫環遞過來的眼鏡,細細看兩個孩子:“生的真好,這眼睛就跟葡萄似的,白白胖胖的,跟那剛出鍋的饅頭似的。”在這之前,奶娘極有經驗的把好了屎尿又喂過奶,兩個孩子吃飽喝足這會兒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著。
福兒不認生,許是知道有人誇他呢,轉著眼睛咧開小嘴笑了起來,絕對萌。
蘇老太太跟著一笑,站在她身邊的老嬤嬤湊趣道:“小少爺這是認得太外婆呢。”
兩個多月的孩子哪裡能認得人,更何況福兒也沒有見過蘇老太太,但她老人家還是很高興,讓人把拿出來的金項圈擺到一邊兒,讓蘇穎給孩子戴。
祿小娃也跟著笑呵呵的,蘇太太就高興了,捏著祿小娃肥嘟嘟的小胳膊,“瞧這孩子養的多壯實,我瞧著雖然是雙生子,可也不是十成十的像,讓人分辨不出來。我抱的這個像穎兒多一些,福哥兒像姑爺多一些。”
蘇老太太瞧瞧也點頭,“正是這個。”
過了會兒,她老人家也乏了,讓蘇穎跟著蘇太太回上房了。
蘇太太出了門就有些埋怨的說:“如今乍暖還寒的,我的寶貝外孫子要是受了風可怎麽好?又不是非要這時候就見著,等他們百天時,不就能見著了,你啊,如今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
也不知道剛才抱著孩子就不撒手的是哪個。
蘇穎嘟嘟嘴挽住蘇太太的胳膊撒嬌:“母親可真是有了外孫這個新歡,就不要女兒這個舊愛了,嗚嗚,人家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渾說什麽,沒個正行!”蘇太太嘴裡責備著,可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顯然對女兒的撒嬌很受用。
等到了上房,蘇太太又逗了一會兒外孫子,等他們累得困了,才讓奶娘把他們抱下去休息。
等她們下去,蘇太太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蘇穎,滿月見時還有些豐腴,這些時日也清瘦下來,氣色卻很不錯,皮膚透出粉色紅暈來,才松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可真是讓碎了心,原本瞧著你生了福兒和祿兒,日子就安穩下來了,哪想到竟是多災多難的。快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蘇穎也不隱瞞,就把去雲若寺回來時遭了賊人惦記,驚了馬,幸好得忠睿王爺搭救的事說給蘇太太聽,“我也是不想你們跟著擔心,才沒有說,沒想到還是讓母親擔心了,實在是我的不是。”
“人沒事就好。”蘇太太很敏銳,皺起眉來,“好端端怎麽會遇到那膽大包天的賊人?”
蘇穎歎口氣:“到底瞞不過母親,那是有人想害女兒我呢!”
蘇太太倒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可是你那心狠手黑的婆婆?”
蘇穎點點頭,按住蘇太太的手:“這件事還是老爺他查出來的,而且她給我下藥害我多年不孕以及小產的事兒,我家老爺也知道了。那老太太又氣又惱中風了,得了癱症,怕是余生都得躺在床上了。”
蘇太太撫掌大笑:“這可不是報應麽!”
蘇穎撚了一塊兒綠豆糕吃了,“可不是,偏偏這件事還不是我主動捅出來的,母親你猜猜是誰捅了這一刀子?”
蘇太太伸出手指點點蘇穎的額頭:“跟我賣起關子來了,快說。”
“我說,我說就是了。”蘇穎討饒,“是陳府的舅太太戴夫人,當著我家老爺和二老爺的面,把老太太身邊的大丫環謀害二太太肚子裡子嗣的事兒捅出來的。”
蘇太太轉念一想就能把事情真相想了個七七八八,滿懷欣慰的看著蘇穎感歎道:“你可算是長進了。”
蘇穎低著頭:“可不是被逼的麽,我倒是希望我永遠都不需要長進呢。”
蘇太太一下子差點就淌下淚來,拍了拍蘇穎的背,又問:“這事兒,姑爺是個什麽反應?”
蘇穎湊到蘇太太耳邊低聲說:“那老太太一直想讓二房襲爵,他也沒少跟著受難,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就是再深厚的感情也磨沒了,更何況原本感情就淡的很。”
蘇穎又淡淡的說:“若是她往後不再弄那些醃臢事,我們也不介意榮養她,只是,照這麽看著,她還不消停。她現在癱在床上,整日裡哭天罵地,毫不避諱。我們老爺又不是個犯賤的,沒必要上趕著讓人作踐。”
蘇太太挑眉:“到底是姑爺的親娘。”
蘇穎笑了:“這樣的親娘可真是世間少有,幾百年都難出一個的。母親不用擔心,如今侯府是老爺和我做主,他們即便想翻出什麽浪花,也得看看這浪花能不能翻起來,砸到我們。”
“你有溝壑,我就放心了。”這就是女兒跟兒媳婦的區別,蘇穎是蘇太太的女兒,恨不得蘇穎的婆婆死了才好。
“對了,咱們家言容,家裡邊是個什麽打算?”蘇穎問蘇太太,蘇太太聞言皺眉:“是你大嫂跟你說了什麽?”
“這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忠睿王妃請在選秀女過門赴宴的緣故麽。”蘇穎可不想給羅夫人拉仇恨,果然她這麽一說,蘇太太就釋然了:“也不知上頭貴人是個什麽意思,好在不止言容一個,也隻兩回就再沒有了,並不算很扎眼。”
“這就好。”蘇穎對忠睿王府一遊還留有陰影,但看自從那天后,侯府也沒有忠睿王爺派來的人,她就有些安心了,認為自己有點杞人憂天。
正說話間,外面就有小丫環打起簾子來:“大奶奶,容姑娘來給太太請安了。”
“說人人到,快讓她們進來。”
羅夫人聽人說侯府的姑奶奶回娘家了,於情於理她這做大嫂的都得過來見見,可一想到當時她疑心姑奶奶跟忠睿王爺有舊,就臊的不行,好在女兒陪在身邊。
蘇言容是蘇家的嫡長女,歷來受寵,蘇太太見著她也願意給羅夫人好臉,更何況蘇穎還在跟前,蘇太太就是疑心羅夫人多事也不會給她沒臉。
“比起上回見,姑奶奶如今可真是氣色一新。”
蘇穎也回誇了回去,蘇言容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蘇穎,她臉上笑盈盈的,肌膚瑩潤泛光的一點都不像是二十一歲的婦人,動作間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戴了一串翡翠手串,手串的翡翠佛頭相連,下穿紅色的珊瑚珠,隻這一樣就覺得富貴不可言說。
蘇言容再抬頭就對上蘇穎笑盈盈的眸子,騰地臉紅了起來。
“哈哈,言容這是看姑媽看的害羞了?姑媽要是沒什麽表示,那就說不過去了。”說著將串著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藏蜂琥珀的鏈子遞給她。
那琥珀是金黃色的,色彩正而鮮亮,通徹痛徹無雜質,琥珀裡面的蜜蜂栩栩如生,宛如活的一般。
蘇太太見蘇穎送出去的琥珀這麽大塊,一看就是珍品,就叮囑有些不好意思的蘇言容:“你姑媽有心了,這可是好東西,既給了你,你收好便是了。”
蘇太太都這麽說了,羅夫人也不能說推辭的話,蘇言容點頭答應著謝過蘇穎。
蘇穎聽到隔壁福兒的哭聲,也顧不得跟蘇太太她們說笑了,就說:“母親,我去看看倆小的。”
蘇太太點點頭,蘇穎抱著福兒哄著,祿小娃乖乖的沒和福哥兒演繹二重唱,【這麽無理取鬧的,不知道哪裡好了,哼!】
蘇穎嘴角抽了抽,【這才是正常嬰兒的表現,好不好。】
祿小娃扁扁嘴:【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
【……你希望我接什麽話?】
祿小娃小嘴兒嘟起來都能掛醬油瓶了,控訴蘇穎:【你連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我了嗎?】
【呵呵,你可以自問自答。】蘇穎就不想理會祿小娃了,可惜這精神聯系是單方面強製性的,強製的一方是……祿小娃。以前的時候蘇穎還能夠單方面去掐斷系統的聯系,可現在她連這點都做不到了,只能任由祿小娃單方面的強製在她腦海裡唧唧歪歪。
祿小娃自話自說了一會兒,見蘇穎不理他,他就蔫了。
蘇穎哄好了福兒,又叮囑了奶娘幾句,才重新回到蘇太太身邊,已不見羅夫人和蘇言容:“大嫂和言容怎麽回去了?”
“你嫂子還有事要處理,”蘇太太避重就輕的說,“你家老太太癱了,你沒去跟前侍疾?”
“我病不是才好,可問候是沒少的,這事兒我們老爺也是默許的。”蘇穎把傅奕陽搬出來搪塞蘇太太還是很好用的。
“那些都是虛的,端看外人怎麽看你。”蘇太太輕飄飄的說,蘇穎明白這裡頭的深意忍不住笑道:“母親可真是和我想到一處去了,人言可畏我自是懂的。人人都說好,那說不好的反而就沒人信了。”
蘇穎帶著福祿倆娃回到侯府時,留在府中的白芷就道:“太太,二太太生了個哥兒,母子均安。”
“把之前準備好給二太太的東西送過去了嗎?”
白芷笑道:“送去了,是桂嬤嬤昨兒就備下的。”
紫蘇捧了蜜茶來,蘇穎喝了一口,就聽白芷說:“太太前腳剛走,上房那邊就差了小丫頭來請太太過去呢。”
“呵。”蘇穎早就預料到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太太?”
“沒事兒,該幹嘛幹嘛去。”蘇穎不怎麽放在心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於傅母和傅煦陽那兒,他們既然都那麽閑了,給他們找點事做唄。
其實不用蘇穎沒事給傅母和傅煦陽母子倆找事,傅煦陽已經麻煩上身了。
陳夫人九死一生的生下了孩子,因為早產弱了一些,不過大夫說了好好將養,會和普通孩子無異的,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陳夫人緩過一口氣來,就噗噗掉眼淚,戴夫人連忙說:“坐月子期間不興掉眼淚的,對身體不好,快別哭了。哥兒不是好好的嗎?你沒聽大夫說——”
“母親,是姑媽和表哥害我早產的。”
“什麽?!”戴夫人和陳宛凝異口同聲的愕然道。
陳夫人眼中的恨意很明顯,她剛上完孩子脫力了,能撐著這口氣把這句話說出來已屬不易,說完就昏睡過去了,留下心力交瘁的戴夫人和陳宛凝面面相覷。
蜜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舅太太、三太太,你們可要給我家主子做主啊!”
陳宛凝吸了一口氣:“母親,您先去吃些東西歇息回回精神,這件事就交給女兒來查,定然不會讓姐姐這罪白受了。”
戴夫人憔悴了好幾歲,忍不住掉了眼淚:“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啊,才累的你們姐妹倆沒個安生日子。”
陳宛凝面色沉痛,攥緊了手。
上房
杜鵑一五一十的把陳夫人和新生孩子的情況匯報給傅母聽,傅母滿臉喜意,就連說話好像都沒有那麽磕磕絆絆了。
“好好,是我兒的嫡長子, 是我的嫡長孫,哈哈。”
杜鵑聽傅母無視蘇穎生的兩個嫡子,又無視只有嫡長子的嫡長子才能稱得上府中的嫡長孫,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這種話聽多了就應該麻木,應該習慣了。
傅母一高興,這下出銀子辦洗三是心甘情願的了,讓杜鵑開了箱子拿了五百兩給傅煦陽,又說:“若是不夠,就盡管開口,不必吝嗇。”
傅煦陽從杜鵑手裡接過五百兩銀票,自認瀟灑風流的朝杜鵑笑了笑,“勞煩杜鵑姑娘了,之前辛苦你了。”
杜鵑低眉順眼,一板一眼道:“二老爺折煞奴婢了,奴婢當不得‘辛苦’二字。”
見她這樣,傅煦陽頓覺有些無趣,心裡不由想起昨天敢在他跟前替她主子大聲伸冤的小丫頭,水靈靈的,跟枝頭剛打的花苞似的,左右不過是個小丫頭,想要了她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杜鵑又不同,老太太離不開她,不然也不會讓她掌管私房鑰匙,若是能納了她,豈不是能來個裡應外合?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