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側屋
丫環跪了一地,皆垂頭不敢語,雯玉的奶娘魏嬤嬤喏喏的站在一旁,心裡直打鼓,她和魏姨娘的娘家還沾親帶故的,這才能擠上來成為雯玉的奶娘,管著雯玉的院子,就連老太太屋子裡的大丫環也得叫她一聲嬤嬤。
可現在魏姨娘失勢,魏家也眼看不行了,魏嬤嬤生怕這把火燒到她身上來,再看跟桂嬤嬤站在一起的章嬤嬤,魏嬤嬤眼睛裡塗了毒,明眼一看就知道這是太太特意派過來分她權的,可恨,仗著太太竟然短短幾個月就把大姑娘房裡的人給拉攏過去了。
桂嬤嬤哪裡沒注意到魏嬤嬤的神色,在心裡啐了一口,淡淡道:“其余人就罰兩個月月錢,若有下回——”她掃了一眼,“立時打發出去!”底下眾人更是戰戰兢兢,提心吊膽,之前有個小丫環被綁了出去,這都過了兩天再也沒回來過了,可誰都不敢提一聲,生怕被牽連了。
桂嬤嬤余光瞅著那魏嬤嬤似是松了一口氣,就道:“魏家的你昨兒去哪兒了?雯姐兒的病雖說是穩定了,但也是離不了人的。”
魏嬤嬤心裡一咯噔,強自鎮定的說:“昨兒我那小兒病了,我原想著隻一晚上不打緊才私自家去的,大姐兒這兒不是還有章姐姐守著……”她早就看章嬤嬤不順眼了,她不好過,她也別想好了。
桂嬤嬤可不跟她客氣,薄荷捧了個匣子過來,魏嬤嬤一見臉色煞白,想攔著不讓薄荷過去,被小丫環翠竹翠湖擋了回去,桂嬤嬤打開匣子,頓時虎了臉:“魏家的。這你可怎麽解釋?”匣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裡面是不久前的蘇穎送給雯玉的十二把琺琅梳子中的幾個。
魏嬤嬤青白著臉,哆嗦著唇說不出話來。她掃了一眼站在桂嬤嬤身邊不吭一聲的章嬤嬤,扯開嗓子哭嚎起來:“就是覺得我礙眼。擋了路,攀了高枝就了不起,但凡想把我攆走直說就是了,何必黑了心腸使這樣的法子,好歹我也是大姐兒的奶媽子,這點體面都沒有嗎?我以後哪還有臉面再服侍大姐兒呀!”
見章嬤嬤和桂嬤嬤都不吭聲,越發蹬鼻子上臉。指著薄荷罵道:“不得好死的下。作的東西,連著氣來抹黑我,便是老太太屋裡的見著我,還要道聲嬤嬤呢!”
魏嬤嬤這含沙射影、智商罵槐的一通罵。薄荷被她罵的臉漲得通紅,如今蘇穎跟前的大丫環到哪兒不是被人捧著抬著的,薄荷平日裡的屋子還都多讓著她幾分,還從沒人這麽罵過她呢,張嘴就諷刺道:
“嬤嬤可真是好大的臉面兒!嬤嬤敢說你伺候雯姐兒盡心盡力了?我剛才捧來那匣子可曾說過一句那是從嬤嬤您的房裡搜檢出來的。嬤嬤這麽急咧咧的辯白,不是心虛還是什麽!”
魏嬤嬤被這麽一搶白,噎的面紅耳赤。
桂嬤嬤說了薄荷一句,薄荷撇撇嘴退到一邊,桂嬤嬤八風不動。好似沒把魏嬤嬤剛才指桑罵槐的話放在心上,一邊兒去叫雯玉身邊的紅玉將這幾年雯玉得的入冊的東西清點一番,看還有沒有少去的,還說了:“既然魏嬤嬤辯白了,若是不給你個交代,我等還要吃掛落。”
那聲魏嬤嬤可是把魏嬤嬤叫的臉上忽青忽白,桂嬤嬤還讓章嬤嬤過去幫忙,薄荷端了杯茶給桂嬤嬤,帶了些討好的笑:“嬤嬤,請喝茶。”這‘嬤嬤’二字咬字特別清晰,也不管那邊冷汗淋漓的魏嬤嬤,帶著些天真的問桂嬤嬤:“嬤嬤,你知不知道魏勇一家子好好的怎麽就被送到衙門去了呢?”
桂嬤嬤冷道:“那一家子的人,黑了心肝昧著良心貪墨主子家的東西,咱們老爺可是眼裡容不得沙子,偏偏那一家子的硬氣的很,可她再硬氣能硬過板子,打她幾十板子看她還能硬氣下去,就是她家那七八歲的孫子——”
桂嬤嬤話還沒說完,早就被嚇得跟篩糠一般的魏奶娘癱軟在地上,哭嚎道:“桂嬤嬤,太太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這一回吧!”說著就跟瘋了一般要往外跑,嘴裡還喊著:“好太太,看在奴婢奶過大姐兒一場的份上,饒我這一回罷!”
桂嬤嬤直氣的哆嗦,慌叫人堵住嘴壓住,抬腳踹了她一腳:“以前幹什麽去了。這會子倒知道自己是‘奴婢’了!”
“果然都是一家子的黑心肝的,一樣一樣的。”
桂嬤嬤把這話兒回到蘇穎那邊,蘇穎哧笑一聲,她自從到了這裡,除了從魏姨娘那邊被說過這樣的話,明明她什麽都沒說,人家就那兒假惺惺的說她不夠寬大不夠善解人意。更不用說這兩天還被她家的那些一丘之貉含沙射影的罵了,難道是覺得她就是個軟柿子?
“人呢?”
“在柴房管著呢,章家妹子和紅玉正在清點東西,她家外頭的我也讓大管家去看管起來了,我看她嚇成那樣怕是沒少偷了大姐兒的東西,原本還以為她是個老實的,到頭來還是個內裡藏奸的。”
蘇穎拉著桂嬤嬤坐下,“也好,都擺的明明白白的,省的到時候有人說我落井下石,排除異己。”
“哪個敢?”桂嬤嬤眉毛都豎起來了,正說著蘆薈掀開簾子進來說:“杜鵑姐姐過來了。”
桂嬤嬤嘴唇蠕動幾下,蘇穎笑笑讓杜鵑進來,杜鵑忙推辭身上帶著寒氣不好進去就站在簾子外把傅母交代的話轉述出來:“老太太說了,那起子刁奴固然可恨,然而罵過、罰過也就算了,侯府一貫善待下人,素有慈名,莫要為此遭人詬病,落人口舌。”
聽聽這話還帶著一股兒“我是為你好你必須得領情”的意味,蘇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你回去跟老太太說,這樁事還沒查清楚呢,那起子刁奴是非是對還沒個定論,畢竟這事兒牽扯到雯姐兒得慎重,不過老太太有這份為我這當家太太好的心思。我這做媳婦兒的受教了。”
蘇穎雖然笑的燦爛,但眼中寒光卻越來越盛,她這邊才要處置魏奶娘。傅母那邊就知道了,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還擺出一副“訓誡兒媳”的架子來到底是要做給誰看呢?
傅母究竟打什麽主意蘇穎心裡門清兒,可那也得看她配不配和,更何況這要一個不好,傅母可就成了袒護欺負雯玉她親孫女奴才的名聲,到時候誰都會說傅家老太太善待下人,是個慈善人的。
杜鵑聽了這話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蘆薈送她出去的時候。杜鵑張了張嘴露出個名字來,蘆薈眨了眨眼。
桂嬤嬤心裡惱火,可傅母是主子不好背後非議,看向蘇穎。蘇穎眉眼微彎:“既然老太太都發話了,那我這做媳婦兒總不好陽奉陰違,自是不會行事落人口舌,遭人詬病的,嬤嬤就等好吧。”
“對了。南院那邊兒如何了?”傅奕陽說魏姨娘的事不讓她管,蘇穎自然不會去違背大老爺的好意,再說了她現在正在坐月子,可實際上她並不得閑,雖然坐月子期間不能出門。但這就臨近年關,往常還能讓桂嬤嬤齊嬤嬤頂上,蘆薈和白芷也是得用的,蘇穎就做個總覽,可現在不一樣,有些事兒還須得蘇穎親自拿主意,好歹還有舊例可循,總算不會忙的就跟她真不是在坐月子般。
再說了男人的好意她總不能不領,說不管咱就不插手,可有些事兒總歸是要清楚的。
那天魏姨娘被傅奕陽踹了一腳,又掐了脖子摔倒在地上,悲催之下魏姨娘就噗噗的吐血了,魏姨娘就避回房間留住一口氣。可不料這件事還把她娘家給牽扯出來了,越扯越大條,偏偏魏家的女眷仗著“身份”就跑到正院來鬧騰,口出狂言,那正是傅奕陽所不能忍的。
聽聽她們脫口而出的那些話,心裡還真把傅侯爺當正經女婿/妹夫/姑父呢,蘇穎當時沒說什麽,私下裡每人賞了那幾個粗使婆子幾個銀角子,尤其是被咬了手反手給了魏嫂子幾個巴掌的婆子還多了半尺布頭,可把其他幾個婆子羨慕壞了。
在這件事裡面疑點重重,其實也是和魏姨娘那麽輕易就從南院竄出來一樣的事,明明那魏家的女眷都被看管起來了,還是在外面遠遠的隔著,怎麽就一路暢通無阻的跑到正院來鬼哭狼嚎,口出汙言穢語,指天罵地就差指著蘇穎的鼻子罵她了。
何其相似。
這些醃臢事真是存心讓蘇穎坐個月子也不得安寧。
桂嬤嬤遲疑了下,才說:“老爺責罰魏姨娘過了年就送到莊子上去靜修,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再加上魏家犯了錯,他們家這些年仗著魏姨娘得寵唱起大旗,囂張跋扈沒少得罪人,如今他家被老爺查處了,可沒誰去給他家求情的,早就綁著送到順天府衙去了。”
“南院那些婆子丫環的總不能就這麽陪著魏姨娘乾熬,老爺就下令把南院多余的婆子丫環放出去,就給魏姨娘留了她住的那間屋子,門口的燈籠也讓人取下來了,好歹老爺還念著舊情,看在魏姨娘病著的份上,給她留了個小丫頭照應著。”
魏姨娘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南院丫頭婆子就拎著包袱往外走了,樹倒猢猻散,以往南院可是底下人擠破了頭都想進來的,現在變成相反了,如今在南院沒了出頭之日,此時不走還待何時?就是那留下伺候魏姨娘的小丫頭還是之前戴罪立功才被留下來的。
不然怕是魏姨娘連這個年都熬不過去了,這句話桂嬤嬤不好跟蘇穎說,尋摸著剛才最後一句話也不太恰當,連忙補了句:“我瞧魏姨娘病的不輕,若是有個萬一,大年下的那豈不是晦氣,老爺怕也是想到這層面,所以才吊著魏姨娘的病罷。”
說完還小心翼翼的去看蘇穎的臉色,蘇穎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奶娘你真是想太多了。
“嬤嬤說的是,她那邊用到什麽藥材就去藥房去取,”注意到桂嬤嬤不大讚同的神色,蘇穎也不在意,“就當是給福兒祿兒積福了。”她這還沒做什麽呢,就被老太太給‘訓誡’了。萬一魏姨娘就這麽過去了,說不定會掀起什麽風波呢。
再說了魏姨娘好歹也算佔著傅奕陽妾室的一個名額,她這一看都覺得傅奕陽後院還真寒酸。呵呵。
傅母‘訓誡’了蘇穎還不算,傅奕陽那邊也被傅母叫過去先是噓寒問暖。這是前所未有的,可傅奕陽卻沒覺得有一丁點喜悅,反而是覺得諷刺,這是覺得二弟不中用了,才想起他這個襲了爵的大兒子了,本侯爺不稀罕。
傅母看傅奕陽中規中矩的做派和冷峻不為動容的面容,提起的一口心氣都快給落下去了。索性這慈母就裝的點到為止,然後就語重心長的說起傅奕陽處置魏姨娘和魏勇一家的事兒。
“那魏勇一家的是咱們侯府的家生子,幾輩子都是咱們侯府的奴才,縱使他們欺上瞞下。你打過罰過倒也罷了,就是打發出去也行,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你怎好把他們送到衙門裡去?”
“還有那魏氏,縱使魏氏如今不得你喜歡。可怎麽說都是大姐兒的親姨娘,伺候你多年的老人了,我怎麽聽說你把她攆到莊子上去,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豈不是讓你留人口實。”
傅母再接再厲。“你媳婦兒也是的,平日裡看她雖說中規中矩但也不是個糊塗人,怎麽就不知道勸著你些,難道爺們兒名聲受損她做人妻子的做當家太太的就能跟著落個好處了?我還聽說她要把你大女兒的奶娘攆出去呢,這像什麽樣子,讓大姑娘怎麽想?”
傅奕陽強壓下心底翻湧出來的怒意,雖說理智壓過了情感,但到底意難平,微微欠身:“可是有那不知內情的小人到母親這裡亂嚼舌根,擾了母親養病?實在是該罰!魏勇一家涉及到前頭之事,斷然不能這等刁奴抹黑了侯府的名聲,兒子斷然是不能姑息的。”
傅奕陽說一句,傅母臉色就黑一分,她這好兒子是覺得她手伸太長了,覺得她礙眼了!她用名聲壓過去,他就用名聲堵回來,可真是伶牙俐齒啊。
“至於魏氏,倒是兒子考慮不周了,送到莊子上不再眼底子底下怕是又會興風作浪,既如此就在府裡尋個清淨的院子,當個出家居士罷。”傅奕陽在這件事上退了一步,可這還不如讓魏姨娘到莊子上去呢,出家居士那就是名聲受損,失德,一下子就把魏姨娘打到泥地沼澤裡去了。
傅母倒不在意魏氏,只是覺得她的權威遭到了質疑,如今她都擺出好臉,願意做個慈母,可她這大兒子竟然不領情,實在是可惱。
至於蘇穎責罰雯玉奶娘一事,雖然傅奕陽還不知具體情況,但料想蘇穎並不會無的放矢,定然是那奴才有問題,遂說:“大太太責罰奴才,是兒子授意的,雯玉是兒子的長女,容不得奴大欺主。”
傅母一口氣堵在心口,發泄不出來只能往肚子裡憋,這樣也就算了,她還不得不堆起慈愛的笑容:“原是這樣,都是那起子奴才亂搬弄是非,我也是心急,憂心你和侯府的名聲,既然說明白了那我就放心了。”
要是擱在以往傅母大概會甩臉子給傅奕陽,說:“大老爺可真是好大的威風,我這說母親是說不得你半句了,算了我也累了,你走吧。”再看看現在,傅母對傅奕陽那可真是和顏悅色的不得了啊。
傅奕陽就順坡下來了,“那請母親安心養病,兒子先告退了。”
病病病!這‘病’字實在是戳了傅母的肺氣管子,這不是提醒她,她這是被二老爺給氣病的麽?還有二老爺養在外面的外室,她再喪心病狂若是知道那外室有了身孕也不會這麽趕盡殺絕?更何況這事兒壓根就不是她做的,可惜現在人都死了,死無對證。
傅母當時頭一個懷疑的就是蘇穎,可當時蘇穎正生孩子坐月子,根本就沒那麽大的能耐和時間來,除了蘇穎,她又懷疑是陳夫人和三太太做的,可同樣的二房還在她手裡攥著呢,有什麽風吹草動不說她事事都知曉,可這樣的事兒定然瞞不過她的,再說她那兩個侄女沒那個膽量。
就算傅母懷疑蘇穎,可沒有證據,這啞巴虧她就只能這麽咽下了,但傅母就是意難平,她不好別人也別想好過。
傅母一方面想緩和和傅奕陽僵硬的母子關系,一方面借著養病再找些理由安撫傅煦陽,還想著給蘇穎找茬,實在是不是一般二般的忙活。
遂傅母撐著僵住的臉道:“既你忙,那我就不好留你了,本來是想留你下來吃晚飯的。”
傅奕陽身子頓了下,可還是微微欠身往外走了。
等傅奕陽走遠了,傅母“嘭”的聲擲了茶碗,滿眼陰翳,手不停的抖啊抖:“這就是我的好兒子,瞧瞧他還把我這個親娘放在眼裡了嗎?我不過是說了她兩句,他倒是護上了,怎的我連兒媳婦都不能訓了?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底下丫環們提心吊膽的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自打老太太病了後動不動就發脾氣,誰都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魚。
正院
章嬤嬤把清點好的冊子呈給蘇穎,蘇穎翻閱了就冷笑起來:“我原聽說,有的人面相越老實背地裡就越是刁鑽,現在看來果然有幾分道理的,那奶娘可真是好大的膽量。”
“去把這冊子上缺失的物件讓魏嬤嬤去辨認辨認,看看那些是她順走的,別讓人說我冤枉了她,再讓雯玉的貼身丫環也看看,互相指認,揭發出來就讓她們將功折罪,大過年的誰也不願意沾了晦氣不是。”
章嬤嬤低下頭,應了。她出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琢磨著太太這是個什麽意思,若是想把大姑娘身邊的人都給換了,那也不會讓紅玉也跟著清點冊子,可現在又讓她詢問這兩個貼身丫環,難不成是想讓她們把錯都推到魏嬤嬤身上去?
說起來章嬤嬤還真看不上魏嬤嬤,無他實在是太小家子氣,眼皮子太淺,雯姐兒雖說不得寵,可那也是老爺的長女,如今又養在太太身邊,算是半個嫡女。看太太這樣的,日後也不會磋磨了雯姐兒,她們這樣的嬤嬤不管日後能跟著陪嫁過去當個管事嬤嬤,還是放出去榮養,說出去那都是很有幾分體面的。
可魏嬤嬤偏偏自掘墳墓,單就偷姐兒的東西就足夠她受的了,看她還如何囂張,以為小恩小惠哄得那起子見風使舵的丫環婆子,成為她們嘴裡的‘好人’就屁股翹上天了,蠢貨!
章嬤嬤心裡還拿不準太太的意思,迎面碰到桂嬤嬤,連忙親熱的湊上去:“好姐姐,這回兒你可得好好指點指點老妹我啊。”然後嘴皮子利索的奉承的桂嬤嬤喜笑顏開,就提點了章嬤嬤兩句, 章嬤嬤恍然大悟後表示受教了,“改明老妹請老姐姐吃茶吃點心。”
等傅奕陽來了,蘇穎二話不說就先稟明查抄一事,把清點後的冊子擺到傅奕陽跟前,語氣誠懇:“本來也隻想罰罰那不精心的奴才,哪想到還牽扯出這種奴大欺主的事來,也怪我疏忽了。”
傅奕陽經過魏勇一家中飽私囊一事對這種事絕對是深惡痛絕,眉頭皺的死緊:“你打算怎麽處置那刁奴?”
蘇穎有些遲疑為難的開口:“這奶娘是再使不得了,雖說咱們家歷來善待下人,可這種刁奴絕對不能姑息。”
蘇穎輕飄飄的聲音在‘善待下人’上飄過,傅奕陽略有所覺,蘇穎眼裡閃過一道光芒,接著說:“查明是那奶娘將雯姐兒的東西貪昧了,讓她原樣不動的還回來,若是不在了,就折成銀子照價賠償。”
吃了我的就給我吐出來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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