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看著陳宛凝諷刺的臉孔,頭皮一麻:“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陳宛凝冷冷的笑:“我人言輕微,能對命格貴不可言的陳宛秋做什麽?再說了,就算是我做了什麽,對天生福相的陳宛秋也不可能會有什麽影響不是?”
這話裡的言外之意陳夫人聽懂了,她按捺不住激動和興奮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陳宛凝撣撣衣角,輕描淡寫的說:“只是在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上再添了一把火罷了。”
陳宛凝沒有跟陳夫人細說到底是添了什麽樣的火,見陳夫人仍舊忿忿不平的神情,嗤笑道:“我自然是明白父親的用意,他不就是想陳家出一個貴人麽,如今陳宛秋有著這樣的命格,父親自然是要偏向她的,連大哥都要往後站了,更不用說咱們這樣嫁出去的姑奶奶了。對了,咱們大哥能得個官職,還是拜陳宛秋這賤/人所賜呢。”
“什麽?!怎麽什麽事都跟陳宛秋扯上關系?”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陳家欠了國庫那麽多銀子,咱們家看似光鮮亮麗,內裡根本就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來。大哥和二哥誰都不願意往外拿銀子,你以為之前還上的那二十萬是大風刮來的?”陳宛凝諷刺意味很濃,這些事她也是才從戴夫人口中得知的。
陳夫人瞪大眼睛:“陳宛秋哪裡來的那麽多銀子?”
陳宛凝不諷刺陳宛秋就不痛快:“她標新立異,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去行那低賤的商賈之事。她是個有本事的,可是攢了不少銀子來,這不那二十萬兩銀子都是她拿出來的。”
說著她呵呵笑起來,“如今她鼓搗出來的胭脂鋪子跟刺殺忠睿王爺的刺客扯上了關系,母親就讓她去擺平,誰讓她有著貴不可言的命格呢,這種事肯定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罷了。還有陳家所欠的其他銀子非是從陳宛秋手裡掏出來不可,好事怎麽能全讓她給佔了。”
陳夫人感歎道:“要是當初傅家能有這麽一個財大氣粗的往外掏銀子把國庫欠銀補上的就好了,不然咱們二房也就不用從侯府分出來了。”
說著又憤慨起來:“那一個個的狗眼看人低,以前都上趕著奉承。如今見了我竟然是愛答不理的,可真是氣死我了。”
陳宛凝在心裡哂笑自家姐姐真是太天真了,嘴上說著:“她們以前看的是侯府的面子,如今咱們就是個白身,拿什麽跟人家比,人家自然是看不上咱們了。”
陳夫人不滿道:“你這是什麽話,你怎麽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算咱們是從侯府分出來了,可陳家仍在,咱們是個什麽出身。就是大嫂也比不上咱們的。她不過是命好,嫁給了大哥,現在侯府她當家做主,沒有姑媽在上面壓著,肯定比過去更風光了。”
陳夫人的語氣酸溜溜的。陳宛凝抿了抿嘴:“你之前還說侯府欠銀呢,咱們分出來,侯府欠的二十多萬可不就是大哥和大嫂想法子還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又沒有什麽財大氣粗慷慨解囊的,少不得要變賣家產,縮衣緊食,就是再威風。那還不是看著威風。”
陳夫人臉上的豔羨就少了許多。
陳宛凝又道:“再有咱們那好姑媽,你覺得她是那麽容易就消停的?沒了誥命又如何,她到底是長輩,是婆婆,她說什麽大嫂還能忤逆不成?就是現在暫時消停了,那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太后娘娘都下懿旨申斥她不慈了,她要是再變本加厲,那豈不是不將太后娘娘放在眼裡。”
陳夫人拍手稱是:“她一向看大嫂不順眼,這次沒了誥命,肯定是把這件事記到大哥和大嫂頭上了。可大嫂也不是好相與的。到時候誰吃虧還不一定呢,哼,反正只要不再牽連到咱們這裡就行了。”
陳夫人還記恨著上一次傅母要把哥兒和姐兒抱走,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她奶娘給打了一通的事。
陳宛凝點了點頭:“咱們好歹分出來了,不然依著老太太的脾性,她不敢去招惹大嫂,就隻得把氣撒到咱們倆身上了,少不了讓咱們日日到跟前服侍,可勁兒的磋磨咱們。你瞧瞧現在,老爺自己也不說天天回侯府去到老太太跟前盡孝,而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咱們分出去的兒媳婦哪裡好常常回去打擾,那豈不是讓人覺得大哥和大嫂他們沒好好孝順她麽。不管怎麽說,我是覺得沒有這麽個婆婆在頭頂上壓著,通體舒泰。”
在這家裡,表面上是陳夫人當家做主,其實大多事務還是陳宛凝在暗地裡打理,這日子自然是滋潤。
陳夫人兀自不滿:“可,咱們到底沒有往日那般風光。”
陳宛凝真是覺得她這姐姐眼皮子淺顯,看事情就只看到表面,就算他們仍舊再侯府,那又怎麽樣?
侯府的榮光仍舊是大房帶來的,她不比陳夫人,她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三太太,聽上去好聽,實際上仍舊是被人所不齒。連帶著二房也不招人待見,那些跟她們和顏悅色的夫人太太衝的還不是侯府的名頭,交際應酬還是衝著身為勇武侯夫人的大嫂去的。
陳宛凝不想跟陳夫人再在這個問題上斤斤計較了,她扯了扯嘴角道:“他最近不怎麽著家,姐姐都不想管管?”
比起去年得知傅煦陽在外面養了外室,被氣的早產,如今陳宛凝就氣定神閑多了。
就是傅煦陽死性不改仍舊想在外面養外室,陳宛凝肯定會特別賢良淑德跟傅煦陽說:‘家裡不缺給人住的屋子,在外面這妹妹名不正言不順的,那得多委屈啊,不如接進來,有了名分,正正當當的伺候你。’
可陳夫人就沒那麽心胸寬廣,聽了陳宛凝的話很不悅:“他要真是死性不改,這日子可真沒法過了!他真當自己還是勇武侯府的二老爺麽,如今他可得靠著咱們陳家了,我看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
陳宛凝對這話不以為然。微微撇了撇嘴。
綠湖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道:“太太……不好了!”
陳夫人正不高興,聽了這話冷道:“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又怎麽了?”
陳宛凝擰著眉。
綠湖低著頭,連忙道:“老爺被人打了,被人抬回來了。傷的不輕。”
“什麽?!”陳夫人驚怒交加,站起身來,“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把老爺給打了!快領我去看看。”
陳宛凝也站起身來,跟在陳夫人身後,相比於陳夫人,她冷靜多了:“請大夫了嗎?”
傅煦陽傷的不輕,最能看的一張臉幾乎被揍成了豬頭,鼻青臉腫的半邊身子動彈不了了。
陳宛凝看到了,連忙用帕子遮住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意,嘴上卻還是說著不鹹不淡的話。
陳夫人反應可比陳宛凝強烈多了。平日裡嘴上說著傅煦陽這兒不好那兒不好,可實際上她對傅煦陽感情還是挺深的。
一邊焦急的等大夫過來,一邊把跟著傅煦陽出門的小廝叫過來罵了一通:“你是怎麽看顧老爺的?竟是讓老爺被人打了?到底是哪個混不吝的下流胚子,敢對著老爺對手,還把老爺打成這樣?”
小廝臉上也掛了彩。抽抽噎噎的回話:“是兵部左侍郎家的二少爺,家裡有個姐姐在順郡王府做側妃。”
一下子就把陳夫人滿腹咒罵都給憋了回去,兵部左侍郎是哪家她不清楚,可一個郡王側妃,陳夫人還是知道輕重的,直覺就是她們惹不起。
色厲內荏道:“好端端到底怎麽會打起來?”
小廝低下頭,吞吞吐吐的說不出所以然來。陳夫人拍了一下桌子:“說!是不是那什麽二少爺仗勢欺人,狗眼看人低的把老爺給打了?”
小廝隻得老實說了。
原來是因為一個唱曲兒的名字叫玲兒的才被揍的。
傅煦陽最近這段時間對玲兒挺上心,經常去捧場。今天去的時候,才知道玲兒去陪別人了,傅煦陽一時頭腦發熱,就闖了進去。
中間就發生了口角。大抵是傅煦陽亮出自己的身份,被人家笑話了,傅煦陽自尊心受創,不管不顧的就打了人家一拳。
對方可不是吃素的,和著家丁就把傅煦陽給胖揍一頓。
聽罷。陳夫人臉一陣青一陣紅,合著傅煦陽這是怒發為紅顏,這紅顏還是個唱曲兒的,結果才被揍了。
陳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那玲兒還是個天仙不成?竟是讓老爺這麽著迷?呸,一個下賤胚子!”
陳宛凝聽不下去了,拉了陳夫人一把:“行了,姐姐,現在說這些個還有什麽用。綠湖,你快去看看,大夫怎麽還沒到?”
陳夫人豎著眉毛發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老爺就白被打了?”
陳宛凝有些不耐煩的說:“那你還想怎麽樣?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先動的手,就是為了個低賤戲子和人爭風,這話說出去,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臊得慌呢。更何況,對方是什麽人家,咱們現在能惹得起嗎?”
陳夫人一噎,陳宛凝說的話都在理,但就是覺得意難平,梗著脖子道:“你想忍氣吞聲,我可不想,人家都巴巴的打到咱們臉上來了,難道就這樣認了?那豈不是說咱們是好欺負的?”
陳宛凝皺著眉毛:“那姐姐你想怎麽樣?”
陳夫人冷哼一聲:“就是有個郡王側妃的姐姐又怎麽樣?咱們老爺大哥還是侯爺呢,他總不能不管被人欺負了的弟弟吧?”
陳宛凝快被這話給氣笑了:“你剛才沒聽人說,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人家是照打不顧的,分明就是知道咱們已經從侯府分出來了,而且還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被分出來的。你覺得大哥會因為這種丟人的事兒,來給他撐腰?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有錯在先。”
陳夫人梗著脖子道:“他們到底是親兄弟,打了老爺就相當於沒把勇武侯放在眼裡——”
“咱們已經分家了。”陳宛凝不耐煩的打斷陳夫人的話,分了家就是兩家人,更何況傅煦陽以前那麽厚顏無恥的主動提出分家,還被老太太攛掇著構陷傅奕陽,這兄弟情就斷了。
陳夫人氣的不輕,還想說什麽,正好大夫來了。
傅煦陽沒什麽大事。就是受了些皮肉傷,而且人家還專找他臉上揍,鼻青臉腫的,只是看著嚇人而已。
陳宛凝一邊叫人去送大夫。一邊又吩咐人去煎藥,對還昏迷著的傅煦陽沒什麽好臉色,可就一轉身的功夫就沒看到陳夫人,連忙問:“可看到太太了?”現在也不叫二太太、三太太了,改成太太和小太太了。
有個小丫頭囁喏道:“太太讓人套了車,說是要回侯府去找人給老爺做主。”
她剛才苦口婆心說的話全被當成耳旁風了,陳宛凝氣的不輕:“怎麽不知道攔一攔?”
小丫頭低著頭,不說話了。主子執意要去,她們當下人的怎麽攔得住?
陳宛凝想了想,陳夫人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這次就讓她清醒清醒,就沒有要去追陳夫人回來。
這邊陳夫人坐上馬車出了家門,就往勇武侯府去。
陳夫人卻不像是陳宛凝認為的真要去找傅奕陽來給傅煦陽做主,她是懊惱傅煦陽被人胖揍了,可她又不是真的沒分寸。不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這次明顯是踢到鐵板了,更何況還是為了別的女人,陳夫人可惱怒的很,她理直氣壯的跟陳宛凝說要替他討回公道就是說說而已。
陳夫人是回去找傅母的。
在路上,陳夫人斟酌了好幾回說辭,自信滿滿的到了勇武侯府門前。
勇武侯府一如既往的氣派,陳夫人心裡酸溜溜的。以前她是這裡的主人,如今來一趟就像是走親戚的了。
又一時問了話,開了側門讓馬車進去,就是開了側門還讓陳夫人有所不滿。
若不是不想失了侯府的氣度,門房還真想開了供仆役之流進出的角門來呢,再說陳夫人來進側門是很正常的。這大門尋常是不怎麽開的,只在重大日子或有重要人物來訪的時候才打開,尋常也只是走側門。
陳夫人不好糾結這種細枝末節的事,隻管去傅母的上房,另外早有下人把這件事去報了正院。
蘇穎挑挑眉:“她來做什麽?”
自從分家分出去後。陳夫人和陳宛凝可是鮮少上門的。
蘇穎不怎麽在意,那邊陳夫人剛進了上房的門就扯著嗓子嚎啕起來:“姑媽,你可要給表哥做主啊!”
傅母剛被杜鵑服侍著躺下,頓時就被陳夫人的哀嚎給驚醒了,本來還想開口怒罵,可聽陳夫人口口聲聲的全是傅煦陽,連忙讓陳夫人進來。
陳夫人捂著帕子哭著進來,也沒來得及看傅母的臉色,就哀哀淒淒的哭:“老太太,表哥叫人給打死啦!”
一不小心就給說禿嚕嘴了。
傅母一聽這可得了,眼前一黑,險些栽倒了,慌得杜鵑和黃鶯兩個忙下死力扶好了,又是揉心口又是順氣的,一疊聲的叫著老太太。
陳夫人忙不迭的改口:“表哥他被人揍啦,如今還昏迷不醒著啊。”
傅母這次緩過勁來,險些一口啐在陳夫人臉上,怒罵道:“你是要嚇死我才甘心是不是?要你何用,連話都說不清楚!”
陳夫人心裡忿忿,可又按捺住了,隻哭道:“老太太,這次只有你能救救表哥了,表哥他得罪人啦!”
傅母又險些撅過去,陳夫人只顧著哭:“為了一個唱曲兒的,把兵部左侍郎家的公子給得罪啦,這原本還沒什麽,可人家有個在郡王府得寵的側妃姐姐,還說這次把表哥給打一頓都是輕的,還放話說要給表哥好看。這可如何是好啊?我也是沒法子了,才來找老太太給拿個主意。”
傅母眼紅著斥罵陳夫人:“整日裡就知挑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管管你們家爺們,竟是讓他去找什麽唱曲兒的下三濫玩意兒!如今出了事兒,你就知道哭哭哭,真是沒用的東西!”
陳夫人又羞又惱,是她不想管住傅煦陽的嗎?她就是想管可管不住啊,還竟罵她沒用,你這個老虔婆有能耐啊,怎麽現在誥命都被撤了!
“老太太。您也知道老爺他尋常最聽您的話了,他可是您看著長大的,平素裡您也最疼他,旁人說的話他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罷了!如今他得罪了人。老太太您再來罵我又有何用,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拿個主意來啊。”
傅母險些被陳夫人意有所指的話氣了個仰倒,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陳夫人,又想破口大罵,結果被陳夫人一聲大過一聲的哀嚎聲給遮蓋過去,腦仁突突的疼。
“夠了!”傅母一拍桌子,她到底積威還有一點點,陳夫人哭聲就小了起來。
傅母對杜鵑說:“你去把大老爺給我請來。”
杜鵑躊躇道:“這個點,侯爺怕是還在衙門。”
傅母冷道:“那就去衙門叫他回來!”
陳夫人拿帕子捂住臉哭道:“老太太何必敷衍我,大哥怕是因為分家的事恨我們老爺恨得要死。又怎麽會出力幫我們老爺。”
傅母覺得自己身為侯府老太太的尊嚴受到了挑釁,斥罵道:“不孝的東西!我還沒死呢!他襲了爵的大哥就敢不顧著落難的弟弟了!”
陳夫人在心裡冷笑,罵人家不孝的時候,怎麽也不想想你自個慈不慈,淚眼朦朧隻當沒聽到傅母的叫罵。隻罵道:“老太太快別這麽說了,若是被外人聽了去,不知該如何看老太太呢。這事兒還是別勞煩到大哥了,大哥本來就因為分家鬧出的事兒心存不忿,因為這個向來對我家老爺不假辭色。再者大哥向來最是重規矩,若是被大哥知道我家老爺是為了個下作的小娼/婦跟人家結下了梁子,不定怎麽奚落呢。怕是到時候隻當是不知,哪裡會幫我家老爺主持公道。”
陳夫人接二連三的提起分家時鬧出的一連串的事,無非就是在暗示傅母——你也不想想你當初做下的那些偏心事,害的他們兄弟反目,如今還想要被你寒了心的大兒子能放下這些心結去偏幫被你偏心偏的沒邊小兒子,想想都覺得不現實!再者說了。如今再用孝道壓襲了爵的大兒子,根本就不好使了,真當自己還是侯府呼風喚雨的老封君啊!
傅母一邊被陳夫人的話氣的要死,一邊又不可否認的認為陳夫人說的有道理——如今傅奕陽翅膀硬了,肯定因為之前的事心存怨懟。就算自己壓著他去辦事,他肯定也會陽奉陰違,到時候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更不用說顧著傅煦陽了。
傅母鷹鉤的眼盯著陳夫人看,陳夫人被她看的心驚肉跳的,隻拿帕子裝作擦眼淚避開傅母剜肉似的視線, 半晌後只聽傅母冷笑道:“如今我不好出面,你回一趟娘家,讓你父親出面調停。就是有個做郡王側妃的姐姐又如何,如今陳家可非同小可了,往後宛秋入宮做了貴人,可不比她一個郡王的側妃強上百倍,只要對方有點眼力見,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陳夫人沒想到傅母竟然也知道陳宛秋的事,這可和她預想中的不大一樣,不過都到這種地步了,總不能空手而歸,不然她不是白白被傅母給罵了。
陳夫人一咬牙,道:“此事由父親出面打點也不是不行,畢竟怎麽也不能讓表哥跟人家結這麽個梁子。可陳家最近都在想辦法還國庫的欠銀,這打點的事宜……”
傅母哪裡還不明白陳夫人話裡的意思,啐了一口:“你身為煦陽的妻子,連這份力都不舍得出……”
傅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夫人的哭訴給打斷了:“我知道老太太是心疼自己的體己,可我這是沒辦法啊,如今我們那一家子從侯府搬出去,吃穿用度都得自己掏銀子。表哥他又是個混不吝的,我真是快要捉襟見肘了。老太太您平日裡不是自詡最看重最疼愛我家老爺,怎麽到這會兒反而是吝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