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聽了傅奕陽這麽說,也跟著他松一口氣的樣子,她原本還想跟他說自己也收獲頗豐呢,就聽他說:“皇后娘娘宣你三日後進宮請安。”
這可把蘇穎嚇一跳,到這裡來這麽久,蘇穎還真的很少直面過宮裡的大頭目啊。
就是過年過節,命婦誥命進宮時,那也是有其他的誥命夫人作陪,不遠不近的跟皇后娘娘說幾句話,皇后娘娘賞賜一二,大家就跪安了。
再者,去年過年的時候她光顧著生孩子坐月子去了,可沒多少機會啊。還有,怎麽突然就宣召她了?
蘇穎微微擰了擰眉,看向傅奕陽,問他:“這是怎麽一回事?”
傅奕陽不覺得有什麽,以為蘇穎這是緊張了,就微笑著說:“我覺得多半是為了你娘家侄女的事兒。”
蘇言容?蘇言容進宮選秀了,現在是過了初選,難道是要被留牌子了麽?不應該啊,畢竟她娘家已經和平陽侯府私下裡有了共識,再加上平陽侯府那位老封君是太后娘娘的族親,在太后娘娘那兒求個恩典,應該不是難事吧?
怎麽還需要她這個做姑姑的出面麽?
傅奕陽又說:“再加上最近戶部得了皇上嘉獎,皇后想見見你,也無可厚非。”
傅奕陽這麽一說,蘇穎就放松下來,老板娘自然是要跟著老板的腳步走的,男主外女主內,外面嘉獎了,內裡自然也是跟著沾光的。
蘇穎笑著說:“那我可是跟著老爺沾光了,放心吧,我自然不會給老爺拖後腿的。”
傅奕陽以手作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叮囑了一聲:“你只需好好拜見皇后即可。不必太緊張。”
蘇穎笑著應了。
蘇穎回頭把這件事跟祿小娃說了,祿小娃突然“啊”了一聲,說:【你以前做蘇側妃的時候,進宮面見過宮裡的*oss嗎?】
【這一點,不是你更應該知道的嗎?】當初玩遊戲的時候,主要戰場還是忠睿王府,不會輕易開啟副本的。皇宮什麽的。那可是比王府更加激烈的戰場。當然,當今皇上的後/宮十分之空虛,這一次應該得到充盈了吧。
祿小娃:【這可說不準。你要知道對當時的你來說,那只是個遊戲,可現實總是和遊戲有所不同的。】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說說。】祿小娃頂著蘇穎似笑非笑的神情。立馬就改了口,【好吧好吧。我是說你應該不會被蘇側妃的歷史遺留問題,在宮裡出什麽意外喲。】
蘇穎嘴角抽了抽,【我還真是謝謝您的好心提醒,不過您大可放心。我現在可是勇武侯夫人,不是什麽蘇側妃了。人死不能複生,您還請節哀。】
祿小娃:【……】等反應過來。脫口而出的竟然是:【你竟然對我使用敬語,那我得折壽多少年啊?】
蘇穎斜睨著他:【不用折壽多少年。直接折壽一年,你就什麽都不剩了。】
【這不可能!我那時候應該是在母體裡,在你的子宮裡……】剩下的話祿小娃在蘇穎懾人的目光下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一歪脖子,當自己睡得“人事不省”,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叫蘇穎抽了抽眼皮,翻了個大白眼。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傅奕陽去上朝,蘇穎也就跟著起來了,蘆薈她們都是人人自危的樣子,給蘇穎換上了誥命服飾,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蘇穎覺得好笑,怎麽都好像她要去上戰場一樣,有意要調侃兩句,可覺得她不調侃還好,要是調侃了說不定她們更緊張了。
在這樣的氛圍下,蘇穎也有些緊張了。
傅奕陽送她上了馬車,兩個人到了神武門才分開,傅奕陽扶她下了車,“回頭我來接你。”
這句話比什麽安慰的話都管用,蘇穎好似一下子把心放回了肚子裡,笑著點了點頭。
到了內城大門口,換上了早等候在那裡的青幔小轎,行了有一刻鍾,轎子停了下來。
便有領路嬤嬤上前來引路,將蘇穎領到了側殿,說:“請夫人在此靜候,待皇后來宣見。”
蘇穎頷了頷首,跟著宮女進了側殿,側殿裡已經來了位外命婦了。
蘇穎見著是誰,不由得在心裡悄悄松了一口氣,在這樣肅穆的環境下,蘇穎也不由得跟著提起心來,所以能夠見到熟人,怎麽可不得輕松一下。
先來的可不是旁人,正是平陽侯夫人。
平陽侯夫人沒想到蘇穎也過來了,她比蘇穎內部消息多,加上家裡頭還有個能隨時進宮來的老祖宗,本來還有幾分疑慮的,見到蘇穎來了,頓時就把想法確定了。
歡歡喜喜的迎上來,一把握住蘇穎的手,還調皮的衝蘇穎眨眨眼睛,“你說咱們倆有沒有緣分,在這兒也能碰著面?”
這話兒顯然是說笑的,蘇穎也確定了蘇言容跟平陽侯嫡次子的婚事便是成了。
平陽侯夫人想替小兒子求娶個對他前程有助力的媳婦兒,原本沒想到蘇言容,可在李家見到蘇穎,就福至心靈了。蘇家是世代書香,實力不可小覷。
不說旁的,單就是衝著蘇言容的父親蘇申是國子監祭酒這一點,就能讓平陽侯夫人動心了,無他,她家小兒子如今正在國子監讀書,若是學問上得了國子監祭酒的指點,那必然是有所裨益的。
再冷眼看蘇家的情況,還有個坐到都察院左都禦史的當家家主,這個職位也是非皇上信重之人不可當。
除此之外,較為顯眼的就是蘇家還有一門好姻親,他家姑娘是如今勇武侯府的當家太太,地位穩固,勇武侯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有從龍之功的皇上心腹。
當然,蘇家也不止這麽一門能上得了台面的親戚,孟家以及胡家都算得上中等人家,抱起團來的能量不可小覷。
加上她也曾經見過蘇家那位嫡長孫女,穩重大方,果然不愧是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比那徒有虛名的姑娘強上好幾分。
如此一來,平陽侯夫人真是越看越覺得這門親事好,回頭跟家裡老祖宗一說,老祖宗也覺得這門親事不錯,她又偏疼小孫子,對這門親事自然就上了心,等進宮來拜見皇太后的時候,就暗示上了。
皇太后被老夫人水磨的功夫磨的答應了,至於皇后,自然是樂意送順水人情,還能撇開一個背景不低的秀女,又能討得皇太后歡心,何樂而不為。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這次宣召,可不能說是有緣分。
蘇穎想了一圈,把這件事差不多想清楚了,又聽平陽侯夫人這麽一說,心裡大定。
沒等多久,就等到皇后召見了,既是大家都心裡有數了,
但選秀還在繼續,怎麽都得裝裝樣子,所以都沒默契的提到什麽他們私下看好了這種事兒。
皇后先和平陽侯夫人說了會話,正剛歇了音,就聽外頭宮女來請,說是皇太后請平陽侯夫人過去呢。
蘇穎一聽才知道,平陽侯夫人不是一個人進宮的,而是和婆婆一起進來的,老夫人沒來皇后這兒,直接去皇太后的慈寧宮了。
平陽侯夫人和皇后關系好像還挺不錯的,聽了宮女的傳話,還打趣的說:“定是臣婦的婆母離不開臣婦,一刻不見就想得慌。”
皇后也跟著笑了,“三伏天兒還沒來,嫂子倒賣起瓜來了。”
說笑一番,平陽侯夫人也不多做耽擱,就規規矩矩的拜別了皇后,跟著慈寧宮過來的宮女走了。
平陽侯夫人一走,蘇穎多少還有些不自在,當然了,這份不自在怎麽也不能表現出來,反正來了這宮裡,擺正身份,循規蹈矩,規規矩矩的就行了。
畢竟既然是皇后跟著皇上的腳步走,施恩來的,她擺出感念皇恩的模樣總歸是沒錯的。
蘇穎這樣,皇后也心裡暗自點頭,覺得她不驕不躁,是個穩得住,沒有因為自個丈夫得意就跟著眼高的。
所以呢,等皇太后那邊來說人請皇后過去, 一起去引閱秀女呢,皇后就笑著說:“本宮可記得,你娘家侄女也是過了初選吧,聽說是個可人兒,太后娘娘也是提過的,如此,你這做姑姑的跟著過去瞧瞧吧。”
這不合規矩吧?可皇后既然提了,那壓根是沒給人拒絕的余地,蘇穎只能恭敬的說:“多謝皇后娘娘。”
到了慈寧宮,秀女們還沒過來呢,蘇穎先拜會了一番皇太后以及平陽侯老封君,太后娘娘著人賜了座,平陽侯夫人果然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太后娘娘也被她哄得開心,拉著蘇穎的手不放,還叫太后娘娘打趣了一聲。
等秀女進門,她們再留在這裡不大合適了,平陽侯夫人就趁機拉了蘇穎避了出去,蘇穎遠遠瞧了叫過來的秀女。
秀女們都穿的差不多樣式的衣裳,隻除了細節上有些不同,遠遠的看過去都差不多,不過蘇穎還是認出了蘇言容來,她瞧著神色不錯,看來在宮裡應該沒受什麽罪吧。
平陽侯夫人突然開口歎道:“瞧這些小姑娘們,可真是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幅畫呢,跟她們相比我可就是燒糊了的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