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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著某種先入為主觀念的緣故,所以在海特蘭德之子的想象中,被冠以“大統領”這般偉大頭銜的人物應該是位健壯的中年男子,或者至少也是位智慧的長者才對――當然,這麽覺得的某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身為最龐大人類帝國的根源氏族繼承者,他的身份其實要比區區一個行星首長高出太多了,而雅麗亞也一樣。
來到大統領宮邸的兩人,在瑪琉及一大票警衛的護送下前到了會客室等候,雖然有仆人親切詢問兩人的需求後,送上了一杯洋溢著濃鬱香氣的咖啡和一杯蕩漾著漂亮色澤的紅茶。不過天空隨後卻發現,要想在在十六位雄壯同性的警惕目光下以悠閑的心情品茶,竟然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於是隻得苦笑著咽下這一時衝動而誕下的惡果。
等候的時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長,就在某人差點忍不住要用自在操控的殺意,把那些令他很不自在的目光頂回去的前一刻,會客室的門打開了。而出現在門後的,卻是一位和海特蘭德之子年齡差不多、甚至還可能要小一些的少年――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這讓兩人吃驚不小。
“歡迎你們來到我們的城市,陌生的客人。”讓兩人更驚訝的是,少年並沒有使用翻譯機械,那清晰熟練的夏音語竟然是由聲帶直接振動空氣響起的。
少年踏著從容的步子走到兩人對面坐下,以優雅的動作介紹著自己。“我的名字是洛德,洛德-穆沙,目前擔任行星地下都市的大統領一職。雖然為了維持政府的威嚴,洛德這個名字很少有被使用的機會,不過對於來自群星世界的兩位朋友來說,你們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應該說是我希望你們能這樣稱呼我。”
洛德突然注意到了那依舊束縛在海特蘭德之子雙手上的枷鎖,於是輕輕皺起眉頭,以疑惑的目光看向侍立身後的金發女性。“瑪琉小姐,為什麽要在客人的身上施以那種囚犯的枷鎖?而且以接待朋友的標準來說,這間會客室的警衛不是太多了一些嗎?”
“閣下,事情是這樣的……”瑪琉俯下身子,對少年耳語了幾句。
“有這樣的事?”少年統領那從容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動搖,然後以複雜的目光凝視著海特蘭德之子,好一陣後才以歉意的語氣說道:“抱歉,因為閣下擁有的強力會成為導致騷亂的可能性,所以為了地下都市的寧靜,也隻好暫時委屈閣下了。”
“請問,‘暫時’是指的多久?”天空以蘊含強烈不滿的聲音詢問道。
“直到確認閣下沒有攻擊性為止。”瑪琉代替苦笑的少年回答道。“在地下都市,被確認具有暴力傾向及擁有威脅社會安定能力的人物,都會被戴上類似的手銬――當然,閣下所佩戴的是其中的最高級品――然後,只要本人在兩年內表現良好的話,就可以獲準除掉這類手銬。”
“哦,‘只要’兩年的時間啊……”天空的嘴角歪成了某種諷刺的弧線,然後卻化為了某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如果我說,有更簡單的方法證明自己的善意呢?”
“閣下的意思是……”目睹那邪惡微笑的瞬間,瑪琉立刻警惕起來,並悄悄對背後的警衛打了個手勢,不過卻依舊晚了一步。
“就是這樣!”
天空猛然氣貫雙掌,五指迸發的刃芒瞬間將手銬切割得支離破碎!在一陣耀眼的電光閃過後,他右手已經停在了距離對面那位少年統領的咽喉不足一厘的地方,指尖的青芒吞吐不定,猶如待發的弓弦,似乎隨時能夠切斷近在咫尺的脆弱肌體。
“閣下!”
“天空!”
兩位女性的驚呼同時響起,而周邊的警衛也霎時大驚失色,第一時間拔槍對準了那位驟然化身為刺客的某人,不過卻誰也不敢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最好不要刺激我哦!因為剛才電擊的關系,現在我還不太能夠控制這隻手臂的動作……”天空露出虛弱的笑容,那只在少年主動脈邊緣微微顫抖的手讓眾人心臟不由自主地痙攣了數下。
“你以為這麽做會有用處嗎?”瑪琉先是反射性地打量了雅麗亞一眼,發現她正對同伴的行動露出愕然的表情――顯然,這並不是兩人一起預謀的綁架――於是她便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另一位人物身上。
“劫持大統領的重罪會讓你們成為地下都市群的通緝要犯,這顆行星上將再無你們的容身之處――就算逃到地表,那裡等待你們的也只有光輻射和死亡而已!”瑪琉先以嚴厲的語氣警告著那位企圖劫持大統領的人物,然後又溫和地勸慰道:“閣下,請不要做傻事了。我們原本對你就沒有任何無加害之意,甚至打算以朋友的身分將你迎為地下都市的一員……”
然而,在天空尚未有任何表示前,愕然中的雅麗亞卻動了起來。趁著所有人將注意力集中到那隻顫抖手臂上的時候,她以獵豹般的動作猛然撲向瑪琉,並撞翻了對面的沙發,然後兩人一起翻滾在地。在如此狀況下幾乎不可能進行精準射擊,於是警衛們稍稍猶豫了一下,而伊斯埃雷之女就趁這瞬間踢了最近處的那位警衛膝蓋一腳,然後在這位警衛露出痛苦表情並身不由己跪下來的時候,奪走了他的武器,並第一時間指向了瑪琉的頭部。
“……雅麗亞小姐,連你也……”因為剛剛落地遭遇衝擊的關系,瑪琉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不過心中卻被悔恨所侵蝕。
“抱歉,瑪琉小姐,不過我也不能放那個人不管啊……”雅麗亞苦笑著,協助瑪琉重新站了起來,然後以精準無比的槍法將其余十五位警衛手中的武器一一擊落,進而完全控制了會客室裡的局勢。
從剛才短短幾秒鍾看來,不論是瞬間予以同伴正確支援的判斷力,還是將這份判斷立即付諸實施的行動力,雅麗亞的表現可謂優秀至極。然而被伊斯埃雷家的女兒如此信賴的帝國之翼,卻仿佛無法理解她行動似的看著同伴,一臉愕然。
“雅、雅麗亞,你……你在做什麽啊?”大概由於太過吃驚的關系,天空的聲音都變得有些結結巴巴了。
“幹什麽……”雅麗亞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極為惡劣的預感,不過還是問了出來。“難道你不是打算劫持這位大統領嗎?”
“呃,那個,其實我只是想向他證明我的善意而已誒……”天空搔了搔頭髮,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證明善意?”這一次不只是雅麗亞,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對這場變故的始作俑者投以強烈質疑的視線,讓某人像是感到羞愧般地低下頭去。
“誒,就是這樣啦……”那要命的青芒瞬間散去,而天空則從容地坐回了沙發,然後馬上被若乾從地上重新拾起的槍口指著腦袋。
“形勢逆轉了哦,雅麗亞小姐。”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不過瑪琉還是輕輕取下了那柄指著自己眉心的武器,而雅麗亞則像完全呆掉似的沒有任何抵抗。
“兩位,雖然我也感到很遺憾,但根據刑法,你們將被以劫持政府高官未遂的罪名起訴,至少也會判處終身監禁……”瑪琉用槍指著那位端坐沙發的某人,以清冷的聲音宣布對兩人的懲罰,不過卻被少年統領的話打斷。
“等等,瑪琉小姐,剛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好了。”少年統領以平緩的動作扶正了沙發,重新坐了上去,然後下到了這道命令,聲音鎮靜如常。
“閣下!這怎麽可以……”瑪琉當然無法接受,不過洛德接下來的解釋卻讓她無從反駁。“如果這位朋友真的心存惡意的話,也許不用那位小姐動手,包括你我在內的所有人早在第一時間就喪失了性命,但他卻沒有。所以我相信他剛才的行動只是單純抗議自己受到的不正待遇而已,是沒有惡意的……對吧,閣下?”
“嗯,果然不愧是大統領,頭腦真好啊!”即使被數支槍口指著腦袋,天空也依舊鎮靜自若,甚至還端起紅茶泯了一口。
只是在這位海特蘭德之子放下茶杯、露出微笑的同時,一股冰冷的敵意瞬間籠罩了這件會客室,那濃鬱到近乎凝固的殺意封鎖了眾人的所有行動力。雖然殺意在幾秒鍾便驟然消散,但那十六名警衛卻已然汗透重衣,而瑪琉更是一松手讓槍掉了下去。
“總之,就是這樣了。”天空這才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陶瓷與金屬碰撞時發出輕輕的脆響,敲得眾人一陣心驚膽顫。“我們對地下都市也沒有任何敵意,之所以來得這裡,只是想得到一些可能的幫助而已。”
“嗯,我相信。”洛德輕輕看了瑪琉一眼,後者有些無奈的示意警衛們退出了會客室,而自己卻堅持留了下來。
“那麽,你們想獲得的幫助是什麽呢?”有些無奈的看了看那位露著一付絕不妥協的表情站在自己身旁的女性,洛德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對面那位始終握有主導權的人物身上。
“我們的艦船在墜落地底的時候損壞了,大概只有更換零件才能讓它重新飛翔,所以希望能在這裡找到一些可以代用的零件。當然,如果貴政府能提供一艘新船的話,那更好……”
“這是不可能的,閣下。”少年統領以穩靜的聲音拒絕道。
“嗯,也許是我沒說清楚,不過我們當然不會期待你們無償的幫助。我願意以父親的名字起誓,今天你們所給予的幫助,日後必定以數倍份量回報……”
如果帝國擊退彼安軍後,肯定會趁勢將拉爾星系納入自己的版圖下,那第三行星的重新開發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因此雖然誓言發得極無誠意,但天空的話也不算謊言。
“並不是這個問題啊……”看到對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少年統領的臉上不禁露出苦笑。“事實上,我們根本無力給予你們幫助。地下都市群不具備任何與宇宙航行相關的技術,因此別說是新船,就連你要求的代用零件我們都無法生產。”
“呃?”天空這下徹底愣住了。“為什麽?”
“因為……”少年平靜的聲音中蘊含著如淵的感情。“我們憎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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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利德菲爾星系,蒼穹軍所屬的九十支分艦隊正在進行著大概是正式開戰前的最後一次補給調整作業。
由於“拉爾之門”後面聚集的彼安軍總數已經超過了一百三十支分艦隊,比帝國當初預測的數量要高出近兩成,所以艾爾佛達不得不重新擬定了防禦戰術,將原本作為預備戰力而在追擊戰中才登場的第二艦隊,也調入了防禦體勢。
事實上,據點防守可以說是這位大提督最擅長的戰術,她將尤希斯的第一艦隊、華德的第二艦隊分別配置在兩翼,而自己則率領第三艦隊坐鎮中央,三支艦隊間以雙子星要塞作為聯結點,從而形成一個進退自如、攻守自在的活陣。
十九小時前,彼安軍第一次試探性進攻就在這個集天時地利於一體的殺陣前铩羽而歸,丟下近三千戰艦殘骸慌慌張張地撤回了“拉爾之門”――另有同樣數量的戰艦則是在雙子星要塞主炮“鎮魂曲”的攻擊下直接氣化分解。
第一次試探火就殲滅了敵方六支分艦隊,而自軍的損失卻還不足一支分艦隊,如果此後的戰鬥能依照此比例進行下去的話,那蒼穹軍說不定依舊有機會保留一部分戰力作追擊之用。然而,似乎對局勢一愁莫展的彼安軍,撤退十九小時後卻再沒有任何動作,曾經熾烈的戰場又慢慢冷卻了下來,顯得寧靜而詭異。
“……唔,是在尋找我方的破綻嗎……”艾爾佛達重新看了一次十分鍾前的偵查報告,上面說在“拉爾之門”的另一側,彼安軍一百二十四支分艦隊依舊沒有絲毫動彈,不禁苦笑了出來。
在她的命令下,“刺盾”艦隊的一百三十多名參謀正埋首於戰術模擬終端,不斷重複推算著敵方下一步可能采取的戰法,並一一予以破解。雖然“新月”旗艦上配置著最新銳的連鎖智能核晶系統,不過看起來也只是能勉強應付那龐大的數據處理需要而已。
盡管參謀部接連遞交上來的三十多分報告都不斷重複證明了“刺盾”戰陣固若金湯的守備力及連綿不絕的侵蝕力,但全部被艾爾佛達駁回,仿佛沒有找到那大概不存在的缺陷,這位三葉翔士就決不罷休似的。
“……現在,彼安指揮官大概也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吧?不過在敵我雙方都無法行動的現在,也只能作這些紙上談兵的工作了。”艾爾佛達喃喃自語著,露出歉意的表情,將桌上那一疊文件放進了旁邊消磁櫃中。於是,以磁性墨水書印的文字在瞬間被消磁分解,凝聚著參謀們血淚的報告書重新還原為了一疊白紙。
當艾爾佛達跟著打開戰術模擬終端,準備參與到這場智力與耐力的角逐中時,副官的臉卻突然出現在影幕的一角,向她敬了一禮後報告道:“長官,一艘來自帝都的聯絡艇帶來了你的信件,共有三封。”
相對人類愈加遼闊的生活圈來說, 僅限於星系內的光波通訊已經遠遠不能滿足不同星系間人類通訊的需要了。在能夠穿透“門”的新通訊技術被開發出來前,人類也只能依靠聯絡艦以類似古代郵差般的方式傳遞信息。當然,運輸容量上就完全沒有問題了,一艘聯絡艦就足以運載艦隊千萬將士的信件。
“誒?三封?”艾爾佛達手突然抖了一下,然後以有些心虛的語氣確認道:“誰寄來的?”
“呃……分別是海特蘭德家,修尼雅家,還有……紋章院?”因為夏蘭人的常識非常尊重信件接收者的,所以副官此前並未確認到這一步。在慌慌張張地重新確認報告後,他卻發現自己的長官瞬間露出罕見的強烈動搖似的表情。
“竟然連拉凱希絲都……”
艾爾佛達忍不住發出虛弱的呻吟。翼之長的信或許勉強不會提到有關少主的事情,但另外兩位純潔之翼的信……這位在即使在千軍萬馬前也從未退縮過的巴恩多魯當主,差一點就沒有打開它們的勇氣。
“叫尤希斯馬上到過來報道!”最後,艾爾佛達如此命令著。雖然有沒有那家夥在分別不大,不過實在沒有讓那位罪魁禍首獨自逍遙法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