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良和葉空的配合算不上十分默契,但相對於幾個隻練過一些空手道之類的打手來說,還是顯得遊刃有余。十分鍾之後,兩個人已經弄倒了八個打手,從他們身上統一的服裝和呼喝聲中不難看出都是日本人。
“偉良,外面情況怎麽樣?”葉空看了看眼前緊閉的鐵門,對著麥克小聲問道。
“有兩個家夥從後面跳窗出來,現在地上躺著。”陳偉良有些懶散的聲音不慌不忙的從耳機中傳出來:“其他一切正常。支援已經在路上,預計趕到這裡還需要二十分鍾。對了,飛虎隊可能會有一批坐直升機過來,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
“守在外面,飛虎隊的人來了聯絡我。”葉空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陳卓楓有些奇怪的看著葉空,他還從沒有見過師父的臉上會出現憤怒的表情,雖然只是淡淡的,而且一閃即逝。事實上葉空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知道憤怒來自於剛剛鐵門關上之前看到的那個**女人,卻沒有想到一個沒有絲毫關系的女人竟然會讓自己怒形於色。
葉空現在很想殺人,被他和陳卓楓弄倒的那些家夥身上沒有槍,使用的大都是警棍或者匕首這樣的冷兵器,因此他們也沒有下死手,大多只是弄暈過去,只有其中幾個比較凶悍的被卸掉了髖關節。但現在他忽然有一種返回去將這些家夥的脖子全部擰斷地衝動,甚至若不是身邊的陳卓楓正在注視著自己。葉空毫不懷疑自己這個時候已經付諸於行動。
“現在怎麽辦?”陳卓楓用拳頭敲了敲鐵門,皺著眉問道。
“你在這裡守著,等爆破專家。”葉空想了想,說道:“我去找一下地下室的通風口,看看有沒有辦法。”
“好。”陳卓楓點點頭,將身子隱藏在走廊的拐角後。
陳卓楓選擇的位置十分理想,只要探出頭便可以監視鐵門。卻不用擔心對方會突然衝出來,否則十多米長的走廊在他的槍口下會成為一段無法逾越地距離。在槍法上陳卓楓雖然無法同陳偉良比。畢竟也是警校畢業生中的精英,控制一條狹窄地走廊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麽難題。
“小心點。”葉空再次囑咐了一句,這才轉身離開。
“阿楓,你說師父最近是不是越來越羅嗦了?”陳卓楓的耳機裡忽然傳出陳偉良的竊笑聲,敢說葉空的壞話,顯然是打開了單獨的對話通道。
陳卓楓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不過最終還是忍住笑,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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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酒井藤真如同困在籠中的野獸,雙目赤紅,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種不祥地預感竟然成為了現實,甚至還沒有搞清楚對方是誰,身邊的手下都是組織的精英,結果一個個無聲無息的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他的反應足夠快。而且辦公室的位置距離地下室的鐵門很近,恐怕也將面臨同樣地下場。
“喂!小次郎,立刻帶你的人來我這裡!”憤怒之中的酒井藤真對著電話大聲吼道:“有不明身份的人攻擊這裡,我需要你立刻過來支援。”
“對方什麽什麽?一共多少人?有沒有武器?”電話裡的聲音又尖又細,聽起來給人一種歇斯底裡的感覺,聲音卻並不是很大。
“不知道。統統不知道!”酒井藤真咬了咬牙,小次郎畢竟不是他地屬下,勉強控制了一下煩躁的心情,接著說道:“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攻擊非常迅速。沒有聽到槍聲,也不知道對方的人數。”
“什麽?”小次郎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怎麽回事?你的那些手下難道都是飯桶?”
“具體情況我現在也沒有搞清楚,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酒井藤真簡要的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接著說道:“我現在地下室,對方暫時進不來,不過我不知道這裡還能堅持多久。如果你不能及時趕到。組織的這次任務就會失敗,到時候你一樣也要為此負責。”
“我馬上帶人過去。”小次郎顯然也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無心計較酒井藤真地態度,匆匆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酒井藤真放下電話,直到這時才想起自己必須對這次地事負責,沮喪的癱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滯。組織地紀律向來異常嚴格,即便這一次最終在小次郎的幫助下保住了這裡,但出了這麽大的差錯,恐怕等到組織怪罪下來,只有剖腹才能謝罪。
“站住!”酒井藤真正沉浸在絕望的心情中,忽然發現那個中國女人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挪到了門邊:“你想幹什麽?”
女人猛地收回剛剛挪出的一小步,驚恐的看著酒井藤真,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混蛋,你想跑?”酒井藤真臉上的神色愈發的猙獰,反正也是要死,不如乾脆讓這個女人來給自己陪葬。
女人似乎已經從酒井藤真的神態中看出了什麽,漸漸停止了發抖,臉上的恐懼也漸漸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明顯的堅定。看著酒井藤真搖晃著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女人狠狠地咬住了嘴唇,或許是仇恨,或許是懲罰自己的懦弱,雪白的牙齒下流出一道鮮紅。
隨著女人猛地拉開房門,外面轟鳴的機器聲猛地撲進本就不大的隔間,等到酒井藤真反應過來,女人已經消失在門口。因為葉空和陳卓楓的行動異常迅速,在加上酒井藤真擔心地下室的工人知道出事後會趁亂生事,因此外面的工人依然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雖然看到那個經常出現的**女人衝出隔間向大門跑去,卻沒有人加以理會。外面那麽多人守著,還能跑到哪裡去?幾乎每個工人的心理都是這麽想的。
“混蛋!”酒井藤真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只知道默默忍受的女人竟然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反抗,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可以承認失敗,卻無法接受一個被踩在腳底下的女人冒犯自己,酒井藤真幾乎想都沒想便從懷裡抽出手槍,大步走到隔間門口,對準已經跑到鐵門那裡的女人背影,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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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看到葉空回來,陳卓楓小聲問道。
“找到兩個通風口,已經破壞掉。”葉空看了眼鐵門,問道:“一直沒有動靜?”
“沒有。”陳卓楓搖搖頭,說道:“機器聲一直沒有停過,可能裡面的人還不知道出事了。”
“不知道地下室的空間有多大……”葉空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不是很大,幾個小時內裡面的人會窒息,除非想死,否則一定會想辦法出來。”
“那個女人怎麽辦?”陳卓楓的神色有些黯然,地下室的鐵門不是人力能夠解決的,他想不到任何辦法。
“沒有辦法,看她的運氣吧。”葉空的語氣依然十分平淡,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歉疚。
他不是神仙,雖然非常想救她出來,但眼下卻沒有絲毫的可能。這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讓葉空有些煩躁,只是眼下的情況卻不允許他的情緒出現任何波動,隻好悄悄捏了捏拳頭,讓自己的呼吸盡量平穩下來。就在這時,沉悶的機器轟鳴聲中夾雜了幾聲悶響,聽起來很像有人在用鐵棒敲擊著什麽。
“槍聲?”陳卓楓猛地轉過頭看著葉空,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是槍聲。”葉空點了點頭,眼睛亮了一下,沉聲道:“裡面可能出事了,過去看看。”
陳卓楓緊了緊手中的槍,快步跟了上去。裡面的人有槍,誰也不知道鐵門一旦打開會首先衝出來的是人還是子彈,這個時候衝在前面的人顯然是最危險的。但陳卓楓卻沒有跟葉空搶,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同師父比起來還有不小的差距,如果連葉空都應付不了,換成自己也是一樣,不如在後面為他進行掩護。
兩人一前一後從走廊的兩側來到鐵門前面,默默聽了一會兒,卻再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葉空將手輕輕按在鐵門上,眉頭忽然再次緊緊地皺了起來。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手上的震動卻明確無誤的表明,門後正有人在緩緩的拉動門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