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考核

　“你這是什麽意思?”警務處長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一定要這麽做嗎?”

　“不是我要這麽做，是罪犯很有可能這麽做。”葉空微笑著說道:“您還記得前段時間匯豐銀行的案子吧?上次運氣好，罪犯沒有成功，但誰能保證下次會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我們自己來做，可以找到漏洞，提前堵上，如果是罪犯來做……”

　“那也不能在警局的系統上動手腳！”警務處長顯得有些心煩:“如果不小心泄露了機密文件怎麽辦?”

　葉空看著警務處長，臉上仍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話裡有話的說道:“如果有非常重要的機密文件，我建議最好立刻清除掉，否則很難保證不被人偷看。”

　警務處長表情一僵，但隨即冷哼一聲，說道:“好，我可以批準，不過必須保證不會竊取任何機密文件。”

　“沒有問題。”葉空微笑著說道:“我已經保證過。”

　“還有一點，你一定要保證警員的人身安全，否則的話一旦出了事……”警務處長還是顯得憂心忡忡，顯然對葉空的考核方式一萬個不放心。

　“是，長官。”葉空很隨意的敬了個禮，轉身便走，給警務處長輕飄飄的留了一句:“出了事我會負責的。”

　“你負責?你拿什麽負責?”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警務處長有些無力的坐回椅子，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他會不會是在懷疑我?不行，那些文件一定要刪掉，他說的對，留著這些東西搞不好會被別人偷看到。”

　葉空確實懷疑警務處長有問題，只是沒有興趣查而已。除了警務處長對自己稱得上照顧有加。更主要的還是葉空對利用職權貪汙受賄一類的行為並沒有什麽憎惡感。在他的觀念裡，所謂地貪汙受賄不過是監督制度不健全的產物，人類本就是自私的，看到漏洞還不去鑽的實在少見。就好比忽然發現提款機可以隨便取錢，很少有人能夠克制住心中的貪欲。說得更嚴重些，這種行為同偷從本質上講都是不正當獲利，對於曾經把偷當作職業的葉空來說，在心裡面的尺度自然要寬松許多。

　所有考核的準備工作都是葉空自己做地。定做鐵籠，購買惡犬，還準備了一輛汽車。不過汽車被葉空稍稍改裝了一下，增強了一些安全性能，並在副駕駛位置上加裝了一套操作裝置，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接管駕駛，防止在考核的時候因警員的操作失誤出現事故。

　忙了整整一周，葉空這才開始逐個進行考核。計算機專家的考核最簡單。首先被葉空通過警務處長請到了一間臨時租來的公寓，可惜的是結果令他非常不滿意。不但攻破香港警務系統的服務器足足用了三個小時，而且面對匯豐銀行地系統，這名計算機專家竟然沒有任何辦法。不過葉空對此倒是也有些心理準備，憑警察的這點薪水。真正的高手恐怕沒有幾個肯做這份工。

　接下來便是駕駛技術的測試，葉空挑選的山路並不算陡，但是彎道較多，而且路面不是很寬。對於不熟悉這條路地人來說，難度還是比較大。結果卻令葉空很是意外，兩名測試警員都達到了葉空的標準，其中一名叫陳國偉的警員甚至開出了一百八十公裡的最高時速。

　不用說，陳國偉自然被葉空列入了參選名單之中，不過最終是否能夠要他，還要考慮到其他方面地綜合情況，必須先試用幾個月。

　談判專家是所有參加考核的警員中最令葉空滿意的一個。葉空在他身上裝了一個竊聽器，全程跟蹤了整個考核過程。這名叫做趙天源的談判專家不但非常懂得人的心理，善於察言觀色，而且很有表演天份，扮什麽像什麽，整個考核過程中左右逢源，跟每個人的說辭都不一樣，卻能做到滴水不漏。甚至最後的那頓晚餐被他烘托得氣氛十分融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群老朋友湊在一起喝酒。

　對於這個人，葉空幾乎想也沒想便劃入了參選名單。在葉空看來。能夠完美地完成考核，說明他至少具備及其優良的心理素質。除了這一點，還有一點令葉空非常滿意，自從接到命令，趙天源從沒有問過為什麽要這麽做，只是非常認真地去完成任務。單憑這兩點，再加上他的個人能力，葉空有足夠的理由將他列為一號候選人。

　最後的考核在一間地下室進行，被請來的警員接到的通知只是參加一個內部的選拔，具體內容是什麽卻不太清楚。等他們到了地下室才被告知必須赤手空拳在籠子裡同三頭惡犬搏鬥，看到籠子裡三條齜著牙地惡犬，當時便有一名警員宣布退出。

　葉空只是笑了笑，什麽也沒說，揮揮手讓他走人，連進去地膽量都沒有，絕不是葉空想要的人。剩下地兩名警員雖然臉色難看，但考慮再三，最後還是留了下來。不過沒有真本事的人，就算再不怕死也沒用。

　“狗都是沒經過訓練的。”葉空的聲音不大，但在昏暗的地下室裡聽起來卻透著一股寒氣:“中間的閘門一旦打開，便沒有退出的機會，要麽殺死狗，要麽被狗咬死。”

　“長官。”說話的警員叫郭志誠，身材魁梧，資料上顯示曾經得過警隊內部的格鬥冠軍:“我請求進行測試。”

　葉空看了看他，雖然很緊張，但從他臉上不難看出幾分自信。

　“很好。”葉空點了點頭:“你可以進去了，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狗不是人，單憑蠻力是沒用的。”

　“是，長官。”郭志誠挺了挺胸，表示自己已經清楚。

　葉空不再多說，轉過身打開籠門。郭志誠咬著牙看了看籠子裡煩躁的三條惡犬，低頭鑽了進去。葉空故意慢慢的關上籠門，慢慢的鎖上，然後慢慢的走到籠子中間。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葉空把手放在閘門的扳手上，故意冷漠地說道:“差點忘了告訴你，這些狗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郭志誠終於還是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大聲說道:“我準備好了，長官。”

　葉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向下猛地一拉，鐵籠中間的閘門頓時向上翻起。三條惡犬原本便緊盯著郭志誠，齜著牙低聲咆哮，此刻閘門一開幾乎同時猛撲了上去。郭志誠果然是藝高人膽大，這一瞬間臉上竟然沒有了絲毫懼意，臉上殺氣閃現，捏起雙拳便迎了上去。

　狗不同於人，並不懂得什麽招式技巧。一切行動都是憑著本能，尤其是某些犬種，一旦發起瘋，稱得上是悍不畏死。葉空挑選的都是純種的狼狗，是通過警務處長的關系弄來的傷過人的惡犬。原本便有些野性，被葉空餓了幾頓之後又用木棍挑逗地異常興奮，此刻得了機會，自然是不要命的向上衝。

　郭志誠的拳頭力量很足。速度也比較快，若是被他打實，恐怕沒有哪一條狗能夠受得起。可惜狗天生反應就敏捷，再加上本能驅使，也懂得趨利避害，當先的那頭惡犬竟然在空中一扭避過了頭部，郭志誠第一拳竟然只是擦著這頭惡犬的身子。

　饒是如此，郭志誠的力量也不是一條狗能夠承受得住的。只見當先頭惡犬一聲哀鳴，摔落在地。如果僅僅是這一條狗，恐怕此時已經能夠分出勝負，可惜另兩頭惡犬顯然沒有被郭志誠嚇倒，趁著他收勢不住，一左一右同時猛撲了上去。

　左邊的惡犬跳得很高，看它目標竟然是郭志誠地脖子，顯然是想一口結束戰鬥。另一頭則是貼地急進。全然沒有章法。竟似流氓潑皮一般，也不管什麽地方。張口就咬。葉空也沒想到幾條狗竟然也能無意之中做出這種分進合擊的配合，右手不由得握住了手槍，一旦郭志誠露出不支的樣子，便開槍殺狗。

　雖然剛才葉空的樣子做的很足，好像生死由命一般，可畢竟這是考核，總不能因此讓人喪命，因此他事先做了一些必要地準備。例如給狗做檢疫，確保沒有攜帶狂犬病毒，將四顆犬齒的尖端磨平，即使被咬中也會減輕一些傷害。但即使這樣，若是被這些惡犬咬中要害，仍然足以致命。

　就在這時，只見郭志誠猛地一抬左臂，硬生生將前臂塞進狗嘴，同時右拳舉起猛地向咬住左臂的狗頭砸落。盡管他反應夠快，也夠狠，可是顧了左邊的要害，卻顧不上右邊地惡犬，小腿一陣劇痛，已經被狗咬住。

　郭志誠一聲怒吼，竟咬著牙不顧右腿正被惡犬撕咬，右拳揮得更急，正砸在咬住左臂的惡犬頭頂。這一拳含怒出手，可謂是用足了力氣，葉空甚至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惡狗再凶，頭骨被擊碎頓時斃命，只是狗嘴依然緊咬不放，一時間卻撕扯不下來。

　這時最初那頭被郭志誠一拳擊倒的惡犬已經緩過氣來，或許是看到他現在已經被同類咬住不放，增添了膽氣，先是狂吠了兩聲，隨即向上便撲，看架勢竟是直奔郭志誠左腿根部。此刻郭志誠右小腿已經被撕咬的鮮血淋漓，劇痛難忍，形勢危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左臂一輪，將前臂上帶著的犬屍猛砸向撲來的惡犬。

　著頭惡犬顯然是上來便吃了虧，對郭志誠稍有些畏懼，眼見同類的屍身砸來，急忙閃過一邊。只是它顯然仍不甘心，剛剛閃開，轉身又奔著郭志誠撲了過來。郭志誠左臂上掛著惡犬地屍體，本就不夠靈活，右腿又被惡犬咬著拚命向後拖，身形不穩，砸了幾次都沒能趕開，情急之下右手猛地抓住咬在左臂上的惡犬上顎，猛然發力，硬是將狗嘴生生掰了開來。

　葉空暗自點了點頭，形勢危急之下能夠正確判斷威脅大小，知道先後次序，倒也算得上一把好手。看看郭志誠雖然看起來有些危急，卻已經漸漸擺脫困境，葉空稍稍松了口氣，微微轉頭，用余光掃了眼另一名警員。

　此刻站在一邊的警員叫陳卓楓，身材不高，身材雖不如郭志誠那樣魁梧健壯，卻也算是體型勻稱。略帶棱角的臉型，一雙很有精神的眼睛，堅毅的嘴唇，給人一種十分陽光的感覺。更難得的是根據資料，陳卓楓今年僅二十三歲，卻已經拿到了兩個學士學位，是葉空警校前一屆地優秀畢業生。

　從三個人進到地下室，葉空便一直在觀察，陳卓楓除了剛聽說要同惡犬搏鬥地時候臉色變了變，到現在一直都是表情嚴肅，竟然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麽。有心機、聰明、自信，這是葉空給他的初步評語，只是不知道他進了籠子之後會有什麽表現。

　此時籠子裡地郭志誠已經佔盡了優勢，左臂上的狼屍被扯下來後，被他掐著脖子掄圓了在咬住右腿的惡犬身上一通猛砸。咬住他右腿的惡犬被砸得受不了，終於松口躲避，卻被暴怒的郭志誠一腳踢在腰上，硬是踢斷了脊柱。

　剩下的惡犬本就被郭志誠的凶悍震懾，此刻更是不敢上前，一邊向後退，一邊不住地狂吠，似乎在恫嚇，又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停。”葉空忽然出聲道:“考核通過，你可以出來了。”

　郭志誠轉過頭看了眼葉空，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葉空的話，繼續面目猙獰著向剩下的那條惡犬逼了過去。

　“這是命令。”葉空把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不過語氣卻並不是很嚴厲。

　郭志誠仍然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仍然向前緊逼，直到將最後一頭惡犬逼到了角落裡。走投無路之下，那頭惡犬一邊狂吠，一邊盡量向後縮著身子，卻被身後的鐵籠阻擋，根本沒有任何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