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正是葉空。他讓林伯在小貨車裡做了一個夾層,藏身其中。為了安全起見,他還製作了一個帶有竊聽功能的戒指,這個竊聽戒指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自身沒有電池,是靠著擰動產生電力,因此可以讓它只在需要的時候工作,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綁匪使用竊聽探測器。
早在光頭和林伯談話的時候,葉空便給馮警司打了電話,讓他撤走林府外面的警察。馮警司起初還有些猶豫,直到光頭被銬住的時候他才下定決心,也幸好如此,葉空才能順利地找到綁匪的巢穴。
現在綁匪既然已經得到消息,正在趕來,光頭的作用已經不大,葉空自然不能再任他逍遙自在,當下趁他不備一掌擊在光頭後腦,將光頭打暈。拿起光頭的手機,葉空查看了一下剛剛通話的號碼,隨即給馮警司打了個電話,讓他定位那個號碼的位置,隨時準備抓人。
伍德超這次是徹底糊塗了,自己這邊剛剛斷了線索,馮警司卻忽然通知自己已經找到綁匪的位置,讓自己立刻布置警力,準備抓人。這個命令雖然來得莫名其妙,倒也可以接受,可是偏偏在最後馮警司命令他一切行動聽葉空指揮。
難道說這次又是那個散仔查到的綁匪位置?伍德超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沒見他有什麽行動,怎麽忽然間就有線索了呢?會不會是在耍自己?最要命的是竟然讓自己一個高級督察聽一個散仔的命令,這要是被下屬們知道,恐怕會笑掉大牙。
“伍督察,馮警司每隔十分鍾會通報一次綁匪的位置,我現在需要你們在綁匪位置停止移動之後封鎖周圍的道路。”怕什麽來什麽,剛結束同馮警司的聯系,葉空便打來電話:“有一點一定要注意,寧可把范圍擴大一些,也不能驚動綁匪。準備好後等我的消息,千萬不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好的。”伍德超勉強答應了一聲,葉空卻根本沒有理他,早已經掛斷了電話。
“媽的……”伍德超恨不得立刻把電話摔爛,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按命令行事。
“林先生受驚了。”將林伯從庫房裡放出來,葉空微笑道:“現在綁匪正在趕來,林先生還是先離開好了,以免有什麽危險。”
“我沒事。”林伯臉色有些發青,剛才被一個人關進庫房,確實讓他有些提心吊膽:“葉警官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葉空微笑道:“林先生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令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葉警官你一個人……”林伯有些遲疑,顯然對葉空如此自信有些不信任。
“請放心,我已經聯系了警局,很快會有支援過來,現在綁匪距離這裡不過二十分鍾的路程,所以林先生還是盡快離開,不然的話會給抓捕綁匪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干擾。”葉空笑著把林伯送出修理店,看著他坐上出租車離開,這才重新回到店裡。
洪哥做事一向小心,雖然光頭佬一再說沒有事,還是在附近多繞了二十多分鍾,直到確認沒有異常情況才直奔修理店。一想到馬上就能拿到上億的鈔票,洪哥就有踩著雲彩的感覺。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順利,那個外國人幫自己制定了一整套的應對方案,結果卻一樣都沒用上。
“人品決定一切。”這是洪哥的口頭禪。
隨著鐵閘緩緩升起,洪哥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地上那一堆堆的鈔票。一萬港幣擺在面前,恐怕有些人根本就不會為之所動,但一億港幣擺在面前還能無動於衷的人,這世上又能有幾個?可以肯定洪哥絕不是其中之一,他的眼睛被牢牢的釘在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上面滿面,眨都不敢眨。
“洪哥,怎麽沒看見光頭?該不會是拿錢跑路了吧?”蝦仔從車上跳下來,一邊嘖嘖有聲的抓起一把鈔票,一邊隨口問道。
“不會,光頭很講義氣。”洪哥隨口答道:“蝦仔,去把門關上,再那個妞弄出來。媽的,這幾天可把我憋壞了,今天非好好泄泄火。”
“蝦仔?我讓你把門……”洪哥等了半天也沒聽見關門的聲音,轉過身正要罵,卻一下子愣住了。
“火很大是吧?我來幫你泄。”葉空把已經暈過去的蝦仔隨手放在地上,冷笑著走了過來。
“你是誰?警察?”洪哥眼睛四下掃了一圈,沒見有其他人,稍稍放下點心。
自從十幾歲開始出來混,洪哥也見過不少場面,單打獨鬥還真沒怕過誰。一邊後退,洪哥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蝴蝶刀。若是平時,此刻少不得要先耍一套令人眼花繚亂的刀法,震懾一下對方,可此刻洪哥隻覺得心裡發毛,拿刀的手竟然有些發抖,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給你個機會,說出來是誰讓你們乾的,我就放了你。”葉空好整以暇的整理下衣服,不慌不忙地一步步逼近。
“我不知道。”洪哥突然感覺自己的勇氣似乎都跑光了,面對手無寸鐵的葉空,竟有一種要跪倒的衝動:“你別動,要是再靠近別怪我不客氣。”
葉空無奈的笑了笑,有些人就是喜歡不自量力,都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想死撐。
洪哥似乎終於想通了,忽然怒吼一聲,舉刀便刺。葉空只是隨手一抓,便掐住了洪哥的手腕。隨手把刀子扔到一邊,葉空微笑著一拳打在洪哥的胃部。這一拳的力量不算大,卻著實令人無法忍受,洪哥隻覺得一陣要命的痙攣,抱著肚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想吐,可又偏偏吐不出來,想呻吟,卻又發不出聲。好一會兒,這要命的痙攣才漸漸過去,洪哥已經只能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停的吐酸水。
“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乾的?說出來我就不打你。”葉空一邊說,一邊走到洪哥面前,伸出右腳輕輕踩在他的襠部:“不然的話恐怕你以後再也沒辦法泄火了。”
“我說!”洪哥看著葉空的腳,一邊拚命的向後挪身子,一邊發了瘋似的喊道:“是一個外國人,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不認識你就聽他的?”葉空笑了笑,蹲下身來,拍了拍洪哥的臉:“我讓你去把他找出來你去不去?”
“我去。”洪哥也不清楚為什麽,只是憑直覺感到眼前這個人非常可怕,情不自禁的就供出了一切。
“很好,你可以起來了。”葉空收起笑容,拍拍手站起身來。
說起來其實很簡單,葉空不過是利用洪哥把注意力集中在鈔票上的時候對他進行了簡單的催眠。雖然這種催眠的效果不太好,但只要給他灌輸一種自己非常可怕的意識,再輔以一點點地暴力,很容易就能摧毀對方的心理防線。
伍德超帶人趕到的時候, 林佩文已經被葉空從車裡抱了出來,正坐在一個錢袋上哭泣。幾天的囚禁讓林佩文的雙腿有些浮腫,稍一動就鑽心的疼,尤其是幾天來一直心驚膽戰,此刻終於重見天日,心中的苦悶一下子全發泄了出來。
伍德超默默的看著葉空,別提有多沮喪,自從這個家夥來了以後,他就沒遇到過一件順心的事。連續兩件大案子都是眼睜睜看著這個剛剛畢業的小子獨自搞定,別說插手,連插話的余地都沒有。當然,每次收拾殘局都是自己,可什麽時候自己一個負責的總督察竟然淪落到了打雜的份上?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子確實厲害,似乎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但這並不能減輕他對葉空的敵視,在他二十多年的警察生涯中,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這樣的無能,他甚至已經感覺到屬下對自己的不信任和嘲笑。
“伍督察,後面的事交給你了。”又是這句話,伍德超咬著牙,默默忍受著心中那種強烈的恥辱感覺。
“對了,有件事還得跟你說一下,這個案子還不能結,這幾個綁匪不過是被人利用,具體情況你自己問好了。”葉空走出幾步,忽然轉回身說道:“我懷疑這件案子和前幾天的失竊案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