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有得必有失

　“狗哥?”剛關上車門，就聽到有女人驚喜的叫自己，讓阿狗不由得竊喜。

　只是回身看到是菲菲，頓時拉長了臉:“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當行行好，放過我行不行?”

　“怎麽?”菲菲把手背到身後，歪著腦袋問道:“看到你還不能打招呼?是不是忘了上次的事?”

　“哪裡……上次我已經夠慘了，再來一次我小命都不保。”阿狗低聲下氣的陪著笑，一臉的諂媚。

　別人不知道，他阿狗可是清楚的很，這個小姑奶奶背景不小，上次不過出言輕佻了一些，第二天就讓白老大的人拿槍指著一頓狠揍。這還不算完，這個小姑奶奶不知道怎麽找到自己家，不但偷走幾十萬，臨走還留下一盤自己和老婆的錄像帶。

　“那盤帶子好看不?可惜我技術不好，可能不太清楚，改天我再錄盤好點的。”菲菲沒話找話，臉上的表情倒是裝的很像。

　“姑奶奶，算我求你，別玩我了，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阿狗感覺額頭好像有點見汗。

　上次的錄像被老婆看到，以為是他偷拍的，鬧了三天。再來一次，搞不好小命都難保。

　“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從這裡路過，正好看見你，就過來打個招呼。”菲菲四下看了看，自己也覺得這話說的有些問題，急忙補了一句:“不過找你還真有點事。”

　“什麽事，我一定做到。”阿狗這時多少也起了點疑心，深更半夜的，這個菲菲突然跑自己家樓下堵自己，裡面肯定有問題。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最近看上一條項鏈……”菲菲故意將語速放慢。希望能盡量拖延一點時間。

　“沒問題。”阿狗急忙搶過話，不過是花點錢，只要能送走這尊瘟神，再拿幾十萬都情願。

　“什麽沒問題?”菲菲蠻不講理道:“你要送我項鏈?”

　“只要您說在哪家店看到的，我明天就送到白老大那兒。”阿狗擦了擦汗，稍稍松了一口氣。

　“我看上的項鏈要你送什麽?”菲菲顯得很生氣:“我自己沒錢買嗎?”

　“是……是……”阿狗越來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看這小妞的意思明擺著在沒話找話，莫非她上次還沒偷夠?想到這裡。忍不住向自己家的窗戶看了一眼。

　“看什麽看?”菲菲很不滿的瞪了阿狗一眼:“跟我說話竟然還敢四處亂看?”

　菲菲這句話一出口，阿狗立刻在心裡大呼不妙，肯定有人去了自己家。

　“姑奶奶，我今天有點急事，不好意思，是陪一下，有事打我電話。”一想到家裡面可能要出事，阿狗扔下句話轉身就跑。直奔大廈地正門。

　“這混蛋，好狡猾。”菲菲恨恨的罵了一句，抬頭看了看葉空進去的陽台，無奈歎了口氣:“我只能幫你這些了，希望你運氣夠好。”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葉空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卻嚇了菲菲一跳。

　“你什麽時候下來的?我怎麽沒看見?”菲菲轉過身，看到葉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禁不住又驚又喜。嘴裡卻埋怨道:“真是的，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跟那個混蛋說了那麽多話。”

　“走吧，路上說。”葉空也不解釋，轉身便走，菲菲跺了跺腳，卻也隻好跟上。

　汽車緩緩駛上公路，卻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向海邊駛去。車裡十分安靜，葉空不說話，菲菲也默不作聲，氣氛卻沒有絲毫的尷尬，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

　“阿狗為什麽怕你?”葉空忽然打破了沉寂，輕聲問道。

　“我……我很厲害，他當然怕我。”菲菲怎麽好意思說自己錄像的事，隻好含糊其辭地解釋道:“他敢得罪我。就偷光他的錢。”

　“你的開鎖技術是跟誰學的?”葉空也不追問。換了個問題。

　“跟我師傅學的，很厲害是不是?”問到了菲菲最得意的地方。她一下子來了興致:“我師傅才真厲害，這世界上就沒有她打不開的鎖。”

　“是很厲害。”葉空還是那樣淡淡的問道:“你家裡都有些什麽人?”

　“為什麽問這個?”菲菲轉過頭看了看葉空，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加快，有心不說，卻已經開口道:“沒有了，只有一個叔叔，也只有過節才去看看他。”

　“你叔叔叫什麽名字?”葉空繼續問道，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說了你也不知道……”菲菲這時才想起葉空地身份，癟了癟嘴，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下車吧。”葉空輕輕歎了口氣，把車停到路邊:“我不喜歡欺騙，哪怕是出於善意。”

　“我又沒有騙你……”菲菲感覺有些委屈，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葉空轉過頭，看著菲菲，很認真地說道:“那麽你告訴我，為什麽阿狗會怕你，你偷了他的錢，他卻低聲下去地，我不得不懷疑你的身份。”

　“我什麽身份?”菲菲隻覺得心裡堵得慌，自己剛才那麽幫他，他卻懷疑自己，忍不住大聲說道:“我是個小偷，是個賊，怎麽樣?你要抓我就抓好了。”

　“不對，我說的是你其他的身份。”葉空卻還是十分平靜:“比方說你是不是某個組織地成員?”

　“你到底什麽意思?”菲菲根本沒聽進去，心裡隻覺得自己被他懷疑，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大喊道:“懷疑我就抓我好了，你們警察不是很厲害?有本事抓我去錄口供。”

　葉空皺了皺眉，看這女人的樣子情緒過於激動，如果這樣下去，根本問不出什麽。

　“好吧，我們交換秘密。”葉空忽然笑了笑，把聲音盡量放的柔和，輕聲說道:“我先回答你一個問題，然後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忽然地微笑讓菲菲有點手足無措，激動地情緒很快平複下來，心裡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不由得有些後悔。怯怯的看了眼葉空，見他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麽你先問吧。”葉空微笑著鼓勵道:“不用擔心，無論什麽問題我都會如實回答。”

　“你真的是警察?”想起剛才葉空驚險刺激的爬樓表演，菲菲忍不住問道。

　“當然。”葉空笑道:“如假包換。現在換我來問你，你叔叔叫什麽名字?”

　菲菲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叔叔叫白樂天。”

　“很好，你可以接著問我了。”葉空笑了笑，說道:“你看，很簡單，也很公平。”

　“那好，你有女朋友沒有?”菲菲咬了咬嘴唇，問出了一個令自己臉紅的問題。

　“沒有。”葉空笑道:“不過我有老婆。後面這個回答算是我送你的。”

　“你有老婆?”菲菲瞪大了雙眼，看著葉空:“你有老婆還住店裡?”

　“這是你地下一個問題?”葉空微笑道:“我可以回答，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叔叔是做什麽生意的?”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菲菲顯得有些失落，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叔叔是道上混的，在九龍還算有些名氣，別人都叫他白老大。”

　葉空點了點頭，說道:“我住店裡是因為查案，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菲菲雖然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這個男人有老婆，自己應該立刻下車就走，從此把他忘掉，可半天也下不了決心，終於忍不住接著問道:“你老婆漂亮嗎?”

　“是的。”葉空臉上的笑容顯得很甜:“她很漂亮。”

　“你接下來想問我阿狗是不是害怕我叔叔對不對?還有我是不是了解三公子的其他情況……”菲菲不等葉空說完， 便搶著說道:“好，我全都告訴你，阿狗害怕我確實是因為我叔叔讓人教訓過他，三公子的事我不知道，我隻偷東西，從來沒有做過其他的事，對其他地事我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對不起，我還有事。”

　說完，菲菲猛地推開車門，跳下車去，緊接著狠狠地將車門摔上，轉身便走。葉空無奈的搖了搖頭，發動了引擎。

　菲菲走出十幾米也沒有聽到葉空喊自己，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汽車引擎地聲音，急忙轉身，汽車已經駛上公路，緩緩向前駛去。

　“你這個混蛋。”菲菲想要大喊，卻只是無聲的張了張嘴，不知不覺間，鼻翼緩緩滑過一滴冰涼的眼淚。

　女人的心雖然變幻莫測，但對葉空來說從菲菲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些什麽卻不並算不上難事。如果換作以前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送上門來的美味，可是現在不僅身份不同，更有一份責任擔在肩上。這讓他不由得心中感慨，得到了家庭溫暖的同時，卻失去了隨心所欲的自由，世上的事果然都是有得必有失。

　雖然心中有所觸動，事情卻還是要做，一回到店裡，葉空立即取出筆記本，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