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翁倩現在還有聯系嗎?”後半夜趕到警局,葉空雖然心情有些不好,但還是強迫自己控制住了情緒。
“沒有了。”任啟康搖搖頭,說道:“自從分手之後,我給她打過兩次電話,不過她根本不肯見我。”
“她有什麽重要東西留在你那裡嗎?”葉空稍稍皺了下眉,接著問道:“你仔細想一下,比方說她的照片或者其他的私人物品。”
“有很多。”任啟康想都沒想的說道:“當時我們倆吵了一架,她什麽都沒拿就走了。”
葉空想了一下,接著問道:“翁倩還有過其他的男朋友嗎?”
“沒有。”任啟康很肯定地說道:“我們兩個是高中同學,一直關系很好。”
“因為什麽分手?”葉空接著問道:“你的原因還是她的原因?”
“錢。”任啟康顯得有些痛苦,低著頭,好半天才接著說道:“我沒什麽本事,給人開貨車,一個月賺不到多少錢,她覺得我沒有本事,總拿我跟別的男人比。結果那天我一生氣就跟她吵起來了,後來打了她一下,她就走了。”
“她原來也是這樣嗎?”葉空在心裡歎了口氣,問道。
“上學的時候不是這樣,不過自從她工作之後,就越來越羨慕有錢人的生活,總說將來要做個有錢人。”任啟康有些頹廢的歎了口氣:“都怪我沒本事,要不然事情也不至於搞到現在這樣。”
“你再仔細想一下。你們分手前,翁倩有沒有什麽跟以前不一樣地地方?”葉空耐心的問道:“比方說穿著打扮,或者多出來什麽原來沒有的習慣?”
“好像沒有什麽特殊的。”任啟康又想了半天,才肯定地說:“就是那段時間她花錢厲害了點,不過沒有看她給自己買什麽東西,她說是應酬多。”
葉空想了想,接著問道:“你知不知道翁倩在公司具體做什麽工作?”
“好像是做業務。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任啟康搖了搖頭,說道:“我工作雖然不忙。可她從不讓我去她公司接她,所以不太清楚。”
葉空點點頭,接著問道:“你和翁倩同居多久了?”
“自從她爸爸去世,她沒地方住,就住到我家裡了。”任啟康顯然不明白葉空為什麽忽然對翁倩這麽感興趣,疑惑的問道:“警官,翁倩出什麽事了?”
“她很好。”葉空微微一笑。說道:“她今天去了你家裡,可能是想同你和好。”
“她回去了?”任啟康驚喜地站了起來,但冰冷的手銬很快提醒了他現在地身份,只能頹然坐下,喃喃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還不算晚。”葉空心裡搖頭,嘴裡卻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只要你能配合我們,查到那個指使你的人。應該可以減掉很多年,很快就可以重新開始。”
“沒用地,她知道我現在的狀況,肯定再也不會理我了。”任啟康沮喪的用雙手在頭上砸了幾下,語帶哭腔的說道:“我知道的,她現在一定已經對我徹底失望了。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葉空默默地看著任啟康,許久才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要對自己有信心,自己放棄了,就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你。”
任啟康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哭道:“警官,我一定配合你們,請你一定幫我跟法官求情,我知道錯了……”
“放心吧。”葉空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來警員將任啟康帶了出去。
幫任啟康求情。根本是不可能的,謀殺不像其他地案子。就算是特首出面,法官也不會給面子。事實上任啟康自己可能也很清楚,只不過心中尚存一絲幻想罷了。葉空對任啟康沒有絲毫同情,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搞到這樣的地步,說好聽點是專情,但葉空認為這只能證明他很蠢。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翁倩很可疑,但懷疑可以,沒有證據卻不能直接抓人。葉空畢竟對刑偵不是很擅長,憑借敏銳地洞察力他可以發現一些不起眼的線索,可是很多偵破手法他也只是從書本上面得到的,在這方面沒有什麽經驗。不懂就是不懂,葉空從來不喜歡掩飾自己的缺點,反正小組成員現在都沒有睡,葉空乾脆再次打電話召集趙天源等人,一起分析案情。
“我的意見是計劃照舊,明天開始全力緊盯翁倩……”陳卓楓顯然同葉空一樣,並沒有什麽好辦法,首先說道:“朱輝明那邊就交給情報科好了。”
“我同意。”陳偉良點頭說道:“既然這個女人可疑,那就把精力全放到她的身上,我就不信找不到證據。”
“我覺得應該把整件事從頭再分析一下。”趙天源忽然開口道:“至少可以讓我們地思路更清晰一些。”
“可以。”葉空點點頭,他對趙天源無論什麽時候都表現的非常穩重十分欣賞。
“我們先來整理一下已經知道的部分。”趙天源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上車禍二字,然後說道:“根據任啟康的供訴,我們知道他從那個指使他的人那裡知道了朱輝明什麽時候會在哪裡出現。”
看到眾人點頭,趙天源接著說道:“我們還知道任啟康故意弄壞車燈,將轉向拉杆鋸斷一半,然後在朱輝明快要到的時候用千斤頂將拉杆頂斷。等看到朱輝明地車過來時,他將貨車慢慢駛入對向車道,利用一個車燈干擾朱輝明的判斷,導致朱輝明來不及刹車,自己撞到貨車上。”
“這裡面有問題。”葉空皺了皺眉,說道:“整個計劃都是那個指使人教給任啟康的,也就是說那個人對任啟康應該非常熟悉,甚至對他的駕駛習慣也了如指掌,否則的話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要駕車的人夠謹慎,便不會出事。”
“阿空說的很對。”趙天源在車禍二字旁邊劃出一條短線,在另一端寫上了熟悉二字,接著說道:“能夠策劃這樣的一次交通事故,說明那個人對朱輝明非常熟悉,所以從朱輝明開始調查,肯定是一條很好的線索。”
“要這麽說那個翁倩豈不是沒有什麽嫌疑了?”陳偉良插口道:“根據現在地資料,她是在一家貿易公司做業務,跟朱輝明應該沒有任何交集。”
“也不見得。”趙天源笑笑,說道:“我們繼續分析,阿玉剛才說追查地結果是那個人每次上網都是在公眾場合通過無線上網,所以無法確定他的具體位置,是不是這樣?”
“是……”司馬玉點點頭,偷著看了眼葉空,見他臉上沒有任何不快地表情,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我還有幾個問題。”趙天源微笑著繼續問道:“那個人同任啟康聯系的時間通常是在白天還是晚上?是不是每次都會預先確定下一次的聯系時間?”
“好像都是晚上。”司馬玉想了一下,說道:“從聊天記錄上來看都是那個人主動聯系任啟康。對了,我查過那個人的注冊資料,他的號碼是同任啟康聯系之前申請的,最近再沒有活動記錄。”
“我的看法是,那個人白天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很少休息。”趙天源看了眼眾人,在紙上寫下了計算機三個字,然後在旁邊拉出三條短線,分別寫上工作繁忙、擅長計算機和謹慎三個詞,這才接著說道:“從阿玉說的情況來看,那個人至少對計算機很擅長,知道如何防范警方追查,可是他設計的謀殺方案本就很難發現漏洞,卻還是謹慎的采取了穩妥地方法。 ”
“天哥真棒!”陳偉良忽然拍了拍手,讚道:“聽天哥這一分析,只要查一下朱輝明身邊的人,估計很快就能確定嫌犯的身份了。沒想到天哥平時笑眯眯的不顯山不露水,原來還是個福爾摩斯一樣的大偵探。”
“開玩笑,有阿空在這裡,我怎麽敢比福爾摩斯。”趙天源笑了笑,說道:“說心裡話,這件案子要不是碰巧讓阿空遇到,估計那個朱輝明肯定是白死了,哪個能發現這樣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後面會藏著謀殺案。”
“也是碰巧而已。”葉空搖搖頭,說道:“阿天你繼續分析。”
“好,我們接著再來看翁倩。”趙天源在紙上寫下翁倩二字,然後說道:“從任啟康的供訴來看,顯然那個人對他和翁倩都非常了解,至少那個人對任啟康的心理活動非常了解,所以才會有針對性地威脅他幫自己殺人。”
“為什麽這樣說?”陳卓楓顯得有些疑惑:“那個人的威脅手法我覺得很厲害,怎麽會是針對任啟康的呢?”
趙天源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有句話叫做一樣米養百樣人。”